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嫂,想办法将我送进皇宫吧,我再也不能等了!”
英嫂点点头,但是进皇宫哪里有那么容易啊!
初春的天气原来可以如此的寒冷!皇甫霁雪裹着厚重的披风,手中抱着暖炉,在鱼嬷嬷的陪伴下来到了琉璃宫的御花园。在这儿没有一丝一毫的春天的气息,迎春花照旧是一段枯萎的荆棘,不芽,不开花。
“传说这迎春花儿是大禹的妻子所化,她日日夜夜期盼自己的丈夫归来,迎春花开,难道这御花园的迎春花儿也要等着某一个人归来吗?”幽幽叹了一口气,太后将手中的暖炉交给身后的鱼嬷嬷,用暖和的双手握住荆棘的根部,细细的端详。
琉璃宫的天从来没有如此的阴沉过!阴霾沉郁的天空,如美女垂眉的惆怅容颜,朵朵乌云如墨,似浸泡胀的生宣,挟带着一丝春寒的清风徒然增急,卷起了女子的青色的衣衫,缠绕飘逸,萧瑟冷清。
“小姐,昨日皇上他……”鱼嬷嬷刚要开口,就被太后抬手打断,“小鱼,哀家也老了,管不了那么多,皇上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事已至此,哀家已经无能为力!”她垂眸,喊过老花匠,“将这株迎春花移到盆里,搬到哀家的房间去,这天气太冷,恐怕在院子里是开不了花了!”
老花匠应着,浇了水,松了土,小心翼翼的移到花盆里。
太后再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望着,可是那墨黑的双眸却绽出一抹希翼。在房间里花儿会开吧,皇上心中日思夜想的人儿也会归来吧?
允天宫再次变成*人间炼狱,阴冷的风呼啸而过,整座寝宫在夜里黑的不见五指,走到渡廊上,不断有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冰凉而粘湿,更是让人心中忐忑。
青妃娘娘果然是冤枉的,昨日皇上将那云妃一吓,她便什么都招了,皇上二话不说就杀了云妃,溺死了小公主,现在皇宫之中人人谈皇上色变,但是只有他知道,皇上的心中是多么的苦闷,皇上杀的都是该死之人,皇上对青妃娘娘的情……他摇摇头,再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突然,他轻啊了一声,被身后的小泉子吓了一跳。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张公公,皇上今晚并没有用膳您看……”小泉子是负责皇上的饮食的,他愁眉苦脸的望着张英。已经是说不清多少次了,这饭菜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了,在这样下去,恐怕他这个御膳房总管的位子是保不住了!
张英望望托盘里已经凉透的饭菜,轻叹了一口气,“你再去做些可口的来,我劝劝皇上!”
小泉子立马应着忙不迭的走了。
张英转身,猛然见花丛里人影一闪,他警惕的开口,“谁?”小喜字畏畏尾的从草丛中走出来。
“你是哪个宫的小太监,不知道宫中的规矩吗?这儿是你乱走的地方吗?滚!”张英上前,冷叱了小喜子几句,就要赶他走。
“张公公,求求您,小的想见见皇上……”小喜子哈着腰不断地乞求着。
“见皇上?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呀?别说你了,我见皇上都得小心翼翼的,去去,再不走把你抓起来!”张英不耐烦的赶他。
小喜子无奈,只得摸摸脑袋悻悻的走了。楞坐在寝宫中的男子,听到争吵之后,淡淡的抬眸,挥挥手,招了莫桑前去跟着小喜子。
英嫂家,英嫂将小喜子带出来的消息与柳芽细细的说了,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妹子,见皇上哪有那般的容易!”
柳芽禁不住黯然的垂眸。看来她只有等待幽夜罗与金晖回国了!
