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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同样弧度的一双狐狸眼,即使是在打嘴仗,顾璃给习萌带来的感觉也都是狡黠和善意,可蔡嘉不同,她的眼睛里迸射出的全是冷箭,似淬了毒,令她心惊。
    “习萌,你是有多贱,三年了还阴魂不散?我和陈燃毕业就结婚你知道吗,他来这儿上班你也跟来,你怎么这么厚颜无耻!”
    卧槽!敢情在她蔡嘉眼里,只要陈燃待的地方她刚好出现,就是她自己不要脸贴上来的?
    习萌极度无语:“我说你是不是有病?联想力不要太丰富!”
    蔡嘉冷哼:“你少装蒜,敢做不敢当,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她对着围观者说,“就是她,高中的时候就死皮赖脸像个跟屁虫一样缠着我男朋友,现在我男朋友在这里上班,她又追过来和他做同事。我还真奇了怪了,世界上的男人是除了我男朋友以外全都死光了吗,她为什么就唯独钟爱挖我墙脚?”
    习萌胸腔都快被气炸了,挨打的那边脸颊好像又开始火烧火燎的疼。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三年前合伙欺负她,三年后又来打扰她的生活?
    顾璃听不下去,已经在翻白眼:“挖你墙脚?你自我感觉还真良好。”她搭着习萌的肩膀,“我们家宝贝不知道多少帅哥苦苦追求,你墙脚是有多香才吸引她去挖?臭豆腐的香味,还是臭脚丫子的香味?”
    人群中飞驰的一帮员工,才刚看见顾璃打架时凶狠的一面,这会儿又见识到她毒舌的另一面,纷纷咋舌不已。
    习萌咬牙说:“你不要捕风捉影,我要是知道他也来应聘,打死我都不来!”
    顾璃一声哀叹,暗暗掐她腰上的软肉。笨嘴拙舌就不要说话,笨死了笨死了。
    果然,蔡嘉立刻抓住把柄:“那你倒是走啊,工作几个月了,你为什么不走?”见她说不出话,蔡嘉抱臂哂笑,“装,接着装。习萌,就凭你的所作所为,我完全可以找你们领导投诉!”
    写字楼正前方,从围观群众中走出一个秀颀肃静的身影,“我是她领导,有什么话现在就可以当面说。”
    稳健而寒凉的嗓音,犹如重锤狠狠敲在习萌心头,她急忙转身。
    莫迟冷着脸直直地凝视她,狭长漆黑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清冷严厉,好像下一秒就会结冰。
    习萌对他轻轻摇头,不要信,她说的都不是真的。
    习萌一字一句,认真而缓缓地说:“老大,你别信她胡说八道。”
    她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他不再看她,偏眸盯着蔡嘉。
    那锐利直接的目光把蔡嘉看得有些心跳不稳,他无疑是极其英俊和傲慢的,气场强大,令人胆颤。蔡嘉清晰地听见习萌喊他老大,凝神询问:“你是?”
    莫迟没理,沉黑的眼眸微微眯起,凉凉地反问:“习萌什么所作所为,需要你大动肝火投诉?”
    他的眼神富有强劲的压迫力,蔡嘉静了几秒钟才梗着脖子回答:“她抢我男友,明目张胆地纠缠他。她这种人,人品低劣,留在你们公司只会影响风气。”
    习萌原本只是恼火,可因着莫迟的到来,再听蔡嘉恶意的中伤,她委屈得无以复加。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她连忙用手背去擦,可发出的声音却明显带着几分颤抖:“你凭什么诬陷人!”
    顾璃见她哭,慌了神,找出纸巾递给她,在她耳边压低嗓音说:“怎么说哭就哭,没出息。”
    是啊,她是真的没出息。被人指着鼻子在自己男朋友面前骂人品低劣,却只干巴巴憋出那么一句战斗力几乎为零的反驳。
    不能想,越想越难受,眼泪决堤,止不住。
    “哭什么哭。”莫迟口气沉沉。
    “……”
    浓浓的夜色下,泪水糊了眼帘,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可只要一回想方才那句沉肃的低喝,心头就钝钝的疼。
    阿迟,你信我,你不能不信我……
    “她胡说八道!”她用重重的鼻音重复道,除此之外,笨得说不出其他。
    蔡嘉勾起唇角冷笑:“习萌,别再装可怜了,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瞧不起你!”
    莫迟已忍她太久,薄唇轻抿,他问:“你男友是谁?”
    蔡嘉撞见他幽深的眼眸,有些骇人。她心里顿时一团乱,闹事只是一时冲动,真的涉及到陈燃她就骤然间胆怯了。
    “陈燃。老大,她是陈燃女朋友,我见过。”白松杵在围观者中,不置可否地积极发声。
    蔡嘉循声瞪视,她没想给他惹是非,现在骑虎难下,她开始慌了。
    ☆、第64章 chapter64
    陈燃。【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
    不算陌生的名字,却也谈不上熟稔。
    这两个上扬的音调在莫迟心间轻轻敲打,唇角自然而然地袭上一抹冷漠孤高的笑容,那笑在夜色中得以虚化,更显诡异,看得蔡嘉越发心慌意乱。
    陈燃几次和她提出分手,她都不曾慌张,因为她不相信他离开她之后可以过得好。
    事实证明,他的确生活得很艰难,住在仅有几平米的隔断间,如果不是她亲眼进去见到,根本不会知晓他所能忍受的极限已然超乎想象。
    他为了躲避她,电话不接,甚至连家都不回。直到那天他旅游回来两人大吵一架,她才心灰意冷地感知到,他和她划清界限的决心究竟大到何种程度,仿佛即便世界毁灭也不愿再回头。
    她原以为这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可当知道习萌和他同处一个部门,他所有的异常便都有了充分的解释。明明说好一毕业就结婚,明明说好一起出国留学,为什么说变就变?除了习萌还能因为谁?
