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钱颖一在电话里没具体说是什么事，吴涛也猜出个大概。
    毕竟能老钱同志主动要求过来见他的事情，眼下除了管培生计划的最终名额问题，再无其他可能了。
    这事本没什么商量的余地，但是吴涛待在四合院里，索性也是无事。
    加上莫莉这热情劲儿，实在让人有些难以消受，干脆借机出去一趟，省得在家里看得这么多跃跃欲出的大白兔，口干舌燥的。
    起身回屋换了身衣服的功夫，再回到院里，伊万卡也起床出现了。
    吴涛随手喽了那么一眼，才发现莫莉穿的如此袒胸的，并不是故意炫耀本身的事业线之类的，而是现在美国那边兴许就流行这一套。
    低胸开领口的这种。
    吴涛记得，这大约是某个美剧中引导的时尚潮流。
    从伊万卡肆意伸展的名模大长腿上收回目光，吴涛抬脚出了门。
    四月下旬的首都，其实尚没有太多初夏的意思。然而到了清华园里，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四处绿草茵茵的，一片生机盎然的。
    有的院系已经开始组织拍摄毕业照了，身着学士服的同学们三五成群的，相约着留下校园生涯里最后的纪念。
    吴涛正自看得入神间，冷不丁合照的人群中，忽然跑出个马尾女生，拉上他二话不说地便欢快地往班里合影的人堆里扎。
    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应小倩她们班。
    作为隔壁班的同届同学，吴涛看着每个人都觉得脸熟，但真正能叫出名来的，却没几个。
    所以这心里难免有些尴尬，拍照时也多少放不开。
    直到应小倩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副自来熟的口吻悄声道：“现在我们只当你是别人家的好孩子，隔壁班的优秀同学，所以请吴同学配合一下，给我们这些绿叶，留下点友谊的记忆。”
    吴涛听着心里颇有触动，于是摆pose的同时也跟着放松自然下来道：“想不到你除了比较能吃之外，文采也不错。”
    霎时间，应小倩的脸便红到了脖子根。
    这到底是夸人呢，还是损人呢。
    在大礼堂和中门这边盘桓了一会，吴涛终于得以抽身出来，看了看表，抬脚边往经管大楼走。
    没过一会，应小倩扶着学士帽，追上来了，“吴涛，等等……”
    吴涛驻足回头，“嗯？”
    应小倩追上来，左手支愣着纤腰，右手抚抚气息南平的胸口，微微气喘地道：“我就是想问你，那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涛微微一愕，随即明白应小倩纠结的那件事是哪件事了，“每个人终面时的录像，我都看过。”
    应小倩瞬间了然，不过她很快释然，双臂自然垂落在身侧道：“虽然没能入选这次的管培生计划，但是我已经申请入职安蓉的天安公司了。”
    “那真是恭喜你了。”吴涛不乏欣赏地道：“在一个完善成熟的管培生计划中，单纯招聘应届上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打算每隔两年从各个公司中层骨干中抽调遴选，来补充管培生队伍，打造一个成熟的人才梯队。”
    应小倩顿时跳了起来，一脸喜出望外地道：“这么说，我还有机会的，是吗？”
    吴涛笑着点了点头，“所以，加油吧。”
    “一定会的。”应小倩喜出望外之余，不忘道了句谢，方才离开。
    轻车熟路地来到钱颖一的办公室，对方似乎等的急了，正在焦灼地反复转着紫砂壶的杯盖。
    见到吴涛到来，当即迫不及待地招呼着坐下，然后摩挲着腿面，竟然说不出口了。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直到吴涛主动开口道：“钱教授，你是不是为了管培生计划的名额这事来的？”
    钱颖一老脸一红，随即羞愧地点点头，“看来，这事不少人找过你吧。”
    毕竟自己还没开口，人家就说出来了，情况也是可以想见的。
    更何况，如今这管培生计划有多火爆，众所皆知的。再加上吴涛个人的号召力和影响力，很多人甚至把管培生计划，直接当成是晋级千万高管之路的摇篮。
    这能不让人趋之若狂么？
    对此，吴涛没有说话。但他猜得到，华夏是个人情社会，其中说情的肯定不会少。只是秦潇潇这些得力下属知道他的作风，能挡也便挡了。
    钱颖一搓了搓手，像是下定了决心道：“这样吧，具体为个别人说情这种事，我就不提了。但有一点，你必须给我保证，那就是最终录取的名额中，清华的人必须占比最大。”
    吴涛回忆了一下最终的各校占比，随口答应下来道：“这个我能保证。”
    说完，钱颖一便冲他挥挥手，“去吧去吧，这个管培生好好搞，将来不打出点名气来，不要回来见我。”
    从清华园出来，吴涛也是暗松一口气。
    管培生这事，如今弄到全网皆知的，影响那么大，吴涛是绝不允许其中掺有丝毫猫腻的。
    否则一旦在网上披露出来，带来的影响绝对是毁灭性的。
    毕竟口碑建立起来很难，但要是想要毁掉却很容易。
    想到这里，吴涛干脆直接打道回府。
    回了四合院之后，手机径自关了机，落得了耳根子清净。
    与此同时，外面可是搅得沸沸扬扬，一股莫名的力量开始搅动整个京城各界。
    天启投资这边就不说了。
    从早到晚，秦潇潇的电话几乎就没停过。各种电话，利用政界关系，商界合作关系，甚至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都能递上话。
    然而秦潇潇是知道吴涛原则的，这些话她连递都没往吴涛耳边递，便直接回绝了。
    相比之下，天景公司的裘无烟感受到的压力可能轻一些。
    可她本就反感这种事，结果到了也没逃脱不了这种人情社会的牵绊。尤其是北大方面的压力一经施加过来，她是避无可避……
    除此之外，就连网易的丁磊，方正科技的蒋玉婷，这些和吴涛能搭上关系的人，全都接到了类似的电话。
    结果他们一拨吴涛的手机，竟然是关机，这便足以说明问题了。
    不过在关机的这段时间里，吴涛也没闲着。
    先是到机场接上风尘仆仆赶来的藤原丽奈主仆，双方简单碰了个面，然后安顿在首都饭店，定了接下来的日程。
    随后去了天启投资，和秦潇潇敲定了最终录用名单，完全遵循终面的排名结果。
    同时听取了天启投资专业团队，对于软件谷企划的拓展和完善思路，定下两天之期，确保在见到梁言成之前，有个大差不差的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