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子身法奇快,腾空避过西门牧野袍袖中掷出的黄烟,如鹰隼般直扑西门牧野。
西门牧野大惊失色,身形急退,同时双袖挥出,又是一团黄烟罩向了叫花子。
叫花子身在半空中,振臂展身,左手已经扯下了破烂不堪的上衣,挥荡之间,黄烟如被风卷残云,瞬时间烟消云灭。
叫花子略被迟滞间,连氏兄弟兄弟已经各自抽出了腰间的判官笔,纵身挡住在了西门牧野的身前。
“你、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厉家的事情?”西门牧野惊魂未定,影在连氏兄弟的身后,声音犹自有些颤抖。
“嘿嘿,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叫花子是替厉家几十口人讨债的索命无常。”叫花子傲然而立,拐杖一顿,口中怪笑不已。
“臭叫花子,你是孟神通的门下,竟敢和朝廷作对,是孟老怪指使你干的么?”此时寇方皋也跃了过来,指着叫花子的鼻子叱道,心中暗自有些担心,怕是孟神通要插手此事。
“嘿嘿,我若是拜在孟老怪的门下,只恐他却也承受不起。”叫花子乜视着寇方皋,言语中竟丝毫没将江湖上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孟神通放在眼里。
连氏兄弟一直没有作声,却知道遇到了硬角色,二人略一交换眼色,各自向前迈出一步,脚步竟是整齐划一,毫厘不差。
“叫花子,不管你是什么人,既然你想向西门先生索物,便需先过了我兄弟这一关。”
“我兄弟二人不管对手是单身一人,还是十个百个,一向都是联手对敌的,却不要说我们以众欺寡。”
连氏兄弟是孪生兄弟,不止举止行动十分默契,连说话的声调、语气也是一模一样,二个人一人一句地说话,语调连贯,中间竟没有丝毫的涩滞停顿,旁人若是闭着眼睛听,和一个人连续说话绝无异样。
“呵呵,你们兄弟倒是有趣。再说两句来听听。”叫花子也听得兴致盎然,忍不住“噗嗤”地笑出了声。
连氏兄弟却不气恼,想必是早已经习惯了,二人各自一分手中的判官笔,示意叫花子先行进招。
“呵呵,两位,我们赌个东道如何?”叫花子依旧兴致不减,笑呵呵地望着连氏兄弟。
“赌什么东道?”
“如何赌?”
“丑话说在前面,西门先生的事我兄弟可做不了主。”
“若是我兄弟的事情你只管说来听听。”
连氏兄弟仍是一人一句,有如说相声一般,听得龙云天也忍俊不禁。
“嘿嘿,有趣、有趣。我们就赌十招之内我胜了你们?若是你们赢了,嘿嘿,叫花子给你们当牛做马,毕生听候差遣;若是我赢了,就劳烦二位随我去见两个人,他们也是孪生兄弟,你们比一比谁更相像?”叫花子乐不可止,像是孩童觅到了宝物一般嬉笑着。
“臭叫花子,你在讨笑我们。”连氏兄弟听叫花子竟然要在十招内赢得自己,分明是小觑自己的功夫,不由得勃然而怒,双笔一摆就要出手。
“叫花子,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十招之内见胜负,你可不许耍赖。”寇方皋心思转的快,连忙在一旁敲钉脚,他领教了叫花子的功夫,但却绝不相信他能在十招之内胜过连氏兄弟。
“好,十招就十招,十招之内我也用判官笔赢他们。”叫花子十分托大,得寸进地又给自己出下了题目。
“叫花、叫花大侠,你莫非早料到今日之战,身上带着判官笔么?”龙云天听得目瞪口呆,禁不住插口问道。
叫花子却不着急,转脸对龙云天做了个鬼脸,“嘿嘿,小兄弟,你别忘了叫花子走江湖都会变戏法,一会儿我就变出四支判官笔给你看看。”
连氏兄弟听出叫花子分明是要夺自己的判官笔,气得须发怒张,二人心念如一,四只判官笔同时发动,笔荡劲风,嘶嘶作响,攻向了叫花子。
连氏兄弟判官笔法乃是祖传,他们的判官笔都是特制的,又粗又长,较一般的判官笔长有倍余,且笔尖开岔,威力惊人。连氏兄弟又是孪生兄弟,一向心意相通,行动默契,配合起来妙到毫巅,天衣无缝。二人久经磨练之后已将祖传的判官笔法加以改进,成为了一种阵法,两个人四只笔八个笔尖,专攻对手的奇经八脉,纵敌人有十个八个,也无法破解他们的笔阵。
连氏兄弟笔阵施展开来,俨如四条毒蛇,盘空卷地,择人而噬。四只判官笔带着幢幢笔影,漫天卷来,瞬时间将叫花子周身奇惊八脉,三十六道穴位罩住。
笔影纵横,龙云天看得眼花缭乱,分不清是谁了。只听得叫花子一声嘶叫,身形倒纵出一丈多远,赤裸的后背上隐约可见几道血痕。
龙云天看得心惊,连虬髯汉子也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看样子叫花子是略略的吃了些亏。
连氏兄弟却更是大为惊诧,二人对望一眼,眼神中惊异之色陡现。他们行走江湖多年,还没有人能够在他们四只判官笔的全力攻击下全身而退。
“哈哈,舒服。叫花子多年没洗澡了,这下子正好给老子抓抓痒。”叫花子虽然受了伤,嘴上却仍在讨着便宜。
连氏兄弟又羞又怒,二人同时发动。兄长连城玉飞身跃起,头前脚后,离弦箭一般射出,双笔凌空点击叫花子的头颈胸腹;弟弟连城宝却伏地滚来,双笔盘旋,各自划出一条弧线,合击叫花子的双腿。
叫花子见连氏兄弟来势迅疾,招式却更加怪异。拐杖猛顿,插入地下尺许,双手横握在拐杖的中端,身子一飘,如风车般急转起来,竟在间不容发之际,避过了连氏兄弟的上下合击。随即双腿连环踢出,急攻连氏兄弟。
连氏兄弟没有想到叫花子竟然出此怪招,都是一惊。连城玉身在半空,去势又急,双笔在拐杖上端一点,已经借势翻出去了两三丈,稳稳地落在了草地上。连城宝却措手不及,被叫花子一脚踢在了屁股上,“骨碌碌”地滚出了出去。
“哈哈,兄台好身手。”虬髯汉子看得过瘾,拊掌顿足仰天大笑,却只苦了被他踏在脚下的宝树和尚,差点没被虬髯汉子踩得肚裂肠流。
“献丑献丑、承让承让。”叫花子见有人叫好,更加得意,马戏团的小丑答谢观众一般拱手做了个罗圈揖,后一句话却是对着还没有爬起来的连城宝说的。
叫花子刚才那一脚并没有用力,连城宝翻身爬起,与兄长并肩而立,面色铁青。
“叫花子,适才你手下留情,连氏兄弟认输了。”连城玉见弟弟没有伤到筋骨,心中大慰,双笔垂下不想再战。
“连氏兄弟,你们还没输呢,他说用判官笔赢你们,刚才那招不算。以你们的功夫全力防守,难道连他八招都守不住么?”寇方皋见连氏兄弟已无斗志,连忙在一旁高声叫道。他知道连氏兄弟不是叫花子的对手,不过他盼望着连氏兄弟能够全力防守,拖过剩下的八招。若是能拖得过去自然是好,可以让叫花子协助自己擒获虬髯汉子;若是拖不过八招,自己也可以在连氏兄弟败像方露之际,寻机而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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