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澈乱咳了几声,笑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君无语笑道:“抢亲啊!只兴女人抢男人,便不许男人来抢女人么?”
蝶澈傻笑两声,正想着要怎么回答,君无语忽然一怔,急匆匆的道:“有人来了!”身子迅速向那树角一缩,又返回来附耳急急的道:“明晚我在这儿等你!”
蝶澈愣了一下,急合什对了月亮,装模作样的祝祷道:“让我的功夫天下第一吧,让我的情敌集体出家吧,让神仙过来显灵吧,让小鬼过来捣乱吧……”刚乱七八糟的说了几句,身后脚步轻轻,雪洁已经走了过来,立在几步外,微微躬身,道:“蝶姑娘!”
蝶澈故作惊讶:“你怎么来了?”
“雪洁看姑娘不房中,外面似有语声……扰了姑娘祷告,还请姑娘恕罪。”
蝶澈笑道:“没关系,我晚上欢乱走,你们自管睡,不用理我。”
雪洁恭声:“是。”一边执了灯,在前引路,蝶澈只觉耳边一热,似乎有人贴着耳根呵了一口气,却一声也不敢吭,三脚两步的走了回去。
本来睡不着,这下更睡不着了,再翻覆了好久,还是坐起身来,便让雪洁找了一杆毫毛极硬的毛笔,开始铺纸做画。画画一技,蝶澈从来没有学过,可是一向在财物宝贝上心,又极是小心慎重,不敢冒险,免不了要常常画些庭院道路,宝贝模样,或者身佩宝贝的人。不过,今天要画的,却是美人。
蝶从来没有画过。
呃。当然。没画过。对于她来说完全不是。
刷刷刷画了一夜于盼早晨。连早餐都没吃。就赶到中流院。在练武厅地门口等了一息。才见雪山老人缓步而来。蝶澈赶紧迎上前。眨着熬红地眼睛。神秘兮兮地厚厚一卷画册送到雪山老人手中。雪山老人略觉错愕。便伸手接了过来。随手翻开。然后目瞪口呆。
蝶澈很有兴致地托着腮。伸了手指指点:“看这个。不错吧?”
雪山老人努力让自己处变不惊。镇定地翻过一页。蝶澈又伸手指过来:“这姑娘看起来脾气不大好。你如果喜欢这个。我建议你吧。一定要先设计一个英雄救美地戏份出来。她指定就会喜欢。”
雪山老人哭笑不得地扶住了额蝶澈很热心地替他翻过一页:“这个。不太漂亮。不过看人时眼晴带风地。你可以娶来帮你管家。你就可以自在逍遥了。”
雪山老人不答。她又续道:“这个……”
雪山老人看她大有不达目的势不罢休之势,苦笑了一声,正想说话,却见澹台急步走了进来,雪山老人苦笑道:“儿们这位小丫头,花招太多还真有点儿招架不住。”
台定了定神,淡淡的看了蝶澈一眼:“怎么?”
雪山老人笑道:“她昨天向我讨下人中容貌出色的人,想要到山下院中去‘色诱’那些女子,我没答应,她今天又弄了这个画册为我选妻……”
蝶澈一见澹台,便有点儿心虚道:“雪叔年轻英俊,人家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能顺便帮他娶个。”
台瞥了一眼那画册,似乎画着一个女子了一声,道:“蝶澈,你来,我有话对你说。”声音甚冷,蝶澈一怔,雪山老人也察觉不对,微讶的看了他一眼。
坏了坏了,今天铁定是东窗事发了,蝶澈赶紧求恳的对雪山老人眨眼,雪山老人微咳一声,正要开口,台已经一把握了她的手腕,道:“雪叔,失陪一下。”
蝶澈认命的一声不吭,由他直把她拉到远处,澹台甩了手,抑着声音道:“你昨天一早,下山去做什么了?”
蝶澈垂下头不答,澹台道:“蝶澈!”
