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成吉见李大力发话了,也不再顾忌什么,说道:
“诸位,众所周知,这件案子在几天前,已经基本上是有了结论的。而且从当时现场的情况来看,事发地点和当时所有在场人员的口供,是完全吻合的。并且,我要强调的一点是。但现在问题就来了,忽然出现的胡大德尸体,究竟是不是那个杀手所掩埋的,而且所谓的致命伤,和后补上去的刀痕,又是不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呢?”
吴成吉的说法很明显是想要坚持案件最早的审议结果的,而且他在说话时,也留下了很大的余地,不过明里暗里,都在指向刚刚尚雪阳所说的是存在疑问的。
被他这么一说,尚雪阳自然是沉不住气了,又是起身说道:
“吴局长,你这么说可就有些强词夺理了。尸检结果摆在那里,而且知道两个被害人行踪的,也就只有那个杀手了,你这个时候忽然说,是另有他人刻意动了手脚,这么解释,可是不能服众的啊。”
吴成吉见尚雪阳站了出来,心中暗喜不已,这个尚雪阳,虽然工作能力很强,但是是个直脾气,尤其不会文字游戏弯弯绕。只要自己和他争论起来,一定能够让他在说话时露出破绽。
“尚队长,咱们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既然你认为尸检结果是没问题的,那我也有权认为我最早的判断和民众看到的,才是真实的情况,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流塘镇的民众吗?”
被吴成吉这么一说,尚雪阳自然是不乐意了,怒斥道: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你却来拿什么民众的事情跟我扯,我们现在应该把目光放在案件上,而不是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之后,还在自以为是的认为之前的调查是全然没有问题的。”
吴成吉的诡辩让尚雪阳陷入了愤怒之中,就是这种状态,让尚雪阳有些口无遮拦,毕竟吴成吉要比自己高上一级,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他,实在是让人有些下不来台。
不过吴成吉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一点,而是继续说道:
“尚队长,我知道你心里有所不满,但我看到的事实就是,之前的调查是不存在任何疑问的。但仅仅是过了几天,这些所谓的疑点就开始一个个跳了出来,我当然也有权利来质疑,这些是不是有人在我们调查之后,又做的手脚呢?你说呢李督察,我的这种设想,应该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把。”
吴成吉把问题抛给了李大力,这招也实在是高明,如果李大力在这个事情上轻易的表态,那市局就会出现李大力偏听偏信的言论。如果他这个时候选择不出声继续观望,那以尚雪阳的性格,势必又会再说出一些“不中听”的话来,到时候,错误,还得由尚雪阳自己来背。
如何能够暂时缓解两个人的火气,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两位都先安静一下,听我讲。关于案件,我们讨论是重点并不在于之前或是现在找到的证据是否是造假的,或是有人预先安排好的。在我看来,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我们作为警察来说,每个案件都会碰到不少扑朔迷离,无法解释清楚的事情。那我们索性就把这些先都抛开,回归案件本身。让这个案子一切归零,我们从头开始讨论,不知道两位能不能接受啊?”
面对吴成吉的发难,李大力也跟他玩儿起了太极,自己不表态,但并不代表会把问题搁置。自己不站队,并不代表自己没有一定的倾向性。
听了李大力的话,吴成吉也是心头一沉,这次自己遇到了一个难缠的主儿,想要套路到他,实在是不容易。
尚雪阳见李大力有意让自己和吴成吉休战,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坐回了位子上。
李大力见两个人都平复了下来,就继续说道:
“让咱们回归的这个案件的最初,发现小春遇害的人,是酒店的服务人员,是看到了流出来的血迹,所以打开了房门。但目前所有的问题指向是,第一案发地点并不在酒店,而且酒店的所有人,都说没有看到小春和胡大德离开过酒店,也就是说,这两点是完全冲突的,必定是有一方出现了问题,我这么说,是没问题的吧吴局长。”
见李大力发话,吴成吉赶忙回应道:
“当然没错了,这个分析,我是十分认可的。”
尚雪阳看到吴成吉一副谄媚模样,也是冷哼了一声,对于这种靠着溜须拍马上来的干部,他向来是最看不上的。而且这个人不仅仅是毫无作为,甚至在这个案件上还有阻挠调查的意思,这也让尚雪阳对他烦到了极点。
“那么问题就来了,不仅仅是在这一点上出现了无法调和的矛盾,在包括作案手法和作案动机上,都与最早定案的时候,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偏差,所以,虽然吴局长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我还是想说,既然咱们要重新调查这个案件,就必须要一切归零,重新开始。”
李大力的话,已经给这个案子定下来大基调。
所谓的重头调查,说的不好听一些,就是要将之前所有的东西全部推倒重来,这对于刘继东方面来说自然不是好事。可是现在吴成吉也只能是过过嘴瘾,真正下决策是,还是李大力才是。
不过,李大力的态度也已经表达的十分明显了,虽然他没有直说,但是对于之前调查的结果,显然是不甚满意的。
看到李大力的态度这么坚决,尚雪阳也觉得,没准儿跟着他一起,真的能够找出这个案子背后所牵连的所有事情。
在确定了要重新调查案件之后,会议也就来到了尾声,不过在散会之前,李大力还是和自己的助理窃窃私语了几句,这才宣布了散会。
而散会之后,助理也偷偷将一个纸条塞到了尚雪阳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