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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饭,我一个人在院子里溜达着。这些天一直喝药,总觉得自己快要成病秧子了。这会儿院子里阳光正好,透过片片树叶洒在地上,跳动着,闪着眼。夏日清晨难得的清凉,站在院子里慢慢舒展着身子,做了几个伸展动作,感觉活动开了,就又做起了还记得的几个瑜伽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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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小荷收拾完屋里,出来看到我的动作,吓了一跳,忙唤住我,“姑娘身子还没好,这是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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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她笑笑,摇摇头,示意没事,继续缓缓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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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颇为无奈,倒是在一旁修剪花草的石伯看了,说道:“姑娘这样,也算是活络血气,不过,不宜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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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石伯微微一笑,点点头,又冲小荷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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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夏天了,就算在这山上待着也能感到夏天的到来,只是这样活动了一会儿,就见日头毒了起来,身上微微出了汗,我便停了下来。小荷忙递了帕子给我,接着问道:“要不要喝水?”我笑着点点头,她转身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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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擦汗一边看着一直在侍弄花草的石伯。他手上拿着剪刀,仔细地把一些枝叶剪掉。总觉得石伯的世界里好像只有这些花草,而我的世界仿佛也再无别的。这些日子,整日在这里,看天上浮云、地上花草,我的世界里,此刻只有简单,只剩下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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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花草都是有感情的,你对它好些,它就长得旺盛些;你若不用心待它,它便也长得没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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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伯抬眼看我,又道:“人跟花儿其实是一样的,你待他好不好,他自然能感觉到,自然也会表现出来,只不过人比花儿会掩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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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伯总是在侍弄花草的时候说一些话。我在一旁听着,看他修剪,他仿佛是对自己说,又仿佛是对花草说,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是在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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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花看起来长得旺盛茁壮,其实最不经事的反倒是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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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伯转过头,看了看我,又继续修剪着,缓缓地说道:“这花儿就像人一般,看起来旺盛的,其实心底里是最经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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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愣,看着石伯正在修剪一朵枝繁叶茂的花儿——看起来坚强无比的,其实最是脆弱的。若你真心待它,它自然感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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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喝茶吧。”小荷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把帕子接过去递给我一杯茶,“石伯,您又在说您的花草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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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伯继续忙着他手上的活,并未理会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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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茶,喝了一口,听到这句话,看着小荷笑了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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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么?”小荷问道。我想了想,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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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拿起书要看,可刚打开书,心却静不下来。不知怎的,又想起早上石伯说过的那些话,一时间觉得这个石伯好神秘,于是起来,拿了笔,写道:“石伯怎么总叫王爷少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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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看了我写的,笑着解释道:“石伯是看着王爷长大的,听说是从江南跟着王爷进京的。王爷来了之后,先皇赐给王爷这个别院,石伯也就一直待在这里,所以称呼上就一直是以前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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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想着多年前的临风一个人被接进宫来,身边只有这一个亲人,虽说不算是孤苦伶仃,但听来也颇为可怜,怪不得他会有这样奇怪的个性,也难怪他待石伯这样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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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跟石伯最是亲厚的,记得石伯有次生病,王爷专程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瞧的。”小荷一边回忆一边说着,“后来王爷去了关外封地,每次回京的时候,都要回来这里看望石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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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遍地想着石伯说的那些话,拿了笔匆匆地写了几个字,去院里寻石伯,却寻不到人影,小荷跟着也出来了,问道:“姑娘是要找石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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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她想了想,“这会儿,石伯大概在后院他的小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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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了指后院,小荷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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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后院,瞧见石伯的房门正开着,敲了门走进去,一阵浓郁的酒香飘来,正纳闷这是哪里来的气味,却瞧见石伯正独自摆弄几个瓶瓶罐罐。见我进来,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做事。我见了站在一旁看着,只见他把一个瓶子里的液体混到另外的瓶子里,像是在做化学实验一般。正纳闷,但嗅着一阵酒香,我即明白——原来他这是在兑酒,难怪我闻到了满院子好闻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