翌日清晨,杨奇刚刚冲床上爬起来,就见到杨贵和杨瑞二人兴冲冲的跑来。
“大人,果然不出大人所料,由于前两日暴雨连连,现在河水暴涨,本已经断流的河水现在又有水了。”杨贵急道。
“大人,南面的也是如此。没想到朝歌四周居然有着如此多的河流,而且距离如此之近,几乎就是绕城而过。”
“不是几乎绕城而过,而是本来就是。”杨奇不动声色道,“朝歌本就是当年商之都城,规模为今之十倍。按现在的地方,向周边算去,那时也就是护城河了。”
“有可能,不过真没有想到大人居然会知道这些。”
“也是意外,烧毁的官衙之内,还留有一些资料,虽然被烧毁了大半,两条河上的桥还是留在了上面。在我们自己画的地图上却没有河流的存在,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上面河流,才想到的。没想到还真的猜中了,千年的时间,还真是沧海桑田,变化太大了。那场暴雨还真是及时雨,这一次我要黑山贼有来无回。”
“紧遵大人吩咐。”
杨奇给二人吩咐了一番,就让二人退了下去。随后杨奇又去马厩转了转,安抚了一下雷霆,新降服的战马,还是要多亲近一些,用来培养感情。一匹战马和人一样,也要恩威并施,才能够让战马真正的听命于你,马上就要打仗,杨奇自然是要抓紧时间和雷霆培养感情。
杨奇这里在小心翼翼的准备一切的时候,鹿肠山苍岩谷黑山军主寨之中,黑山军所有的将领都在其中,于毒为大帅居首位,下面依次是壶寿,左髭丈八,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等,其中还有着不少外族人的面孔。这黑山不仅是收容汉民,就算是在塞外过不下去的牧民还有匈奴的逃奴也收拢不误,也因为如此,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也建立了一支马军,虽然人数不多,却也比一般就郡县那些做样子的骑兵强上几十倍了。
“大帅,汉军也欺人太甚了,这件事不能这么了了?”左髭丈八率先开口,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左髭丈八不是一个中原人士,高额,直鼻梁,正是一草原人的相貌。他本就是草原人士,后来在草原上不知道为何过不下去了,就带人南下,正赶上黑山军大兴之时,也就投了黑山。随同左髭丈八一同的还有着几百名的草原汉子,个个都是马上的好手。因此才能够有着仅次于于毒心腹谋士壶寿之下的地位。左髭丈八也是草原的火爆性子,虽然来中原几年了还是改不了,刚刚坐下就开始大声的嚷嚷。
于毒坐在首位笑呵呵的说道:“不急,教训自然是要给的,不过不急在一时。没想到不过是懒散了一阵,就让那些汉狗欺负上门了。还真是没有想到,若是不给他们个教训,以后还怎么见人。”
左髭丈八见于毒有着打下去的意思也就安静了下来,他也不是对黑山有多忠心,不过是想要打仗而已,抢地盘,争人口罢了。
壶寿见于毒的意思,是一定要打下去,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在肚中转了几转。最后道:“大帅,要不要告诉白帅一声。”白帅就是白饶,和于毒一样是在黑山军掌权的争斗中败下阵了,就从黑山挪到了这鹿肠山中。因为都在同一山中白饶和于毒二人也就结成了同盟。
“算了,些许小事,我们自己还做不来,还要去惊动其他人,图惹笑话。”
壶寿见此也就坐下不再说话。
“这仇自然是要报的,但却也不能我们的大军前去,且不说耗费了粮草,而且对方不过是千人而已,我们数万人,传出去也让人笑话,还以为我们打不过人家的。就让一人领本部人马下去教训教训就是了。”
壶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了下去。脸上的神色有些委顿。
众人见下山打汉军已经成了定局,有听说汉军人数不多,想着以前见到的汉军都是不堪战的。下山都是一件好事,就算朝歌弄不到什么好东西,南面不远可还有汲县和共县两地,也不过是几天的路程。回来说是在城下多耗了几天就是了,大帅就算是知道也不会说什么。众人都是如此想,自然不会放手大厅之内也就吵吵嚷嚷的吵着要下山去。
“好了,都静下来。这下山的人选,青牛角,就是你了。听说今次来的人里有些厉害骑兵,你可要好好的招待了他们,人就算了,战马可是要多留下一些。别杀的太尽兴了。”于毒笑着说道。
“多谢大帅。”青牛角从座位上站起,来到中间,跪着说道。青牛角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本身就如一头大青牛一般,近九尺的身量,身上的肌肉一块连着着一块,结实的犹如钢铁一般,人站在那里就犹如一铁塔一般。青牛角武勇是于毒麾下第一人,派他前去,恐怕也是听到汉军骑兵犀利,存了让黑山军把汉军骑兵打个稀烂,用来出气的心思。
众人又在大堂上呆了一阵,有商议了一些事情,也就散了。众人在走到青牛角审判时,恭喜者有之,冷眼旁观着有之。小小一个苍岩谷内,勾心斗角实不下于朝堂之上。
壶寿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心中颇有苍凉之意。壶寿家中本也有些钱财,小时自是在家做学问,每日向着有朝一日能够举茂才,做出一番事业,改善家境。后来父母相继病重而亡,家中田地被县中士族用低价买去不少,剩余不过是勉强糊口而已。之后二十余年,精于学问,名声渐显,好不容易熬到一个位置,又被以弱冠之人用权势给抢去。因此有些愤世不满之意,恰逢黄巾军起,于毒也随之而起,挟持了壶寿为其军师。他因为不满,委实给于毒出谋划策不少。于毒能够今天之成就,他有一半的功劳。
初时,于毒对其尚是尊敬,每遇大事必问计于他。他自己也有些张良,萧何之意。随着黑山军越来越大,于毒对其尊敬也越发之少,其话也不再听,甚至想法设法的消减其手中之权利。现在谁是排于第一,实际上手中除了几个亲兵,再无其他。尤其是黑山争权失败后,更加的独断专行,容不得他人有一丝的不同。壶寿也渐渐清醒,晓得什么张良,萧何都不过是一场梦,也就不在开口说话。于毒对此也不在意,但见其日渐欢喜就晓得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