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地看着她,唇角弯了弯,面色柔和,“我相信你。”
“呃?”
徐璐呆呆地望着他,他就这么容易相信她?
望着她呆愣的模样,凌峰再次笑了起来,伸手捏了她的鼻子,“你是唯一见到我秘密而不吓晕或是尖叫的人。而且你表现出来的勇气,也出乎我的意料。”害得他都不忍心杀她了。尤其是她明明怕得要命,却还与他讨价还价的模样,以及她凶神恶煞拿砖头拍自己的凶狠模样,还有在布庄里她那俏皮得意不可一世的表情,深深印在脑海里,轮流闪动,怎么也挥不去,也就无法真的下狠手杀她灭口。
徐璐摸了摸被他揪过的鼻子,心里也松了口气,看他的反应,应该不会再杀自己了,那么她应该安全了吧?只是,只是,她要与一条蛇共度一生,一想这个画面,就忍不住寒毛直竖。
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似的,凌峰也不解释,就让她保持着这份担心好了。着她小心翼翼讨好自己的模样,他还挺享受的就是了。
又在外头逛了半个时辰,街上的人也渐渐散去,凌峰也打道回府。在经过县衙时,凌峰又问她:“瞧你刚才把知县千金耍得团团转,狐假虎威的本事,信手就拈来,想必这样的事儿没好干吧。”
☆、第49章 回门
徐璐吐了吐舌头,坚决不肯承认,“人家哪有?不过是急中生智嘛。”
“哦?”
“所谓穷则变,变则通嘛,那种情况下,若不及时想对策,就不会有我的好果子吃了。所以,我就施了那么一点点小计谋啦,这就叫……空城计。懂吗?”
大概是此刻的凌峰表现得太过温柔,使得她暂且忘掉了他的可怕,骨子里的得意又显摆出来,扬起小下巴,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以虚探实,以实探虚,虚虚实实,让敌人不敢轻举妄动,嗯,很好。”凌峰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对于刚才徐璐的反应,他还是挺震惊的,毕竟小丫头偶然遇到困难,身边又无人撑腰,也没有第一时间求助自己,而是一个人就地解决,在如此短的时光里,随随便便就能唬住敌人,人才,绝对是人才。
“你这计谋好虽好,也只有面对疑心重的人才能凑效。若是遇上一根筋通到底的,你就完了。”还有,那种拥有雄厚背景的人,也不会被她轻易唬住的。比如自己。
徐璐点头,“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下回再遇上这样的人,我就施行我的另外一个计谋。”
“什么计谋?”
“走为上计。”
看着凌峰瞬间呆滞的模样,徐璐得意一笑,觉得自己实在太了不起了,她涎着脸扬着眉,道:“怎样,我这计策应该不错吧?”望着她骄傲的昂起的小下巴,以及亮晶晶的面容,灯光下,更是出奇的好看,似乎有种光亮从她脸上散发开来,慧黠精灵顽皮,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白嫩的肤色,更显分明。浅浅一笑,可爱如天仙芙蓉。
凌峰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他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张巴掌大的面容,一频一笑间,自有动人的神髓,令他百看不厌。
徐璐见他不说话,反正冷着一张脸,这才想起,似乎得意忘形了。于是赶紧恢复温婉恭敬听话的乖巧的模样来。
她的动作做得非常自然,从刚开始的神采风扬,得意洋洋,再到收敛笑容的乖巧模样,放不拖泥带水,不由暗自一笑,看来,他娶了个百变娇娃。不过,他并不讨厌。
“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府吧。”凌峰开口。
徐璐乖乖地点头,等到他迈动步子时,这才迈着小碎步紧紧跟在他身后。
当天晚上,凌峰依然没有碰她,这令徐璐松了口气,但又疑惑,他怎么不行周公之礼呢?新婚夫妇,不是都要做那个春宫图上所描写的奇怪羞人的姿势么?
