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芬教授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气得手指甚至有些发颤，其实不难理解，刘晓婷作为她的弟子，可不只是读大学这几年，从初中时候便是了，这些年来，两人表面上是师徒关系，实际上情同母女，如今刘晓婷突然说不愿意学钢琴了，无论如何她都接受不了。
    音乐才女刘晓婷见老师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连忙把求助的眼神望向吴卫国，大有请求吴卫国帮忙说话的意思。
    吴卫国心知无法再袖手旁观，便清了清嗓子，端起涂芬教授刚才倒的纯净水喝了一口润润喉咙，说：“老师，其实我建议刘晓婷转攻唱歌，并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信口开河，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也做了大量的考证和实践的，请老师务必相信我的专业性。”
    在吴卫国看来，跟在音乐领域自视极高的涂芬教授讲道理，就必须从音乐的专业性方面入手，试图用人情来感化，那注定是徒劳无功的。
    果然，涂芬教授听了吴卫国的话，脸色缓和了许多，一来吴卫国确是她的得意弟子，二来既然他如此信誓旦旦，也就想听听吴卫国到底要说些啥，于是说道：“那你说说，放弃了练习了十来年的钢琴，突然转攻唱歌，利弊的价值是如何衡量的。”听得出来，即便是吴卫国出面求情，也还是无法释怀。
    吴卫国没有正面回答，反倒是问道：“老师，就拿小提琴来说，您我都知道我进步神速，这是为什么呢？”
    “无外乎你的钢琴功底不错，触类旁通。”涂芬教授接过话头说道。
    吴卫国夸张地一拍大腿，说：“这就对了，老师，由于刘晓婷有良好的音乐基础，因而她即便转攻声乐，也不存在生涩，相反她深得钢琴的精髓，对大多数乐器的各类音准、音色了如指掌，甚至可以说已经浸入灵魂里，在唱歌的时候便会自然而然地发挥出来，由于她本身的音质绝佳，无论是高音低吟都极具特色，只要稍加训练便可以出类拔萃……”
    涂芬教授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吴卫国在她眼中就是宝贝疙瘩，脸上难得地露出笑容，说：“你说的这些都有道理，可是放弃了学习十余年的钢琴，却转学唱歌，一来定力不足，迎难便退，二来很有可能得不偿失，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吴卫国连连摇头，丝毫没有考虑涂芬教授是长辈，因为他清楚如果这时候还不能据理力争，待会涂芬不讲情面那就更难说服了，便极为直白地说：“老师，您这完全是多虑了。一来，乐器跟声乐具有很好的互补性，完全可以做到相辅相成，二来，经过事实证明，刘晓婷唱歌的天赋丝毫不亚于钢琴方面，不信老师完全可以倾听一下，便可知道。”
    刘晓婷心思剔透，吴卫国的话才刚说完，她便清清嗓子，高歌了一曲《信天游》，好似不过瘾，又清唱了一首《茉莉花》。声色变幻多端，歌声嘹亮婉约，十分的美丽动人，又隐约带有钢琴的贵族气质，颤音、泛音等钢琴元素的大量运用，让歌曲变得更为明晰清澈，更为动人。
    涂芬教授还是第一次真正地听刘晓婷唱歌，压根没想到会有这种震撼性的效果，目瞪口呆之间还以为是民歌天后汤瑛在放喉高歌，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不过才刚鼓掌一下，便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老脸泛红地停下，把视线望向别处，咳嗽两声，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老师，您觉得如何？我没骗你吧？”吴卫国趁热打铁，不失时机地蛊惑道。
    涂芬点了点头，说：“唱得好是好，可是老师我在声乐方面并不是专家。我听说，如果是唱民歌的话，恐怕很难出头，毕竟学民歌演唱的人成千上万，真正成名的也就一两人，除非这两人之外，恐怕绝大多数都生活艰难，相反以晓婷的钢琴水准，虽然距离开独奏演唱会还有最后一个瓶颈，可是帮人伴奏或者乐团演奏则是完全没有问题了。”
    姜毕竟还是老的辣，涂芬教授眼见专业方面难以说服，便转向了生存的问题。
    不过对这个话题，吴卫国则是早有准备，笑道：“老师，首先我必须强调，学唱歌不仅对弹钢琴没有任何负面影响，相反如果你钢琴出色，同时演唱又极为出色，琴人合一，歌含琴声，不愁没有市场。我可以打包票，如果刘晓婷在声乐方面取得长足的进步，突破钢琴演奏的瓶颈也是毫无问题的。有时候，陷入瓶颈的时候需要另辟蹊径，而不是一条路走到黑，您说对吗，老师？”
    涂芬本想反对，可是转念想到自己突破小提琴瓶颈的经历，不得不承认吴卫国说的还是极为在理的，但是她跟刘晓婷情同母女，讲道理是可以说服，但是情感上的惯性根本无法接受，皱了下眉，说：“除非答应不放弃钢琴，我才有可能同意她兼攻唱歌，否则是行不通的。”
    听了老师的话，刘晓婷惊喜地看看老师涂芬，又看看吴卫国，一双迷人的丹凤眼中透着明显的喜悦，忙不迭地点头。在她看来，唱歌跟弹琴是两不误的，时间上是完全安排得过来的。
    可是这就完全不符合吴卫国的想法了，因为他费尽了大把心血，为的就是不想让刘晓婷继续弹钢琴，照这么说下去，是不符合他的现实利益的，眉毛一皱，说：“老师，古人曾云，一心不能两用，音乐的殿堂博大精深，光学一门就要穷尽毕生精力，还不见得能够精通。时间如此宝贵，自然要全力以赴才能学好，如果两门同时抓的话，不光是精力不够，实际的意义也不太大，根本无法相互影响。”。
    也许是觉得吴卫国说得实在在理，涂芬教授沉思了片刻，说：“小卫，你说得没错，我就不强求晓婷继续弹奏钢琴，随她自己就好。不过既然晓婷要转攻声乐，之前我们也答应了银天娱乐公司要跟他们签约，因而还有必要请人再度把关一下。”
    “这没问题，我想以她的歌唱天赋，任何人都只会为之惊艳。”根本不等刘晓婷回应，吴卫国已经拿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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