五月,天气更是暖和了,春暖花开,草长莺飞,是个踏青的好天气,一早,柳芽保护的那位韵兰小姐就派人传了话来,要柳芽陪着去踏青。
将宝宝托付给英嫂,柳芽简单的收拾了仪容,粉绿色的劲装裹住她娇小玲珑的身子,再配一个侧梳的髻,绑了粉绿色的丝带,脚踩两只小蛮靴更是显得英气逼人,这是他的保镖职业装,亲自设计的,也许只有这样,才会将她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微微的有些消减,不然,他常常被人误会是韵兰小姐身边受苦受难的小丫鬟而为她抱不平。
“英嫂,我要去上工啦,宝宝就拜托你啦!”柳芽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高声道。
“好,你就放心吧,有我放心!”英嫂拍着胸口保证。
曾经,她也劝过柳芽不要这么辛苦,毕竟他是曾今的青妃娘娘,但是柳芽似乎爱上了这份职业,工作缓解了她对那个人的思念。
抬头挺胸站在娇小玲珑的韵兰身旁,柳芽对每一个偷窥韵兰美丽的登徒子怒目而视,识相者,不是忌惮柳芽的怒目,而是惧怕韵兰的身份,丝锦绫罗,一看就是大富之家,一般人也不敢靠前。
但是这一次柳芽遇到了对手,对方是翰林院罗大人的公子罗不齐,一向好色好赌,只因为是在天子脚下略显收敛,但是望见韵兰的美色,立即色向胆边生,涎着脸,搓着手,冲了上去。
柳芽抬起一脚就毫不客气的踢在了男子的色脸上,罗不齐没有料到柳芽还有这一招,见韵兰只带了几个丫鬟以为好欺负,却没有想到,其中那个瞧起来最好欺负的女子竟然是个烫手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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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们快走吧,这是罗家的大公子,我们得罪不起的!”丫鬟小红急急的拉扯着韵兰的衣襟开口。
“说什么话,柳姑娘在帮我们呢,我们这样走了,多不道义!”韵兰低叱了一声,不耐的瞪她,但是回眸一看,吓得心都颤抖起来了。
柳芽的呼吸有些紊乱,地上躺了七八个正牌保镖,但是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三个男人,块头是柳芽的两倍大,一身的蛮力气,一个拦腰抱住了柳芽的身子,就是不松手。柳芽被制住,就算有再高的武功也是不出来了,更何况,还有两个狗熊般的男人。
“少爷,我们快回去吧,您看惹了这么大的祸……”紧紧跟着罗不齐的小厮低低的劝道。
现在皇上的脾性不稳,大人每日上朝都是心惊胆战,如果公子在外面再惹出什么麻烦,恐怕……
“我现在对那个韵家大小姐没有什么兴趣了,这小辣椒,瞧起来软趴趴的,没有想到骨子里却够辣,爷就喜欢这样的,抢一个无势无权的女子,谁敢说个不字?去,将女子带回府去,待本公子慢慢的享用!”罗不齐猥亵的笑,一双色眸不断的瞄着柳芽的身子。
“小姐,这次真的惨了,他看上了柳姑娘!”小红急急的开口,韵兰见事情棘手,也就听从了小红的话,大声道:“柳姑娘,您不要着急,我……我想办法救你!”说完,就拉着小红的手急急的向后跑了。
“喂喂……”柳芽身子被制,见韵兰跑的飞快,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哎,混口饭吃好艰难哦!
