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真这么说？”
    窗外的高楼大厦不断飞逝，他们正朝着天边的朝霞驶去，那是家的方向。
    男人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方向盘，清清冷冷的声音在狭窄的车厢响起，怎么听都有股吃醋的意味。
    只可惜程艺馨神经大条，不但没察觉到不对劲，反而一边点头一边捧腹大笑，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你当时是没在场，所以不知道石灝语气有多别扭，小时候挨石爷爷打都没见他这么难受过……”
    程艺馨越想越觉得好笑，甚至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给林善分享趣事，要不是反应不及时，她真想把当时男人的表情拍下来，一定价值千金。
    副驾驶传来阵阵闷笑，韩子琛脸色越来越阴沉，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方向盘，扭头像是不经意般地开口：“有这么好笑么？”
    “是啊……”程艺馨刚转头，就发现男人的侧脸很是紧绷，像是在和谁较劲，而且面部线条凝固，一看就是生气了。
    可是她刚才没说错话吧？
    “你怎么了啊韩子琛？”她轻轻拽着男人的衣袖，都不敢太用力。
    试探的语气，小心翼翼的眼神，越跳越快的心脏……程艺馨咽了咽口水，刚才不还好好的么，她不过是说了下石灝……
    该不会是吃石灝的醋了吧！她突然一拍大腿反应过来，刚才她好像喋喋不休地说石灝怎么怎么，韩子琛肯定是生气了。
    男人眼神冷漠，几乎不肯再扭头看她一眼，棱角分明的侧脸格外冷硬，脸上像是凝了一层冰霜。
    完了，这下真的把人惹毛了。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程艺馨都不敢大喘气，生怕惹得这尊大佛不满，何况她现在是理亏的一方，还是不要率先轻举妄动为好。
    不知经过多久的沉默，程艺馨连道歉腹稿都打好了，他们才总算到家。
    男人一如反常地没有等她，反而拽着她的手，急不可耐地往里走，仿佛很是心急。
    走了两步，程艺馨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大概是想好好“惩罚”她一顿呗，不过这方式估摸着就很人性化了。
    她仔细琢磨了一下，现在是她犯错，那肯定得她程艺馨主动啊，一人做事一人当，该出的力一点都不会少。
    于是刚进电梯，她就甩开了韩子琛的手，一本正经地把他禁锢在角落，眼神紧盯着他好看的脸。
    在韩子琛莫名其妙的注视之下，程艺馨慢慢踮起脚尖，侧脸贴上男人的，扭头轻轻亲了下他的脸颊，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脸。
    男人被莫名其妙地牵引着扭头，正好看到程艺馨已然合上的双眼，微撅着嘴，然后慢慢向他凑近。
    韩子琛都能想象到柔软唇瓣的味道，只可惜……现在时机不当。
    他轻笑着推开程艺馨，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刮了刮她的脸蛋，戏谑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程艺馨反应过来时，这句话已经落在耳边了，她不解外加不满地瞪大了眼睛，这不是顺了他的心愿么，怎么反倒还调侃她了……
    刚准备反驳，电梯叮的一声停在22楼，两人同时转头看去，皆有些愣住。
    怎么……这么多人？
    最要命的是，此刻韩子琛还把她环在怀里，而她的手还紧紧拽着男人胸前的衣襟，踮起脚尖，明眼人都能看出这里的暧昧气氛。
    此刻程艺馨的脸像火烧一样，心底已然泪流满面，老天爷为什么老是让她碰上这种事儿，这次还这么多人，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啊！
    幸好韩子琛反应及时，把程艺馨裹进自己的外套，接着便搂着人往外走，看起来很是淡定，只不过耳根处却悄悄泛红。
    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程艺馨总算成功进了家门，刚从男人怀里钻出来，她就没忍住掐了一把他的腰，没好气地抱怨道：“都怪你，干嘛反抗？”
    要是他乖乖束手就擒，说不定早就完事儿了。
    一口锅狠狠地砸了下来，韩子琛故意把她发型揉乱，好笑道：“不是你突然对我上下其手么？”
    程艺馨一下子就炸毛了，硬着脖子反驳道：“什么上下其手啊，我这是爱的正常表达……”
    说着她又不好意思地垂下眸，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韩子琛的神色。“话说，你不生气啦？”
    现在的韩子琛恢复了正常神色，嘴唇微微抿着，眉梢上扬，眼里像是住了星辰大海一般明亮。
    听到这话，韩子琛拍了拍她的额头，眼神淡淡地瞥了一眼，故作深沉道：“你也知道我会生气？”
    但彼此都这么熟悉了，程艺馨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装的，眉眼都弯成这副模样，肯定是心情好。
    但她晚上依然免不了一顿“惩罚”，男人特地没注意力道，不知疲倦地索取着，直到身下的人昏睡过去，这才爱不释手地翻身休息。
    程艺馨不记得后续如何了，但仍记得男人霸道的语气：“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起石灝。”声音带了些许威慑力。
    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她差点没起得来床，好不容易腰酸背痛地到了公司，恰好在门口遇到了大瘟神石灝。
    她认真地想了想，为了避免遭罪，以后还是避着点石灝得了。
    于是石灝心生疑惑，盯着空无一人的办公桌暗自走神。
    早上他明明看到了程艺馨的，可一回头就没见人影，上班时间也没在公司待多久，就假借着外勤的名义偷溜走了。
    虽然以前这种事她也不是没干过，可今天总感觉怪怪的，就像是在故意躲着自己。
    难道他又说错什么话了不成？
    偌大的办公室，气氛格外凝固，石灝闷头处理文件，耳边突然传来由远及近的高跟鞋声，他第一反应就是程艺馨。
    可抬头却见到光鲜亮丽的梁雨薇，正微笑着看向自己。
    “你怎么来了？”他收紧了拳头，装作不在意地垂下头。
    梁雨薇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她不是不知道男人眼里在期待着什么但也只能装作不知情。
    “我来给你送汤。”
    精致的食盒被静静地搁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