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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戚暮:“……”
    “瞧,安吉尔!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你带给我的那些老朋友看一看了!”
    戚暮:“……”过了半晌,他勉强地露出一抹笑容,问道:“法勒先生,不知道……您是将我的事情与哪些大师说过了呢?”
    戚暮说得咬牙切齿,但是那边,法勒大师却仿佛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微笑着呲开一口白牙,道:“纽爱的斯威尔,维爱的多伦萨、扎耶夫,英国bbc的……”
    听着这些熟悉的名字,戚暮脸上的笑容真是一点点地快要维持不住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黑粉黑粉!现在看来真的不是粉,而是芝麻一样透心的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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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德累斯顿交响乐团夏季的第一场歌剧音乐会正在紧张地排练中,而那边,维也纳已然进入了一段安稳的休眠期,除了小剧院里经常表演一两场的小型音乐会外,只有一些大师会偶尔的进行一场个人音乐会。
    蔚蓝澄澈的天空上,一轮火辣辣的太阳将炙热的光芒照射在这片土地上,暑气蒸腾,大地惹得仿佛要冒烟。而在市中心一栋小小的两层小楼一层,窗纱被它的主人紧紧地拉上,不让一点光线投射进来。
    在这间杂乱到让人不忍直视的房间里,到处都摆放了各式各样的资料,墙上也用钉子钉着一些纸片。
    而在房间正中央的桌子前,一个头发凌乱的男人正抓耳挠腮地望着桌子上的一堆资料,痛苦得快要崩溃。
    “我的上帝……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查不出来是谁把他从监狱里保释出来的?!”
    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那人又低声道:“该死的,才不可能是他普通工薪层的父母,他们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到底是谁呢!”
    这人又崩溃似的说了几句,就在他拿起了自己的衣服打算出门再寻找一些证据的时候,这位头发凌乱的先生还没起身,便听到自己的助理轻轻地敲响了门,然后慢慢推开,小声地说:“查尔斯先生,这里有您的信件。”
    维也纳著名的私家侦探查尔斯先生一愣,接着问道:“我的信件?是从哪个邮局寄过来的?”
    那助理却是摇头,说:“没有邮局的信戳,是直接塞在门口的邮箱里的。您要看看吗?”
    查尔斯一愣,作为一名见识过各种危险场面的私家侦探,他大胆地拿过了那封信件,小心翼翼地拆了起来。
    这样薄薄的信件里自然是不可能有任何炸药、硫酸的,于是查尔斯望着那个只写着一行地址的白纸,有些莫名其妙起来。
    “奇怪了……只有一行地址吗,这到底是……”
    查尔斯的声音在看到白纸方面的那个名字时,倏地停住。
    只见在那白纸的反面,正打印着一个普通的中文名字,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查尔斯先生足够地吃惊。因为,那上面写着——
    罗遇森。
    第九十八章
    德累斯顿作为德国著名的旅游城市,其最知名的音乐建筑中心——森珀歌剧院,名扬海外。这座宛若教堂一般庄严神圣的歌剧院,与另外两座建筑——茨温格宫、圣母教堂一起,被合称为德累斯顿的“名胜三巨头”。
    去年戚暮在港城海洋音乐节准备纽爱的招募比赛时,曾经用改编歌剧的形式演奏了一首《少年的魔角》。当时戚暮就曾经说过,他过去很少听歌剧,对这方面的了解也并不多。
    因此,当歌剧团正式进入德交排练厅、双方开始磨合演练的时候,戚暮还真有些不大适应,直到排练过一两次后,他才习惯了这种交响乐与歌剧相结合的形式。
    为期两个星期的紧密排练,戚暮第一次以参与者的身份感受到:一场3个小时的歌剧是如何产生的。这其中包括了道具的制作和演员的走位吟唱,甚至就连灯光的布置安排都十分严谨详细。
    而在一场交响音乐会中,可没有这样复杂的程序,戚暮只需要认真的排练、在演出当夜完美发挥,便算是有了个完美的结局。
    但是歌剧却没有这么简单,每天跟着法勒先生回到家中后,戚暮都会借用法勒先生书房里的那些歌剧交响乐方面的书籍,进行学习研究。
    对此,爱托丽夫人表示了万分的不解,她经常端着小点心送给这个熬夜“学习”的青年,有次还微笑着问道:“安吉尔,既然你并不打算在歌剧道路上走下去,那为什么……你要看这些书籍呢?这些可都歌剧交响乐的资料哦。”
    闻言,戚暮将视线从那密密麻麻的德文中挪开。他抬首看向这个和善温柔的夫人,笑着回答:“爱托丽夫人,我们华夏有一句古话叫做——活到老,学到老。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所以我希望能尽一切可能的充实自己。”
    在爱托丽夫人越来越赞赏的目光中,戚暮眨了眨眼睛,又道:“而且……您认为我以后还能拥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够在法勒先生的书房里看到这些珍贵的资料吗?这里真是有太多的宝贝了,我真希望将它们全部搬走。”
    “哦!安吉尔,我欢迎你随时到我家来玩,你真是一个可爱贴心的孩子!”
