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关要塞外有异动,西联城、肃南、炎堡外都有异动。暗探从西秦、喀山、明斯克、旧塞发来密报,不周山并无异动。但粮草有大规模南下旧塞屯积的迹像。八九喀山,及以西打怪任务者大幅减少,疑为不周山暗中集肃军队,其去向不知,但恐对我方不利!”
“两界关要塞外有异动,但久未上报,我部内恐有叛徒从中截留!”
“肃南、炎堡两城为东南屏障,内部客流人流诡异增多。且山间客旅亦多,疑有敌部大兵团部署。恐乱军心,情报不敢下传,请都督定夺!”
“西联城商贸和人流在近期诡异增多,而驻军未增。长此以往恐酿隐患。我西南之财力有大半在西联城,此城绝不可有失。”
“西联城套城、内城的建造久而未批,若龟之甲壳坚而内松软,远不同于现在城市建造的潮流。全城改造迫在眉睫,缓之又缓,则隐患日大……”
一条条密奏被轻飘飘丢入火盆中,很快就烧成了灰炭。
“若非我们截留了这些东西,楚督的行动还不见得能成功呢!”淡灰色皮甲的盗贼将自己隐在魔法灯火的yīn影里,笑着说道。
太师椅上一人端坐,从前的青涩和单纯都已不见,就连昔日碟血勇悍也没有了痕迹,仅剩下的唯有圆滑!这是个被世事奔流打磨掉了所有棱角的男人,太多的排挤和敲打,让那个敢于飞身踏上鹰背的少年消失不见,永远的不见了。
伸出两根手指细细着鼻梁,方天化叹了口气道:“别太自以为是了。楚哥敢于南下,便是将一切都准备好了的!你看这些情报递上来的好像很危险,其实又有什么用呢?大军可以调动吗?可以马上增加吗?内城套城可以在一夜之间建成吗?太久的安逸只是让人学会并精通了勾心斗角,他们已经忘记了危险!也忘记了如何去防范危险的到来!”
“都督教训的是!”yīn影中的盗贼应声道。
“姓庄的那边怎么样了?”方天化又问道。手臂动了动,腰间的匕首已不知在什么时候跑到了他的手中。
“拼刀子,庄书贤和他那些手下根本不是咱的对手!兄弟们都被憋得久了,正将他们围在炎堡的出生点砍杀呢。有一个能活过五秒都不容易。更别说活着走出炎堡并且再将消息散布出去了!”yīn影中的盗贼沉声说道。抬起头,看着方天化灵活玩弄匕首的五指,他的眼中不由得有些湿润。
“这么长时间,兄弟们跟着我受苦了。若没有你们的支持,我可能在好早前就被扫地出门啦!”方天化叹了口气,匕首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
“我们都是都督带出来的,只要能继续跟着都督,就没有所谓的苦!而且……现在咱们不是也要翻身了嘛?”盗贼兴奋地说道。
方天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呼吸陡然粗重起来。腾地站起身,他喃喃地重复道:“翻身了,翻身了……”
“走吧,就让咱们痛痛快快地打一场翻身仗吧!王候将相宁有种乎?谁都不会永远骑在谁的头上的……”
……
“什么声音?”两界关某哨塔上的士兵站起身,凝望向关后的某个方向。
“好像是传送魔法阵的方向……没声音了?那就没事了。那里可有五个小队的守卫,不会有事情的。再说了,这世上还有谁能让我们有事情呀!”另一个士兵开始还很紧张,后来拍了拍手转过身去。
雨水如线,将夜变得更加黑暗。这个士兵打着呵欠,发表完高论后本能地倾身看向城下。然后,他就看到了千千万万的光点。这些光点浮动着,好像流波逐流的茧虫。光点在城下汇集,又于无声无息间向城墙上蔓延。视线顺着这些光点拉回,他就看到了一双被眼睛!
这双眼睛yīn冷而无情,雨水肆意地从两眼之间流过,但眼睛的主人似乎全没有任何的感觉。
这个士兵惊愕地想要大喊,想要为身后的同伴示警,但他还没有喊出口时,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千千万万森冷的刀光划破了黑暗,像闪电一般照亮了天上地下!这些闪电跳跃着,腾挪着,翻上了城头,又沿着城头势如破竹般地翻向了城后……
“啊!”
短促而急骤的呼喊刚刚破口而出,刀光已切开了他的喉咙。与此同时,潮水般的呐喊声在城头涌起,冲天的火光下,整个世界亮如白昼……
……
“有问题吗?”年青人不紧不慢地拉扯着缰绳,头上的斗笠哗啦哗啦向下淌水,颇有些末代大侠的味道。车队隆隆,从他的身边驶过,滚轴吱吱扭扭的声响在寂静的深夜分外刺耳。
“没什么!”守门士兵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又瞟了一眼斗笠青年低声咕哝道:“你家的竹子都进水了吧,这次怎么这么重?”
