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来,吴晓露冲娄刚兴致勃勃地说:“你也快去洗洗吧,今晚我要慰劳慰劳派出所长!”
娄刚默默无语,又坐了片刻,才走到浴室里去。他关上浴室的门,在洗衣机上看到了吴晓露换下的衣服。他先拿起胸罩看了看,又用两个指头拈起那条粉红色的内裤,仔细审视那些隐秘的部位。他看到了一些可疑的痕迹,但又不能以此做出准确的判断,于是,他想借助于嗅觉。他将内裤举起,凑到鼻尖下,很职业地吸了一口气。但是,他还是不能断定他的怀疑是否属实。他扔下了内裤,其实他也知道,任何犯罪嫌疑人都不会如此粗心大意的。他只是想证实一下他的感觉。在他的感觉里,那种让丈夫羞辱的事早已发生,而且不止一次。
娄刚洗完澡来到卧室,吴晓露伸开双臂迎接他。不管如何,她是妖娆的,她是妩媚的,她是魅惑的,她是生动的,她是性感的,她苗条而鼓胀的胴体是任何男人都难以抵御的。他心里突然有一阵揪疼感。他俯卧下去。他有着足够的勇猛和坚硬,他愤怒地向前冲。
“哎哟,你轻点!”
他铆足了劲,没有轻点的意思。
“你弄疼我了!”
他愈发凶猛,并且加快了频率,心里叫着,你也晓得疼?我早就疼了,而且疼在心里,老子疼了好久好久了!他将自己想象成一把锋利的匕首,向着他嫉恨的事物狠狠地刺过去,刺过去,刺过去……
第六章
只要有空,我就守在监视器前。但是我就像在审查一部冗长乏味的电视连续剧,千篇一律的画面让我哈欠连天。秘书长办公室的那道隔门一直敞着,吴大德似乎没有关那道门的习惯,可是我期待中的镜头久久没有出现,吴晓露也一直没有在屏幕上露面。吴大德在办公室的时间不多,即使在也不是看文件就是打电话,偶尔地也接待几个来访者,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官话。如此枯燥的工作很容易让人产生同情,不过,有天见到一个人悄悄地给吴大德桌上放了两条钻石芙蓉王,那同情就转变为羡慕了。且不说烟盒里可能另有玄机,仅那两条烟我一个月的工资还买不到呢。
我有些懊恼,同时也觉得自己愚蠢,吴晓露若与吴大德苟且,哪里不可以,何必一定要到办公室来?幸亏买监视器的钱已由公家报销,不然我真是费了苦心又折“兵”了。
但是,没想到的是,就在我心灰意懒之时,少儿不宜的剧情突然就上演了。
那本是周六,大家都休息的日子,我也没打算上班的,可我的摩托车钥匙遗落在那间休息室了,就决定去取。到了我的小密室里,觉得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打开了监视器。屏幕上刚刚现出影像,吴大德的粗喉大嗓就震痒了我的耳膜:
“你以为自己了不起是不是?”
当官的训人是很平常的事,不训人就不是当官的了。我无意观摩吴大德的为官之道,欲关掉监视器,却发现被训的是一个熟人,《莲城日报》的记者孙不韦。这就吊起了我的好奇心,这孙不韦是个桀骜不驯的人,写过好几篇有影响的批评报道,很有些恃才傲物的派头的,在吴大德面前却变得毕恭毕敬了。他俯首弯腰,殷勤地给秘书长递烟,吴大德手一拦:“别跟我来这一套!你是组织部长是不是?你有权免掉我的职务是不是?你即使是组织部长也要常委通过才行!谁给你的这个权力?”
孙不韦满脸堆笑,陪着小心:“秘书长消消气,小的平民一个,哪敢免您的职呢!工作疏忽,下次不敢、下次不敢了!”
吴大德疾言厉色:“这是政治问题!你知道会给我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吗?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出事了呢!”
孙不韦点头说:“秘书长批评得对,我回去就跟总编说,一定按照您的要求,在明天报纸头版登出更正启事!我自己也一定写出深刻检查!”
我听了半天,才听出原委:前一天吴大德陪同市委书记到外资企业视察,孙不韦拍了照片,写了一条消息登在《莲城日报》上,结果照片上有吴大德,消息里却没有吴大德的名字。引得吴大德大发雷霆。
孙不韦点头哈腰地走了。这并不是我要看的场面,所以有些失望,就摸了一把吴大德的脸。吴大德的脸在屏幕上只有一片樟树叶大,在平时这张脸我当然是不敢摸的。我再次想关掉监视器,就在这时,吴大德掏出了手机,拨通后说:“晓露,我完事了,来吧。”
我心中一跳,我屏住了呼吸,瞪大了双眼盯着屏幕。吴大德的神态显得很兴奋,在桌前不停地踱着步。他似乎跟我一样期待已久。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吴晓露笑盈盈地走进来,顺手推上了门。那张我熟悉的脸看上去是越来越丰满圆润了,它让我的心有种说不出的钝痛感。我也很想摸摸它,但是它在屏幕上移动,就像在生活中一样,我无法捉住它。我以为吴大德会迫不及待地趋身上前,有所动作的,但人家到底是市级领导,只是笑了笑,就稳重地退回到桌子后坐了下来。而她仿佛也受此感染,郑重地坐在了秘书长的面前。
“晓露,晓得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嘻嘻,不会是想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