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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
    纪峣喉咙里不自觉发出几声很舒服的咕噜声,他低着头投桃报李,于是错过了男人脸上的表情——那是好像快要哭出来一般的悲伤神情。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把这当做兄弟两个3p的理由。于是他抬头,轻轻瞥了眼蒋秋桐:“你要不要一起来?”
    于思远眉毛一挑:“你没试过?”
    纪峣心里叫一个冤:“我从来不玩这个的好么!”
    于思远哼笑了一声,偏头给他哥递了个眼色:“一起?”他伸手从床头柜抽出根烟,点上,吸了一口,“如果bottom够浪的话,很爽的。”
    他现在的样子,就是个禽兽本兽了,说他是花花公子,真是一点也没崩了他的人设。
    蒋秋桐仍旧是那副假仙儿模样,不动如山得很,闻言皱了皱眉,别开眼去:“跟别人一起这事,我觉得……有点恶心。”他还是办不到。
    然而大概人就是贱的,天生就爱干强人所难的事,比如劝妓从良,比如逼良为娼。看到他这个样子,于思远就忍不住想,凭什么呢?
    凭什么我都发了狂,你还坐在这,一副天上雪的样子?
    凭什么到这个关头了,你还要摆出一副做哥哥的派头?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想法狼心狗肺,可他控制不住。他现在看不得人好,他难受,就一定也要别人也尝尝这滋味。他知道蒋秋桐一直很反感这种事,甚至现在一定做的心情都没有,可这有什么呢,人活着不就是一张皮囊么,禁欲似得坚持那么多东西,最后一无所有的还不是自己?
    还不如舍了它,疯个彻底。
    …………………………
    纪峣本来是做好不管于思远干嘛,他都不吭一声的准备的,但被折腾得火气也上来了,踹了下于思远的肩膀:“老子说疼你没听见?”
    于思远冷笑:“我说了啊,今晚我什么都不管,你要是委屈,就找我哥去。他不是最会疼人了么?你就让他疼啊。”
    这个醋缸!
    纪峣心里呸了一声,觉得对犯浑的于思远真的不能给好脸,他刚想骂人,就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人轻轻舔了一下。他一惊,抬头便看到了蒋秋桐。
    男人垂着眼,语气淡淡的:“我来疼你。”然后摸了摸纪峣的头发。
    于思远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对啊……这才对嘛——早该这样了。”
    …………………………
    蒋秋桐不打算理他,于思远就是典型的那种,嘴上放狠话比谁都溜,但是一旦动真格的,就很容易心软的男人,他恰恰相反,他不轻易下决定,然而做了决定以后的事,无论多困难都能狠下心肠去完成。社会我蒋哥,人狠话不多。
    …………………………
    太胀了。
    以前曾有人笑言,一个人有多能吃呢?就好比一个空瓶子,你先装一颗一颗的石头;等装满了,再往里头填沙子;沙子也填不下了,还可以灌满水——而现在,纪峣就感觉自己是那个装了石头、填了沙子、还灌满了水的瓶子。
    吃不下了……真的,吃不下了……
    …………………………
    “谢了。”蒋秋桐言简意赅。
    “谢就免了,你快点就行。”于思远神色微妙,“——这个视角看你好奇怪,有种被你那什么了的感觉。”
    蒋秋桐僵了一秒,然后捞起旁边的枕头按在表弟的脸上:“闭嘴,再说下去我要打你了。”
    …………………………
    蒋秋桐披着一件浴袍,点了根烟,静静在旁边看着。
    这时,“叮咚”一声,外头门铃响了。
    于思远的身体忽然抖了一下,脸色都白了。
    蒋秋桐深深看了自家不成器的弟弟一样,淡声道:“我去开门。”
    说罢开门,走了出去。
    于思远将脸埋进纪峣颈窝,轻柔地、眷恋地蹭了蹭。
    纪峣昏沉沉地想,奇怪,为什么脖子那里湿漉漉的?
    ……是汗么?
    next:
    ——蒋秋桐捏着纪峣的下巴,轻柔道:“叫啊……张鹤就在外面,让他听到。”
    ——张鹤在室外,听到了纪峣的哭声。
    第136章 chap.54(加更)
    蒋秋桐披着浴袍叼着烟就出去了,一打开门,果然是脑袋上顶着纱布的张鹤,明显是他弟的杰作。蒋秋桐心想,虽然这人没上过纪峣,但是为纪峣受的伤遭的罪,倒也不比他们这群人少——也不晓得是倒了几辈子的霉。
    张鹤倒是没这些想法,他被自家前任老师的做派惊到了——衣冠不整还抽着烟,身上带着股是个男人就懂的味道,张鹤怀着沉重的心情敲门时,万万没想到还能见到蒋秋桐这一面。
    张鹤:“你们心也太大了吧?”
    蒋秋桐:“心不大怎么跟纪峣在一起?”
    这句话怼得张鹤哑口无言,蒋秋桐下巴微扬:“进来吧。”然后指了下客厅,“自便。”说完扭头就往卧室走。
    张鹤:“????”他发现这次蒋秋桐对他连面子上的客气都没保持了,他难以置信道,“你们还没完事?”
    “对啊,”蒋秋桐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他一眼,然后抬手吸了口烟,淡淡道:“我们在3p,你要是想找纪峣的话,得等一会儿。”
    说罢走进了卧室,甚至连门都没有关死。
    卧室里,纪峣完全没有听见敲门声,他甚至没发觉蒋秋桐去而复返。于思远抽身而出以后,他以为这就算完了,没想到蒋秋桐又压了上来,他顿时眼前一黑:“又来?”
