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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如此，我问道：“巴特尔，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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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特尔摇摇头：“没有，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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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怎样？”我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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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先是定定地看着我，接着，仿佛做了重大决定般舒了一口气，道：“筱言，法师说这孩子很好，只是你，上次的余毒因着这回的伤寒，又深了一层。若要这孩子，怕是毒会侵入孩子的体内，胎气加寒毒，你的身子是承受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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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会侵入孩子体内？”心里一沉，我看着他，急急地问道，“巴特尔，你帮我问问法师，有没有什么法子，不要让孩子受伤？我不要把毒传给他，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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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满巫师缓缓道：“这位夫人，请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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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他，他走了过来，原来他是懂得汉话的，只是说得不甚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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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师，求您，保住这孩子。”我尽力克制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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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师尚未说话，巴特尔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臂，“筱言，你没有听到我说的吗？你会受不住的，你可能会……”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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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定地看着巴特尔，我突然不再焦躁，转过身看着法师，沉声问道：“赫哲大师，我会死，是么？”他点点头。我又问：“大师，您可有法子？我只要保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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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看巴特尔，我急忙说道：“请不要隐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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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特尔无奈地点点头，他才道：“夫人若想保住这孩子，可以服下我的丹药，这丹药药力很强，可保夫人在孕期康健，只是，夫人生产时，寒毒便会再次运行周身。到时，怕再无挽回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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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无挽回的余地？忽然间的起起落落，先是惊喜后是噩耗，顿时浑身无力，靠在软枕上，我怔怔地看着巴特尔，喃喃自语：“你们不是告诉我，那毒都没什么了么？怎么这会儿又告诉我会伤到孩子，还这般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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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松下手臂，看着我，“筱言，哲赫大师说，如果你此刻把孩子拿掉，他或者可以给你把残毒尽力除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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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的把握有多大呢？”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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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夫人体内余毒久已形成，加之夫人身子本寒弱，又兼受了太多寒气，我的药也只能保住夫人三五年的寿命，但若夫人以后能好生修养，或许会有转机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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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五年？”我轻轻一笑，心底却是一凉，“巴特尔，你们都知道的，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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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避开我的眼神，点点头，“红叶姑娘当时已然尽了全力，只可惜，这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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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可以活多久？是不是已没几年？”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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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一切大家都知道，子轩也知道么？那夜的求婚，那般焦急，原来那一切，都是因为我时日无多，我们怕耽误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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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赫大师，我想问，您的丹药一定能保证这孩子康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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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言！”巴特尔看着我，没有继续说下去，或者，我的眼神已经告诉他了一切，我要这个孩子。若生命尚余三十载，我或者会选择先救下自己，我和子轩还能再有孩子，只是，上天只给我三年！我想天下的女人定然都会作出同我一样的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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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哲大师点点头，“孩子定然是无恙的，只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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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笑，“我只要孩子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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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这样决定了？”巴特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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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他，突然想起刚才的梦，梦里的莫筱言好像知道一切，我对巴特尔说：“巴特尔，我有些话要问哲赫法师，你能出去一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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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愣了愣，点点头，接着对哲赫法师点了点头，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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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法师替我诊病，还可以保着这孩子，只可惜我此刻不便行礼，但大师的恩情筱言定当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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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赫大师摇摇头，“这是夫人自己的造化，我也只是顺应天意，夫人的命数也未曾因我而变，一切皆是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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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着他说的一字一句，好像是不单在说我这场病，而是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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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而想起梦中莫筱言说的定数，于是便问：“大师，人是真的有灵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