    这样的答案显然让爱托丽夫人非常的喜欢,而面对法勒先生,戚暮则说出了自己一直不停阅读的另一个原因:“法勒先生,去年的时候闵琛曾经与我说过一种比较新颖的想法,将歌剧改编成交响乐。”
    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戚暮不由带了抹笑意:“然而他虽然有所实验,但是却似乎一直没有应用过,所以……我想在您这多看看资料,尝试一下能不能发现其中的奥妙。”
    这样的说法让法勒先生也是大感兴趣:“哦?奥斯顿的这个想法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没想到他竟然还没有放弃?安吉尔,我支持你的主意。”
    戚暮笑了笑:“那法勒先生……现在可不可以请您,为我讲解一下这边的一点问题呢?”说着,戚暮将手中准备好的书籍轻轻推到了法勒大师的跟前。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两人在安静的书房里进行了一番你问我答的举动,戚暮一直拿着钢笔,刷刷地在笔记上记录着。
    等到所有的问题基本上全部解决完毕后,法勒大师看着那白纸上漂亮清秀的字体,不由地感慨道:“安吉尔,你的德语说得这么棒我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但是我却没想到……你连字都写得这么好看!”
    听了这话,戚暮一边将自己的笔记本阖上,一边回答:“法勒先生,我在巴黎的时候报了一个德语班,大概是我的拉丁文基础比较好,所以才会学得比较快吧。”
    法勒大师轻轻颔首,不过半晌,还是忍不住说道:“但是安吉尔,你的这手花体字确实写得太棒了!你看,我从来都不擅长书法,幸好作曲只需要点上几颗小蝌蚪、不需要写太多的注意点,否则我可要苦恼极了。”顿了顿,法勒大师又忽然想到:“哦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奥斯顿的手稿,他的花体字写得真是太美了,真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练出来的。”
    今天已经不只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戚暮微微一笑,并没有插话。
    自从那天一不小心接了闵琛的电话后,戚暮已经再次无视对方一个多星期了。那句“liebedich”宛如一颗尖锐的刺,深深地刺进了戚暮的心里,让他想要忽视都困难。
    ……居然敢套他的话?!
    那干脆不接电话好了,从源头就把罪恶断绝。
    而戚暮不知道的是,他这边是乐得悠闲,恍如与世隔绝了,但是那边,柏爱的一群成员却胆战心惊地过了一个星期,已经欲哭无泪地开始后悔起自己当初怎么就傻乎乎地进了柏爱了。
    他们发誓!
    他们绝对没有散播“指挥下个月就要结婚”的谣言!
    这种可恶的话他们怎么会说呢?!
    就像当初“柏爱成员请朋友投票自家指挥脾气最差”这件事,绝对是谣传!
    不过小天使……你什么时候可以打打指挥的电话啊?他们都快被指挥的寒气给冻死了啊!
    说好的每天一通电话呢?!小天使你这个骗子!
    当然,上帝从来都是公平的,戚暮正低头收拾着自己的钢笔和书籍,他还没收拾好,忽然便听到法勒大师仿佛猛地想起来什么,突然“啊”了一声,惹得戚暮诧异地向他看去。
    只见这位头发花白的大师笑眯眯地龇开一口白牙,道:“对了,安吉尔,你已经很久没见过奥斯顿了吧?前几天他还找我要了一张明天演出的门票,明晚你们可以叙叙旧啊。”
    戚暮:“……”
    所以说,他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啊,法·勒·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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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累斯顿,晚上7点。
    入了夏日的欧洲几乎成了一个炙热之地,即使有着来自大西洋湿润清凉的海风,也照样吹不进身处内陆的德累斯顿。
    作为一个温馨安静的城市,往常到了这个时间,德累斯顿的街上便开始渐渐宁静下来,准备迎接一个美丽的夜晚。但是今夜,森珀歌剧院前的广场上却是车流拥挤,人流如潮。
    来自德国各大城市、甚至是其他国家的歌剧爱好者们今晚都集中在了这里,准备聆听这一场恐怕是这个夏天最盛大的歌剧晚会。主唱的是德国国家歌剧团出色的演员们,而指挥的则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交响乐团——德累斯顿交响乐团!
    它的首席指挥家法勒·路易斯,这可是一位经验丰富、风格浪漫的音乐大师,光是这个名字,便足以让不少音乐爱好者动容。
    而且正巧,德累斯顿今晚的这场音乐会选在了大多数交响乐团休假期的7月,因此今晚很多观众都惊讶地发现,他们的身边走过了慕尼黑爱乐乐团的首席指挥与音乐总监,捷克爱乐乐团的小提琴首席,西班牙的萨克斯大师……
    而等到一些观众进入歌剧院走到观众席前排的时候,当他们看到那个坐在第三排左侧位置上的男人,甚至有人直接低呼出了声——
    “奥斯顿·柏特莱姆先生?!”
