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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推开门，箫声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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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一声嘶哑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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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火闪烁中，看着他坐在灯前，抬起头看是我，站起来，蓦然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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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他，满脸倦容，眼睛中布满血丝，心终是不能无视，手上一颤，努力端住盘子。控制着自己的心绪，我面无表情地把东西放在桌上。侧着身子，不肯对着他，只对着空气说道：“石伯担心你，这是他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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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这句，不敢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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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他起身，唤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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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听得他这样叫我，身上一颤，心里顿时五味俱全，嘴里满是苦涩、酸楚。闭了眼，停住脚步，心里不住地对自己说，都是因为石伯，只是为了石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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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稳定了心绪，我冷冷道：“南亲王还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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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他停住不说，见我抬脚要走，他急急地说，“我知道，你未曾骗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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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句，心中一痛，再无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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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屋里没有任何声音，没有骗过他，可他，又为何那样对我？心都死了，一切都随风成灰成烟，还有什么骗或者不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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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伯都告诉我了……”他继续说着，“那日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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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道歉的话，仿佛一击重锤锤在心口，只是一闷。错？事已至此，只有死生，我哪里还分得清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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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都是我的错！我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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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捂住耳朵，关了心，再不愿听他这些话语，脑海中依旧抹不去的是那句话：“不过因为你是他的女人！”他几近疯狂的举动依旧历历在目，而此时的他，此刻他口中的话，我还能信哪句？究竟眼前的一切，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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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在这屋里只会徒增烦忧，我又何苦勉强自己去听、去想，挪动双脚，走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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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他追了上来，被他的双臂牢牢困住，不得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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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碰我！”条件反射般地推开他，身子不住地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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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却没了话语，只是拥着我，我再不挣扎，冷冷道：“南亲王想怎样便怎样吧。此刻的我不过是别人砧板上的肉，如何处置，又岂能由我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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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他的双臂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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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两天，我知道，我知道，有些事情，我瞒了你，那封信，”他的喉咙一哽，“我，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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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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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身，冷眼看着他，不怪我？！难道他又想做些什么？难道他还觉得骗我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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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头，满眼写满我不想看的挣扎痛楚，“才知道，若没了你，即便得了天下，也没有意义！”心头一沉，即便得了天下，也没有意义？！这样的话，我还会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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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对小女子青眼有加，小女子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今日王爷竟然说我比天下来得重要，说出来，谁又会信？比天下重要，哼，王爷有什么事只需直说，无须费口舌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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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抬眼看着我，眸子里混杂了太多，我不愿看清，我宁愿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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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究竟要我拿你怎样？”他垂下头，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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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我怎样？”冷冷地继续说着，“我知道，我这个无用的棋子，今日能活下来，全是因着南亲王。”仿佛宣泄般，我冷笑道，“而我也清楚地知道，我背叛了南亲王，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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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蓦地抬起头，对上了我的眼眸，我的心猛地一顿，看着他，忽视他，口中却不停地说着，仿佛决了堤的河水，“南亲王此刻不让我死，也许不过是因为南亲王还没想好我这个绊脚石应该如何个处置才能遮掩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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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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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样的问题你大可不必费神，若你做了皇帝便无须遮掩，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子，小女子只求皇上给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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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些，仿佛解了束缚一般，长吐一口气，再无言语。原来好些事情不是说放下便放下的，心的羁绊终是需要宣泄的，只是自己也未曾料到那些话，竟然是我说的。转过身去，缓了片刻，看着门外的荷塘，月光下依旧摇曳多姿，荷花池畔竟闪着萤光点点，头脑顿时懵了一般，心口只是窒闷，想着刚刚自己说过的一切，头越发晕了起来，可心竟然会痛。为什么，心竟然会这么痛，为什么还会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