“小娘们,我看你丫鬟也不必做了,不如跟我回府,做我的七十八房小妾,我会好好的待你的!”罗不齐上前,用纸扇轻轻的点了柳芽的下颌。
“小妾,七十八房?”柳芽装作有兴趣的一挑眉头,身子猛然腾起,一脚踢在了男子的物件上,只听得啊了一声,男子抱紧了身子滚在了地上。
“公子,公子!”侍从赶紧上前查看他的伤势,许久,他额际冒着冷汗,从绿油油的草地上爬起来:“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将这个女人押回去,锁在柴房里,等爷好了,爷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左右侍从听令,立即将柳芽五花大绑起来,送入了罗府。
罗家的大厅里,皇甫南然正在拜访罗霁堂大人。大厅装饰简朴却典雅,一株名贵的早春牡丹逸出淡淡的花香。罗霁堂听闻皇甫大人喜爱牡丹,特地让人从北方阴寒之地移植而来,本想是讨好皇甫南然,但是一见面,男人紧锁的双眉,晦暗的面色让他吃了一惊,拿住名贵的牡丹自然一眼都没有瞧。
“皇甫大人难道还在为皇上的事情烦心?”罗霁堂恭敬地地上茗茶,小心翼翼的开口。
“罗大人,我们是世交,就不欺负你了。最近皇上狂性大,冷酷狠戾的程度比之以往,有过而无不及,老夫怕就怕……”她轻叹口气,当日皇甫远月死的那般惨,他一气之下联合了朝中大臣对抗皇上,那时皇上身上狼性虽未解除,但是有青妃在旁边,也是克制,但是如今青妃娘娘已死,皇上再次兽性大,稍有不顺便拖出去午门斩,连金狼王朝唯一的公主都不放过,惨厉程度令人瞠目结舌。
“皇甫大人,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月妃娘娘的意外也有玉澈公主的一半责任,如今皇上已经在朝堂之上给了大人一个交代,就自然不会揪住过去的事情不放,只是皇上的脾性确实是越来越难以捉摸!”罗霁堂轻叹一口气道。一想起大殿之上,男子那阴鸷冷冽的眼神,他的心中就情不自禁的轻颤。
“为今之计,我们只有等待晖王爷与幽将军回宫,才能保护青妃的周全!”皇甫南然轻叹一声道。
罗霁堂也是缓缓点头。
韵兰与小红急急的找到了英嫂。
“你说什么?我妹子被抓进了罗府?”英嫂一激动,差点将手上的宝宝丢到地上,她稳了心神,一手抱紧了宝宝,一手抓住韵兰的衣袖,“好心的小姐,您说,到底生了什么事请?”
韵兰当下将事情简要的一说,最后她沉声道:“我已经回禀了爹爹,可是叠叠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哪里敢和三品罗大人抗衡,英嫂,柳姑娘可有什么得力的亲戚?不然我怕真的凶多吉少啊!”
英嫂一听,“恐怕那得利的亲戚要见太困难啊!”她也不敢多做解释,抱着孩子进了房间。
韵兰一听,急得连连跺脚,却也无奈,只能派人守着罗府观察着动静。
入夜,一抹人影悄悄的溜进了暴室。
“姐,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如果被人现了……”小喜子将她拉到了树影中。
“我顾不上啦,再不来,青妃娘娘可能就……”英嫂低低的开口,时间紧迫,她只能冒一次险。
“姐,我跟你说过,见皇上没有那么容易,你再等一等,我在找机会!”小喜子急急的开口。
“等不了了,你跟我说,皇上在哪个宫里?我去找他,今晚就是死,我也要找到皇上!”英嫂摆摆手,低声道。
“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小喜子一怔,诧异于英嫂的决心。
“小喜子,你还记得殒泪吗?就是暴室后那个被毁容的女人,以前她得势的时候曾经对我有大恩,她说过,金狼王朝如果没有青妃,迟早会灭亡!皇上如今的境况你也看了,虽然青妃已经定罪,他没有证据帮青妃翻案,可是还是杀了慕容大人,以泄心头之恨!我觉得,皇上对娘娘还是有情的,我们帮他百利而无一害!小喜子,说不定这次是你升官财的好机会,你就帮帮姐姐吧!”英嫂求他。
小喜子一怔,一开始以为英嫂只是可怜青妃,却没有想到还有殒泪那份渊源,他思虑了一阵,拉着英嫂进了房间,换了一身宫女的衣服,指了指允天宫的方向:“上次因为我私闯丸天宫,己经被管事太监禁足,姐,我就不能陪你去了,你沿着菱形湖上前走,就是允天宫的前殿,皇上就歇息在那儿,不过……”他低眸,低声道:“那儿已经是夜晚皇宫的禁地,因为皇上说不定什当时候就会疯.你要小心一点!”
