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话音刚落,徐有贞便拍手道:“果然是妙计,如此一举两得,一石二鸟,还轻轻松松的将石亨送礼之事解决了,日后就算石亨想要藉此要挟老夫,老夫也可稳操胜券。”
“对对,徐大人说得是,正是此话。”李贤连忙对着踌躇满志的徐有贞开口言语道。
徐有贞听得李贤有此一言,自是极为欣喜,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说的不差。老夫如今也觉得将石亨所送多的东西交付给皇上便是一条妙计,如此一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失为反制的妙计。”
李贤闻言,自是极为配合的连连点头道:“大人所言极是。方才这条计策只是小人的一隅之见,算不得什么美芹之献,徐大人若是采纳自是最佳,徐大人若是不肯采纳,也丝毫没有关系。”
徐有贞闻得此言,便开口言语道:“李大人这般妙计,老夫岂能顾而不纳。李大人你真是朝中不可多得的智囊人物。”
李贤闻得此言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笑道:“多谢大人采纳了下官的意见,下官一定为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徐有贞闻得此言,便笑着对李贤开口而言道:“李大人不必如此,老夫从来都是很欣赏李大人的机敏和才华,李大人若是这般说法,岂不是见外了。”
李贤闻得此言,慌忙连连点头说道:“徐大人待我如此之厚,令李贤极为感动。”
徐有贞摇摇手说道:“李大人不必如此。要是此事若我李大人提醒,事情还当真是不容易办到。”
李贤连忙接口说道:“那只是徐大人一时之间未能想清楚而已,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接口说道:“说的不错,说的不错,老夫正是当局者迷了,幸而有里李大人这样的智囊人物从旁提醒,否则的话,此事只怕日后会难以收场。”
李贤闻得此言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说道:“决计不会难以收场,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昨日徐大人只怕是尚未想到而已,方才听徐大人的言辞,也已然想到了这条妙计,不过是寻询问一下下官有无别的处置方法。”
徐有贞闻言便不置可否的哈哈大笑道:“李大人真是妙人一个,老夫的心意也被你得知了。不过李大人刚才所言之事倒也没错,老夫心里头确实有这么个模糊的想法,只是尚未衡量清楚其间的利弊,方才听的老弟有此一言之后,自然也便衡量清楚了。”
李贤闻得此言,便出言试探了一句道:“徐大人,下官听徐大人的意思是觉得方才之策可行喽。”
徐有贞便开口言语道:“可行,极为可行,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李大人所献之策非但极为可行,也是最佳的法子之一。”
李贤闻言便追问一句道:“莫非徐大人眼下已然筹之已熟了。”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开口言语道:“老夫细细想了想,还是觉得徐大人所言之策最为妥当,从目下的情势看来,想要挫败石亨的阴谋,还是老弟的法子最为适用。”
“徐大人真是太过奖了。”李贤慌忙接口言语道。
徐有贞见李贤如此,便张口应声说道:“李大人不必太过谦,此番李大人替本大人定下了这个决断,本大人还要多多谢谢李大人才是。”
李贤闻言赶忙回复道:“下官有一智一技能够被徐大人采纳,那也是下官的福分,如何敢要徐大人称谢。”
徐有贞闻言便接口言语道:“李老弟太过谦虚了,今日若无老弟的提醒,老夫依旧是犹疑不决,定不下应该如何处置石亨送礼一事。”
听得徐有贞这般说法,李贤心里头就极为欣喜,听徐有贞话里头的意味,显然是准备采纳自己方才提出的建议。一旦徐有贞采纳了自己的意见,日后想要分化割裂徐有贞和石亨两人,自然也就方便多了,至于其他事情,日后只要居间稍加挑拨,定可让徐有贞跟石亨的攻守同盟破裂。
心下有此想法,李贤的面上却丝毫未曾表现出来,只是微笑的对着徐有贞张口言语道:“小人的浅陋之见,能够被徐大人嘉纳,李贤感同身受,心下极为欣悦,深感厚意。”
徐有贞闻得此言,便对着李贤开口说道:“老弟实在是客气,要是这条妙计若不是老弟提点,本大人顶多也就是稍加考虑,极有可能不会如此行事,幸而有老弟出言点透了此事,否则老夫虽是心有戚戚,也未必会如此行事。”
一听徐有贞有此言语,李贤自是明白了其间的道理,他心里头知道徐有贞口中有这般说法,显然此事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如此一来日后想要对付徐有贞跟石亨的攻守同盟可就容易多了,因为这等事情无疑表明徐有贞丝毫不信任石亨,徐有贞和石亨两人之间在夺门之变中形成的默契和水乳,交融的关系已然宣告破裂。
权位的诱惑压倒一切,于谦在时,徐有贞和石亨两人还能摒弃矛盾对付共同的政敌于谦,于谦一死,这个攻守同盟也就宣告破裂了,徐有贞和石亨都不可避免卷入了权利争斗的漩涡之后。
有心欲要替于谦洗脱冤屈的李贤心下有着这般想法,自然极为佩服皇长公主的远见卓识。
“向皇上表面忠心之后,日后就算是石亨撕破脸皮,用这件事情来攻击徐大人,只怕也是自找苦吃,反而落入大人的谋算之中。”李贤笑着开口言语道。
