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岩岛,只是海上一个很普通的小岛,现在却停驻着一支相当大的舰队。正是最近将郑家搅的头痛不已的‘刘香余孽’,谢云沛做为这支队伍的实际最高领导人,现在除了生活苦一点,倒也过的滋润。
“头,这海上的日子真他娘的难熬,下次您放我回去得了。”
正在和部下一起喝酒的谢云沛眼睛一瞪,把酒碗拍到桌子上:“少废话,这差事谁要给老子出问题,老子杀他全家,你们都给老子记住了。”
附近的心腹人员都低下了头,谢云沛又转换了话锋:“都他娘少发牢骚,这段时间你们那个不是抢的腰包鼓鼓的,当老子不知道呢?不过王爷说了,既然弟兄们出力了,也就别太较真,你们私藏的那些就当是王爷赏你们的,等差事办完了,回去光明正大的花销,他奶奶的,你们这帮兔崽子,个个都比老子有钱。”
众人轰然大乐,这可是好事啊。他们这些人卖命图什么?不就是求个安身立命之地嘛,在王府当侍卫,是个不错的差事,至少生计不成问题了。可人啊,那里有知足的时候?现在又有谁人不想多发财,快升官的?
“头英明。说起来,这刚出海那会我们都还觉得新鲜的不行,一个个都高兴的不行。可在海上时间一长…………啧,真是无聊的要死,一天眼里除了海水就是海水,我都快发疯了。”
这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谢云沛一笑,这也是他的感受,开始新鲜,后面简直就是煎熬,可嘴巴里还是骂着:“都胡扯什么?看你们一个个的,真给老子丢脸。想想你们上船时候那德行,在看看你们现在这德行。幸好这次有不少是顾三的人马,要不然别说完成王爷的差事,就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头你别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您可是王爷的嫡系,顾三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需要他会水战的本事,每次看到他和那个什么骆世强发令逞威风,我就他娘的觉得不得劲,头,啥时候一脚踢开他们两个,您亲自来指挥吧,兄弟们都服你。”
谢云沛摇摇头,这不是扯蛋嘛。自己那里是指挥作战的料,自己有骆世强熟悉这海域情况?风向情况?洋流情况?还是自己指挥水战有顾三那么丰富的经验?真要让自己指挥作战,自己不知道会把舰队带到那个旮旯胡同里去了…………更何况,出发前,王爷特地交代过,他和他的人都不要参与作战,他们的职责就是盯着顾三和洛世强的人,他们就是尚方宝剑,保证这支舰队在王爷的手中。
喝了一顿酒,谢云沛将这些人赶了回去,一帮粗人。忠心是有,但是说到作战,他们上阵厮杀是没问题,可指挥作战,还是别坏事的好,自己也要好好约束这些小崽子,啥事情都害怕外行指挥内行啊。
“头,小人有事禀报。”
“胡凯啊,你说说什么事情?”
“头儿,我那条船上有两个人行踪诡异,我看的不对劲。”
“具体说说。”
“上次我们去澎湖‘做买卖’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就想上岸去市镇,被我拦住了。而最近补给舰队一到,他们就有意无意的过去,我琢磨着总是不对劲,这事情有蹊跷。一艘船那么多人,就他们两个人总想上岸?”
谢云沛也开始了沉默,这事情可是个大问题。现在他们做的可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这事情是要死死捂着的。虽然王爷交代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能防着就防着,可想象不到的事情太多,尽力即可。现在谢云沛大体明白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基本上就是,背黑锅他来,送死拼命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事情喽。
一旦事发,王爷会保着自己的,这黑锅王爷自然会背,只是他们也得小心。这差事办不好那你还指望什么?好一阵子谢云沛才说到:“两人是什么身份摸清了吗?”
“还没有,现在只知道这两人是王府招募舵手的时候应征的,平日干活都还算卖力,也没多少异常的地方,至于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我也不清楚。”
“很好,你紧紧地盯住他们,且不可放松。”
“是。”
对于谢云沛来说,王爷的指令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别人的死活,他一个心黑手狠的家伙可不会在乎。当年他在太行山也算是大匪徒了,手下也有上百号小喽啰。可和现在一比就是个屁,三十多艘船,三千多人马,这事情多的要死,可是伤透了他老谢的脑筋。尤其是执行这秘密指令的时候,要注意的事情太多了,万一有不慎的地方,坏了事,那王爷可不会放过他。
南京朝廷之上,现在可是如开锅了一般。最近可算得上是风起云涌,先是马士英一党力主陈洪范通敌,却没有太直接的证据,最后弘光皇帝妥协,将陈洪范罢官发回原籍了事。
可紧接着就是复社派弹劾阮大钺大兴冤狱,残害忠良之士,是为国贼,请皇帝罢免此等小人,以正朝纲。对于这个事情,一样是继续口水战,阮大钺这边,冤狱不知道有没有,可都知道他收拾了不少复社中人,他本身就是马士英推到台上以对抗复社中人的。若是个小喽啰,弘光皇帝也会罢免,可这可不是小人物,他堂堂一个皇帝,也只好在里面和稀泥了。
本身来说,到底是复社人没有掌握军权,在实力上和马士英一党没得比。可马士英这里一样有隐患,他虽然也算是文官,可也算是一镇总督,封疆大吏,是武官们的代表。现在很多地方基本都是藩镇割据,掌握兵权的家伙才是老大,各地武将的地位被压抑的太久了,现在他们需要成为马士英一党来对抗文官派。这文武叫劲,藩镇割据,外敌虎视,天下又如何能不乱?
马士英一党虽然掌握了军权,实力强大。可其中也有相当多的不安定因素,很多地方军阀不过是名义上归附,根本上还是自行其事。就团结而言,远远不如复社这个政治团体。而本事以政治斗争而言,即便马士英是个老狐狸,可双拳难敌四手,他也是颇为艰辛。皇帝态度摇摆,更成了他的心病,他是尊奉皇帝的,也不敢违背了皇帝的圣旨。
你别看这朝堂之上吵嚷不休,其实都是有幕后黑手推动的。马士英和钱谦益两人很少亲自出面,两大集团却是交火不断,大多还是这两个幕后黑手操纵的。
在这吵吵嚷嚷的日子里,也迎来了一件小事,马士英的孙女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