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眸子一紧,也吃了一惊。正要想法为妹妹开脱,忽然听静德王妃在一旁冷声道:“哼!瞧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夏侯爷垄断文渊阁,圣上又对侯爷惟命是从!他是要除了静德王府以绝后患!这等屈辱,我和静德王断然不受!”再看低头默然的庄姝,忽而又冷笑道:“夏侯爷也太心急了些了,还未称帝,倒让义子义女都按照皇族礼仪妆扮了!”
众人骇然,‘称帝’一词,虽人人心知肚明,却都不敢直言而出。静德王妃一语虽然眼下可以为自己开脱了,然而将来呢,夏侯爷必定不会轻易放过静德王府。时至此时,人们也都庆幸自己平日里和静德王疏远是对的。
喜公公也为了难,又见庄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问半夏:“大人,这……”
半夏也正为难,他要早走,无非是为了避嫌。等到侯爷也带人过来,未免会有人说他半夏和侯爷串通好的,污蔑静德王!谁知竟然出了岔子!
庄姝急的满头大汗,在这里,不比现代。龙纹在现代是普通百姓也有的装饰品,而在这里可是大逆不道的违禁之物!
正为难之际,忽然听身后凤邪冷笑道:“喜公公也眼花了?那是我常用的簪发钗子,前几日找不着了,想是无意中落到了半夏大人府上了。被小姐捡了看着好玩儿戴上了罢!”
凤邪此语,让庄姝和半夏都是一惊!连纷葩也亮了眼睛,喜道:“邪,老实招来!是丢了,还是送了?!”又拿过那簪子细细看了,脸上欣喜连连:“不错,是你常用的!”
凤邪但笑不语,庄姝此时羞得无地自容。半夏神情恍惚,扶了脑袋,将那龙纹簪子从纷葩手里又递给凤邪,道物归原主。又问喜公公:“这龙纹少一个爪子,公公可看清楚。”
喜公公忙道:“正是呢!”又呵斥宫女:“脂油迷了心窍了!连这点儿常理也不知道!就来问!”
半夏浅笑,带了庄姝绕云离开了静德王府。庄姝偶尔回头看正张开双臂任由人搜检的凤邪,看不懂他嘴角的笑意了。
庄姝扶了绕云款款步上车,半夏则始终不发一言,上了马车,便合了眼皮,醉的极深。绕云倍感无趣,又平生从未见过这样大场面,耐不住寂寞,便对庄姝叹道:“小姐,你说王妃真的会私藏凤冠霞帔?”
庄姝忙喝住她,正经危道:“不可胡言乱语!有没有自有真相。”
绕云见事态严重,便忙掩了口。
庄姝心情极为烦躁,从方才凤邪出言替她辩白之后,半夏就松开了一直握着她的手。并且还有意无意避开自己追究的目光,淡淡的,仿佛和自己是陌路人!
无限秋怨无人问,碧波西苑蝶化蛹。一路默然,庄姝觉得那韶华落去的秋之叹,仿佛也在自己心底播了一颗种子。悠悠怨怨,悲悲戚戚,好不凄凉!两侧是如画美景,眼前是如意男子,却平添又一层化不开的浓愁离绪。
凤邪为什么要袒护自己呢?
庄姝恨不得就在方才随着那簪子玉石俱焚,省却为人的无奈和愁苦。
夜。
庄姝默默盘腿坐于锦被上,任凭红烛燃尽,眼泪不断线的流下来。回来之时,便早有那两个看门人冷嘲热讽一番。庄姝深知是自己的错,差点儿害了半夏。也毫无怨言。
窗外吹来一阵秋风,瑟瑟的,庄姝叹一口气,撩了花账下床去关那窗子。如云一般轻柔的拉过那窗扇,默默关上,便只能对着冷清的绣房布置发呆。回过头来,再叹一口气,地下微冷,她此刻只穿着嫩红薄纱罗裙,抱了肩便掀开了帐子。却扑到男子宽阔的胸膛里,庄姝大惊,却被那人用黑布蒙了眼睛。一个用力,放倒在床内。
一片漆黑,庄姝害怕的要命。生怕那人和凤邪一样下流龌龊,正在恐惧,忽觉心口一冷,双唇一热,那人果然不规矩的压了上来!
庄姝悲戚道:“你是谁?不要害我!”
那人不答,仍旧肆无忌惮,似乎不讲半夏的守卫放在眼里。
庄姝哭起来,求道:“大哥,饶了我吧!”
她是不敢叫,生怕会让半夏更瞧不起自己。半夏今天不高兴,也弄得她心乱如麻。
那人一个挺身,动了起来。庄姝又绝望挣扎道:“不要!”
嗓音凄然,连窗外树上的大雁也不忍听那凄凉无奈,呜咽一声,便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