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对面陌生的男男女女,诸葛青云皱着眉头疑感开口:“这几位是?”
翠微道长当先一笑,指着叶初落等人道“他们,是我的朋友。”
听了翠微道长的话,诸葛青云面上微微一缓,淡笑一声:“既是你这老道的朋友,你要‘照看’好了各位才是!”说这话时,诸葛青云意味深长地看了翠微道长一眼。
“嘿嘿,这点就不劳诸葛家主挂心了,老道我自会一尽地主之谊!”翠微道长眉毛一抖,嘿嘿一笑随之问道:“皇上可在漠华殿?”
诸葛青云点点头道:“今早起,皇上便在漠华殿招待客人,想来应该还在漠华殿。”
莫子期听闻这话,笑问:“什么客人,还须皇上亲自招待?”
“你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皇上要是看到你回来,会高兴得很呢!”诸葛青云哈哈一笑,一拍莫子期的胸口爽朗地道。
莫子期摇首而笑:“还是你去通报一声吧,我们这么多人贸然闯入,总是不妥。”
诸葛青云点头称是:“那你们就随我来!”
一时几人随着诸葛青云,沿着殿下走廊缓步而行。皇宫之内,一队队仗剑的侍卫密密巡视,戒备甚为森严。
心头浮上几丝疑惑,叶初落轻轻蹙起眉头:这云翳国皇上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又说皇室有变,又是招待贵客,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正自神思间,耳畔传来诸葛青云的一声招呼:“诸位稍待,我去奏明皇上,稍后再来请各位上殿相见!”说完话,转身进了一座雅致的殿堂。
叶初落回过神来,打眼望着宫殿巍峨,朱梁画栋,轻叹一声:“翳影皇城美若蓬莱,果然是名不虚传。”
“叶姑娘若是喜欢,待会儿宴会散了,在下可以带姑娘四处走走。”随着这话音响起,一袭绿衫的少年笑吟吟地自殿内走了出来。
“诸葛公子原来也在此处。”玉清尘笑了笑,挡在了欲走到叶初落跟前的诸葛少峰面前。
“少峰,你也在?”莫子期面上露出一抹好奇,问:“皇上在招待何方贵客?”
“莫叔叔别急啊,皇上这不是让我来请叔叔了么?”诸葛少峰粲然一笑,一摊手道:“各位请!”
漠华大殿上,正中皇椅,一位身着明黄皇袍的男子双目炯炯凝视着殿门口几位刚刚进门的人,目光深深似是要看到人的心里去一般。
“贵客远来,上座!”良久,云翳国的皇上郑师齐终于缓缓开了口。
叶初落等人面上神色如常,顺着翠微道长等人的指引坐到了大殿一侧。然而,除了谢老三之外,其余四人的目光俱是盯上了大殿另一侧,那里一袭黑衣的男子同样冷冷打量着四人。
那男子眉眼含笑,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带着几分狂放不羁,唇角斜挑,更有几分邪魅浪荡,赫然正是,北辰秋!
嘴角蠕动了一下,东方耀涩声开口:“北辰弟弟,你,怎么会在这儿”
北辰弟弟?诸葛少峰心头一动,这么说来,这个男子果然便是东方家的人?
北辰秋黑亮的眸子眨了眨,薄而邪肆的唇角微扬:“东方大哥为何而来,我便是为何而来。”
这话才一出口,大殿之内立时静寂无声。东方耀等人为何而来?还不是为了救治叶初落,北辰秋莫不是为了叶初落而来?
浅笑一声,玉清尘悠悠开口:“北辰公子一路奔波,也真是辛苦!”言语之间颇有嘲讽之意。
北辰秋端起一杯酒,轻啜一口,缓声道:“哪里能比得上几位辛苦。”
“原来,诸位,是认识的?”大殿之上,郑师齐沉声开口,这些人你来我往,还真不把他这个云翳国的皇上放在眼中。
“原是旧识。”北辰秋目光看向郑师齐,神色之间倨傲之态收敛了几分。
面色一缓,轻笑一声,郑师齐挥手道:“几位远道而来,且饮水酒一杯,以解一路困乏!”
“陛下客气!”几人说完这话,俱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自叶初落等人进门的那一刻,北辰秋的眸光就不曾离开过她的身周,此刻,她身在云翳,身边只有东方耀这几个帮手,若是能在云翳国降住她,风云剑还不是唾手可得?
对上北辰秋精光闪闪的眸子,叶初落微微昂着头,双目幽冷如冰,扫向北辰秋俊美邪肆的脸,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唇角忽得一扬:“北辰公子以为,跟来了云翳国就能得偿所愿?”
