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这个村子里的生活还真的是太过枯燥乏味了,在=的不只是聂音音一个人,连~长和村民们竟然都有这个习惯,当聂音音站起身来的时候,外面竟然一阵骚乱,人叫狗闹外加孩子们的哭声,就像是老人们说的当年鬼子进村儿时候的样子,叶双双也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惊慌失措的攥着聂音音冰凉的手,不知道外面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们把门打开了一条门缝儿,悄悄的往外看。这座老院子在村子的正中间,门外就是村子里最老的那棵歪脖子槐树,没事儿的时候大家都愿意聚在树下面说说东家长西家短的,有事了也得凑过来商量个办法,现在,大槐树的下面密密麻麻的沾满了人,有的拿着手电筒,有的端着蜡烛,还真是热闹。
“咱们是不是也去看看?”叶双双在后面小声的说道,村子里难得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自然让她很是感兴趣,可是聂音音好像有点儿不愿意的样子,她瞪了她一眼,自己打开门走了出去。
高建国坐在树下面的大青石板上,一脸的愁容。他是村里人的主心骨儿,那些年,村子里的孩子们连饭都吃不上了,更别说家里拿出钱来供他们上学了。高建国本来也是和小伙伴儿们一起放牛喂猪,帮大人忙里忙外的,可是他一个远房亲戚突然来看他们一家,走的时候留下了点儿钱,说明是让高建国上学用地。还好他的父亲都是老实人,人家既然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拿这些钱去干别的事情,就这样,高建国一家勒紧裤腰带,供出了村子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
虽然在那个年代大学生是个稀罕物儿,可是那时候的大学连现在的高中也比不上。因为没有坚硬的门路,大学毕业之后他只好回到了村子里。外面的人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是村里人却把他当成~一样的供奉着,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都要来找他商量,一来二去就当上了这个村长。这些年上了些年纪,更是老练了,把村子里地事儿处理的妥妥当当,可是今天晚上这件事情却让他发愁了。
“这个嘛,这个应是,应该是诸亮他老人家管的嘛!”高建国挠了半天他那个光瓦亮的光头,还是觉得没有办法回答大家这个问题,还好他看过几出戏文,上面说诸葛亮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天上的事情自然是要他来管一管。
可是这话一说出来,大家笑了,前些年村里也来过几个戏班子,也见过那个拿着破蒲扇的诸葛亮,他又不是大学生,怎么会知道这些呢,一定是村长在和他们开玩笑。
会计老婆扯锣嗓子喊了起来,“村长,你这么说是让我们去找诸葛亮啊?我们现在只能把他刨出来问问了,他要是答上来了,就把你填进去,让人家来做村长吧!”
大家哄堂大,高建国地脸上挂不住了,他朝那边咳嗽了几声,会计连忙拉着自己的婆娘回家去了,再说下去自己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聂音音也走了出来,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她无聊的向四周看看,看到唐海也在人群里,他也站在了没人注意到的地方,默默的点着了一袋烟。
“村长。你倒想个办法啊!”人们家高建国半天不说话。也慌了起。如果村长都没有了办法。那可只有死路一条了。
气氛忽然凝重来。人们齐刷刷地看着高建国。连大气而都不敢喘一下。高建国被大家看地无处可躲。正巧一回头看到了聂音音她们住地老村长地那个院子。计上心来。
他腾地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聂音音她们住地院子里。进门儿地时候腿脚不利索。险些倒了下去。聂音音连忙捂住眼睛。不忍心看他在这么些人面前出丑。
看村长走了进去。人们也连忙紧紧地跟上。不一会儿。这个院子里就站满了人。高建国一扫先前地沮丧。趾高气扬地站在大磨盘上。指着这所房子高声地道。“大家都知道这个房子吧?我想家里有老人地一定都给你们讲过。以前这是老村长地家。也就是我上两任地村长。他在咱们村里活了一辈子。大家也都服他。可是有一天来了好多地外乡人。想要偷咱们山里地好东西。老村长怕他们惊动了山神连累村子里地人受惩罚。就决定要把这几个人。把这几个人……”高建国想了半天。不知道这个词儿该怎么说才好。“就把这几个解决掉了。就在这个屋子里。大家看看吧。看看吧!”
高建国说错了。这个故事不是谁都知道。尤其是村子里地年轻人们。哪里会有功夫听老人们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地老事情。第一次听说有这样地事情。大家都好奇了起来。虽然平时大多数人都来过这里串门儿。可是有了这个故事地渲染。这所房子立刻多了些神秘和恐怖色彩。大家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很快都退了出来。
可是这件事情把大家都给说糊涂了。死过人和天上掉星星有什么关系呢?
有了前面地事情做铺垫,高建国后面的话就说地有了底气,“你们想啊,那些人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也许里斯的时候都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呢?他们的冤魂能走吗?肯定不会走的啊!”
被他这一说,人们竟然莫名其觉得冷了起来,一些胆小的人连忙退到了门外边,好在高建国是站在院子里说,就算是站在外面也能听得见。
“他们不走,就在这儿待了好几十年。可是她们姐妹两个一来,就把这个地方占了,而且还没有出过事儿,你们想想,是不是她们地命太硬了,连鬼都怕她们?这么一来,那些鬼自然生气了,就弄出点儿事来发泄一下,我看啊,那些星星八成就是他们弄下来的。”
他想编个谎话把自己的丑遮过去也就罢了,偏偏他的话在村子里很有分量,被他这么一说,很多
始害怕,齐聂音音和叶双双现在就搬出去,别再事了。
带头的是老王家的二儿媳妇儿,她年前才从镇上嫁过来,这时候挺着个大肚子,满脸的惊慌,“村长啊,这可不行,我还怀着孩子呢,最经不起折腾了,我要是有什么事儿,可是一尸两命,你赶快叫她们搬的别处去吧,你们家那么多的房子闲着呢,就那么抠门儿,让人家住上不行吗?亏你每年还拿人家那么多的钱!”
