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中的亮光越盛,迫不及待地询问段颍:“如果真的有人能够一个人扭转战局呢?”
段颍审视他许久,还是给予了他解答:“那么,恐怕那个人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鬼才。你要记住,能够扭转战局的只可能是智谋,不可能是个人武艺,大学要培养出来的是未来的将军,不是冲锋于阵前厮杀的兵卒,要学就学“万人敌”,指的不是武艺上面的厉害,而是所有一切布局的厉害,将军,可不单单是武艺强大而已,否则那只能成为有勇无谋的莽夫,即便有再强大的武艺,也只能称之为三流的将军!”
段颍的话语铿锵有力,敲打在曹瞒的心头,让他此前有些自得于自身的武艺与内力的想法悄然淹没,他心头一凌,仔细思考段颍这一番谈话,感觉还真有几分道理。
这一番问答耗费了段颍近乎半个时辰的时间,眼看曹瞒还有再问的打算,段颍挥了挥手,指点曹瞒看兵书的方向:“你先去看《孙子兵法》,军队之中所要运用到的行军、撤退,选择地形扎营驻地,后勤补给全都包含其中,你所思考的疑惑,《孙子兵法》能够为你进行最为中肯的解答,这本兵书是可用于实际的,称之为兵书宝典也不为过!”
“除此以外,你的看目太少了,”段颍又报了一串兵书名,打发了曹瞒:“下一次别再问这种幼稚至极的问题,等你将这些兵书全部详细读完,读透,背熟了,再来找我,希望你以后能够问出足够深奥到可以难到我的疑惑,而不是蒙头瞎想,什么都来问,平白浪费我时间。”
段颍说话虽不客气,对于曹瞒来说却已经足够,他为曹瞒指明了方向,日后要从哪里入手自学,从哪里去钻研,全部都说得一清二楚。
曹瞒弯腰鞠躬,感激地对段颍拜谢道:“多谢段子指点。”
这一次的感激,是心怀尊敬,发自内心的,他再次抬头,看向段颍的目光不由带上了两份灼热,那不是看坏蛋的眼神,而是将段颍当作了“心上人”,目光灼灼,热切激动。
没想到,段颍嘴上虽不饶人,其实是个热心肠的大好人!
段颍悄悄勾唇,不由多说了几句:“你若是能够将这些兵书读透了,就可以开始去察阅史书了,无论是先秦灭六国的真实例子,还是汉武帝时期征伐匈奴的战争记录,亦或是光武帝当年的东征西伐,都可以为你带来不同的启发,除此以外,你还需要熟读地理环境,熟悉大汉帝国的疆域,知道每一处的风土人情是怎样的……”
段颍说得金句,让曹瞒恨不得将它们全部都记录下来,待回到住处,夜不能寐,翻来覆去地在脑海中回忆他指出的察阅方向,心里头更是一片烈火在燃烧着。
接下去一段时间,除了正常上课以外,曹瞒整日都泡在了藏书阁,这里有不少爱学习的大学学子,拥有良好的环境,藏全部都被曹瞒给翻了个遍,待大致看完兵书,他开始背诵,开始细细钻研,然后开始在脑海之中描绘各种军队中的设置景象。
曹瞒对大汉帝国的军队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恨不得立刻去军营看看里面的设置,看看这些与竹简上的记载有无不同之处。
大学一年级的课程密集如雨,更可怕的是,桥玄在他的课程结束以后,设置了考核!
所有想要来大学混日子的学子,在严厉的考核面前无所遁形,考核的成绩,成为了众学子们比拼的平台,谁若是能够拿到前三甲,那必定是全年级闻名,甚至出名于全太学。
其余先生有样学样,也跟着桥玄学起了设置课程结束后的考核,并且为学子们进行综合排名。
整个大学都是封闭式的教学,要求学子们在寒窗苦读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地专心于学习,学子们联系不到家里,只能通过写信来抱怨考核的严苛,不少人都上书请求家中长辈上奏朝廷。
袁术就是其中一个,他不想背书,不想学习,只想玩闹,大学生活与他想象中完全不同,恨不得立刻回家里去,更让袁术生气的是,曹瞒又拿了第一名,比袁绍得分都高!
说好的一起玩耍,结果玩伴成了好学生,而他则几科挂红,袁术一阵内伤,气得吐血三升。
在桥玄的课程以后,授课方式渐渐变得普通,太学里不仅有朝廷指派的先生,还有一些教导他们其他科目的老员工,这些人熬过了党锢时期,是整个大学最年老,资历最深的先生。
吃过了山珍海味,又如何能够忍受咸菜萝卜呢?
曹瞒最讨厌的就是满口之乎者也,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讲解,照本宣科,又强令他们摇头晃脑朗读、背书的老学究了!
这样味同嚼蜡的课程让他昏昏欲睡,他觉得上这些老学究的课,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时间久了,曹瞒找到了自己的应对法子,他将经文竹简的第一页拆下来与兵书的第一页互相交换,上课的时候,看似是在认真看经文书籍,实则根本就是在低头看一些与课程无关紧要的兵书!
上课不认真听,课后又不背诵,在老学究的折磨下,不少学子都挂红了科,惹来了大学总长荀绲的重视。
荀绲召集来了所有学子们,严厉地说道:“大学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全天下的学子都将这里当作神圣的殿堂,向往而不能靠近,可惜的是,每年的太学都不过只招收固定数量的学子。这样难能可贵的机会摆在你们面前,若你们不知道好好珍惜,那是浪费了大好的时光与机会,损失的不仅是你们,更是陛下与大汉帝国的未来!我希望在场的每一位学子在日后都能够成为优秀的人才,你们享用了别人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名师与书籍,就这样若你们还不珍惜,我就只能采取强制性的考核淘汰之法,来监督你们的学习成果了。”
荀绲混迹官场多年,向来不显山不露水,几乎不说一句重话,今日会由此一言,还是因为当今陛下对于太学培养学子们的重视与支持。
“我知道你们有许多人写信向家中长辈抱怨大学的严苛,”荀绲抚摸胡须微笑:“只可惜,你们注定打错了算盘,考核之法虽有部分人反对,大部分朝臣是完全赞成的,就连陛下,在听闻此事后都下达了圣旨,一旦有人所有科目挂红,下个学期就不用来上课了,回家重新稳固启蒙知识吧!”
有了上面的支持,荀绲身板梆梆硬,大学生们哀嚎一片都无法阻止他开设考核的热情。
从此以后,不仅有科目考试,还有年考,期考以衡量学子们一整年的学习成果,目地是为了考核他们是否背了就忘。
大部分科目,曹瞒还算是得心应手的,可一旦到了几位老学究授课的科目,他就困倦地想要睡觉,根本难以考出好的成绩。
“君子六艺”之中的五礼,包括了:吉礼、凶礼、宾礼、军礼、嘉礼。
不仅要懂得道德方面的理论,还要会测算天气,占卜吉凶,祭祀祷告?
音律课程更加令曹瞒一个头两个大,谁知道这音律课根本就没有音律?授课先生是个王姓的老顽固,只一味地让他们背诵理论知识。
君子六艺之中的“数”,更是曹瞒的短板,《九章算数》是他重考了三次都一直挂红的科目。
才第一年,学习就已经疲惫至此,往后的几年该怎么过啊?
为了通过考核,曹瞒只能求助于系统,可怜巴巴地请求系统的先生为他补课。
每一个科目,先生们都给学子们总计四次机会,若第四次仍然挂红,这个成绩将一直跟着学子们到毕业入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