北辰秋不置可否地一笑,并不回答,只是缓缓将视线投到郑师齐身上:“陛下,方才,我所说之事,不知陛下考虑得如何?”
郑师齐眼望北辰秋灼灼的目光,眼神不露痕迹的向叶初落等人身上扫了扫,随之淡笑道:“北辰公子所说之事,朕需要多些考虑。”
北辰秋仰面喝了一杯酒,洒然道:“陛下说得是,事关重大,陛下确实需要仔细衡量一下才是。”
郑师齐面色不变,依旧挂着威严的笑意:“今日高朋满座,不提他事,喝酒唱令儿,消遣一番,岂不大好?”
北辰秋唇角微扬,淡淡道:“行酒令,我不在行,不若作诗如何?”
“作诗?”郑师齐面带好奇,打眼看了看在场众人,“诸位以为如何?
“既是北辰公子想要作诗,我们自然要奉陪。”玉清尘轻悠悠一笑,优雅地端起一杯酒,小酌起来,只是那戏谑的目光,倒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儿。
想不到北辰秋还有这等雅兴?哼笑一声,叶初落默然不语,陪他耍耍,也好。
“好!”郑师齐拍手叫好:“今日,便让联见识一下诸位文采!”起身,郑师齐低眉来回在殿上踱了两步,慢慢道:“便以竹为题?诸位看怎么样?”
以竹为题,自然,甚好。叶初落淡然一笑,想不到这云翳国的君王也爱竹。
见在场众人都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郑师齐又道:“在场之人无论是谁,赋诗一首后,可指令下一人赋诗,下一人若做不出来,便认罚!”
“皇上,这作诗”莫子期为难地开口道:“老臣只怕不行”
“作诗不行,喝酒总行吧?”不待郑师齐回答,谢老三插嘴道:“做不出诗来,你就喝酒认罚!”
莫子期翻了翻白眼,还没说话,郑师齐已是哈哈笑道:“是这个理儿!”
看郑师齐兴致盎然,莫子期心中虽是不愿,也只得慢慢坐了回去。
“朕先来!”郑师齐一清嗓子,眼眸一转,已是悠悠开口:“谁家玉廊迎风载,绿枝温馨抱雪来。庚年二月惊春日,喜鹊临庭紫气开。”
话音一落,翠微道士当先叫好:“皇上真乃文思奇佳,出口不凡!”
郑师齐一摆手,谦逊道:“哪里,胡乱说来取笑罢了。”说完这话,眼光一转,看向北辰秋:“北辰公子,你来接。”
北辰秋款款起身,眉目之间自信满满:“紫燕刚掠玉堂帘,忽闻惊香漫溢出。不是幽兰移芳步,全赖中庭画清竹。”
最后一字一止,北辰秋目光挑衅似的望向叶初落:“叶小王爷,你来!”
小王爷?郑师齐愕了一愕,北辰秋为何称呼这白衣胜雪、体态妖娆的女子为王爷?难道,这便是北辰秋想要自己对付的人
直直盯着北辰秋,叶初落双眸寒意蒸腾,此刻,北辰秋毫不顾忌地把自己的身份抖出来,只怕,没安好心!
菱唇斜斜一扯,叶初落悠然笑道:“既是北辰公子想要我献丑,恭敬,不如从命。”言讫,慢慢站了起来,娉婷似玉树琼枝的身姿就那样骄傲地迎上众人的视线,轻踱一步,白色的袍角散漫地舞动,面色淡然的人儿朱唇轻启:“竹影弄月春枝刚,叶里吐翠冷气香。梦入瑶台邀诗画,清韵暗融雅音长”
“好个‘清韵暗融雅音长’!”郑师齐听叶初落这一首《雅竹》赋来,竟是禁不住地击节叫好,目光之中赞赏之色愈浓:这个女子若真是北辰秋要对付的人,那北辰秋可真是碰到对手了!
叶初落拱手一礼,谦谦笑道:“陛下谬赞!”话音一落,叶初落目光一转看向诸葛少峰:“诸葛公子来,如何?”
诸葛少峰愣怔了一下,摇首笑道“叶姑娘,这可是难为我了,我认罚!”言罢自饮一杯,随之笑道:“便请玉兄弟来!”
玉清尘清声一笑:“迎风劲舞影婆娑,挽日挎月叶疏落。摇动风雷杆冲天,留得清名称君格。”玉清尘的诗才说完,叶初落面上忽得一红,慎道:“玉哥哥”
原来,玉清尘竟将叶初落的名字谐音镶嵌在了其中,望着叶初落玉面羞红,玉哥哥轻轻将她拉到身旁坐下,温声道:“这首诗,送给你。只有你,才配这种摇动风雷的君格!”
面上含笑,玉清尘待要再次非难一下北辰秋,殿外忽得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随之一把霸道的声音响起:“什么人在里边?”