……
徐璐的三日回门,原本她也不敢奢求让凌峰陪她一道回去的,但凌峰却亲自陪着她咽了趟乡下徐家村,并且还带了一大车的礼物。
田氏瞧着凌峰那挺拔英气的身姿,几乎要把徐璐当成祖宗一样供着了。徐成荣是读书人,尽管心里得意,却时时刻刻端着些架子,倒也没有如田氏那般如此露骨。
徐家闺女的三日回门,徐家村人也来了七七八八,把徐家的屋里屋外都齐齐坐满了,一些大老爷们在屋外头的坝子里摆上酒席,团团围住凌峰,纷纷表示自己与徐家是如何如何的友好,那个表示我家闺女与璐姐儿那可是手帕交之类的话题。
后头酒席上,徐璐也被一徐家族人团团围着,这人要求“姐儿如今攀了高枝,可别忘了让姑爷提携你堂兄呀”,“以姑爷的本事,只要手指头露个缝,咱们家也知足了”,徐璐一脸的为难,小声道:“我是新妇,又是个妇道人家,爷们在外头的事,我哪插得上手?诸位婶子,我就算是想帮,也无能为力呀。”
遇上通情达理的,便不再说什么,遇上些胡搅蛮缠的便会说些难听的话,似乎徐璐要是不肯帮族人的话,就是不孝,不顾祖宗。真枉徐家把她养大,小时候她还抱过她,亏得你妹子还时常把你挂嘴边什么的。
徐璐被指责得无地自容,泪眼汪汪,一脸的愧疚,小声哭道:“听婶子这么一说,我还真不配作徐家人。这顿饭我也没脸再吃了。”于是哭着起身,捂着脸就要往外奔去。
徐家一干妇人急了,赶紧上前拉得拉,劝得劝,徐璐却器喊道:“婶子明知道我是新妇,在夫家连脚跟都站不稳了,正是战战兢兢讨好夫君的时候,哪能帮得上婶子的忙,更无法帮助堂伯和堂兄。我身为徐家人,却帮不上族人的忙,我也没脸见人了。还是让我走吧,以后再也没脸登门了。”说着就呜呜地哭了出来,一副“帮不上族人的忙”而愧疚着。
徐家一干妇人一听,这还了得,徐璐可是徐家唯一的金凤凰呢,徐家人还得靠徐璐攀上凌督抚的关系呢,巴不得徐璐时常回娘家瞧一瞧,看一看,要是徐璐真的不再登门,外人会怎么想,凌督抚会怎么想?于是一众妇人又赶紧安慰作璐,又把刚才指责徐璐的妇人一通痛骂。
但徐璐似乎是真的愧疚,“我在徐家好歹生活了十五年,如今祖上烧了高香,让我攀上高枝,按理正是让我回报徐家的时候。可我却没那个本事,我愧对诸位婶子呀。没脸见大家呀,我还是走吧。”最后,已经变成嚎了,连外头坝子里的客人都听到了,不由得齐齐变色。
凌峰耳朵灵敏,已听到徐璐的哭声,不由“碰”地放下酒杯,沉着脸冲进了院子。
院子里,徐璐正一边哭着,一边被一众妇人拉扯着,凌身大怒,厉声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他大步上前,把一个扯着徐璐衣裳的妇人掀了出去,然后把徐璐拉了出来,看着她满面的泪痕,冷声问:“怎么回事?还有人敢欺负你?”
一众妇人急了,其中一人赶紧解释道:“姑爷误会了,我们并没有欺负姐儿,我们只是……”
凌峰毫不客气地瞪眼道:“我没问你,闭嘴。”
凌峰长期处于上位,那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威严气息,令一群人噤若寒蝉,再来他的凶名在福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果然不敢再吭声。
☆、第50章 一个光棍一个护短
徐璐抽抽噎噎地道:“夫君,不关婶子们的事,都是我不好,没本事。不能提携娘家族人。我不孝,不顾祖宗。真枉徐家把我养大,小时候婶子们还曾抱过我,亏得堂妹们还时常把我挂嘴边,我却不能帮上什么忙,我心里难受。”
周围齐齐变色,齐齐倒吸口气,又难堪又愤怒地瞪着那个罪魁祸首,恨不得生吃了她。
刚才那个指责徐璐的妇人不料徐璐居然这么光棍,把事情给抖他出来,而凌峰一副冰冷冷的面容,吓得双腿发软,半天说不出话来。
凌峰总算明白过来,敢情是徐家人瞧着徐璐高嫁给自己,就纷纷找上徐璐,想要自己给徐家人大开方便之门,提携徐家。徐璐才嫁给自己,哪里敢置喙他的事儿,想当然就拒绝了,便被骂不孝不顾祖宗。而这丫头也真光棍,把话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尽管心里佩服妻子的反应能力,但凌峰面上却更是冷冰得骇人。他目光冷冷地环视众人一圈,徐氏一族的人全都被冰块冻住般,纷纷后退,不敢再迎视。
凌峰问徐璐,“你可有答应?”
徐璐垂泪道:“身为妻子的,只能尽心服侍夫君,如何能妄自干涉夫君外头的事?妾身尽管对不住娘家族人,却也不敢以身犯事。”
凌峰点头,“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身为妻子,自当贞静贤德,服侍丈夫是你的本分。而不是左右丈夫行事,你刚才做得很好。”
徐璐越发痛苦愧疚,“能得夫君一句夸赞,妾身无憾矣。可却愧对娘家族人的期待。”
凌峰陡然喝道:“你已是我凌家妇,只需尽够凌家妇的职责便成。娘家又与你何相干?”
