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体贴、他的温柔更教她心里发酸,双眼发红。他说了会回旧金山,一等他康复,她的初恋……九成会无疾而终。
“再不说,我会吻你吻到你肯吐实为止。”他把狠招拿出来了。
“辛瑞杰,不好笑!”
“你在激我?”他马上抓着她的肩。
“不要烦我!”她暴躁地想要推开他。
“伍冰蔓,”他依旧站得稳稳的,把她圈在自己怀中。“你给我说清楚。”
“我不能和你回旧金山!”她突然吼出来。
“小蔓……”
“你快要康复了,快要连拐杖都快要丢到一边,而你的双腿一好,你会行李一收就离开台湾,你说你不喜欢这样!”伍冰蔓嚷了出来,她想理智,但是根本做不到。
“不会这么快,”辛瑞杰想要安抚她,“我出车祸时有报案,警方有在查这个案子,看是机械故障或是人为造成,没有一个结果之前,我不会回去旧金山的,你不要自己折腾自己。”
“但你终究会回去。”
“那你就和我一起回去。”
“我不能!”
“你不要只会拿育幼院当借口,看要捐多少钱才能买到你的自由,我捐。”辛瑞杰一副想要“花钱消灾”的表情,以为砸了钱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你以为你是在替我赎身吗?你以为你可以“买”我?”伍冰蔓用力地抓下他圈住她的双手。“我是非卖品。”
“小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想要解释。
“育幼院是我的家,里面那些人是我的家人,请你表现一点尊重。”
“我不可能双腿永远不好。”
“所以我会让你离开。”
“小蔓,我要你在我身边。”
“那你就留下来!”
辛瑞杰不想留下来,留下来,代表他的和涂氏企业纠葛不清,他得和自己的父亲、同父异母的哥哥没玩没了,那只会为他带来更多不快乐,而他一点也不想要这样的人生。
“你不愿意留下来,对不对?”伍冰蔓早就料到的。“那么我们走一步是一步。”
“小蔓,我不是和你玩玩的。”
“我也不是!”她正色回答。
“那你把话说得这么冷绝?”
“瑞杰,我的人生习惯了失去,而不是得到。所以,”她干脆把问题讲开了,“你不用担心,该走时,你就走吧!”
辛瑞杰接到哥哥见面的要求,因为涂承刚在电话中交代不要给伍冰蔓知道,这使得他心中充满了戒心。徐国晟送他到约定地点之后,就回到车上等,他也不是很想和涂家的人打交道。
先到的涂承刚已帮自己的弟弟点好一杯义大利浓缩咖啡,也不管是不是合辛瑞杰的口味。
“我点好了。”他说。
“你并不知道我要喝什么!”
“将就一下没那么难吧?只是一杯咖啡,顶多你再决定加布加糖或奶精。”涂承刚想要看看爱情是不是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果然,一向和他唱反调、有点水火不容的辛瑞杰,居然只是耸了耸肩。
不管是不是因为爱情,至少伍冰蔓已经改变这个男人,在他的血液里注入了一些人性和妥协。
“你和“我的”特别护士是怎么回事?”涂承刚就是要夹枪带棍地问,他就是想挑起战争。
“‘你的’特别护士?”他冷酷地对上他的眼。“我请徐叔汇了钱给你。”
“我把那钱捐给了育幼院。”
“那是你的事!”
“所以伍冰蔓还是“我的”特别护士,我付出了薪水请她去照顾你。”
如果真要扯到这个,那他的确要感谢这个哥哥,因为如果不是这个哥哥派小蔓来照顾他,那他今天不可能遇上这个女孩、这份感情。
“涂承刚,如果你是要强调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找机会还。”
“你真的喜欢伍冰蔓?”
“我不必向你报告!”
“你觉得她适合我们涂家?”
“对不起,我姓辛。”
“告诉你一个马路消息,”他往这张舒适椅子的椅背靠去。“老爸不只是要决定接班人的人选,他还挑好了一个媳妇,谁接班,谁就要和这个女人结婚,结合两家的财力,制造更大的商业利益。”
“涂承刚,直接告诉我们的爸爸吧,”辛瑞杰一点也不在乎,“你要接班!”
“你真的不要这个能呼风唤雨的头衔?”
“我不要。”
“为了伍冰蔓?”
“我本来就不想接班。”
“可是老爸把你列入了人选之一。”
“我们的爸爸或许给了我们生命,但是他无权安排我们的人生,而且如果是我接班,你不怕阿姨……”他指的是涂承刚的母亲。“她会整个人崩溃吗?”
“你在乎我妈是不是会崩溃?”他指的辛瑞杰和他妈妈一向互无好感,他妈妈恨辛瑞杰,因为他的出现是爸爸外遇的铁证,让她想对自己丈夫在外面的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很难,他的出现让她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茶余饭后大家消遣、挖苦的话题人物,他打破了她“伪善”的世界,让她完美的人生有了污点。
“不在乎!”辛瑞杰老实不客气的回答,“她还只是可能崩溃,我妈却已经死了。”
“辛瑞杰,你妈妈也有责任,她和一个有妇之夫搞不伦!”涂承刚站在自己妈妈这一边。
“现在是要讨论三十年钱的陈年旧账吗?”他讽刺地问。“只可惜我妈不能从棺材里跳出来为自己说几句话。”
“好,我只要了解一件事,”他并不想每次和自己弟弟碰面就是刀光剑影的。
“你要伍冰蔓?”
“不干你的事!”
“如果我也想追她呢?”涂承刚一个冷冷的笑。
“你不想!”辛瑞杰替他说。
“伍冰蔓是个值得深入了解、细细品味的女孩。”他这可不是在激他。“你有这眼光,难道我就没有嘛?”
“涂承刚,你在开玩笑!”他以武士刀般犀利、冷冽的眼神射向他。
“我这个人不太开玩笑的。”涂承刚微笑了起来。“我愈来愈觉得我该追伍冰蔓。”
“涂承刚!”双手抓着那杯他一口都没碰的意大利浓缩咖啡,他的心在这一刻愤怒、纠结,想要和他哥哥拼个你死我活。
“你若不接班回旧金山,那么……”
“少威胁我!”
“如果你接班,那你就注定要失去伍冰蔓!”涂承刚笑着告诉他。“我们的爸爸绝不会接受他的媳妇来自育幼院,而且只是一个小护士。”
“我会带小蔓回旧金山。”
“但她离不开台湾,”他一副自己比他还了解伍冰蔓的样子。“所以瑞杰,我突然发现你一点胜算都没有。”
辛瑞杰眯起眼睛,恨不得此刻能站起来好好地打自己的哥哥一顿。
“你若接班,铁定失去她;若回旧金山,还是失去她。”涂承刚分析道。
“那你呢?”他一哼。
“我接不了班,可以追伍冰蔓,我接了班,还是可以照顾她,像我们爸爸对你妈妈一样。”
辛瑞杰不顾一切地一拳挥过去,当他看到涂承刚嘴边的血渍时,这才稍稍满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