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突然反悔,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可是更坏的消面,丁磊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在电话里明确的告诉他,聂音音的案子已经在今天一大早就定了案,而且法院那边紧接着就做出了判决,聂音音因犯故意伤害罪,被判有期徒刑三年。
涂米眼前直冒金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可是他心里明白,这不符合正常的程序。按照相关的法律规定,他们要先对聂音音进行审问,在证据确凿或她自己招认的情况下才能提起公诉,最后做出判决。可是现在,他们连拘捕令都没有就把聂音音强行带走了,而且只用了半天一夜的时间就完成了所有的程序。先不说证人证词里漏洞百出,他们竟然连请律师的机会也没有给聂音音,就仓促定案,如果说这里面没人做手脚,恐怕连三岁的孩子也不能相信。
“啊,判了,判了……”钱小琪脸色蜡黄,连话也说不利索了。以前不管有多么难的事情,只要有聂音音在,就一定能解决。可是现在,她却被人陷害被判三年的有期徒刑,钱小琪有心无力,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她靠在丁磊的肩膀上嚎啕大哭,阴沉沉的天空也滴下几滴小雨来,冰凉冰凉的。
涂米强撑着回去收拾了聂音音的衣物,打听到关押她的监狱,一个人赶了过去。他没有心思去管丁磊钱小琪和叶双双在家里乱成一团,还在拼命的想把聂音音解救出来的办法,他知道,现在她需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必须的衣物,还有一个良好的环境,让她在监狱里不会吃苦。
他随身带了五千快钱,这些不过是投石问路的石子,那些狱警工资不高,待遇也一般,想要养家糊口只能靠犯人家属的“打点钱”了,他不心疼这点儿钱,只希望那些狱警收了自己的钱,能做点儿事实。
才把车停在监狱大门地旁边,就见一辆警车从右边的大路行驶了过来,他连忙下车,只见几个女警阴沉着脸,从车上把聂音音硬生生的拽了下来。涂米送去的东西聂音音还没来得及吃就被人收走了,她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也没有喝水,早已经没有了力气。她糊里糊涂的被人牵着鼻子走,先是判刑,又是带来了这里,聂音音迷迷糊糊地都不清楚到底生了什么,她现在双眼微闭,快要晕过去了。
被两个女警一拽,聂音音脚底下一软,“啪”的一声摔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先着地的手掌心已经被细细的沙砾搓出了血印,她哎呦一声,却是自己爬不起来了。
“真没用,还得我们扶你,你照照镜子配不配,呸!”刚才拽她地那个女警不高兴的冲她啐了几口,样子既生气又得意。她早就知道聂音音这个人,以前总是在那些杂志的封面上看到她,总是那么骄傲地高高在上的清高样子,现在看她落到这个地步,成了阶下囚,怎么会放过再踩上几脚的机会?
涂米心头冒火,这些所谓的人民卫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人,欺负一个被人冤枉地犯人,他不会眼睁睁的看下去,纵容她们这样可耻的行为。
“你干什么!住手!”涂米大步的跑了过去,一下子推开骂骂咧咧的那个女警,把聂音音扶了起来。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掌上,一道道冒着鲜血地口子里夹杂着黑色的沙粒,涂米心疼地掏出纸巾,小心的帮她把伤口里地脏东西清理出来,全然忘了旁边还有几个警察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冲自己大吼大叫。还那么用力地推了一下。那个女警先是一呆。继而又回过神来。她是警察。她来这里是押送犯人地。不是来接受那个臭小子地教育地。她看着两个人在自己地面前情意绵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谁啊?你拉着她手做什么?松开!”她狠狠地朝聂音音地受伤地手掌打了过去。涂米用手一挡。正好磕在她地骨头上。彻骨地疼。连眼泪也流了出来。
“哎。你袭警!来人啊。有人要劫犯人!”她这么一喊。车里地旁边地警察立刻都围了过来。荷枪实弹地把涂米和聂音音包围了起来。黑洞洞地枪口指着他们。涂米却没有一丝害怕地意思。反而更加镇定了起来。“你们最好把枪收好。要是不小心走了火儿。那可是杀了一个遵纪守法地公民。还有。这位阿姨。您最好看清楚。我是在为她包扎伤口。而不是要劫人。要是认真追究起来。你这应该算虐待犯人吧?”
被他一下子说中弊病。那个女警虽然生气。可也不敢再有进一步地行动了。她冲旁边地人小声地说了几句。也不管涂米还在为聂音音包扎伤口。一把拉过来。推推搡搡地带了进去。
这是附近最大地女子监狱了。涂米没费多大地力气。就跟着她们一起走了进去。他事先通过朋友和这里地监狱长打过了招呼。没有人阻拦。一路顺通。先一步见到了主管聂音音地狱警。这是个四十多岁地女人。大概平时对着犯人们总是保持着严肃地表情。涂米觉得她地笑容有些僵硬。还不不笑地时候正常一点儿。
“刘警官。这回要麻烦您了。音音这件事情是有人在中间做了手脚。我们也在想办法还她一个清白。在这儿还是要麻烦你多多照顾她了。我知道这是国家地地方。是执法地地方。要改造就要先劳动。可是音音地身体本来就不太好。您看是不是……”涂米不自然地笑了笑。他突然变得不会说话了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把意思表达清楚。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听明白了。
刘新云看着涂米窘迫地样子。也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笑着说。“小伙子。我明白了。你就放心吧。
她是你女朋友吧,别说你们还真挺配的。唉,我怎么听说她和那个,那个什么龙,龙什么的,就是那个大老板
系可不一般啊?你得多长个心眼儿,现在的小姑娘她又长的那么漂亮,嘿!”
