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却成功让程艺馨羞红了脸。
    原来自己的小动作全都被韩子琛瞧见了啊，早知道就不阻止娜娜偷看，人家指不定还颇为享受这目光呢，自己何必多此一举。
    车厢内陷入安静，气氛逐渐冷淡下来。
    韩子琛知晓她是害羞，也不拆穿，随意找了个地点停车，拉着程艺馨就往外走，格外积极有活力，俨然刚谈恋爱的小青年。
    晚风分外凉爽，肆意吹拂着脸颊，也吹散了些许糊涂。
    程艺馨也就是这时候清醒过来，她干嘛非得跟着人家走，剧组还一堆事等着她呢，搁这浪费时间属实没必要。
    于是她停下脚步，挣脱开男人的手掌，开口道：“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语气格外倔强。
    这也成功阻碍了韩子琛的脚步，他转过身来，眼眸锃亮，程艺馨宛如被满天星辰包围，齐齐落入男人眸中。
    “我……其实有些话想和你说。”难得见他如此犹豫，手掌却越握越紧，像是不舍得松开。
    “我们也的确该把话说清楚了，不是吗？”男人重复了一遍，语气加重。
    程艺馨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怕自己承受不住这份深情，更怕自己忍不住沦陷。于是她只好低垂着眼眸，咬着下唇纠结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关于过去的种种，就让它过去吧。”
    虽然是决绝的语气，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是软绵绵。
    韩子琛右手握拳，抵在唇边轻笑道：“艺馨，其实你也舍不得我，不要再欺骗自己，也不要再折磨我……”
    男人的意思很明确，无非是希望两人重归于好，殊不知程艺馨心中万分纠结，无论是孩子亦或是彭喆，都成为迈不过去的坎。
    此刻男人无足轻重的态度更是让人窝火，她冷笑，眼神也锐利得像是刀锋，直直朝着男人看了过来。
    “为什么你能当这一切都未曾发生？”咄咄逼人的语气，意味着她再次极其那段不堪回首的痛苦岁月。“我们之间的事情，早就不是单纯的你情我愿。”
    他们之间横亘了太多太多，光是孩子都有够说不清道不明。
    眼看着好不容易热络的气氛逐渐冷却，韩子琛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辩驳，但握着程艺馨的手却始终未曾松开。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你。”
    无论是程艺馨又或是程家人，早都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又怎么可能痛下杀手呢。
    从前他之所以选择保持沉默，一来是觉得程艺馨失望透顶，他们再也没有和好的可能性，因此也就没必要为自己开脱；二来则是为了程家，先前所谓的破产，不过是他和程父达成地协议，不便泄露罢了。
    如今这两者全都被尽数推翻，他也就没必要再背负沉甸甸的枷锁。
    他说的格外含糊，但也透露了些许关键信息，成功吸引了程艺馨的好奇心。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全都是演出来的？”
    说实话，她并不愿相信如此戏剧化的结果，但结合当初程父的乐观态度以及彭喆幸灾乐祸的模样来看，十有八九是她冤枉了韩子琛。
    男人眼眸澄澈而深情，紧紧锁定着程艺馨，许久才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头，喉间蹦出一个“嗯”字。
    “一开始我们本没打算告诉你，就是怕引起没必要的争论，加上你当初怀孕，我们也是为了保护你才……”男人的声音莫名低落：“只是没想到这件事会被有心人利用，尽管我预想了千万个最坏的可能性，但也没想到我们的孩子会因此离开。”
    他的声音带了些许哽咽，不管装得多无所谓，但毕竟是他一心一意想要呵护的宝贝，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艺馨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打算伤害你。”
    耳畔传来汽车呼啸声，但程艺馨却仿佛与世隔绝，眼里心里都只剩下韩子琛，被他握着的手心也越发滚烫，将她内心不愉快的过往灼烧得一干二净。
    或许她心底当真是爱他的，不然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被打动，就能够不计前嫌，继续相信他深爱他呢。
    “那……彭家的事情，总该不是假的了吧。”她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男人无奈勾唇，若非场合不对劲，真想好好惩罚她，原本好端端的氛围就被这“彭家”二字破坏得干干净净。
    尽管如此，韩子琛依旧耐心解释：“彭家的确是我动的手，但起源总归也是为了你。”
    见她疑惑，男人便开口将当初彭喆主动散步谣言，害得程艺馨被网友侮辱追骂的事件，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
    就此事的严重性来看，别说韩子琛，就连她自个儿都想把彭喆暴打一顿。
    “你说他哪来的脸恶人先告状啊！”程艺馨气鼓鼓，恨不得撕碎男人的虚伪面具。“幸好你告诉了我真相，不然我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呢。”
    这一来二去，韩子琛竟然倒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至少从来没有主动伤害别人。
    比起彭喆简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男人饶有趣味地戳了戳她一鼓一鼓的腮帮子，像极了进食的仓鼠，让人忍不住逗弄。
    “所以你现在觉得，我们之间有没有说清楚的必要？”
    韩子琛眉梢微挑，明摆着是故意呛她之前的赌气行为，如今等着算账来了。
    程艺馨哪里顾得上回答，她如今只剩窘迫和羞愤，别扭了将近一个月才清楚闹了个乌龙，换谁谁不尴尬啊。
    “以前是我太冲动，不应该随便怀疑你的。”态度诚恳，语气生硬，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但男人怎么可能舍得和她计较，大掌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温和道：“是我不好，明知道你怀着孕，还让你胡思乱想，这才给了可乘之机。”
    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介意彭喆存在。
    程艺馨皱了皱眉，如今觉得彭喆当真是毒瘤，得找个时机使绊子，挫挫他的锐气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