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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天算
    轰隆!
    天地再非天地!
    就这元神的一跃,假象之中跳下悬崖,羿陡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轻,好像轻轻飘飘浮起来一样。眼前的景物还是景物,还是处于十六层静室。但是,唯一不同的是——羿却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身体呼吸微弱,两眼紧闭,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是晕死过去一样。
    “到底是做梦,还是元神出壳了?”羿又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睡着了,就像自己睡了十年一样。
    因为在睡梦中,也有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看到自己的身体!但是睡梦中都不自觉的,也就是一瞬间,根本让人来不及体会。而现在却是自己人为的!可以体会得到那种把念头精神跳出体外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玄妙。令人不敢相信。
    羿感觉到神农鼎内有一个凝若实质的元神,试着让自己的元神接近神农鼎。
    焚!焚!!
    一股炽热而磅礴的浪潮扑面而来,瞬间淹没!羿还来不及思考,元神已经穿过神农鼎鼎体,进入其中!
    焚!!!
    仿佛置身于妖界的熔岩海!进入了天地烘炉!!羿的元神刹那间被蒸发!!!
    羿觉得脑袋仿佛被狠狠的砍了一刀!这刀还在搅拌着脑髓!那种痛彻灵魂的折磨让人差点崩溃!
    此时,识海中浮现了缓缓流转的太极!悬于虚空,从容不迫,亘古不变。模拟这个太极,羿的心神突然无比的安宁,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虚空,天大地大,任我遨游。羿的心神无比的镇定,再也没有伤神的感觉。而是暖洋洋,如沐浴在温泉之中的舒服。
    羿睁开眼睛,仿佛做了长长的有个梦,呼吸之间,神清气爽。
    此时,羿看到神农鼎已是高若小山!
    虽然自己的元神在进入神农鼎的一瞬间就烟飞灰灭,但鼎内的情景还是存在于脑海里:
    想不到神农鼎内自成世界。这世界空中彩云翻涌,地上天火肆虐。彩云下,天火上,七色光柱耸立如擎天神柱,接地连天,云封火绕。一道绿色虚影在七色光柱旁上下翻飞,左右穿行,略出重重幻影。
    正是源长老的元神!正在置药!
    羿对于源长老的恐怖有了直观的认识。想想,可以在熔岩海闲庭信步的人是多么的恐怖!而源长老的元神就是这样的存在!元神出壳的危险,就等于是赤身裸体跳进妖界的熔岩海,一下就完了。
    元神出壳,免不了有多种多样的损伤。而模拟太极,领悟神韵之后,存于识海,就能以最快的速度,修复元神。
    就好像是练武的人,不免有个伤筋动骨的。“伤筋动骨一百天”要修养一百天才好,但是如果有灵丹妙药,第一天伤了筋,敷上去,第二天就好了。那这个练武的人,速度进展会有多快?
    羿深切感受到王者精神所化的太极的神奇!模拟存于识海之中,就是灵丹妙药一样的效果!有无上的安神妙用!
    但即使有太极的神妙,羿也不敢再随便元神出窍了!羿收摄心神,心无旁骛,与药老一起观摩源长老的炼丹。源长老要求羿只坐在绿云渡蒲上,神农鼎会主动吸收他散发的圣莲生命气息。但如此千载难逢的观摩炼神丹的机会,谁都不会放过的。
    轩辕纪996年3月4日,水曜日。日月天城,午。
    日月天城分别建筑在日、月圣峰上,分三十三层。仿佛那森严的等级,层层迭高!最高的是悬挂空中的太阳神殿!代表至高无上的皇权,俯瞰芸芸众生。
    在平民层中,一位青衫老者正穿行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神很复杂,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丝落寞不时闪过,有点暮年英雄的感觉。
    一间不起眼的算命馆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平时看到这些迷信东西,他会视而不见匆匆而过,但现在却饶有兴致地看着其上的一副对联:赚得猢狲入布袋,必使鲶鱼上竹竿。
    横批是:人算不如天算。
    老者不禁有一丝好奇,迟疑一下,揭开布帘,抬脚进去。店中光线昏暗,但还是能看出很干净。老人眯眼打量一番,见柜台前一位中年男子睡得正酣,长着山羊胡子,显得有几分仙风道骨,也许那便是算命先生。
    老者也不叫醒他,径自到柜台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有些好奇的打量算命馆的竹签、铜钱、卦筹等等的摆设。有时忍不住凑近去仔细端详研究,发现这些陈设都是古董。
    “请问老人家,从何而来?到何处去?”老者听到一个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问道,却不知何时那算命先生已醒来。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老者答道。
    “那进入我的算命馆做什么?客官难道看不到外面写着“停业”的牌子吗?”对方语气一转,突然变得不客气起来。
    “哪有店家把客往外推的?我正是那个上竹竿的鲶鱼。”老者也不怒。
    算命先生上下打量老者一番,自我介绍道:“在下人称天算子,诺大一个京城,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我的名头,想算什么?今日破例。”
    “这,测字吗?”老者沉吟道,“我想测个‘邵’字。”
    天算子递过纸笔,让老者写上“邵”字。看罢老者的字,不由赞叹道:“老先生一手好字,刚劲遒豪,凌气逼人,想必平时也做写字的活吧?请问老先生要问什么?”
