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吴世道准时来到邓权任教的高和第一中学。当他来到学校礼堂的时候,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也挤满了了人。高和县古往今来第一出名的人物就是吴世道,听闻他要在中学演讲,人们蜂拥而来也是预料中事。
进了礼堂,吴世道看到里面也是黑压压的坐满了人,那些学生朝气蓬勃的脸上显示出的全是对他无限的崇拜,即使是那些老师望向自己的眼神,也是崇仰有加。
按说吴世道成名已久,这种场面也见过许多,应该已经习以为常才对。但是在面临这些所熟悉的人们的时候,吴世道还是觉得有些不自然,甚至有些尴尬,这种不自然和尴尬与邓权喊他“吴总”时候类似。
俗话说,在“仆人的眼里,拿破仑不过是个矮子。”
崇拜那是陌生人的专利,如果连你认为熟悉的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你,那是一种很抽象的痛苦。在这种有点郁闷的情绪,吴世道走上了讲台。
但是吴世道毕竟是久经战阵,一站上讲台,马上就找到了感觉。
他先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有一次陪我的妻子去上海市郊玩,我看到一只兔子。大家都知道这个兔子它是跑的,而是跑得很快。但是呢,我看到这只兔子却很奇怪,它不是跑的,它是爬的。我一看就觉得很有意思,我就走上去问它,我说兔子啊,你怎么不跑起来,在这里爬呢?那个兔子就回答我说,上次龟兔赛跑的时候,乌龟是爬,我是跑,我输了。这次我约了它再比一次,我这次跟它一样,我也爬,哼,我一定可以赢它。”
教室里的学生们哄堂大笑起来。
吴世道跟着笑了一阵以后,继续说道:“大家听了都笑了,因为觉得这个故事很可笑。但是我们想想自己,很多时候是不是跟这只兔子一样可笑呢?比如说,我听你们的邓老师讲现在很多老师讲,现在有很多同学中途不读书了,跑出去打工,说要发大财。而且还一个个振振有辞,说比尔盖茨不读完大学做了大富翁,吴世道连初中都没有读完,做了更大的富翁。所以我也不要读书,我也跟他们一样,要出去打自己的天下。按照这些同学的理论,那么那些刚生下来的婴儿应该是最大的富翁了,因为他们连话都不会说。”
同学们又一阵哄笑了起来。
“我在这里这样说,大家都会觉得很可笑。但是我相信今天在座的许多同学还是会有这种想法,那就是马上出去赚钱,发财。”吴世道顿了顿,“这是什么心态呢?短视的心态。这些同学的心理我是很清楚的,觉得我比别人多赚一年钱,我就可以比别人多获得一些机会,最后也可以比别人更容易成功。”
吴世道摇摇头,“不是的,真的不是的。现在我们国家的平均寿命大概是七十六岁。这就意味着,如果你即使二十四岁大学毕业,开始参加工作,也有五十二年的时间可以让你去努力。五十二年是一个什么概念?形象地说,五十二年就像马拉松长跑,你想在这五十二年的人生里获得成功,那需要的是你持续稳定的发展,而不是几年的冲刺。大家都知道,马拉松里面,一开始跑第一的没有一个可以拿到冠军。”
“我可以告诉你们,有很多人在三十五岁,也就是大概我这个年龄的时候就达到了他人生的顶峰,再也无法往上发展,然后就开始停滞甚至倒退。这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他的积累不够,不足以支撑他继续往上发展。而这些人中有许多人就是那些提前离开学校,去打天下的人。好,我们算一下,他十四岁就出去工作,比别人早十年,也就是多了十年的时间,但是他三十五岁就没有的发展,后面的四十年就等于没有了。得十年,失四十年,一前一后就是三十年。这个简单的加减法我想大家都会算吧。”
台下的学生的表情都开始有些沉思的样子。
“吴叔叔,那历史上有那么多离开学校却获得成功的人你怎么解释呢?”
吴世道笑着答道:“你可以回去翻着历史做个统计,有更多没有离开学校也取得成功的人。而且,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不可能每个人都有惊天动地的成就。在平凡的生活中,学历越高的人获得成功的几率越大,这是无庸置疑的知识。我大概算是最不重视学历的人了,但是我的高级管理层,博士学位占到一半以上。”
“吴叔叔,我们都愿意读书,可是考试太烦了。我将来当了国家主席,第一个就是把那个该死的发明考试的人枪毙掉。”一个初中生说道。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吴世道也跟着笑了笑,“这很正常,我当学生的时候也很烦考试。考试确实有很多弊端,他不能全面展示一个学生的能力,这是必须面对的现实。但是我想问这位同学,如果我们真的废除考试,你有更好的检测同学们学习情况的手段吗?”
那个说话的学生摸了摸脑袋,没有说话。
“你没有说话,为什么?因为你没有。为什么我这么肯定?因为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种东西的话,那么考试就一定会被取代。之所以考试一直没有被取代,就是因为他还有存在的意义。黑格尔说,存在即是合理,就是这个道理。我可以考虑考试给大家带来的烦恼,我也相信考试本身的许多弊端。但是我希望各位同学记住我的一句话。破坏一个东西之前,要先想好怎么建设它。在想好怎么建设之前,不要轻易地去破坏。就好像一座房子,你可能很不满意,但是起码它可以给你遮风挡雨。如果你因为不满它,把它给拆了,但是又没有新的房子住。那你会如何呢?那你就会风吹雨打,流落街头。
在我们中国的历史上,或者在世界历史上有很多人,他们就是这样,他们很喜欢说,今天对这个不满,明天对那个不满,但是却说不出来到底如何改。这种人不可以没有,没有了社会就没有警惕。但是这种人也不可以太多,多了这个社会就完了。因为真正推动这个社会前进的是造房子的人,而不是评价房子的人。我衷心地希望你们是能够成为造房子的人,而不只是插着腰评价房子的人。”
之后,会场进入了频繁地提问时间,而吴世道也是一个不漏的全都回答。演讲从早上九点一直到持续到中午一点多才结束。
在送吴世道回家的路上,邓权惭愧地说:“世道,人家都说我们老师是蜡烛,但是我对社会的贡献跟你比起来,就像蜡烛跟太阳一样,真是惭愧啊!”
吴世道笑笑,说道:“就算真是这样,那你我之间也不存在惭不惭愧的问题。燃烧自己照亮一个人的蜡烛,跟在天上燃烧自己照亮世界的太阳或许在客观的作用上有一点差别,但是在人格上却是同样伟大。身为人,尽自己的力量去燃烧自己的生命,照亮别人和自己,不去追问得到多少,只是默默地埋头奉献。那么,即使你一生只是栽了一颗小树,也和那些最伟大的圣贤之间毫无分别!”
邓权看着吴世道,眼中闪闪发亮,过了好一阵,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啊,是吗?”
吴世道笑着看着邓权,“是,当然是。”
刚刚回到家,吴世道就听到陈威廉幸灾乐祸的电话,“报告吴总,天龙会有大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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