郑师齐面色微微一变,他,怎么在这个节骨眼来了?
“三皇子,皇上在里面招待贵客”侍卫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得一声冷冽的话语传来:“大胆奴才,你敢拦我?”
郑师齐长出一口气,振声向殿外道:“让他进来!”
殿外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随之一道修长的身影现在众人身前。
来人约摸十七八岁年纪,身着一袭藏青长袍,身形极高,站在大殿之上,给人一种卓然挺拔之感,只见那人双目朗似明星,泛着乌黑的光泽,缓缓扫过大殿之内众人,最终将视线停留在郑师齐身上:“父王,听说你在招待贵客。”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一双璀璨的眼眸,微微泛着一丝狡黠和孩子气,不紧不慢打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慢慢来到了叶初落等人的身旁,一掀袍角坐下道“父王招待贵客也不通知皇儿一声,倒是让皇儿唐突了众位。”边说着话,还挂着一脸无害的笑。
皇儿?这位莫不就是翠微道长口中的三皇子?东方耀微微一抬眼看了看那身着藏青长袍的少年,气宇轩昂,凛然霸气,一举一动间,一股隐然高贵不露痕迹的展现出来。
“元儿不好好跟师博念书、习武,来漠华殿做什么?”郑师齐慢慢坐到座位上,眉眼间稍稍露出几分不满。
“父皇,皇儿只是想看看你在招待何方贵客,有什么不妥么?”身着藏青长袍的郑纪元仍旧桂着一脸饨真无害的笑容。
“这位,是星辉国北辰世家的公子,北辰秋。”郑师齐拿他无法,眼神看向北辰秋缓声道。
郑纪元淡笑一声:“早有耳闻。”
北辰秋扯扯嘴角并不答话,只是看向郑纪元的目光有着些微的冷。
“这几位”郑师齐眼光看向玉清尘等人,面上露出几分尴尬,盖因到现在,自己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东方耀。”青衣少年面色温润,不卓不亢。
“玉清尘。”白衣青年眼神散漫,一脸气定神闲。
“玉清灵。“紫衫少女声音清脆,宛若山泉叮咚。
“谢老三。”灰衣粗扩的汉子瓮声瓮气,却憨态可掬。
“叶初落。”白衣男装的少女,英姿飒爽,浅笑怡然。
这五人一报出名字之后,郑纪元的面上微微有一丝悸动,随之笑道:“果然是贵客!”言讫,一把执起酒壶满了一杯酒道:“诸位远道而来,郑纪元敬各位一杯,以示恭迎之意。”
五人望着郑纪元面上全无做作之态,俱是笑了笑,举杯同饮。
另一旁,北辰秋见郑纪元与五人相谈甚欢,起身朗声一笑道:“诸位且慢享用,在下先行先告退了。”说着朝着郑师齐一拱手,深深看了他了一眼:“我方才说过的事,还望皇上三思。时不我待,失不再来!”一字一顿说完后面的话,北辰秋转身出了漠华殿。
大殿之上,一直不曾言语的群臣微微有些骚动。北辰家势力是大,但北辰家一个公子,竟敢这样和一国之主说话,也算是出格儿了。
岂料郑师齐只是淡淡一笑,朝着叶初落等人道:“几位一路奔劳,想来也乏了,元儿,带几位下去歇息。”
郑纪元面上微微一愕,很快转过神来,向玉清尘道:“父皇说得也是,几位奔波一路,也该好好休息一下。”说着话,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似是想到了什么。
五人哪一个不是通透的人物,当下向郑纪元道声有劳,便随着郑纪元出了门。
五人走后,漠华殿上,一时陷于了沉寂。
良久,翠微道长悠然开口:“皇上,此事,三皇子若是插手,只怕,不好办了。“
郑师齐威严的双眉微微皱起:“翠微道长、莫将军、诸葛爱卿、赵卿家随朕御书房一叙。”
随着郑师齐话音落,四人恭声应是紧随郑师齐退出了漠华殿。
漠华殿上诸臣,一见主客与皇上都已离去,一时也便各自散了。
御书房内,郑师齐面色凝重,不发一言,气氛沉闷至极。书案上袅袅的龙涎香飘飘悠悠,兀自萦绕不散。
终于,莫子期清了清嗓子道:“皇上,我听老道说”
“道长说的话,是假的。”郑师齐缓缓开了口。
假的?!莫子期心头猛地一动:“那皇上召老臣进殿却是为何?”
郑师齐长吁一口气,似是非常疲惫,指着翠微道长道“道长,你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大家说一下吧!”
