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的大军在有条不紊的南下,前锋已经抵达泗洲(安徽泗县)。而南京朝廷这个时候却没有什么对策,朝堂之上还是菜市场一般在争吵。苦就苦了在扬州的史可法,泗州离扬州不过数日之路程,朝廷那边是不用指望了,只有他自己应对了。他是江北督师,可他手上又有多少兵马?这般对手,这般手下,这心中简直是比黄连还苦哇…………
傍晚的冶山是美丽的,可应延吉却顾不得欣赏这美丽的风景。早上接到史可法的命令,让他‘督一应军械钱粮,速至浦口会剿左贼叛军’,即剿灭左梦庚部叛军。他是史可法在江北少有的嫡系,掌握着高邮的驻军,听到了命令自然是毫无二话,督促众军立刻起行。这仗也不会太凶险,主力战场必然是黄得功和刘良佐的事情,他去敲敲边鼓就是了,可不会拼命。
可不成想,刚走了半天,传令的人赶上来,再次传达史可法的命令‘驻军不必前往,速回扬州听用’。这一搞弄的应延吉十分没脾气,军中最忌讳朝令夕改,这才走了半天就又要转道去扬州。算了,总算不去打仗,士兵们也不会有多少怨言,就是瞎折腾一天。
不过现在这道命令,却让应延吉懵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要不是熟悉史可法的笔迹与印信,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史可法又传来一道命令‘盱眙告急,速督众军往天长接应。’这算什么?
一下没压住火,应延吉总算比较有风度,没有破口大骂,只是说到:“阁部方寸已乱啊,岂有千里之程,如许之饷,而一日三调乎。”
听着应延吉在那里调书袋,知道情况的将领们不禁腹诽,到底是文臣,根本就不是当兵的料。军中还在哪调书袋,几个人听得懂?直接大白话说不就是了。不过这意思倒是不错,来回折返的距离几百里,急赶慢赶,人都累的很狗一样,图啥啊?饷银才发了几个子?去年的还欠着呢,士兵们凭啥给你卖命?
更不要说现在,这倒好,一天之中接到三命令,完全不相干。这是干什么?拿我们当猴耍呢?要打左梦庚就打,要么就直接调我们到扬州去防守,要不干脆就上前线和满清人拼个你死我活的,不带这么玩人的。
“应大人,将士们走了一天了,这赶了平时两天的路,是不是该扎营了?”
“扎什么营?阁部的命令可是火速驰援。让士兵们打起精神,连夜赶路,谁敢怠慢,军法从事。”
“大人,这样走下去,士兵们根本没有战力可言,就是到了天长,也是无力接应啊。大人三思。”
见一群军官都反对,应延吉心中也拿不准,别明天早上又来了命令让自己改道,那可如何是好?可命令不执行又不成:“罢了,扎营,明日一早开拔,赶去天长,在有命令传来,便说本官病了,暂不理会。”
应延吉也知道,士兵们不是这个用法,用牲口也没这么用的。太过分了,一旦压不住是要出大事情的,因为饷银的事情,军中士气低迷,在要有个火星子一引,还不炸锅?
朱慈煃已经知道满清军开赴盱眙,他比史可法更清楚局势,因为盱眙守军已经投降了,史可法手上的军队根本是没有办法守得住,江北剩余的两镇总兵,依然不是史可法能调动的了,他们已经投降了满清。
自己虽然没有能阻止,可拖延一下还是能够做到的。只是这个时候朱慈煃也是狠下心来,决定赌上一把。高杰已死,高凯年幼,仪仗高凯义父江北监军太监高起潜的便利,朱慈煃在高杰军中是大肆安插亲信。在别人看来,这是高起潜在部署,谁能说什么?可实际上这位正忙着数那白花花的银子,才没有时间管这些事情呢。
刘泽清那更不用说,面对气势汹汹的满清大军,这个墙头草才不会给大明尽忠呢,早就暗中投降了。江北失利已成必然局面,朱慈煃才不想救史可法呢,后世中总说史可法是如何的英雄、如何的忠义,可是满清人书写的历史能相信吗?编修四库全书,这一个四库全书的意思就是,我满清人想看到的书籍才能保留,别的嘛,都是反书,烧。这样的历史朱慈煃才不相信。
而这些年史可法的表现朱慈煃也是很关注,从最初的敬仰,到后来的平淡,甚至是现在的不屑,这样的家伙除了误国,那能做什么?总算在大多人投降的环境之下有一个誓死不降的,也算稀有,又是复社之中的高官,被拉出来当英雄了。就这样的也是英雄?复社之外,宁死不降,英勇就义的人海了去了,为什么不说?
后世中这段历史基本都是投降的复社中人编写,这些人,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复社其中九成的人都投靠了满清人,却对史可法大书特书,搞的好像他们复社多有骨气,最后无奈才投降,是为了保全中华文化一般。真是狗屎一样的东西,要真是这样,你钱谦益现在别和满清人联系啊,你们的四公子之一冒襄在那里?还不就在满清军中当联系者嘛,还以为别人不知道似的。
为了清理这些蠹虫,朱慈煃也决定使用赵彦杰的策略,忍一时之痛,安百年中华。
“严令军中之人潜伏,让高凯军中的人全部随着高凯投降满清。”朱慈煃心中也是郁闷,这一投降满清,必然遭到清洗,自己很多力气就白费了。不过想想还是值得的,只要弄的汉八旗、绿营人心惶惶也是很值得的。
忍,我忍,奶奶的,满清的混蛋们,等你们过了长江,就会发现再也回不去了。哼,那个时候,你们会知道什么叫惨…………不过目下,还有件要紧的事情做。
“秦俊,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让你做。”
“王爷尽管吩咐。”
“满清人已经快抵达扬州了,可扬州根本防不住。史可法此人镇守扬州,能防的住最好,防不住的话…………一旦扬州失守,满清人必然是那一套屠杀政策,以往在北方,本藩无力阻止满清人的屠杀,可扬州就在长江边上,本藩就不能袖手旁观。船只已经准备妥当,你愿意带兵去救援扬州的百姓么?”
秦俊没有丝毫的犹豫:“末将这一辈子都是和满清狗鞑子干仗的,敢不效死力。”
“你要考虑清楚,你只有五千人马可用。”
秦军是新军的训练者,自然知道福州只有新成军的两万人可用,其他的人虽然不少,还算不上军队呢,没办法用。而扬州几十万百姓,就算全部乖乖的听话,一万五千士兵做迁徙工作也是不够的,更何况那是不可能的,必然很多人宁死都不愿意离开家乡。这一万五千人要维持秩序,帮助迁徙/同时又要御敌,那根本是不够的。
“王爷放下,末将的命早就丢在辽东战场,您不必担心,我带出来的兵,绝对没有一个孬种,更没有一个人会给王爷丢脸。”
“好,你看,这是扬州,这是塔山。一旦扬州失守,你们便从大运河上岸,在塔山截住满清人。三天,一定要守住三天,本藩亲自去将所有的扬州百姓接走。”
三天?三天时间能让扬州百姓全部迁徙完吗?扬州七、八十万人呢,可是此时秦俊脸色一整,却说出一番让朱慈煃非常意外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