“竹子怎以会进水呢,我们收上来的可都是干货呢!”青年抬起手腕先看了眼时间,才笑眯眯说道。
“别废话,报个号,要记录的!”士兵瞪了他一眼,冷声喝道。
“海螺!”青年微笑道。
“唷,名字起得倒好。我听说北面也有个海将军的,不过人家可比你出息多了,领着千军万马呢!”士兵撇撇嘴,信手拿出帐薄似模似样地记录起来。记录完毕,又转向另一边的车老板道:“你不是赶车的吗?怎么还不走呀!”
瘦得好像骷髅的车老板双眼望天,眼神怔忡间竟是未曾听见。
“喂,想什么呢?”叫海螺的青年喝声道。
“没……没什么,你下命令吧!”车老板抹了把脸上纵横交错的雨水,抬手又将斗笠扣得严实了些。
“呃,你不是老大嘛,怎么轮到我下命令了?”海螺疑道。
“你是总指挥嘛,我……只是回来看看的吧!”枯瘦的车老板又叹了口气,仰靠在城墙上,口中喃喃自语着:“回来了,又回来了。这小子,终于解气了吧……”
“我下就我下!”
海螺瞪了一眼看得莫名其妙的守城士兵,陡然将腰上的单刀拔了出来,仰天大吼:“传我牙营督军海螺令,抢占城关,杀入城内,无论**犬一概不留!给我把西联城从马刺多尼亚彻底抹掉!”
喊声未落,仍在向城内滚滚开动的马车上的货柜陡然爆炸开来。无数的士兵从车内窜出,还没跑两步跨下就奇迹般地多出一头巨狼来。只是眨眼间,这些巨狼纵越着就登上了城头,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惨叫连连!只是晃眼间,城上城下的巨狼骑士就已密密麻麻无边无际了……
城中同时传来轰然巨响声,高亢的口号震天撼地!
“传不周山中央军督军鲁有熊令,全城上下,**犬不留!”
“传不周山中央军督军鲁有熊令,火烧全城,抹杀西联!”
此起彼伏的呐喊中,通天的大火在西联城各个角落燃烧起来……
……
“那楚大团长认为应该怎么改呢?”司徒雷登似笑非笑地问道。
“有些人,已经没有资格再驻上院了。”楚江刚说完这句话突然顿住,脸上的神色有落寞也有期待,更多的是一种释然和平静。时光仿佛又倒流回了那个忘不掉,也不愿回想的议事殿。
有些事,总要有个结果。叹了口气,他便秘一样地憋住口气,“咯咯”声中,一颗莹莹珠子被吐到了唇间,然后上下两排牙齿同时合拢,“咔嘣”一声,顿时粉碎。
在场的所有大团长手臂处的传音魔法同时亮了起来。
“什么?情报部能够确认了?”
“真的?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你们情报部也过节?”
“不会吧!”
“说详细点儿!哪里得到的消息?”
“你确信?”
……
呼喝声音同时响起,楚江离座,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掀开帐帘的刹那,他似乎看到了司徒雷登死灰颜色的胖脸。但……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
太阳西下,又一天即将过去。女孩蹲在小区的门口,认真地清理着草坪上的粪便。肇事者,某条傻头傻脑地白色小狗乐颠地围着她转来转去,好像还有许多精力没有发泄完一般,狗鼻子不时嗅着她的手指,惹得女孩咯咯娇笑,若花枝轻颤。
“你就不能老实点儿!”
女孩笑嗔道。
小狗摇头摆尾,跳着脚跑到她的身边后扭头观看,却是有一辆出租车正巧从旁驶过。
中年秃顶的司机偶然向外扫了一眼,看到女孩面容不由得呆住,喃喃道:“卵八的,这丫头也太漂亮了吧!”
“是吗?”乘客也向外看了一眼,连忙叫停。整了整太阳帽,又连忙戴上墨镜,打开车门。
“小姐,请问一下,你的小狗名字是‘大头’吗?”该乘客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努力想表现得很自然很绅士。可扒着车门因为用力过猛而骨节苍白的右手深深了他的紧张和激动,浑身上下笔挺的西装怎么看也和花式的地产太阳帽不太搭调……
女孩转过头,眉头先是凝结,然后舒展。的嘴唇自然地扬起,微笑起来。晚风荡漾,发丝轻扬,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没有了棱角,圆润的可爱。就连小狗也将自己维持在三足鼎立的姿式,努力表现得很淑女,仿佛旁边的大便与它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夕阳波澜不惊地向山后沉去。每天都有太多的情情爱爱在他老人家的眼底发生发展,对于他老人家来说,下面那一对也就是一朵过眼的浮云,太普通太平常了,完全的不值一提……
ps:结尾了,完结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