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茂看的心脏都要停了,好帅!好有范!
漫漫长街,独影一人,还等什么,这是机会啊!
让茂整了整衣领,迅速往前走近:“前方可是顾公子?”
顾停有性格,却并不傲慢,听到有人唤,回了头,发现是陌生人,眉尾微扬:“阁下是——”
让茂拳拱的十分有力度:“在上让茂!公子大名如雷贯耳,茂早想结交,奈何苦无机会,今日有缘得见,茂心中甚喜,想请顾公子品盏热茶,不知公子可愿赏脸?”
顾停转身就走:“不渴。”
让茂:……
他就知道,真正厉害的人一定有脾气,不好请!
深吸一口气,他再接再厉:“百味居昨日添了一道新菜,叫雪花鸡淖,其形如云朵,又似积雪堆叠,食鸡不见鸡,最是嫩滑咸鲜,不知公子——”
顾停继续朝着袖子往前走:“不饿。”
让茂闭上眼睛:“公子再听我一句!我有一坛五十年的女儿红,愿献与公子!”
他现在最值钱的就是这个,再多的没有了,一定要有用一定要有用一定要有用啊!
顾停脚尖微住:“女儿红?五十年?”
让茂大喜,头点的似小鸡啄米:“我祖父有一位老友,女儿出生时就埋下了这女儿红,奈何红颜薄命,那女孩夭折了,直到等到孙女出嫁,这些女儿红才挖了出来,我悄悄的……顺了一坛。”
“那酒老爷子家办喜事时我尝过,可谓余香绕梁三日不绝,人间罕见!”感觉到对方神色松动,让茂又言,“顾公子如此犹豫,可是不敢喝我的酒!”
顾停终于正眼看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有什么事求我?”
让茂:……
这就知道了?
顾停手抄在袖子里,似笑非笑:“多新鲜,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我素不相识,你凭什么要请我喝酒,我又凭什么应——”
“那公子可——”
“停,”顾停抬了手,“别说什么敢不敢的,激将法我不吃,酒是好酒,你敢请,我当然敢喝,只是这事么,办不办的,看我心情。”
让茂当即大喜,侧身相让:“请!”
别人要真一口答应了,他还有点害怕,要考虑,就说明这人是真聪明,有底线有取舍,这才对他的味儿!再想起今天从午后起看到的一切,茶楼里听过的话,还有刚刚的镇北王……
让茂搓了搓手,心中一片火热。
这次的事办不办都已经不重要,能结识这个人,大家有来有往成为朋友,才是他的追求。
女儿红在老宅,一时半刻拿不出来,让茂就请顾停到一个不错的酒肆,点了点味道尚可又不怎么醉人的小酒。顾停既然给了面子,当然也没拒绝,二人借着品酒,慢慢聊了起来。
别看让茂现在是个纨绔,小时候开蒙读书是被亲爹打出来的,基础很是扎实,谈天说地,遣词用句都让人十分舒服,做纨绔玩的也很讲究,搞古董就认真翻史书古籍寻找出处典故,玩字画先自己下功夫,各处通明方能点评起来言之有物,哪怕玩蛐蛐,选种买罐子也必然得是私下做足了研究,总之一句话,功夫得硬。他不感兴趣的不清楚,但凡他感兴趣又玩了的,一定不止略知皮毛那么简单。
好在顾停经了一辈子,本身也是爱琢磨的性格,走的地方多,知道的东西也多,什么都能聊两句,遇到特别不懂的,还能技巧性带开话题,不着痕迹引到对方感兴趣并自己擅长的话题上……
几杯小酒下肚,让茂看着顾停的目光越来越崇拜,顾停也真觉得这孩子其实不错,就是太年轻,一时拧巴上了,好好引导,将来定成大器,要是现在被人带进花花世界越陷越深,着实可惜。
再仔细看一看,这孩子眉眼带着青涩,身材瘦巴巴还没长开,下颌有细嫩小胡子冒头,还不满十五,还是个小屁孩呢。
“顾兄大才!怪不得能闯下如今局面,和该你应得,我敬你!”
“切莫妄自菲薄,你懂的很多别人都不懂,本就不俗,我敬你。”
“顾兄如此鼓舞,我怕会忍不住,时时痴缠打搅啊!”
“顾某交朋友向来只看心情,今晚这酒,不错。”
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越来越暖融,距离也不在那么远。
顾停把酒放在桌上,唇角微勾:“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若不违道义律法,我可替你参详参详。”
“这话敞亮!”让茂拍了下桌子,又有些不好意思,“今儿个认识你着实高兴,我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也很久没人这般跟我聊天,事倒都没关系了……城西的燕春楼知道么?”
顾停挑眉,笑的别有深意:“温柔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