蝶澈道:“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想发火就发火,这么多废话。”
台气的无语,瞪了她许久,她却不肯抬头,澹台道:“我真的不明白,你这样做是为什么?你有盘算这
邪道的空儿,好好练几招武功成吗?”
蝶澈从未见过台生这么大的气,轻声道:“我只是想,这样她们兴许会对抢亲没了兴致。”
台的声音也急了些:“这种馊主意,也就只有你想的出来!你这不是傻么!你当你喜欢的,别人就会在意么?她们要的是雪域,是雪域,我说了这么久,你怎么还不明白!”
蝶澈怔怔的抬头看他:“就算你再怎么不好,她们为了雪域,也会要嫁么?那么……我要你,她们要雪域,我们要的既然不一样,那为什么要争?”
台缓缓的吐气,平抑了声音:“雪域不是可以随手送出的财物,难不成他们要,我就要给么?你要的是我,我要娶的是你,所以,我们不是一直在辛辛苦苦的这样做么?”
蝶澈错开眼,望身周无边无际的雪,“雪域……雪域……雪域究竟有什么,让她们这么喜欢……”
台道:“你真的不懂么?雪域冰颜丸,雪域冰颜剑,雪域冰颜功均是天下至宝,冰颜丸,便是用冰颜花的花叶所制,而冰颜花的花瓣,是无药可解的奇毒。那冰颜花的香气,蕴含寒暑两重天地精华,行功吐纳,一可当十……蝶澈,这几样,哪一样,江湖人会不觊~?谁不想据为已有?”
他看着蝶怔怔的眼睛,终于还是不忍,走上几步,扶住蝶澈的肩,“好澈儿,你听我话,专心练几日武功,等过了这事儿,随你怎么玩都成,行不行?”
蝶澈声道:“其实,我也很着急,可是……我就算拼命学,又能学多少?我又不是神仙,我学十天,能抵她们学十年么?我怕输啊!我要是输了,可怎么办?我只是想,光明正大的法子未必有效,所以,才想些别的法子出来……”一边说着,从他手中滑开身子,仰面看着天空,缓缓的绽开一抹笑:“我想的法子,定然都是歪门邪道的,我错了,我去练武功就是。到时若是我打不过,那却怪不得我。”
稳了声音道:“你不用怕输,我说过,我一定会设法让你赢。我教你做的工夫,你不去做,一定要用这种歪门邪道,纵是胜了,有何光彩?”
蝶澈心里十足憋闷,却不愿对他大声,了口气,才道:“你设的法子,能保万全么?还是说,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便算不能万全,也比你的子有用一百倍,你信我一次,不要自作主张。”
“万一不成呢?”
“没有万一。”
蝶澈笑了笑,答他:“好。”一个字都不再多说,转身便向中流院走。雪山老人和六足蛙见两人情形似乎不同往常,都在门前翘首以待,六足蛙一见她来,赶紧跳过来,讪讪的想要招呼,蝶澈却直接越过他,从雪山老人手里抽了金球,倒纵三步,便在院中展了开来。
她一向记心甚好,又素喜这类机巧之物,雪山老人教授的招数也不如何繁复,早便练的熟了,只是总觉无用,心思不属,此番赌气施展,只见金光流彻,人影翩翩,看上去当真架势十足。
六足蛙有心讨好,不住鼓掌,雪山老人也是微微含笑,蝶澈将那招数从头施到尾,又从尾倒施到头,来来回回,连施了三次,门前那抹白影,缓缓的走了开去。
眼睛里,忽然全是泪,猝不及防便滚了下来,蝶澈被自己吓到,招数一窒,立刻又更快的施展开来,那金球早已经重新锻造,只留了两个细小的孔洞,在空中**呜呜的风声,好似呜咽。
台,是不是要做你的妻子,就一定要武功天下第一,若当真是这样,你找一个武功天下第一的女子,娶她做妻子,岂不是更容易……你说过,不管新娘是不是我,你娶了谁,都会给她一辈子的一心一意……那我呢?我呢……我怎么能象你一样,不在乎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