高建国地脸腾的红了起来,“我说二军媳妇儿,你可别胡说啊,我早就说让她们搬过去,但是人家不愿意,说住在我哪里不方便,我有什么办法?”说着,他蹲了下去,刚才太过激动,手里的半截卷烟掉在了地上,他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看见,连忙捡了起来,吹吹上面的吐就叼在了嘴里。
可是也有人不愿意让聂音音她们搬走的,理由很简单。她们没来的时候总是有人看见院子里有东西闹腾,自从她们来了倒平安了好些日子,再也看不到那些东西夜里出来了。如果真地让她们搬到别处去了,要是再闹起来可怎么办?
这样一来出现了两种意见,聂音音和叶双双自然不好表态的。高建国想了半天,把烟头狠狠的踩灭,简洁的说道,“投票!”
在这样的时候票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除了聂音音和叶双双之外,每人一个小纸,同意她们搬走的就放进左边的那个箱子里,不同意她们走的就放在右边的箱子里。
这件事情很快就把没来那些惊动了。除了几年一次地村委会换届选举之外,再没有这么热闹的事情了。就算是半夜,这些人也不会错过。就在聂音音家的这个小院子里,一时间人头攒动,手电蜡烛照的四周像白天一样的明亮,
村子不大,人不少,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加起来有三四百口子人,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神情严肃的把票投进那个纸糊的箱子里,聂音音突然觉得他们不是在决定自己要住在哪里,而是在选举新一届的国家主席。
这一折腾就腾到了下半夜,当高建国亲自把这些票数统计出来的时候,他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大声地宣布,“同意她们搬走的有二百三十五人!不同意她们搬走的有二百三十六人!所以结果是她们还住在这里,我看时候也不晚了,大家都散了吧!”
人群中爆发出惊讶的一声“啊”,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等待一个惊人的结果,可是事情却并不是他们想象地那样,只一票之差,她们还是留了下来。这个不投票的时候一个样子,人们带着失望地表情哈欠连天的回家了,聂音音和叶双双也撑不住,回去睡觉了。
黑天一觉,睁开眼时外面已经是太阳高升了,聂音音连忙爬了起来,已经八点多了,怎么村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平常这个时候人们叽叽喳喳地收拾东西该去地里了,连平时和自己一起走的那个几个人也不来招呼一声,真不够意思。
她正要起来,叶双却拉住了她,“睡会儿吧,这时候谁也起不来呢,昨天折腾了半宿,谁还不多睡儿会儿啊?”
聂音音也觉得她说有道理,再往外听听,果然四周都没有动静,她放心的重新躺了下来,这一睡,就到了中午吃饭的点儿。
村东头儿突然传来一声骇人的尖叫,“救命啊,救命啊!”聂音音打了个激灵,被吓了一跳。这一下她立刻清醒了过来,赶忙晃醒还在熟睡的叶双双,穿好衣服出去看看又出了什么事,她心里乱的不行,总觉得是出了大事了。
二军媳妇儿挺着个大肚子边哭边跑,她的姿势就向是踩在冰面上的笨鸭子,一扭一扭的,很是好笑。可是听了她喊的那几句话,谁也笑不出来了。
“村长救命啊!你快去看看,地里的麦子全都枯死了呀!”
她这一喊把全村人都惊动了,连高建国也从被窝儿里爬起来就往地里跑,一到地里,所有的人都傻眼了,哭都哭不出来。
几百亩的梯田里种的都是麦子,可是现在才刚刚暖和起来,麦子长了半尺来高,就全部打蔫儿枯萎了,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它们身上的那种焦黄的颜色实在是让人心有余悸,就好像是~大火烧过了一样。
不知道是哪个孩子带头哭了出来,一村儿的人就站在麦田里放声大哭,这可是他们一年的希望啊,现在全毁了,让他们这一年靠什么过日子啊!
这次高建国没有再去扯什么神啊鬼啊的,这批种子是从县里买来的,卖种子的人打包票说有什么事儿就找他,到了这个地步,死马也得当活马医了,他连忙打过电话去,人家倒是答应的很痛快,马上就拍技术员过来。
一村儿的人整整等了一下午,才把那个所谓的技术员给盼来。聂音音一眼看过去,那人油头粉面,喝起酒来倒是挺厉害的,就是不知道技术怎么样。他到地里转了一圈儿,就拔了几棵麦苗回去。这一去就没有了消息。
人们每天家里唉声叹气,连门儿都不愿意出了。
这里面最难受的还是高建国,这些种子是他联系人买回来,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虽然大家嘴上都没说什么,可是作为一村之长,他还是着急上火的,连嘴角都起了大泡,一碰生疼。
大家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有个明白人出来解决了这件事情。城里人都是又奸又滑的,他们早已经不对那个油头粉面的技术员抱什么希望了。甚至有好几家凑在一起商量过,不行就去北京上访,这是逼到绝路上了,不然这一村的人就得活活饿死。
就在这个时候,村子里突然来了很多人,说是要赔偿什损失,大家一听,呼啦一下子把那些人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