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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基虽有点失望,不过对刘宗敏却高看了一眼,这人别看外表粗豪,其实心思细着呢。他这一走,管教田国舅和边大绶气得半死,却干瞪眼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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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精打采骑马离开山寨。头一件事,把这大红马贱价卖了。买了些粮,送回李继迁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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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打听,不但城门口有告示,而且县里的衙役也敲锣打鼓各处通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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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基心里一动,猜测边大绶没抓到刘宗敏,对田国舅没法交待,所以才使出这一招,想引刘宗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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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的是刘宗敏这人义气为重,真会不知轻重跑出来。自己可不能不管。他决定留下来观察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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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全米脂县的人都知道,有二十多百姓因为刘宗敏抢了国舅人的女人要被开刀问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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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脂的这回的刑场设在县西北角,因县里是头一次一回杀这么多人,如此盛况,让县城里富豪绅士都极其兴奋。更让他们兴奋的是,听说这回不但有斩刑,还有绞刑。听说还有点天灯这样百年不遇的新鲜事。因此凡能看到刑场的酒楼都有人预先定座位。推窗就能看到刑场的座位尤其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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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为抢座位而大打出手者。酒店老板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最后出主意,谁出的钱多谁就占好位置。结果,竟涨到了六十两一个座位。因为人多,最后只好开发票,等行刑那一天凭票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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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行刑这一天早上,还不到辰时,这附近街道就全是人群了。卖糖葫芦的,卖馄饨的,卖烤土瓜的……真是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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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围观的人太多,县衙不得不出动所有衙役,把百姓往外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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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家还在离此三条街的地方,不肯远去。一个个兴奋得满脸冒光,等着响炮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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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基现在正高坐在刑场附近最高的一个酒楼一个临街的座位上。李鸿基穿着蜀锦长袍,潇洒地摇着折扇,一边饮酒,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下面的人群。他得这座位可不容易,那是他打昏好几个豪奴,才抢过来的。这衣服是不错,可惜就是有点大,因此风一吹,飘来荡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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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基正闲风吹得太大,忽听不远处一儒生大叫道:“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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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说完,他同桌一个公鸭噪的人大声笑道:“李兄这话说得对,看杀这群刁民被斩,就是一件喜事。你们说放着好好的百姓不当,非通山匪。这回好了,杀一儆百,看谁还敢通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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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刚说完,旁边那儒生慢条斯理笑说道:“你不知道,这帮人嘴硬着呢,要不是县太爷动了大刑,打得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们还不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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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刚说完,忽有一个压低噪子问道:“二位仁兄,你们说,刘宗敏会不会来劫法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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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还来不及,哪会来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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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基微微摇了摇头,眼睛停在外面的街道上,心里暗道,刘宗敏必来劫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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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已经看出来,这刑场周围明显有两拔人马。别看下面都穿着百姓的衣服,但看他们背后微鼓的一条,就知道这些人都背着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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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刑场的,一看气质就知道平时欺压人惯了的,是官兵。而外围攻几条街上,一个个脸色红黑,身材粗壮的就都是刘宗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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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基暗暗着急,边大绶明明设好了圈套,刘宗敏竟非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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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这官兵有二千多人,而听说,山匪加一起不过三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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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宗敏想劫法场跟送死也差不多。何况,边大绶还可能有别人人马埋伏在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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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喝酒,眼睛可没闲着,一定要在刘宗敏劫法场前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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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说曹操,曹操可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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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那条街上,一个推馄饨车的黑大个不是刘宗敏是谁。李鸿基暗笑,刘宗敏这回也下血本了,把胡子都刮了,脸上也弄得漆黑。要不仔细看,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人就是刘宗敏。李鸿基可是过目不忘。任他怎么假扮,也瞒不过李鸿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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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晃三摇就下了楼,下面已经挤得挪不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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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来到刘宗敏原来的摊子前,忽发现刘宗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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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基心急如火,刘宗敏可千万别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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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急,赵找不到刘宗敏,眼前除了别人的后脑壳,就是别人被挤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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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找着,第一声号炮可就响了。李鸿基暗叫不好。刘宗敏马上就会动手了。他突然想起一事,自己被挤着走不动,刘宗敏推个馄饨摊子,他也走不远。他扒着人群就叫起来:卖馄饨的偷了我的钱,谁抓到了我给他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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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边话声刚落,不到五十步远处有人大叫:“我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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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就听扑通,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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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大叫:“他妈的小偷还敢打人。打死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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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我的妈啊!显然又有人挨打。不过肯定不是刘宗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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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大乱,李鸿基立即听到了刘宗敏的方位,李鸿基使出吃奶的劲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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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拉住黑大个刘宗敏,眼睛对眼睛地骂道:“你看清我是谁?竟敢偷我的钱!快和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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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宗敏没想到在这见到李鸿基,他手一挣就挣脱李鸿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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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基一使眼色骂道:“你看好了,四周都是我的人,你不和我走,我让你死无全尸。”刘宗敏眉头紧皱,低声骂道:“你捣什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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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基把嘴凑到他耳朵,声音压得极低说道:“我有办法救人,快和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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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宗敏甩了李鸿基就走。李鸿基急上前二步,恶狠狠说道:“不再不和我走,我就喊出来了。你到不了地方就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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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宗敏一回头,一脸凶光地做了个掐死人的架势。李鸿基瞧也不瞧,伏在他耳边说了二句。刘宗敏蒲扇般的大手突然收扰。乖乖地和李鸿基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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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钻出人群。直奔附近有着最高楼的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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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子笑脸相迎。忙派出二个姑娘侍候。那二个姑娘见李鸿基衣着鲜亮,从二楼轻快地跑下来相迎。二人下来后,也不理刘宗敏,先一左一右坐在李李基身边,左手边蓝衣女子一双柔夷紧抓住李鸿基的左手,把李鸿基的左手往自己的双峰之间慢慢移去。李鸿基的手突然触到一颗巨大的葡萄似物体上,顿觉全身一麻。恰这时,右边女子也不甘示弱,一条粉嫩的大腿轻轻放在李鸿基的双股间上下移动。李鸿基只觉一股热浪直冲腹部。饶是他虽久经沙场,也不免浑身躁热,双眼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