    可心里再恨,她也了解他的底线。她把事情闹大,只会将他推向更远的地方。
    这不是她想看见的结果,她被顾璃生猛的拳脚打昏了头。
    但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好怕的,陈燃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她身边了。
    蔡嘉内心悲鸣,脸色惨白如纸。
    而与此同时,习萌正在默默鄙视自己。
    刚刚,顾璃坏笑着在她耳边低语:“有一点我得向你学习,在男人面前该柔弱的时候还是得柔弱。哭吧,继续哭,我们来看看你家那位会不会替自己女朋友出头。”
    她一说完,她哗哗的眼泪立刻就得以停歇。
    她也是后知后觉才体味出,之所以万般委屈,是出于对莫迟的依赖。他不在,她反倒坚强。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对这样的自己感到陌生。
    就在她有些失神之时,眼角划过轻微的触感,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上面,温柔地摩挲。
    她精神瞬间一振。
    莫迟不知何时立在她身侧,微垂着眼,指腹扫过她残留的泪痕。她终于看清他的神色,唇线紧抿,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沉郁。
    长指渐渐下落,轻抚她风干的脸颊,刚好是她挨巴掌的一边,他一碰,她僵硬得皱了皱鼻子。按照他的出现时间,应该没看见她被打,可是他却一直抚在那里,长久的视线不移。
    迎着光,他一双眼睛暗沉沉的,似浮着一块寒冰,连他的声音都犹如凉风,倨傲而冷冽。
    “习萌是我女朋友,她和我好好的,为什么要去纠缠陈燃,难道……”哼地一笑,“我比不上他?”
    最后的一眼,望向蔡嘉,意味悠长。
    蔡嘉遽然怔住,好半天才发出一个不敢置信的音节,却只是重复最开始的问题:“你……你是?”
    莫迟冷漠地收回视线,好似没听见般,低声问习萌:“除了被打,还有没有吃亏?”
    “有。”习萌不问他怎么知道,想都不想地答,嗓音干脆,眼神直接。
    莫迟眸色又暗沉了几分:“什么?”
    “你凶我。”她仰面控诉。
    眼角微扬,他松了口气的同时,竟主动认错:“嗯,是我不对。”
    习萌惊讶,他也有承认错误的时候?
    他牵着她的手朝地库的方向走,所经之处,围观者自动散开,“给你时间好好想一想,怎么向我解释。”
    低沉的声音明显含着怒气。
    习萌心一抖:“你拉我去哪儿?我要和狐狸回学校。”
    身后,顾璃对此置之不理:“我自己回学校就行了。”
    手作喇叭一吼完,顾璃双手抄进上衣的口袋里,似笑非笑地走近蔡嘉,“他是我们老大,公司老板。”
    一句话吐出,心里暗爽,没想到莫老大埋下的因竟由她扬眉吐气结出果,她真想用手机给这位姓蔡的妹子拍一张,留作纪念。
    白松赶在此时走上前,摇头叹气地对蔡嘉说:“小姐你还真是冲动啊,你这么一闹,陈燃以后在公司的日子也许就不好过了,就算我们老大心胸宽广不给他穿小鞋,总有人在背后说闲话吧?男人的面子你懂吗?唉,我看你根本不懂。”
    蔡嘉对着他狠狠一瞪,而后又顺带愤愤地瞥了眼顾璃。她深深吸了口夜晚寒冷的空气,身心受创,灰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迷离的夜色中。
    她一走,顾璃狐疑地打量白松,“怎么哪儿都有你,你唯恐天下不乱吧?”
    白松扫扫额角的刘海,笑容依旧贱兮兮:“小意思啦。”
    顾璃抱臂嗤笑,转身走了。
    一场闹剧,终归曲终人散。
    大成和小吴木讷讷地杵原地对视,一时间竟不知该互相说点什么。
    半晌后,大成说:“这事儿得让陈燃知道吧?”
    小吴点点头:“还是提前知道比较好。”
    大成本着多日兄弟情,决定豁出去,咬牙拨通陈燃的手机号。
    他正像说评书一样讲述十分钟前所发生的状况时,莫迟驱车转弯而出,副驾坐着习萌,从两人眼前一闪而过。
    陈燃紧绷的声音响在听筒:“然后呢?”
    大成一愣神,目光从闪着尾灯的车屁股上收回,正声道:“然后……”
    ***
    习萌手放胸口,咬了下嘴唇:“嗯……我和陈燃的关系就是这样了。我没想到会在飞驰碰上他,我和他一直都有保持距离,根本不存在什么纠缠。”
    交代完和陈燃的过往,她小心翼翼地觑一眼过去,“就像你说的,有你在,我有必要去纠缠他吗?”
    她是本着讨好奉承的心思说的这番话,结果却貌似阴沟翻船,起到反作用效果。
    莫迟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冷飕飕地问了句:“没我在,就去纠缠?”
    习萌立刻反驳:“怎么可能,我是吃回头草的人吗?”
    莫迟偏眸瞥她一眼,语气幽幽的:“谁知道。”
    习萌吃瘪,心口发堵,扭头盯着窗外划过的夜景,不出声了。
    车子稳步行驶,挡风玻璃倒映无数璀璨的灯光,连带莫迟冷峻的面容都被映照得光影浮动。
    眼眸沉寂,鼻梁挺直,薄唇轻轻抿着。过了好一会,他才认栽地默叹一声,些微无奈地轻声说:“你就不能哄哄我。”
    “……”习萌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出现幻听。
    “你说什么?”她不确定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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