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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得有失（三）短剑护手和皮肤接触，传来冰凉的触感。纯种恶魔毫无防备，他不相信羸弱的人类可能构成任何威胁。杰罗姆轻触短剑剑柄，眼睛第五次扫视自己所在的车厢。两节车厢套在一只小山似的“岩兽”背上，已经前进了超过一刻钟。“岩兽”四足着地，发出沉重的足音，呼吸声好像冷风刮过山涧，不时发出短促呼啸。这节车厢里只有一个恶魔看守，另一个纯种负责驾车，“寻求者”单独乘坐前面的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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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罗姆看看莎乐美，她正面朝内侧卧在旁边的长椅上，恶魔看守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在她身上游移。车厢里的空间十分宽敞，高度可以让恶魔直立起来，长度约有十步，马匹绝对无法拉动这样的重量。杰罗姆最后计算一下得手的机会，无声施展一道“锋快术”，短剑已经悄然出鞘。恶魔似乎有所察觉，视线往他所在的方向巡视几眼，见他蜷缩在角落里、半死不活的样儿，很快又把目光投向莎乐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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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剑防御”和“加速术”不可能瞒过恶魔灵敏的直觉，人类的肌肉和骨骼强度有限，没有魔法能量的保护，唯一的机会就是直接命中要害。杰罗姆不再迟疑，短剑反握在右手，全身抽搐起来。等看守发现情况有异，他已经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滚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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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魔大步上前，俯身查看。杰罗姆嘴角溢血，两眼翻白，牙关紧咬。只听恶魔用古摩曼语对莎乐美说：“这家伙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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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乐美往后挪动一点，咬着嘴唇说：“癫痫？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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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杰罗姆一阵抽搐，直挺挺的没了声息，恶魔焦躁地低头探看。莎乐美退到车厢最远的角落，不等她蜷缩起来，就看见恶魔触电般向后跌退，肉翅展开一半，左手捂着颈侧喷血的伤口。突然袭击基本奏效，施加了“锋快术”的短剑高速挥舞，切开气管和动脉。杰罗姆腰腹用力站起身来，左手在半空中划出个歇伦字母。恶魔头部几尺方圆的空气向上方一点坍塌，瞬间形成的真空状态让他濒死的呼喊变成一串含血的气泡，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杰罗姆助跑两步，把恶魔上身撞得向后仰躺，以膝盖为支点，用自己的体重挤出他肺里残余的空气。短剑再次无声挥动，结束了恶魔最后的反抗——右手被齐腕斩断，还来不及对敌人造成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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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串闪电般的攻击耗时不足十五秒，杰罗姆调整呼吸和重心，侧耳倾听另一节车厢的动静。除了“岩兽”“噗噗”的脚步声、加上车厢接合处的金属摩擦声，听不到其他响动。车厢外被完全的黑暗包裹，照明的蘑菇灯散发绿光，十秒钟后，他决定冒险进入“寻求者”的车厢。虽然只剩两名敌人，一旦他们发现尸体，还能在追捕中占据绝对优势：自己以一敌二已经相当吃力，再加上必须照顾莎乐美的安全，逃走成了最愚蠢的选择。打定主意，戴上藏好的“破魔之戒”，来到莎乐美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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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乐美的表情还算镇定，杰罗姆压低声音，清晰地说：“别出声，别乱动。我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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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无声点头，杰罗姆很快施展“法术吸收”和“高等加速术”，从车窗向上攀缘，越过车厢间的缝隙，来到“寻求者”所在的车顶位置。施展一道“灵视术”，目光由窗口探入：两节车厢布局如出一辙，从左至右巡视一圈，正好对上“寻求者”病态的脸孔。此时对方目光涣散，瞳孔扩张，杰罗姆马上明白了现在的状况——施展“灵视术”的不止他一个——偷袭已经太迟。“破魔之戒”轰然发动，整个车厢顶盖应声变成蜂窝状，无数绿色光线透过小孔向上照射。杰罗姆确信密集钢钉不会留下活口，驾车的恶魔是最后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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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出乎预料的情形发生了。向上透射的光线，由绿色转变成炽烈的白色，似乎还有缕缕热气从下往上蒸腾。一个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杰罗姆本能地向下鱼跃，双手扒住车窗上缘，整个人背向弯曲，在空中悬停片刻。直到顶盖在热浪和桔红火焰的推动下被完全炸飞，才团身翻腾，险险跃入车内。“寻求者”看来毫发未伤，脚下的地板透着灼人热力，四周的金属座椅都蒙上焚烧的痕迹。杰罗姆判断情势，看来对方在他和看守战斗时已经有所觉察，使用了某种强大的防御魔法，才能在钢钉阵列中幸存；炸飞天顶的法术可能是预先施展的“延时爆裂火球”，只等他发动攻势，就会自动引爆。局势对敌人有利，犹豫等于死亡。短剑在“高等加速术”推动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划向对方咽喉，令杰罗姆震惊的是，“寻求者”像稠密的气团，剑锋过处丝毫没有接触固体的感觉！这种防御法术闻所未闻，难怪他不怕火球爆炸会波及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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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求者”绕着剑锋飘来飘去，脸上挂着恶毒的笑容，杰罗姆不敢施展“解除魔法”，自己身上的“高等加速术”和“法术吸收”是仅剩的筹码了。他拉开和对方的距离，用两秒钟施展了“骤风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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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风骤起，“寻求者”被撕扯着推到破烂的车厢一角，整个人变成模糊的一团，在车厢壁上摊开、不断向四面流动。