英嫂点点头,沿着宫中的小路缓缓的接近了凝香居。因为钱蓉的关系,英嫂对凝香居的地形非常的熟悉,在沿着宫道向前,就见允天宫三字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下出清冷的金光。
殿前有侍卫把守,殿后也有,英嫂踌躇了半天也没有寻到路口接近。蓦地,她现了一抹黑影从允天宫疾驰而出,她想要急急的追赶,转过一个渡廊就再也看不见身影。
黑影疾驰到凝香居,然后迅的到了景室的跟前,微一踌躇。
不远处,闪过来另外一个身影,低低的开口:“主上!”
“你确定芽芽被那个罗不齐抓了?”男子的脸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表情,声音却阴鸷邪狞。
“是!如果不是主上吩咐属下只能远远跟着,不能现身,属下绝不会……”莫桑低低的解释。
“很好,明日金晖就能回国,这场戏也要落下帷幕了!”男子低叹一声,双脚踏上城墙,身子骤起,宛如一只雄鹰一般掠过城墙向罗府而去。
英嫂在皇宫中七拐八拐也没有找到人,只能悻悻而去。
柳芽被关在罗府的柴房里,唯一一肩宙产映出淡淡的月光。
身上被捆绑了绳子,倚在墙角里,嘴里被嘟着抹布,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柳芽忆起了曾经被关在合欢楼的场景,只是当时有绿映可以救她,但是现在她可以去依靠谁?
柴房的门外有两个彪形大汉守着,从柴房的门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两人不断晃动的身影。柳芽狠狠的将口中的抹布吐出去,为难的望望五花大绑的身子,把守的这么严,要怎么跑出去,而且现在宝宝应该饿了吧!?
房门猛然哐当了一声,柳芽一怔,,警惕的抬起眼,只见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皎洁的月光将一个男子魁梧的身影映在地上。
柳芽躲在角落里不让自己出声音,可是那男子却仿佛知道她的位置一般,越走越近,到最后,他站在柳芽的面前停住,然后半蹲下身子。小娘子?”男人轻佻的喊着柳芽,大手轻轻的抚摸了她的小脸。
是那个色胆包天的罗不齐!
“怎么?伤这么快就好了?”柳芽不满的瞪他,趁着他分神,狠狠的咬了他的手指。
“哎呀!”男子吃痛哀嚎了一声,刚要挥起手来好好的教训柳芽,身子猛然晕在了地上。
“咦?”柳芽皱眉,再抬眸,这才现在房门处,一个异常高大的身影站在那儿。他全身黑衣,宛如来自修罗地狱的使者一般,手中一把寒剑正淅淅沥沥的滴着血水。
“你不会是把他……”柳芽惊讶出声,不敢置信的望着男子。
男子不语,只是径直上前,站在柳芽的面前,冷冷的挥起手中的寒剑。
害怕的闭上呀,柳芽瑟缩了身子,只见男子眸光一动,手中的寒剑也仿佛有了感情一般,轻轻的挑开了她身上的绳索。
下一刻,他拉起双脚已经瘫软的女子,打横抱着,猛然冲出了柴房。
趁着浓重的月色,男人利落的宛如一只常常夜行的猫咪一般,几个起落,就来到了英嫂的门前。
“你……到底是谁?”望见黑巾包裹的那双异常明亮深邃的双眸,柳芽震惊的开口。
他竟然知道她的住所。
“谁?”英嫂抱着孩子惊慌的回神,一见到黑衣人,寒剑还有柳芽,惊讶的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紧紧贴在男子的怀里,柳芽没有一丝恐惧,相反却又一抹安心的温暖,她抬眸,双手紧紧的环住男子的脖颈,冷冷的望着男子的双眸。
男子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榻上,猛然转过头,盯着英嫂怀中的孩子不动了。
宝宝挥舞着小手,白里透红的脸蛋上是张如粉雕玉琢般的俊俏五官,大而清澈的双眸讨喜的笑着,挺直的鼻梁、小巧微嘟的红唇,呀呀的对着他打着招呼。
男子冷峻的双眸顿时柔和下来,他望着宝宝,仿佛想要伸出手来,却犹豫了两秒之后,回身就往外走。
“你……”柳芽上前拉住他的衣袖,“你到底是谁?”