徐璐再次垂泪,“可我到底是徐家人,自己在夫家享福,却无法提携娘家族人,婶子指责我也是应当的。”
凌峰怒道:“你虽是徐家女,如今却是我凌家妇,一言一行皆代表的是我凌家的颜面,我凌某人的妻子是任人指责的吗?”
凌峰一怒,那种从死人堆里洗礼出来的浓烈杀气,迫使在场诸人吓得双腿发软,有些胆小之人,甚至跌座在地,想到有关这位凌督抚的暴虐,又悔又恨。
而从外头坝子里冲进来的徐氏族人在听说事情经过后,纷纷上前喝骂自己的妻子媳妇,那个胡蛮蛮缠指责徐璐不孝的妇人,更是被自己的丈夫一口气骂个痛快,最后还被拉到凌峰面前,颤声道:“姑爷请息怒,璐姐儿是个好的,她如今已是凌家妇,娘家的事自然就与璐儿无关了,这妇人胡言乱语,实是可恶。小的已经收拾了她,还请姑爷看在璐姐儿的份上,且饶她一回。”
凌峰冷冷地看了早已面色煞白的妇人,冷哼一声:“岂敢生她的气?否则我家夫人岂不要背上不孝不顾族人的名声?徐氏贤惠贞德,甚得我欢喜,我还以为徐家人都是如此,现在看来,倒是我看走眼了。哼。”
凌峰这一哼,哼得徐家长辈们胆战心惊,他们好不容易攀上这个远在天边的大人物,这个蠢笨如牛的妇人居然把徐家大功臣给得罪成这样,进而给凌督抚留下极不好的印像,一个个恨不得把这妇人生吞活剥。
徐家族人是个庞大的家族,虽然家族子弟并无多少出息,但好歹也有几个已考娶功名的年轻一代,可惜因为没有门路,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如今现成的大好机会送到眼前,却让这个嘴巴没把门的妇人给破坏了,家中有读书子弟的徐氏族人也是义愤填膺。但凌峰身上的气势实在太过吓人,他们连出面弥补过错的胆子都没,只好给徐成荣挤眼色,示意他给姑爷说说好话。
徐成荣唇角发苦,自己的女儿攀得高枝,他比任何人都高兴,还想着趁此机会,让女婿给他弄个好些的差事,可瞧着女婿刚才的架式,他的一番雄心壮志又被扑灭了。
女婿太过厉害,未必就是福气呀。
徐成荣硬着头皮,上前道:“姑爷,刚才璐儿她婶子说话是有些不妥,璐儿自小养在她祖母身边,虽然识字不多,三从四德却是无从挑剃。如今璐儿已是凌家妇,自然要以婆家为先。今日是璐儿回门的日子,承蒙姑爷怜惜,陪着璐儿一道回来,看姑爷对璐儿好,我这做父亲的便放心了。璐儿,快别哭了,赶紧收拾起眼泪,今日是你回门的日子,应当高高兴兴才是。别为了不相干的人哭坏了身子,惹得姑爷担心。”
徐璐果然收起了泪水,凌峰脸色也暖和不少,徐成荣这才抹了额头的汗,这个女婿,实在太过恐怖了,就那么板着一张脸,他都双腿打着颤。
与徐成荣同样感觉的还有周围绕徐家族人,他们刚才只觉有股海水般的力量汹猛朝自己压来,压得他们快喘不过气来。现在骤然没了,这才长长喘了口气,拍了胸口,暗道,这个新任姑爷可不是软耳朵呀,璐姐儿能否得到他的宠爱都还难说呢,以后还是安份些好了。
那个闯祸的徐家妇人刘氏这时候脸色煞白,被自己丈夫骂了一顿,又被凌峰么一喝一吓,尿都吓出来了,狼狈又难堪地被人半拖半拽地拖了下去,田氏这才强忍着对凌峰的恐惧,赶紧出来打圆场,让大家重新坐下吃菜喝酒。
凌峰脸上依然冷冰冰的,对徐成荣以及徐家族长冷声道:“能娶到令千金,是我的福气。但请记住,我娶的只是令千金一人,不是整个徐家族人。”
徐家族长心里一跳,这位新姑爷说得如此直接,毫不留情面,显然已经知道他们徐家人打的主意了,新姑爷恼了,打算与徐家断开关系呀,心里发苦,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一个劲地陪礼道歉,说着好话。
凌峰拂袖道:“罢了,饭就不吃了。告辞。”他勉强向徐成荣拱了手,领着徐璐扬长而去。
徐璐还想留下来说几句话的,但凌峰并不给她机会,拽着她就走,徐家人郁闷不已,看来璐姐儿在凌督抚心中,并没什么地位呀,可叹他们还在做着春秋美梦呢。难怪那蠢妇刘氏提出那样的条件后,璐姐儿哭成那样,她确实是有心而力不足呀。
上了马车,徐璐偷偷地瞧着凌峰的面容,发现他面色很是平静,看不出喜怒来,心里忐忑,也不知今日那场表现,是利还是弊。
回忆着刚才凌峰的那番话,真看不出来,这人还是个护短的呢,并且说出了自己说不出来,也不敢说的话。
枕边人的护短,想来应该不是坏事。这样一想,她就安心了。
只是,他干嘛要用这种目光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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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乖巧
她心里发虚,低下头来,小声道:“刚才让爷笑话了。”
“你是故意的吧?”