    蒋秋桐道:“对。”总算是深刻理解,什么叫于思远所谓的“最后一顿”了。
    于思远坐在一旁,问:“来了?”
    蒋秋桐点了点头:“不管他。”一会儿等得无聊自己就走了。
    于思远听得笑了:“你怎么一直冷着脸,说话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以前也没见你有这毛病。”
    蒋秋桐道:“心口疼。”
    心口疼,所以做不出表情,讲不出话。
    被干傻的纪峣完全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又一轮挞伐过后,已是深夜。
    这次轮到于思远中场休息,他披衣出房间倒水喝,刚一开灯,就看到张鹤坐在沙发上,沉默得像个雕像。
    他脚步一顿:“你怎么还没走?”他和蒋秋桐特意拖长了时间,变着花样,就是为了让张鹤自觉走人,没想到这个死心眼,现在还等在这而。顿了顿,他换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你要跟我们一起来?”
    房间门没有关严,里头传来纪峣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哭叫求饶。
    张鹤面无表情:“我等着给他收尸。”
    于思远这下是真的笑出声,他默认彼此已经撕破脸,此时恶意毫不掩饰:“你舍得?”他意有所指,“你大概想象不到,我跟蒋哥现在做的事,算是在折磨他,再往狠一点,就是虐待了。”
    他是真的很好奇,张鹤听到这些声音,心里是什么想法。
    一个直男,会听硬么?会恶心么?或者,会心疼么?
    张鹤垂下眼,淡淡道:“那是他自己造的孽,他就活该受着。”
    典型的张鹤式大家长回答,于思远嘲讽地扯了扯嘴角,端着杯子就想回卧室,就听张鹤又道:“但是——”
    他停下脚步,洗耳恭听。
    张鹤将手指捏得咔吧咔吧响:“他造孽,他活该。但是,如果你们两个真的把他玩残了,哪怕我拼了命,也要拉你们陪葬。”他们是纪峣的男人,他是纪峣的兄弟,他们有矛盾,他不好说什么,可纪峣如果为此出了事,张鹤是万万不会肯的。
    一门之隔的卧室内,纪峣似乎听到有隐隐的对话声,他问蒋秋桐:“谁在说话?”
    蒋秋桐沉默了下,然后道:“张鹤。”
    纪峣蓦地瞪大双眼。
    于思远听了张鹤的狠话,忽然没头没脑道:“我真的很同情温霖。”
    张鹤:“?”
    “呵。”于思远冷笑一声,他没回答,直接转身进了卧室,同样没有将门关死。
    为什么同情温霖?因为他今天才发现,张鹤吊着纪峣的手段,和纪峣吊着温霖的手段一模一样。不,他都不想说这是在吊着人了,这就是彻头彻尾的凌虐。
    或者说,估计纪峣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把张鹤对他的那一套,完完全全用在温霖身上了——因为施虐的对象是张鹤,所以纪峣甘之如饴,便完完全全复制了套路。他大概真的是觉得这样对温霖好。
    没错,没错。
    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将人像是风筝一样死死拽在手心里,一旦察觉风筝要飞了,就把线收紧,让风筝一次又一次跌跌撞撞地飞回来,怎么都逃不开、飞不走。
    偏偏施暴者劳心劳力还天真无辜,受害人肝肠寸断还感恩戴德。
    比起他们兄弟俩,这对发小才是杀人诛心的标杆。
    他们就是要把所有人都逼疯才甘心——操你妈的,就让这个世界毁灭吧,大家一起死了算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蒋秋桐抱着纪峣,而今晚一直很乖很顺从的纪峣竟然在挣扎,嘴里不断地念叨什么。见到他来了,纪峣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老于!快,把门关上!”
    于思远看向蒋秋桐,蒋秋桐解释:“知道张鹤在外面以后,他就这样了,想要我关门。”
    “这样。”于思远点了点头,纪峣以为他是同意了,没想到于思远直接把门打开了,从外一览无余!
    纪峣:“!!!!”
    这里提一下纪峣房子的结构,这是一个大平层,为了视野和采光考虑,当时装修时,厨房、餐厅、客厅仅仅做了简单隔断,书房和卧室是门对门,用一条走廊和客厅相连。因此,卧室是斜对着客厅的,客厅的视野非常好,只要坐在沙发上的张鹤稍微偏一下头,就能看到胡搞的纪峣!
    纪峣都疯了,抓狂地问于思远是不是有病。
    于思远就站在门口,闻言停下了往里走的脚步。他转过头,似笑非笑地问:“张鹤,你知道纪峣真正爱的人是谁么?”
    “于思远你他妈——!”刚才还称得上柔顺的纪峣出离愤怒了,他不顾身后的蒋秋桐就要扑过去,看起来像是想冲着于思远那张英俊的脸,狠狠地挥上一拳。
    蒋秋桐伸手,把纪峣牢牢禁锢在怀里。纪峣挣扎着,像只护崽的豹子,暴躁而狂怒,几乎失去理智。他冲于思远怒道:“你给我闭嘴!”
    张鹤僵坐在那里,拳头松了又紧,最后他松开了手,漠然道:“关你什么事。”
    不是“关我什么事”,而是“关你什么事”。
    于思远听懂了,他忍不住低头,看向纪峣。
    他还被蒋秋桐锁在怀里,炸了毛一样,刚才张鹤的声音很轻,他没有听到。
    于思远心里忽然有点怜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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