    只见那个坐在座位上面容冷峻的男人,不是闵琛还是谁?
    闵琛大概是全场第一个进入歌剧院的观众了,为了堵住某个人,他中午就从柏林赶到了德累斯顿,打算在歌剧开始前先见到对方一面。
    而让闵琛没想到的是,他一路风尘仆仆地驾车赶了过来,但是当他站在森珀歌剧院的后台时,珍妮小姐却遗憾地告诉他:“哦,柏特莱姆先生……安吉尔今天和法勒先生说,自己会在演出前到场的,但是他现在并没有来到歌剧院。”
    闵琛:“……”
    珍妮叹了声气,说:“大概是安吉尔今天下午有什么事情吧,不过柏特莱姆先生,安吉尔的小提琴真是太棒了,您不用担心他今晚的演出,他的表演不比我逊色。”
    薄唇微微抿住,闵琛沉吟了片刻,才低声道:“谢谢你,珍妮,我相信他的实力,也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戚暮的照顾。”
    两人又简单地说了几句后,闵琛便独自一人走到了观众席上坐下。
    而珍妮则是激动地捂住了脸颊,兴奋地连连说道:“安吉尔难道不知道柏特莱姆先生来了吗?!他一定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柏特莱姆先生的吧!啊啊!没想到柏特莱姆先生今晚也来看我们的演出了,上帝啊……”
    见到自家首席这副不能自持的粉丝模样,一旁的德交成员们纷纷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想到:麦克(珍妮的丈夫)真是太心酸了啊……
    至于戚暮现在在哪儿?
    按照闵琛的估计,戚暮大概是从法勒先生那儿得知了自己要来的消息,刻意躲着自己。但是这一次他倒是猜错了,戚暮确实是想要躲着他,然而还没来得及出门,便忽然接到了来自大洋彼端的电话。
    一边收拾着东西,戚暮一边笑道:“是的郑哥,我是今晚要和德交一起演出《魔笛》……嗯,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你不用担心,法勒先生也很照顾我啊……哦对了,你那里已经是凌晨了吧,嫂子怀孕了你还要照顾她,还是早点休息吧……”
    就这样和郑未乔通了快半个小时的电话,戚暮老老实实地保证“自己一定不会那么晚休息”、“再也不会研究歌剧交响乐研究到深夜”了,郑未乔这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所谓挂电话这件事,从来都是分人的。
    你看……伟大的柏特莱姆先生每天准时准点六通电话,次次被人挂断,而郑未乔的每天一通电话,却能有时聊上半个小时之久。
    你说,人与人之间的察觉……
    怎么就这么大呢?
    第九十九章
    作为一座歌剧院,森珀歌剧院的演出厅布局自然与其他的音乐厅略有不同。
    欧洲正常的交响音乐厅一般都习惯将乐团演出的舞台布置在观众席的中央,采取环绕式的布局。这样可以让声音拥有更好的传播效果,尽量让全场每一个观众都能欣赏到最动听的音乐。
    但如果是歌剧,那自然要以剧目表演为主。
    因此在歌剧院中,交响乐团的演出位置一般要低于舞台一米甚至是1.5米的高度,这样让观众们能将注意力更好地集中在舞台上的演员身上。
    出色的交响乐团习惯于将自己隐藏在一场歌剧之后,用精彩绝伦的交响音乐让在场所有的观众们震撼赞美,使得观众沉迷于歌剧中无法自拔,并在演出结束才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而德累斯顿交响乐团,很明显就是其中出类拔萃的存在。
    《魔笛》是莫扎特短暂的35年生命中,最后一年写下的歌剧。这幕华丽唯美的歌剧讲述了一个童话般梦幻的故事:年轻勇敢的埃及王子被巨蛇追赶,幸得夜后的宫女所救。夜后将自己女儿的照片展示给王子观看,并给了王子一支魔笛,要求他从可恶的恶魔手中救出自己的女儿。但是事实上,恶魔的真实身份是光明领袖,夜后因为嫉妒才希望王子杀害“恶魔”。
    在故事的最后,总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就像莫扎特期望自己困窘悲惨的人生可以得到转机一样,王子识破夜后的阴谋,与美丽的公主结为夫妇,《魔笛》也迎来了完美幸福的大结局。
    故事总是美好的,而现实是残酷的,这场《魔笛》作为莫扎特一生最伟大的歌剧,给他带来了无尽的荣耀,却没有挽回他的生命。
    但是在维也纳的时候,兰斯大师却曾经说过,他希望戚暮“成为莫扎特,而不是贝多芬”。
    因为即使是年纪轻轻就被生活和病痛所折磨,莫扎特的音乐也永远拥有着积极向上的乐观心态,相信世界是美好的,相信善良能够打败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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