杰罗姆趁机爬上自己乘坐车厢的顶盖，头顶传来蝙蝠飞行的声响——如果蝙蝠的体积比两个人还大的话——同时大量魔法飞弹敲在他背上；巨大的阴影从上方掠过，一抬头，就看见低空盘旋的恶魔的肉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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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不及稳定脚步，“寻求者”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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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吧！地面上的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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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罗姆第一次见到这么戏剧化的出场：“寻求者”摆脱气体似的外观，佝偻的身躯裹在斑斓的魔法光环中，缓缓上升至半空，双眼异光四射，照亮了周围几十尺距离。除了相貌猥琐、身材不佳，他看起来和神庙壁画中降临的神人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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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岩兽”被爆炸和战斗的呼喊惊吓，开始放蹄狂奔。两节车厢在颠簸中快速前进，迎面吹来的气流让杰罗姆睁不开眼。头顶的恶魔缩小盘旋半径，魔法飞弹像一群发光的萤火虫，一接触杰罗姆身上的“法术吸收”，就掀起一阵彩色波澜。杰罗姆捕捉不到恶魔飘忽的飞行路线，只能对“寻求者”展开反击。一时间，咒语吟唱声此起彼伏，不同性质的能量被塑造成各种外形，散发诡异光芒，彼此碰撞、激起片片火花；魔力的湍流反复交织，双方的咆哮与呐喊打破洞穴的沉寂，在光暗之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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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求者”咒语的级别远比魔法飞弹更高，几回合过去，连续发出的“冰锥术”几乎耗尽了“法术吸收”的能量。再一击，“法术吸收”的效果就会用尽，森特先生存活的时间进入了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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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罗姆在起伏的车顶对抗强风和两个敌人的围攻，几乎能听到魔法飞弹飞行的啸声和“寻求者”念诵“死亡一指”的咒语。接下来的情况少有悬念：魔法飞弹会使“法术吸收”失效，他也许能够逃过“死亡一指”的即死效果，但一定会受到法术能量的伤害。一旦失去保护，敌人不会再给他施法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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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危急，杰罗姆激活了一道毫无杀伤力的小法术，“敲击术”。连接两节车厢的金属扣环，在颠簸中已经变形松动，被“敲击术”进一步扭转损毁，发出“吱呀”怪叫，终于一分为二。虽然早有准备，杰罗姆仍旧在惯性作用下被抛到顶盖边缘；空中的两个敌人一时无法改变飞行速度，不得不终止施法，被远远甩开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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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罗姆抓住机会，给自己补充一道“法术反转”——虽然能够承受的能量总和比“法术吸收”要少，但“法术反转”能够将来自敌人的法术反弹回施法者身上。既然防御的态势无法给敌人致命打击，杰罗姆决定就此展开反击。即使死亡不可避免，敌人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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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求者”发出的异光不断迫近，恶魔的身影在洞顶的石笋间做短程滑行，不时像蝙蝠一样倒挂在石笋边缘休息片刻。杰罗姆从绝境中看到一丝希望：恶魔的体重和身体结构并不适合飞行，刚刚的战斗一定消耗了巨大的热量，让他强壮的身体也难以承受。这样一来，自己受到的压力大大减少，只要把刑讯者干掉，空中的恶魔只怕要考虑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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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战斗证实了他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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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求者”大声叫嚣，主要的攻击手段都由他完成；空中的恶魔趴伏在头顶的石笋处，只是虚张声势地盘旋两圈，再也没有施法的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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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罗姆信心大振，完全不理会恶魔的骚扰，集中力量攻破“寻求者”的法术防御。“死亡律令”和“震慑律令”连续发出，“寻求者”的脸上现出一丝慌乱：这些法术级别很高，保护自己的“法术吸收”能量锐减，只要结实地挨上一下，就有可能被直接击毙、或者定身后任人宰割。杰罗姆的打法违背了施法者之间战斗的基本原则——在没有破除对方的魔法防御之前，施展攻击性法术被称作“无效打击”；“无效打击”阶段使用最致命的法术，相当于用金币打水漂。除了情急拼命，有理智的施法者不会如此运用有限几个高级法术。“寻求者”原以为一轮围攻就能收拾对手，没想到杰罗姆的技巧和斗志几乎无懈可击，这样的对手一旦决心拼命，他也得为自己准备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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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罗姆激活最后一个六级法术“沉默律令”，对手身上的“法术吸收”消耗殆尽。“寻求者”急于施展新的防御魔法，杰罗姆直接掷出短剑，他不得已侧身闪避，施法过程被这一动作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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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利就在眼前，杰罗姆毫不犹豫地释放了“强化咆哮术”——原本是为近身战斗中偷袭敌人而准备，现在他脑子里也只剩这一个攻击性法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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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一声愤怒的低吼，“寻求者”像一只狂风中的火把，突然坠落地面，异样的强光也在转眼间熄灭。喘息着拾回短剑，杰罗姆强忍住缺氧带来的晕眩感，走近垂死的敌人：只见“寻求者”半张脸支离破碎，发出含糊的呻吟。短剑划出一道弧线，敌人身首异处；空中的恶魔同时伸展肉翅，滑入远方无边际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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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用尽法术，杰罗姆感到全身虚脱，如果恶魔没有选择逃走，近身搏斗中自己也难有胜算。