翠微道长躬身应了一声,慢悠悠地说:“想必,方才大家都已经对漠华殿上的几位贵客有了一个了解。”
翠微道长这话说得没头没脑,莫子期不由问道:“叶丫头那些人?”
“不错。”翠微道长沉声道。
“事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诸葛青云亦是满面不解。
“北辰家的公子前两天来了云翳国,诸位也是知道的。”翠微道长缓缓又说。
“难道北辰家的人想要我们对付叶丫头?”莫子期惊问。他并不傻,方才大殿之上,北辰秋与叶初落等人态度,分明就是几世不见的仇人。
“莫将军此话,不假!”翠微道长长出一口气:“前两天,我接到皇上密旨,说最近会有几个男女寻我救治,让我务必将他们稳住”
“老道!”听闻这话,莫子期面上作色,额上青筋隐隐,“叶丫头,救过你的命!”
“莫将军,先不要急,听道长说完。”诸葛青云轻轻拍了拍莫子期的肩头,温言道。
“我也没想到,我会在五毒岭受伤。”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似是想到了叶初落的坦诚相待,翠微道长苦笑道:“我本想将他们陷在五毒岭,也好回来向皇上交差,谁承想”
“谁承想,五毒岭居然困不住他们,所以,你编出皇城有变的谎话,骗他们来皇城,想乘机对他们下手!”莫子期面色阴沉,双拳紧握。大凡当兵的人,都有这样一个通病,那便是爱憎分明,别人于他有恩,他便加倍报之,别人于他有怨,也便加倍还之,现下情形,叶初落分明对二人都有恩,可,翠微道长却想害她,这叫这个耿直的汉子,如何不恼!?
喟然一叹,郑师齐以手扶额,摇手止道:“莫将军,一切,都是朕的主意。”
听郑师齐说了这话,莫子期面上更是惊骇:叶初落等人与皇上无怨无仇,皇上为什么想要害了人家!
“你且问问翠微道长,那叶家丫头因何而伤?”郑师齐望着莫子期,神色之间很是倦怠。
“魔音所伤。”翠微道长不待莫子期问话,便怆然开口。魔音现,天下乱,即便他心里如何有恍,为了天下苍生,他只能做恍对良心的事。
魔音莫子期呆了一呆,身子一栽歪,险些掉倒:“你说什么!?”
“确是魔音所伤。”翠微道长缓缓点点头,面上从未有过的凝重。
心中悚然一动,那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当真是天才吗?不仅只看一遍学会了失传剑术,更是令天下闻风丧胆的魔音传人?!
手微微有些颤抖,莫子期扶着木椅的扶手,瘫坐下去:“皇上,真得打算对付叶丫头?”
郑师齐面露难色:“说起来,那姑娘与我云翳国无怨无仇,而且,她的背后很可能还会牵扯到似锦国,想动她,并非易事。”顿了一顿,郑师齐又道:“然,这样一个天纵奇才,纵横在玉萧大陆之间,他日,是否还会有我等生存的一方土地!?”
最后一句话说完,郑师齐也微微有些激动起来。北辰秋说得没错:时不我与,失不再来,若是乘着叶初落在自家地盘的时候,还不动手,等她回了似锦城,那可就真的是纵虎归山了,到那时,只怕他想要有所作为,都已无计可施!
“叶丫头,不会。”莫子期目光沉稳,语气坚定地说,而他心内却早已是翻江倒海。看来,皇上是真得想要对叶丫头不利。可是,皇上,你若真得跟她动手,吃亏的那个,绝不会是叶初落啊!
“莫将军。”诸葛青云轻声开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要护着那个丫头,但,我不得不说,皇上的话,非常在理。”
在理?人家强就一定会称霸吗?人家强,你就一定要害人家嘛?这是哪门子的道理!莫子期摇头一笑:“皇上,若真是要对叶丫头下手,老臣请回避。”
郑师齐眼中闪过一道不易被察觉的寒光,随即笑道“莫老将军生性耿直,朕也不勉强,但,今日之事,莫老将军切记不能传于他人之耳。”
莫子期仰面一叹:“皇上放心,我莫子期对云翳国向来忠贞不二,断不会做对不起我云翳国的事。”
“如此,甚好。”郑师齐淡笑一声,已是恢复平静,转而看着诸葛青云和赵长天:“两位卿家,有甚高见,说来与朕听听。”
诸葛青云青濯的面上浮出一抹幽冷:“若按道士的说法,叶家的丫头既会魔音,断不是善与之辈。”
“自然不是善与之辈。”莫子期禁不住插话道:“失传多年的剑术,她只看一遍就悉数掌握,这样的天才,几世才能一遇!”
房内众人俱是心头一颤,心思又重了几分。
“旷古绝今的天才,是么?”郑师齐唇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意,“朕倒更要见识见识她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