“呃?”徐璐豁地抬起头来,飞快地看他一眼,又低下头来,绞着手帕,也不打算瞒他,轻声道:“是的,什么也瞒不过爷。”
不可否认,她刚才确实是有作戏的成份的。徐家族人是什么德性,她再清楚不过了,但凡有人发了达,那恨不得要咬出一块肉来。哪家发了点财,族里人就会跑去打秋风,你不给也要给,否则就是忘祖。没有人敢背上忘祖的罪名。上回她出嫁之前,徐家族人如潮涌般涌到宅子里骚扰父亲,打秋风的打秋风,顺东西的顺东西。田氏那个最爱面子的,人家稍稍捧她,亲闺女都要卖给人家还帮人家数钱,这种事儿以前她又不是没做过。以前老太太在世时,田氏不敢造次,老太太没了,她们一家子在守孝期间,也没少被族人打秋风。
如今她高嫁给凌峰,对田氏来说,也是块极大的把肉,她一个人来咬也就罢了,依她要面子的脾性,估计还会领着一大群徐家妇人跑来咬她。她可不想落得这般田地,让这群蝗虫天天来吸自己的血,估计再多的血都不够他们吸的,今日刘氏那番做派,她就将计就计,以退为进,激发凌峰的脾气,她不求他给她挣面子,只求他当着族人的面,不要太把自己放心上。这样一来,族人就会知难而退,以后不再来骚扰她,以及父亲一家子。
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只是没承想,让他轻易发现了。
“刚才,也要多谢爷。爷身出大家子,想来没有经历过我家那种如蝗虫般打秋风的事儿吧?刚才妾身也只是出于无耐,不那样说的话,他们以后肯定还会来烦爷的。”
凌峰点头,“我能够理解。”
徐璐有些意外,他理解?他理解什么?他肯定不会理解的,徐家族人很是庞大,族中子弟有出息的,也有没出息的,但有出息的却混得无比憋屈,因为他们还要肩负着出息了要回报族人的重任。比如自己的父亲,若非父亲有功名在身,也是族中唯一考取进士又做过官的官老爷,在考功名的宝贵经验,他们不敢太过得罪,再来田氏泼辣,祖母强势,不然也要被“劫富济贫”了。
凌家家大业大,亲戚好友全都非富即贵,绝不会有那种打秋风打得理直气壮的事儿的。今日凌峰那番话,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好。
凌峰会说出那番话来,简直出乎她的意料,完美解决了被族人吸血的下场。她也不指望族人会成为她的靠山,她现在想开了,她的丈夫虽然恐怖了点,吓人了点,但只要她乖乖听话,以他为天,他说往东,自己绝不往西,想来也不至于学那种刻薄人家,连饭都不给她吃吧?
徐璐也觉得自己着实配不上凌峰,因为他只是因为她发现了他的秘密才不得不娶她的。
“那个……我们徐家祖上至多也就出个一位知府,除此之外,还真没什么了不得的身份了。爷娶了我,实是亏了的。”
凌峰挑眉,“刚才我就说过,我只是娶你,又不是娶整个徐家族人。”
徐璐心里一动,他这是什么意思呢?像他们这样的勋贵子弟,娶妻通常都是选择门当户对,妻族的雄厚力量更能给他带来实质性的助益。她实在想不透,她还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徐璐又想到了文家,文家人也是嫌弃徐家不能带给他们任何助益,并且看出自己的父亲在仕途上无望,所以早早与她解除了婚约。像凌家这样的身份,万一哪天发现娶自己只是个累赘,会不会像文家那样,找借口休掉自己呢?
她又抬头,偷偷看了凌峰一眼,在心里想着,这个很有可能哦,看来自己还得未雨绸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