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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光华一闪,大如山峦的铁棒倏地消失,金一的手中轻轻捻着一根毫毛,放在眼前转来转去地看,有一些想笑,却又有一些虚脱似的松快:自从山上脱手飞出,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磨难,我的铁棒,终于回到了我的手中……
“剩下的,就是要从城安然离去,回到关西大周国中去。到了那里,这些北齐与佛门的人也就再也奈何不得我了……不过眼下,我要先把侯景给收拾了!”
一棒在手,金一精神大振,哪怕暂时没有钱力可以调用,也无损于他的熊熊战意。原本在战阵中,他就是凭着这根铁棒扫荡千军的!
“侯景!叫你看看,这铁棒应该如何使吧!”菩提子带来的先天精气流转不息,巨灵变的大力贯注到双臂上,金一深深吸一口气,双臂一抖之间,身形一隐,一现,久违了的三五火车棒法重现于手中!
重新使出三五火车棒法的这一瞬间,金一有一种大现之后的惊喜:“三五火车棒法,这铁棒和身形的一隐一现,不正是我施展玄鸟变,凭空飞跃之时的感觉?而铁棒挥舞之间,力量叠加的势子,又仿佛是有几个我,同时向这铁棒中贯注力量,化身变的诀窍,也在这其中啊!”
原来老孙所传授给他的神通,根本都是一脉相承,彼此暗合的,这也是他在看到王善使出了三五火车杀法的时候,就能够心到手到,也依样画葫芦地打出一棒的根源所在。只不知,究竟是这三五火车棒法脱胎于七十二变,还是七十二变就是从天界的三五火车棒法中演化出来的?
管他那么多!此刻金一地全副精神,都在体验着重新使出三五火车棒法的喜悦,而且在失去了这么久的铁棒之后,历经这段时间的磨砺,他对于七十二变的领悟早已更上层楼,非当初所能比。
是以,当他将三五火车棒法催到极致的三现时,惊喜无比地现了一件事:在释放出最大威力之余,他竟然仍旧保持着对于铁棒去势的控制!
“那就收回来试试看吧!”能放不能收。本就是金一地一块心病。在山上失去这铁棒。也是由此所致。当觉到自己地进步时。真像是心里最深处有一块痒痒被搔到了。爽得浑身四万八千个毛孔都在叫好欢呼。于是眼看着三现之后。铁棒地重压就要砸到侯景地头顶。他却一个旋身。循着铁棒挥出地势子。重新运使出玄鸟变和化身变地心法来。
尽管这两变他尚未完全练成。失去了金钱阵地协力之后。自身也无法运用这两变。不过用这心法来驾驭铁棒。却收到了意外地成效。即将放到极致地棒威居然就这么“倒行逆施”。被他收了回来!
他这么一玩。却不料是无心插柳!骤然失去铁棒。已是侯景始料未及。前一刻还是他在大杀四方。威风八面。将陈庆之手下地神兵当面条一样用棍子在那里擀来擀去;可是一瞬间。手中地神兵易主。如山地棒影换成是从对手地手中出。将要落到自己地头上了!
人生最悲惨地事之一。莫过于落到和自己想要恶整、整惨地人同样地境地。倘若将要整到自己头上地家伙。根本就是自己想要加诸旁人头上之物时。这份悲惨简直就是可以让人一直凉到十九层地狱去了!百余年后。在中土有一个人。也面临着类似地情景。由此而产生了一个典故。流传下来。名曰“请君入瓮”。
侯景毕竟是成道千年。而且与那种躲在深山里苦苦修炼地神仙妖精不同。他化身众多。经历了这千年来中土地诸多变乱。实战地经验可谓丰富无比。纵然不曾亲身经验过这传自天界地三五火车杀法。但只一眼。他就看出了这手杀法地厉害处。
“能以力量叠加放大。将铁棒地威力在打到我头上地瞬间增至极限……可恶。根本无从躲闪!”武技中躲闪地诀要。是要在对手地招数用老至无从变化之时。才做出反应。如果一早就躲开了。对手因应变化。岂不是在做无用功?然而这三五火车杀法地其中一桩厉害处。就在于其锁定目标于隐现之间。对手甚至无从揣度其来势。又如何能因应躲避?这也是以寇谦之之能。遇到金一或王善地火车杀法时。也不能取巧躲闪。而只能用真实本领硬接硬架地道理所在。
不过,纵横千年的侯景又岂会坐以待毙?恰好这时刻,陈庆之为了能营造出金一取得铁棒的契机,已经是法宝出尽,疲惫不堪,一时难以配合金一的攻击重整态势,侯景双手望耳朵上一放,口中念念有词,道声变!