男子回眸,望着女子狐疑希翼的双眸,眸光更是柔和,深邃,仿佛下了好大的决心一般,迅的挣脱了女子的小手,急掠向空中的身子宛如利剑一般直冲干空。
柳芽呆呆的望着那孤绝冰冷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那个身影竟然是那么的熟悉。他的味道,他的眼神,背影,即使隐藏在黑暗里,她还是轻而易举的捕捉的到。
“妹子,妹子……”许久之后,柳芽才听到英嫂喊她,她缓缓地回神,对上英嫂万分着急的双眸。
“那个人到底是谁啊?他怎么会救你?你不知道可把我急死了,我今晚进宫啦,想去找皇上,可是允天宫守卫森严……”英嫂急急的开口,有些语无伦次。
“英嫂,谢谢您……”柳芽仿若放下了心头大石一般,展露笑颜:“以后再也不用去皇宫啦,我会在这儿,等着他回来!”她埋脸在宝宝的襁褓中,柔柔的开口。
“嘻嘻!”宝宝兴奋的抱着小手大笑。
“他?他是谁?”英嫂不解的嘀咕着,对上的是柳芽一双满足的双眸。
金狼王朝2o4年,金狼王朝相继浇灭了鲜奴、大郝,一统天下,举国庆贺,而王朝之中却人人自危,谨言慎行。
允天宫,男子慵懒邪魅的半卧在金丝榻之上,明黄色的锦袍只是象征性的挂在肩膀上,露出大片白皙性感的肌肤,男子挑挑眉,面容带笑,只是人人都可以觉察到,那笑容只是停留在表面,丝毫没有渗入那双异常幽暗深邃的眸中。
“参见皇兄!”“参见皇上!”金晖与夜罗跪倒在榻前,恭敬地行了君臣之礼。
“平身吧!”男子慵懒抬眸,红唇微启,邪魅而懒意十足的声音让两位微微的一怔,极度不适应的皱起眉头。
“谢皇兄!”“谢皇上!”两人还是领命站起身来。
“兄弟,你南征有功,想要什么奖励?只要你开口,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包括朕这个皇位!”男子缓缓的抬了修长的手臂,魅眼一眯,话语之中充满了玄机。
金晖抬眸,望着男子黝黑的双眸,高声答道:“臣只想要金狼王朝的繁荣昌盛!”
“繁荣昌盛?”男子低笑,笑的嚣张而斜獰,那低低的笑声传到人的耳中,直觉异常的令人不舒服。
“好!好!好!”男子连说了三句好,然后赏了两人各纹银千两,布帛千匹,然后让其退下了。
朝晖殿,忽明忽暗的烛光映照着男子落寞的身影,他站在窗前,望着那些扑火的飞蛾一只只的仰躺在桌子上,生命化为虚无。
他对女子的爱恋,就宛如这只扑火的飞蛾,明明知道永远回不了头,却还是勇敢的扑了过去。只是现在,那火已经熄灭,他这只飞蛾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皇上,皇甫大人求见!”戎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臆想,他转眸,疲惫的挥挥手:“不见!”
“可是皇甫大人说有异常重要的事情非要见到王爷不可!”
金晖顿顿,“让他进来吧!”