不论如何，眼前的危机暂时解除，回头想想，自己好像还没经历过比这一次更危险的战斗。看来不到最后一刻，胜负总难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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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跌跌撞撞地跳下来，杰罗姆拉开车门，莎乐美已经投入他怀抱。朱利安最喜欢嘲笑为女人打生打死的男人，自己竟然也成为其中之一……再次感叹世事难料，杰罗姆喘息着说：“不相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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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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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为什么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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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仰起脸，眼睛像蒙上一层轻雾。“有哪个女人会喜欢被当众抛弃的？假话也分很多种，你就不能拣好听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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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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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沉地说：“不只是这样。那些话……让我想起我自己，伤人的话我说过不少，也许轮到自己的时候，才明白对别人的伤害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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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起来你和我倒是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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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咱们肯定不能长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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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罗姆轻笑着找到她的嘴唇，和她分叉的舌头纠缠一会。附近传来动物的嘶鸣声，杰罗姆稍微推开她，很快，泽德骑着两足蜥蜴出现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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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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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恶魔把一只包裹抛给杰罗姆。“里面是你的挎包、天麻药丸和一些零碎东西。既然你愿意为她拼命，我只能祝福你们。森特，有件事我没告诉你，因为我不确定你会不会遵守诺言……传送门……三小时前，已经再次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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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罗姆全身僵硬，难以抑制声音里的愤怒。“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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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德平静地说：“你还有机会回去。这里有另外两条蜥蜴，只要跟着我走。他们已经等了三个小时，马上出发才是最重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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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罗姆只能表示赞同。蜥蜴载着三人快速穿行于黑暗中，不到二十分钟，眼前就出现了传送装置所在的圆形平台——正有一半浸没在布满繁星的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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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罗姆觉得，刚才的旅程是自己生命中最长的一段，依稀有个人影守在传送门边，手里的传送水晶闪闪发光。他突然感到，也许这条路并非自己所需要的，那个人影如果是薇斯帕——他不由得看看身边的女子——事情究竟是更好，还是变得更糟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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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已经发现了接近的三个人，此时正紧张地向这边观望。杰罗姆快速对泽德说：“不论如何，认识你很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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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恶魔露出一个含义复杂的笑。“我感觉这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不管怎么说，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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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罗姆注视莎乐美几秒钟，把绿眼睛刻进脑海里，然后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莎乐美转头看看泽德，那眼神让半恶魔全身轻颤，有些话已经不必多说。杰罗姆一步步接近两个世界的连接处，直到听见她的脚步声，紧锁的眉头才舒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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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德眼看两个黑暗中并肩前行的背影，随着一阵闪光，消失在空旷的彼端。有一点他终于可以确定，虽然此时心如刀割，生活毕竟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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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新的一页总会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