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7)
三日后。
在监狱内。
在潮湿阴暗的角落内蜷缩着一团缩小薄弱的身影,身上依旧穿着一袭雪白的婚纱,此刻却略显几分凌乱和狼狈,就连裙摆处的几颗价格不菲的珍珠也滚落在地上。
女子目光呆滞无光,那薄弱的娇躯微微颤抖着,连续三日,他们对她轮番拷问,早就令她身心俱疲,可她什么都不知道。
穆然间,门锁被打来,一警官依旧一脸肃穆开口道:“夏芷沫,你可以出去了。”
那如死寂般的单薄的身影终于微微动了一下,似怔愣了一会,双目略显迷糊的睨着那人,显然呆愣的没明白他的意思。
那警官略显不耐烦的上前来,狠狠地拽了她一把,直接将她推搡了出去,催促了一声,“赶紧的快走!”
夏芷沫被他推的酿跄了一步,眨了眨呆滞干涸的眼眸,唇角发白,干哑出声道:“这位大哥,麻烦您告诉我,我爸妈怎么样呢?他们有没有事?”
那人直接不耐的丢了一句,“不知道!”便转身走了出去。
夏芷沫呆愣了一会,方才缓步走了出去,此刻,外面寒风习习,宛如冰刀子一般直剐在她白皙的面颊上,浑身刺骨的寒意袭来,那宛如枯叶飘零般的单薄的娇躯好似随时会被呼喇喇的寒风吹倒。
徐杰看了看那略显狼狈的女子,带着几分薄弱和苍凉的味道,毕恭毕敬开口道:“夏小姐,请吧,咱们言总让我接您。”
夏芷沫冷淡出声道:“不必了。”她冷然的转身便打算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徐杰忙上前来,直接拦截了她的去路,颇感为难开口道:“夏小姐,如今申家名下的所有公司和房产等都被查封了,夏小姐在江城孤身一人,又没什么亲人,您还是跟我回去吧!”
夏芷沫冷嗤一声,不屑的挑眉道:“这些不都是他的手笔吗?如今我落到此步田地,他该满意了,麻烦你转给他一声,就算我夏芷沫一无所有了,也不会向他摇尾乞怜?”
徐杰微微沉呤了一下,略显几分迟疑,这才将言潇笙的话原封不动传达给她,“咱们言总还说,有些债还没算清,还想找您算一算。”
夏芷沫略显无力凄凉的勾了勾红唇,冷冷道:“如今我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他还不知足吗?还有什么债想要向我讨回的?”
徐杰微微顿了顿神色,又踟躇开口道:“是关于我家小姐的,还请您跟我走一趟,我们言总自然会跟您说明的。”
夏芷沫实在是心力交瘁,不想再跟他继续纠缠,冷声道:“她的事跟我无关。”
说完,她便大步朝前走去,徐杰刚急声唤了一句,谁知那女子脚下一软,猛然间直接晕厥在了地上,徐杰忙上前,略显急色唤了她几声,见她未应,只好将她打横抱起,上了车,将车子开走。
***
一个礼拜之后,在某山林的别墅内,一披头散发的女子身着一套棉质的睡衣,双腿盘坐在华贵的地毯上,目光飘逸无光的凝着窗外白雪皑皑的天空。
不知何时,外面早就雪白一片,整个寂静的山林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雪,高高低低的错落着,一阵阵寒风摇曳着树枝哗啦啦作响。
好在屋子内开着温度适宜的空调,以至如夏芷沫就这般坐在地上,也丝毫不觉得寒冷。
她就这般呆呆的望着,好似能透过层层雪雾看清什么,浑身似包裹着一抹孤寂和落寞。
她被莫名的送到这里,大约有一个礼拜了,这是一座隐蔽山林的别墅,除了有一个女佣专门伺候她生活起居,还有门外的几名保安之外,再无其他的人。
如今的她对于外界的消息也是一无所知,譬如父母现在怎么样,还有厉寒霄如何,她都不知道,只能这般漫无天日得等着盼着。
这想的越多,便越害怕,特别是到了晚上,她经常半夜三更的做噩梦,然后一觉醒来,既便是寒冬袭来,依旧冷汗淋漓。
她发觉自己失眠的毛病越发重了,有时候半夜醒来睡不着,她便干脆坐在地毯上凝望着墨黑的天空发呆,一待便是好几个时辰。
门外,穆然传来咯吱一声的推门声,夏芷沫以为又是那个女佣劝她吃饭,依旧一动未动。
那人脚步声靠近,似停顿了一会,方才神色复杂难明得开口道:“地上凉,小心感冒。”
猝然间室内传来一道醇厚似夹杂着沙哑的嗓音,夏芷沫呆愣的神色终于动了一下,宛如蒲扇般狭长的睫毛微微眨了一下。
她语气清凉开口道:“你不是想要找我讨债吗?如今我们申家家破人亡,都是拜你所赐,我倒想知道,你还有何债向我讨?”
言潇笙轻哼一声,径自往床尾缓缓落座,似沉默了一会,方才自顾自的不咸不淡的开口道:“那是你们申家自作孽不可活,就算没有我,你以为你们申家干得那些卑鄙无耻的事逃的掉法律的制裁吗?”
“你知道吗?那日若不是陆白筠发现及时,我妹妹会被那些丧尽天良的绑匪糟蹋成什么样,一年华似锦得女子被逼的得了严重的抑郁症,这笔血债是不是该找你讨回?”
夏芷沫神色微微一僵,只是一瞬间便掩盖了眼底翻涌的情绪,淡声道:“你妹妹的事,跟我无关。”
言潇笙剑眉微微一凛,怒声道:“跟你无关?是瑾玉亲口所言,说那些绑匪是受你的指使才绑架她的,目的就是为了逼我交出申家得罪证。”
“怎么担心我破坏你们的婚礼,当初没弄死我,就故而将目标转到瑾玉身上吗?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在乎这世上唯一的妹妹,你居然敢对她下此毒手?”
“夏芷沫,我没想到你心肠如此恶毒,枉费我看错了你,也信错了你,你的良心都被狗吃掉了吗?为了跟他琴瑟之合,连这种卑鄙龌蹉的事也干的出来。”
面对男人怒然的质问,夏芷沫面色终于有了一丝破碎的冷意涌现了心头,她猛然站了起来,目光直勾勾的睨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