“是!”戎天出去,一会便带着皇甫南然进了寝殿。
“参见王爷!”皇甫南然双膝跪地,行跪拜礼。金晖一怔,立即将他搀扶起来。因为皇甫南然是三朝元老,平日里又是同朝为官,见面也只是互相抱拳打招呼而已,金晖万万没有想到他今天竟然会行跪拜大礼。
“皇甫大人,你这是要折煞本王吗?”金晖扶着皇甫南然到圆椅上坐下。
“王爷,老臣是真心的,如今的金狼王朝虽然在外人眼中是日趋强大的,可是在我们这些老臣的眼中,那是惶惶不可终日。皇上自青妃娘娘出事以后,心思就是恍惚,喜爱杀人,慕容大人,云妃,就连他的亲生骨肉小公主都惨死在皇上的手中。古语有云,君要?*溃疾坏貌凰溃墒抢铣贾辽偾笠桓鏊赖妹靼祝⊥跻铣寂禄噬霞绦庋氯ィ鹄峭醭僭缡且被矢λ低辏谷唤蛔±侠嶙莺崞鹄础?br/>
“皇甫大人,您是三朝元老,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今天,就我们两个人,本王可以容忍你这一次,如果有下次,定不饶恕!”金晖冷冷的抬眸,喊了戎天,“戎天,送客!”
皇甫南然一怔,他没有想到金晖竟然翻脸翻得如此之快,他再次跪拜在地上:“王爷,老臣与门生已经商议过,愿意拥戴晖王您坐上帝位,王爷您……”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金晖就猛地拍案而起:“戎天,还站着干什么?还不送客?”
呆愣的戎天立即上前,将皇甫南然拉了起来:“老大人,还是请吧!”
“王爷难道您就不考虑一下吗?”皇甫南然还是不死心,男子轻轻的摆摆手,背负了双手,冷冷的出了寝殿。
一刻钟之后,戎天在御花园找到了假山顶上观星星的金晖。
“王爷,皇上今日的话语也仿佛有意将皇位禅让,现在朝中重臣对王爷的呼吁很高,如果王爷真的对皇位有意……”
男子冷冷的摆摆手,打断戎天的话,“我有意的不是皇位,而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那天边的星星一闪一闪。
“可是王爷您就不担心皇甫大人说的变成现实吗?虎毒尚不食子,皇上可是亲手溺死了小公主!”
男子猛然沉默了,眸光也是深沉不可测。
第二日,金暝突然颁布了圣旨,将皇位禅让给金晖,圣旨一出,就得到了大部分臣民的拥护,金晖纵然千不愿万不愿,但是在忠臣的拥护之下登上了帝位,号永曦皇帝。
城外,不知名的山坳间,紧邻一池不知名的湖泊,沿湖岸则是一排排风姿纤雅的垂柳,清风拂过,翩翩飞舞,空中的白云映在水中,仿佛一幅幅难以捉摸的幻梦。湖面漾起湛蓝的颜色,似光亮如玉人的凝脂肌肤,偶尔兴起微风一阵,那淡淡的圈圈涟漪,幽深而广远。
湖面上驶来一艘异常壮观美丽的画舫,画舫的甲板上站着一名比女子还要美丽上许多的男子,一头金随便束在身后,穿了一件纯白的衣裳,样式虽然简单,但是衣襟处那几片精致的油绿竹叶却透出男子俊雅高贵的气质。他临船而立,手上持一管金笛,缓缓奏出幽怨的曲曲子。
湖面之上,一对对的鸳鸯交颈,听着曲子,甜蜜缠绵。
“不要听这个,要听《双截棍》!”蓦然,一句女子轻叱之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笛声骤停,惊得鸳鸯四处逃窜。
“我不会!”男子为难的皱眉,可爱的眉眼为难的挤成一团。
“我会啦!”女子兴奋的上前,取了笛子就吹,吱呀吱呀,异常的难听曲调别说是鸳鸯,就是鸭子也全部惊飞。
“难听,难听!”小胖子挥着小手,嫌弃的开口,转而抱住男子的脸,呗的亲了一口:“爹爹,飞飞!飞飞!”男子会意,双脚踏在甲板之上,身子直直掠向湖面,肩上,扛着不断欢呼的宝宝。
“飞飞!飞飞!”宝宝高兴地大叫,画舫之上只剩下女子一人跺脚,“小日儿,金暝,你们给我回来!”
