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如是写着。
……
有一天,我在酒吧门口碰到一个兜售劣质香烟,却谎称里面藏有毒品的落拓青年,他的气质忧郁,我一看,便觉得他颇有几分廖学兵的气质。
好奇之下,我直接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及跟廖家的渊源,便追问他是谁?
果不其然,他是叶小白,也就是人称小白龙的飞车党二号头目,廖学兵的得力助手。
这时,我很纳闷,为什么堂堂的小白龙竟然还要靠这些小伎俩骗钱谋生?这可跟飞车党的声名大相径庭。
……
后来,我们又谈到力量如何获得。
因为我一直都很好奇,看起来甚至有些瘦弱的廖学兵能打的声名,就连海外都有所耳闻,据说若论单打独斗,无人敢捋其锋。
我想小白龙跟了廖学兵多年,应该会知道。
结果,小白龙的回答让我大吃了一惊。
他只是简单地说,力量源自于愤怒,又跟情绪密不可分。他还补充说,这是廖学兵告诉他的。
我不懂,便又细问。
他举了个例子。
大抵是说,一个胆小怕事又弱小的人,如果有人欺负他会默不吭声,可要如果你去虐待他的亲人,那也会愤怒,砍死比他强壮的对手也是一眨眼的事,说这就是愤怒的力量。
我又问,那人总不能永远保持愤怒吧?
他又说,愤怒只是情绪之一,除了愤怒还有喜怒哀乐,都可以迸发出想象不到的力量。
又举了一个耳熟能详例子。一个文弱的母亲在眼看儿子要被车轮碾过时,在千钧一发的时间,她竟然把汽车掀飞了。有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这个母亲有这种力量,其实这也是情绪的表现,因为他沉浸在爱的情绪中,哀伤、愤怒、绝望交织,从而爆发出了身体的潜能。
小白龙大抵回答了关于力量怎么获得,可我不擅武力,听得自然是似懂非懂。后来我又追问,那如何控制情绪,持续获得力量呢?小白龙说他也在学习中,要是他懂了,还轮得到无耻猥琐的廖学兵当老大?
真的很有趣,每每想想都觉得好笑,我觉得有必要把它记录下来。
……
纸上洋洋洒洒写了许多,蝇头小楷写得是密密麻麻,自然都是有关笔记本主人跟小白龙的对话。
吴卫国对其它的闲言碎语没有什么兴趣,我只关注于力量。
可是这段对话是简单,却又晦涩,根本没有仔细讲解如何通过愤怒获得力量,也没有讲如何通过控制情绪持续获得力量。
不过既然小白龙这样说,前任又如此慎重记录下来,应该就不会有假,吴卫国便开始反复琢磨着叶小白的那几句话。
愤怒、情绪、力量,三者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思绪飘飞,吴卫国回忆起了以前的事,引发自己高中辍学的那次事件。
当时,出于愤怒,自己爆发出来的力量可是惊人的,几乎是一口气便把那些人干倒了,而且是非伤即残。虽然自己也受伤了,可是在那之前,自己可是个从不跟人红脸的乖乖仔,更不要说打架了。
仔细想想,那一次自己不也是因为出离愤怒吗?吴卫国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
那什么又是情绪呢?掌控情绪就可以持续性获得爆炸性的力量?
吴卫国又有些迷惑了。
毕竟那种状态的愤怒除非是杀人灭门,夺妻抢子的血海深仇,否则是不可能达到的。前不久自己奋力把断裂的椅子脚戳进刘建脑门时,还忍不住犹豫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善良,当时的愤怒感也很强了,可毕竟还没到非要对方死的地方。
如果在平常的打架斗殴,或者随时随地获得那种切斯底里的愤怒力量呢?
吴卫国想不明白,不过他没有放弃。
他一遍一遍地回忆当年的事件,回想当时的那种极端的愤怒,不停地在脑子里重放当年的镜头。
忽然,他感到肌肉的糯动在一点点加速,自身的力量似乎正在缓慢增加。
没错,当年出离愤怒时的爆发的热血又回来了,虽千万人吾往矣,正是那种悍不畏死,舍身成仁的大无畏精神。脑子什么也没有,唯有杀戮,杀戮,见神杀神,见鬼屠鬼,勇猛不可阻挡。
可是当他兴奋得大喊大叫几声时,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却又如潮水般瞬间便退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一滴。
又尝试了好几遍,却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
真的好奇怪。躺在床上的吴卫国不断的想着,全身又累又乏,慢慢地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急匆匆洗漱完下去二楼,梁老师早就来了,已经在工作了。吴卫国礼貌地跟她打了个招呼,梁老师丝毫没有抱怨吴卫国的懒散,连头都没抬。这大抵是因为两人之前就协商好了,梁老师值班,下班时卫生全归他,梁老师习以为常,也就见怪不怪。
吴卫国寒暄着跟梁老师说了几句,便又返回了宿舍。
在宿舍闷坐了一上午,到了快吃中饭的时候,正要准备出去吃饭,房门咚咚咚地被人敲响了。
吴卫国还以为是近来频繁来找自己的刘晓婷,没想到打开门后,却发现急匆匆跑进来,差点跟自己撞个满怀的俏女孩,是美丽的播音员程梦瑶。
不由得有些发愣,连招呼都忘记打了。
“喂,吴卫国,刘建是不是找你麻烦了?他把你怎么样了?你受伤了吗?严不严重?都怪我,我早就应该告诉你,要离他远一点的,他这人睚眦必报,对不起,都怪我……”程梦瑶娇踹连连,上气不接下气,却是连珠炮地说了一大通。美丽无暇的脸上香汗淋漓,看来是跑来的,真是令人感动。
“没事。你别急,有话慢慢说。”吴卫国问得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回答。不过心里则在想,还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自己挨揍这才多久,播音员就知道了。
程梦瑶拍了拍胸脯,把呼吸调匀。由于呼吸急促的缘故,她的峰峦起伏得很厉害,一颠一颤的,看得吴卫国直吞口水,不好意思地把眼光转向别处。
“真的没事吗?”程梦瑶吐气如兰地问,绕着吴卫国转了好几圈,仔细打量了一番,又说:“不对啊,刘建说把你打得浑身是血,左手脱臼,还说你没个十天半个月爬不起来,你怎么看起来好像一点事也没有,要不是脸上有点淡淡的淤青,我甚至怀疑刘建是撒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