    “问一个朋友的祸福。”
    “这个‘邵’字里可隐藏着天机啊。”天算子推敲一番后说到。
    “你莫故布疑阵,看出什么就说吧。”
    “老先生,想不到你不显山不漏水的感觉,竟有这么大的朋友做靠山!”
    “多大?”老者略有兴趣,追问到。
    “此人之位,不是三司就是八府,天帝身边的大臣,是不是?”
    “你是怎样看出来的?”
    “你看,这‘召’字左边添一个言字旁,就是‘诏’字,天帝的旨意为‘诏’,你的朋友在天帝说旨时只能用耳朵听而不能用嘴说,所以这‘邵’字里头没有“言”而有“耳”,从这一点来看,八府首府还不够格,当然,若是当今天帝第一宠臣——虚三司八府独尊政府的首府邵政则例外。所以你的朋友,是政府首府邵大人,是不是?”天算子捋须娓娓道来。
    “至于邵大人的祸福,我看凶多吉少。”
    “何以见得?”老者还是那样平静地问道。
    “邵大人虽在天帝面前无言,但对待底下官员,却是口上一把刀,因此结怨不少,现在有天帝护着,尚无祸咎,听说当今天帝患病在身,一旦驾崩,就凶多吉少了。恕我直言,以刀代士吉不随身,危在旦夕。”天算子掐算一番道。
    “危险来自哪里?”老者说话时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一颤。
    “这耳字旁左边加一‘氏’,‘氏’下再加一点为邸,耳字旁加一‘良’则为郎。当官不见邸,是罢官之兆,问政不从良,必遭人怨。若要问危险何来,大概是一个侍郎出身的人。”
    天算子叹了口气,老者眼中不觉闪过一丝悲痛与愧悔。
    “其实我就是那个危在旦夕的邵大人。”老者突然说道,那神情不怒自威。
    “啊!失敬失敬,小人不识泰山,大人光临寒舍,真是令此蓬荜生辉,小人实在是三生有幸。”天算子一惊,不觉换掉了之前那副不客气的脸,恭恭敬敬地说道。
    “多余的话不说,我只问你一句,你觉得我是否气数已尽?”
    “首府大人多虑了,小人的话怎能当真?首府大人双颐不丰而法令深刻,眼瞳不大而炯炯有神,且鼻隼如塔,人中欣长,长颊高朋页,眉扬如剑,十足一副腾搏万里的雄鹰之相,加之气色如赤霞蕴珠,沉稳中散发出一股虎气,如此大贵之相,世间罕有。形主命,气主运。有此相者,必位及人臣。有此气者,说明时来运到了!”天算子滔滔不绝,说得天花乱坠。
    “一派胡言!危在旦夕与时来运到不是自相矛盾吗?”邵政拍案道。
    听此言,天算子一惊,腰瞬时下弯了数十个弧度。
    “这个……这个……首府大人,你这是福祸相。祸兮福之所依,福兮祸之所伏。关键采取什么谋略。气与数是两回事,气中有命,数中有术,命不足之处,当以术补之。”天色子看着邵政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好一个以术补之,好!命由天定。术由人造。按你意思,我邵政气数未尽,有惊无险?”
    “这个……视具体情况而定,但小人斗胆提醒一句,首府大人一定要注意术,就像风云近在咫尺的棋盘上,要想稳操胜券,务必要想出套住大龙的妙棋。” 天算子眼珠一转说道。
    “计将安出?”
    “置之死地而后生!”天算子脱口而出。
    “轰隆!”馆外一个惊雷,炸亮了算命馆。
    “惨矣!泄漏了天机,天打雷劈啊!”只听天算子喃喃自言道,之后便顾不得邵政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身份,起身关门,把邵政半请半逐了出去。
    圣城前一刻还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此时已天昏向黑,惊雷阵阵。
    风起了,夹泻着倾盆大雨,洗涮天地一切。
    街道络绎人流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雷雨而四顾奔寻躲雨的地方,小商贩们推着轮车吆喝着,街道风如龙狂,呼啸扫掠,数木被吹得直不起腰。
    人声、风声、雨声、雷声,声声惊耳。
    邵政在风雨中屹立着,长衫猎猎,白发飘扬,慨叹道:“又是一场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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