“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李老弟所言之事确实不差,石亨这个老狐狸日后就算是欲要藉此中伤老夫,老夫已然将此事跟皇上表的明明白白,到时候便是石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徐有贞微笑着言语道。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石亨便附和说道:“徐大人果然高明,从目下的情形看来,石亨就算是想要藉此生事,只怕也是徒劳无功,反而会侵害自身。”
“对对,老夫便是要石亨如此。”徐有贞笑吟吟的开口言语道。
说罢,徐有贞便从博物架上将石亨送来的礼物取来,将那十万两银票的一干东西交付给李贤过目。
寓目之后,李贤心下一动,便不动声色的对着徐有贞张口言语道:“徐大人,既是有物证在手,不妨藉此攻伐石亨一下,令皇上斥责石亨一顿,也好让满朝文武知道只有徐大人才是朝中第一人,才是皇上的股肱之臣。”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极为感兴趣,便张口追问道:“李大人此话怎么讲?”
徐有贞有此一问,李贤便故意沉吟了一下说道:“此事是方才闪现的一个念头,徐大人,下官想既然石亨的行贿的物证都在大人手上捏着,大人不妨藉此机会好好利用一下,跟皇上说石亨大人送了这些礼物过来欲要求大人放过他外甥李克麟,此系徇私枉法,此风不可长,否则国将不国。”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沉吟了一下,便极为高兴的言语道:“这个法子好,此事的确是个好机会。李大人,你真不愧是老夫的智囊。”
徐有贞有此夸奖,李贤自是必须表示荣耀,便飞快的应声答道:“徐大人这般夸耀,对于李贤而言,实在是荣幸之至,只是不知道徐大人觉得此计如何。”
“高明,高明,高妙之至,看来此番有石亨好受了,石亨此人阴险狡诈,就算老夫想要对付于他,也要思量思量,没想到河南大灾居然给了老夫送来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老夫细细一想,此事颇为可观。要是真能抓住这个机会对付石亨,不失为打压石亨一派势力的法子。”徐有贞好整以暇的开口言语道。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接口说道:“徐大人所言甚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此事还真是如此。石亨的势力若是不加以裁制,任其做大,日后想要收拾局面便有些困难了。即便是荒山绝陵的野草一旦蔓延无度,也会无法收拾,何况石亨曾经在夺门之变里头立下过大功,皇上对他虽不及对徐大人这般信任有加,言听计从,不过也是高看一眼。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攻击石亨,只怕日后便很难有这般的良机了。”
“不错,不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等稍纵即逝的机会老夫要好好的拿捏一把,就算此番不能将石亨扳倒,也要让他好好栽一个跟头,也要让满朝文武知道老夫才是御前的第一重臣,石亨跟老夫比起来,不过是萤火之光,丝毫不能跟老夫相提并论。”徐有贞踌躇满志的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
李贤闻言,便接口附和道:“徐大人所言甚至,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朝中重臣唯有徐大人才是皓月当空,无人可比。其他的重臣不过是萤火之光,绝无一人的事功可与徐大人比肩。”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哈哈大笑道:“李大人果然是会说话,不过这番话倒也一丝不差,老夫也以为石亨等人绝无本事可与本大人比肩,要说那夺门之变,场中的石亨和宫里头曹吉祥若没有听从老夫所言,时至今日,绝无这般的地位。”
“不错,徐大人所言一点不差,当年石亨和曹吉祥若是没有听从大人的意见,也绝对成就不了今日的这番事功。照理来说,石亨跟曹吉祥应当对大人感恩戴德才是,却不曾想到这两人狼心狗肺,毫不厌足的想要跟徐大人争权夺势。这两位实在是太没有心肝了。”李贤便开口言语道。
徐有贞闻言便不住的点头说道:“说的对,石亨和曹吉祥的确是毫无心肝,这两人一个在宫里头,一个在朝廷里头,内外勾结,沆瀣一气,还想要将老夫排挤走,老夫岂非易与之辈,从目下的情形看来,石亨此番有意设下请君入瓮之际,想要让老夫陷入他的摆布之中。也罢,老夫就将计就计,将东西都上呈给皇上过目,从目下的情形看来,石亨定然不知老夫来这么一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是石亨日后当真想要跟老夫作对,那就好办多了,老夫定然要他好看。”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张口附和道:“徐大人所言甚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石亨若是不出手倒也罢了,若是石亨当真想要藉此暗算徐大人,只怕到时候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徐有贞闻言便笑笑说道:“李贤大人所言甚是,就看看石亨是否有什么后招,要是石亨当真不知深浅的欲要藉此谋算老夫,老夫也决计不会跟他客气,定然要他碰个头破血流。”