他身上的衣衫忽地变成了白色,身旁溢出一圈圈的红色煞气,手再望脸上一抹,摇身一变,竟变成了和陈庆之一般无二的形貌!不独如此,他脚下的棋盘格也随之一阵变幻,金
得眼前一花,就看两个陈庆之并肩而立,以他的目力分不清孰真孰假!
“呼!”幸亏金一玩了一次,将这铁棒先后收,这才没有错手砸中其中一个。不过接下来,可就让他犯了难,这两个陈庆之一模一样,难分彼此,到底哪一个是侯景,哪一个是陈庆之?手中的铁棒,究竟要落到谁的头顶?
这两个陈庆之彼此对视,神情也是极为古怪,就好比在照镜子一样。这个一脸忿怒,那个也就大动无明;这个叫:“无耻之徒!”,那个就骂:“厚颜之辈!”;这个手扣棋子,转动棋盘,那个便也凝聚煞气,幻化神兵出来。
“怎么这两个人,不但相貌一样,声音举止一样,连脾气和神通都一模一样!变化之术,当真有这样的神奇吗?!”金一看得眼睛都直了,到此刻才体会到卢真人所说的,侯景善于变化,迷惑人心,到底是什么程度了。
“不错……”卢真人叹道:“这猴精,若说他究竟有多少真实本领,谁也说不清楚,不过这一手变化之术,当真了得,只要他想变那个人,无论谁都分不出真假来,即便是那人的至亲至爱也是一般!”
“包括神通法术在内吗?”即便事实就摆在眼前,金一还是不敢相信,一代军神白袍陈庆之的弈棋之术,他竟能完全模拟出来?倘若真有这样的本事,当初一早就使出来不就行了,哪里会被陈庆之逼到这步田地?
“详细地情形,我也不大清楚,或许他在运使他人的神通时,还须受到什么限制,但仅就我所见而言,他这变化之术当真是全无破绽可言。好比我,和这猴精也算是旧识了,如今我也分不出,这两个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卢真人也颇为无奈。
只有坐看这里的真假军神分出胜负吗……金一手里拎着大棒,立在一旁,眼看着两个白袍已经战了一处,彼此使用的都是煞气,棋谱中的种种手段演化出来,惑敌欺敌计算深远处,令人目不暇接,假如金一还可以施展出元龟变的话,或许能看出其中的一些奥秘,现在可就完全瞪眼。
片刻之后,金一就觉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两个力量完全相同的人打起来,胜负或许是片刻可决,也或许要旷日持久,但结果却没有任何悬念,一定是两个同归于尽!怎么办,怎么办……
其实,他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一棒一个,把眼前这两位真假军神全都打杀了,干干净净,一了百了。可如果那样做地话,别说他心里都会觉得窝囊之极,更有可能出现这样一种情形:
一棒下去,打死了一个,躺在地上也还是陈庆之的模样,而剩下一个则大声叫好,说他慧眼识珠,居然能分辨出真正的侯景来!到了这时候,剩下的这一个,他打还是不打?万一侯景的神通广大,死了也不现原形呢?换句话说,那种情况下,他根本是要杀了陈庆之本人!
陡然间,场中的一位军神笑了起来:“完全地模仿吗……侯景,你可知道,棋艺之中,原本就有这样一种下法,倘若是棋道不足以制敌,便会吃了大亏呢!此法,唤作模仿棋!”
“……此法,唤作模仿棋!”对面的陈庆之不甘示弱,连说话的表情和语气都完全一样。
先前那位摇头不理,抬头向金一道:“金钱神,你用自己地眼睛看吧,到底谁是真正的军神,谁是这片棋盘上真正的神!我陈庆之,会让你看到的!”
语气中强大地信心,让金一几乎就要认定,他就是真正的陈庆之了。不过随即,对面的那位以更加自信的语调宣称:“假的真不了!侯景,你用这样的花招,能骗得了谁呢?就让我给你看看,什么是真正地棋道吧!”
根本就是没有破绽呐……金一紧紧攥着铁棒,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位陈庆之陡然间冲向棋盘中的一点,掷下了一颗棋子,而另一位则依样画葫芦,也在相应地部位落子,两方的兵将或对峙,或绞杀,战况日益激烈,到后来根本就是纠缠在一处,不但双方主将难分难解,黑白两方地军势竟也混成一处。
陡然间,金一眼前一亮,他居高临下看的分明,黑军与白军地走势相同而方向相异,如果再推演几步下去,却会出现一个奇迹般的场面,同样兵力的黑军,居然就能将同样兵力的白军团团包围起来!
“找到了!”魔术一般的手段,就这样呈现在眼前,这一刻,金一真切地体会到了,陈庆之何以能够威震天下,成为一代军神的实力所在!以此法用兵,孰能抵挡!
他再不犹豫,冲着奕出白棋的那个“陈庆之”一棒砸了下去!第四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