她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涂米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可是有求于人,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他也不废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厚厚地一杳,一见信封,刘新云的眼珠子顿时有了光芒。
“你看,这,是不是,咳……”她欲接有有些不好意思,两只手尴尬的在信封周围乱转,等着涂米的下文。
“这是点儿心意,以后麻烦您的地方还多着呢,你可得帮忙啊。”涂米皮笑肉不笑地把信封递了过去,他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实在是有点儿不光彩,可是为了聂音音,他什么都能豁的出去了。
聂音音被带进一间小房子里,在好几个人的面前脱光了衣服,那些老女人饥渴的眼神在她的上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似乎她那白嫩的皮肤下面还能藏得下凶器一般。她不住的想用手护住私密位置,可是顾得了上面顾不了下面,只好挺胸抬头任由她们看个够了。
换上监狱里蓝灰色地统一服装,聂音音长长的头被挽了起来,她从镜子里看看自己,就像是个才起床的村妇一样没有精神,手里还端着个脸盆儿,里面放了些廉价的毛巾牙刷,这些,涂米已经付过钱了。
这时候她才渐渐地明白了点儿,今天早上一大早就被一群人推推搡搡的带到这里又送到那里,大拇指上的印泥还在,血红的颜色,在灰蒙蒙的监狱里十分的扎眼,她恍然大悟,自己好像是在什么上面按下了手印,然后就被带到了这里,脑海里不停地有个男人在重复着一句话,“有期徒刑三年,有期徒刑三年,有期徒刑三年……”
她猛的推开一左一右地两个狱警,了疯一样的在楼道里跑了起来,手里地脸盆扔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滚地到处都是。她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着,后面的两个狱警追得气喘吁吁,不停的大声喊着她的名字,让她立刻停下来,可是聂音音却似乎听不见一样,一头扎进了办公室里,吓得里面的一男一女同时出了惊呼。
“音音?”涂米看清楚了来人,不由得呆住了,“音音,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我……”他手里的信封才递出去,刘新云还没有接过来,两个人尴尬的都往回缩了缩手,那个厚重的信封一下子砸在了地上,在这个寂静的办公室里出巨大的声响。
刘新云连忙蹲下身去,把信封捡了起来,扔进了抽屉里,在后面追赶聂音音的两个狱警也追了进来,大口的喘着气,说道,“刘警官,她,她想要逃跑!”
聂音音看到她们两个,像是看到了什么凶神恶煞一样的钻进涂米的怀里,不敢再看她们两个,涂米连声的安慰着她,却觉得她的颤颤抖,手也冰冷的厉害。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把她带走,我这儿还有事情呢!”刘新云有些恼羞成怒了,她做事一向小心,生怕落下什么把柄在别人的手里,生出是非来。人们都是监狱是个好地方,山高皇帝远,自称一个小团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有犯人们时不时的来“上贡”。可是她却深深明白这里面的道理,这个地方看似天随人愿,实则如履薄冰,一步踏错就再也没有悔改的机会了。好在刚才进来的那两个人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然她这个位置还真的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多看了聂音音几眼,对她生出了一分厌恶,挥挥手,借口自己还有事情,让涂米先回去了。她确实还有些事情,不过都是为聂音音“准备”的,像她这样新进来的犯人,还有许多的“规矩”不明白,要找人好好的教教她了。
聂音音本来是被安排在一个犯人比较少的牢房里的,可是因为刘新云临时改变的主意,她被送去了四十二号牢房。这是整个监区出了名儿的地方,里面一共关了八个人,每一个都是劲来了又出去,出去了又进来的“常客”了,她们有的是杀人犯,有的是毒贩子,还有的是卖**。提起这八个人,监区里的狱警们都头疼的不行,所以只要她们不太过分,很少有人去约束她们。而更重要的是,定期有人替她们送钱进来打点,狱警们也就了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刘新云亲自去了一趟,她隔着铁门把孙铁梅叫了过来,她是四十二号的狱头,也是这八个人的老大,人长的膀大腰圆,倒机灵的很,见刘新云叫她,连忙爬起来,凑了上去,“政府,您有什么事情要我办的,您尽管吩咐,我能办的一定办,不能办的想办法也得办!”
她油嘴滑舌的话把刘新云给逗乐了,很快她又恢复了平时的表情,严肃的说道,“你别耍贫嘴,我今天给你们安排个新人。
人家在外面的时候可是大老板的情妇,娇生惯养的,你们一定得多照顾她啊。还有,她不动咱们这儿的规矩,你抽空多教教她,啊。”
刘新云慢悠悠的向外面走去,孙铁梅已经领会了她的意思。她说照顾,就是收拾,她说教规矩,就是要让新人明白这里面的潜规则。自她在这里把那七个收拾的服服帖帖之后,就再也没有新人进来,她憋的一肚子的火儿也就没有地方去撒了。现在刘新云给自己送了个新人来,她真是乐的快蹦起来了,连忙把所有人都叫了起来,让她们准备好,迎接新人。
聂音音听着身后的铁门一道一道的关上,觉得自己已经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了,她朝墙角泛出来的尿碱看了几眼,觉得自己也要同它们一样,出腐臭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