听得徐有贞口中有此说法,李贤便接口说道:“大人所言一点不差,石亨若是不识抬举,决不可轻易放过他。”
“老弟,你方才所言的计策深得老夫之心,对付石亨这等阴险狡诈的小人,必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否则还真是难以对付。”徐有贞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
“徐大人所言极是,石亨此人下官也打过几次交道,的确是一个心狠手辣反覆无常的小人,目下又是位高权重,肆无忌惮的安插本家亲戚,此番涉案的李克麟便是他的外甥,此人才具平平,居然也能够在石亨的授意之下数月之间连升数级,成为朝廷中屈指可数的方面大员。这等封疆大吏,如此平步青云令满朝文武都是敢怒不敢言,那段时日徐大人在家颐养,若是大人在日,只怕石亨迫于震慑,也决计不敢如此行事。”李贤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
徐有贞便点点头说道:“李大人所言甚是,若是老夫当时身在朝中,绝不会让石亨如此胡来。”
李贤便接口附和道:“徐大人说的是,下官也是这般认为。徐大人不在之日,石亨站着先前的攻击和皇上的信任,在朝廷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直到徐大人再度入朝之后,方才有所收敛。”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应声说道:“石亨这么些年来做的荒唐事,老夫心里头也是有数,不过石亨毕竟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形之下,本大人也不想跟他闹翻,毕竟同殿为臣了这么久,不愿相逼过甚。”
闻得此言,李贤便开口言语道:“徐大人果然是丞相肚里能撑船,石亨有意设计摆布大人,大人还能以君子之心度之,石亨若在大人跟前,当真应该惭愧而死。”
徐有贞装着叹了口气说道:“石亨究竟想要如此,老夫目下也不知其详。老夫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张口言语道:“徐大人这话说的一点不差,徐大人作为朝廷的柱石之臣,决不能任由石亨摆布。”
徐有贞便接口言语道:“石亨若是想要摆布老夫,那还差得太远,石亨这人老夫最为清楚不过,石亨此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若是有人触犯了他一丝一毫,便会十倍奉还。从目下的情形看来,石亨确实有意无意想要设置一个陷阱拖着本大人下水,也好嘛,本大人就将计就计,看看究竟是石亨诡计能先得逞,还是本大人的阳谋厉害。皇上又不是瞎子,绝不会任由石亨胡来。”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应声附和道:“李大人所言甚是,石亨此人志大才疏,虽说有一肚子的坏水,不过到了徐大人跟前,只怕是一点也施不出来。”
徐有贞便点点头说道:“正是此话,石亨就算再厉害,我也想要看看石亨有无法子能动的了老夫一根毫毛。”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石亨便点头说道:“大人说的是,就凭石亨那一点小伎俩,绝不是大人的对手。此番石亨若是和大人作对,简直是自寻死路。”
徐有贞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随即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此番若是能够挫败徐石亨的阴谋诡计,李大人居功至伟,无论如何,日后李大人就留在老夫身边,多给老夫出出主意。”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慌忙逊谢道:“徐大人此话下官可受之不起,不管如何,只要徐大人吩咐一声,李某人愿效鞍马之劳。”
李贤有此表态,徐有贞自然是极为欣喜,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能有这般说法,老夫铭感五内。此外,老夫何德何能,敢让老弟鞍前马后效这犬马之劳。”
李贤闻言,慌忙张口说道:“下官愿为大人力效驱驰,不管大人如何待我,下官都想为大人办点事情,这般想法出自下官心里头,并无一丝一毫其他的意思。”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大为感慨的开口说道:“李老弟果然是个信人,老夫觉得这些时日以来,朝廷里头几乎没有几个可以信赖的人,幸而有老弟出现,老夫心里头极为感动,这些年来宦海浮沉,老夫也经历过了不少,朝廷中冠盖相属,也不知交接过多少文武官员,不过从未有过像老弟一般果决机敏之人。此番得以跟老弟结识,实在是老夫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