“难听!难听!”宝宝回眸做了鬼脸,趾高气昂的站在男子的肩膀之上站在湖对岸,不断地比划。
“日儿爹爹带你去买糖糖!”男子轻笑,将宝宝从肩膀上拉下来,呼啸而去,徒留女子拼命的摇着船桨,靠岸,想要追上。
摇船的女子正是柳芽,而那对没有义气丢下她不管的父子,自然是金暝与金日。金日是柳芽孩子的名字,这样,金日的人,金日的心永远的与他们在一起!
“娘子,糟了,又追来了!”男子一个起跃冲上画舫,将宝宝向柳芽怀中一丢,呼呼呼大力的摇了船桨。
“这个金辉,不好好做他的永曦皇帝老追我们做什么?”柳芽气哼哼的回,瞪着岸上越来越近的人影。
“哎呀,这次不知是一个金晖,那不是……”金暝大喊了一声凄惨,更加卖力的划船。
湖岸之上,风姿潇洒的鲜奴藩王鲜于,沉稳睿智的金晖,还有威武健壮的大郝藩王墨濯气哼哼的望着急着跑路的一家三口。
“又跑?这天下都是朕的,要跑去哪?”金晖冷哼一声。
“是啊,这么小气,只是看一下芽芽与小日儿,又不跟他抢,躲什么劲!”鲜于也冷哼。
“那是我的青春!”墨濯幽叹,猛然衣襟被人拽住,他一顿,在后面生生的加上了,“妹妹!”两字生硬而怪异。
鲜于与金晖望着身后的女子那依赖的双眸,两人不齿的开口:“都有王妃了,还跟我们抢,一边去!”两人默契的将墨濯三振出局。
墨濯落寞垂眸,绿映却抿唇而笑。
“我就知道当日这小子知道了柳芽没有死的真相却不大白于天下,而是径直杀了慕容一家很奇怪,我被他骗着做了皇帝一年,可是那小子美人在怀,逍遥江湖,真是可恨!”金晖望着越来越远的画舫扼腕轻叹。
“要不是这样,你怎么会怀疑他狼性复,接管了金狼王朝呢,他终究是算到了这一点!”墨濯笑的得意,正好报方才的出局之仇。
“所以朕一知道柳芽没有死,就明白事情没这么简单,想要逃,哪能逃出朕的手掌心!”金晖冷哼,转眸大喊道:“戎天,让你准备的船只这么慢?”
戎天赶紧应着,一艘大船缓缓驶到众人的面前。
“你,跟你的王妃逍遥去,鲜于,我们追!”金晖一指墨濯,冷冷的开口,众人上船,独独将墨濯与绿映丢在岸上。
“濯,让他们去追吧,我们会去努力,生个女儿嫁给日儿,拐走他们的儿子,让青青追着我们跑!”绿映突然开口道,一句话哄得落寞的墨濯喜笑颜开。
“娘子好聪明,我们现在就去努力!”说做就做,打横抱起绿映,进了等候在一旁的马车就是嘿咻嘿咻。
望着晃动的马车,鲜于与金晖对望一眼。
“最毒妇人心,果然不错可怜墨濯就被这样一个女人俘虏了!”金晖叹息着摇头。
“没错没错,皇上您自己去追吧,我有急事,先行告退!”鲜于迈腿上岸,疾驰而去,口中大喊着:“传令下去,本王要选妃!”
金晖一怔,一阵思虑,眯眯眼望望天边几乎成一个黑点的画舫,慢条斯理的上岸,“主意好是好,可是我的女儿与日儿是近亲……”呜呜,他要怎么办?不行,还是要追,追上了,将皇位丢给金日,看他们哪里逃!
“开船!”一声令下,大船驶向天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