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怀箴只觉得心中柔肠百结,她知道自己的穴道要想解掉没有这么容易,恐怕还要有五六个时辰。
简怀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忽然这种状况。
她忽然想起是简文英坚持让简怀箴把简破浪带来的,然后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难道这件事情同哥哥也有关系吗?”
简怀箴正在那里惊疑不定的时候,忽然之中门被推了开来。
她的心中顿时一冷,心道:“难道我简怀箴纵横一世今日之中竟然落入到敌人的手里吗?”
她还没有想明白,已经有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而便响起。
那温和的声音轻声的说道:“公主妹子,这次你又舍弃了我们一个人来冒险了。”
说那话的不是旁人,是江少衡。
简怀箴闭着眼睛都能把那声音听的清清楚楚,简怀箴只觉得心中一阵温暖,她轻声的说道:“江大哥,你为什么忽然来到了这里?”
江少衡有些急促的对简怀箴说道:“并不是我一个人来到了这里,是我同方寥兄、还有恻寒兄一起来的。我们三个人来到这里之后便分头来找你,没想到又是被我第一个找到了你。”
他边说着,已经把简怀箴身上的穴道给她解开了。
他十分奇怪的望着简怀箴,道:“公主妹子,你的功夫在这天下虽然即使不是数一数二的,也绝对不会出了前五,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够点了你的穴道?”
简怀箴苦笑着对江少衡说道:“江大哥想必你也是想不到的,是文英这孩子。他点了我的穴道之后,然后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少衡听她这么一说,在那里低头一沉思,说道:“大事不好,我们还是赶紧出去找破浪那个孩子吧。”
于是,两个人便匆匆忙忙的走出去。
他们刚刚走出客栈,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纪恻寒和方寥。
纪恻寒和方寥见到江少衡和简怀箴在一起,纪恻寒笑着说道:“终于找你了怀箴妹子,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再做出这么冲动的举动来了。倘若你遇到了什么危险,我们应该怎么办好。”
方寥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他觉得他和简怀箴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因为每次不管简怀箴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第一个找到简怀箴的永远是江少衡而不是别人,他方寥永远是在江少衡后面的。
他心中忽然浮现出一种深深的绝望,但是他知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简怀箴和江少衡他们可不知道方寥心中此时是柔肠百结,那简怀箴便刚发生的事情给他们讲了一遍。
她说道:“破浪这孩子跟我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怪怪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会这样。这次皇银被抢的事情想必跟很多人有关系。”
简怀箴说到这里,她的眼前又浮现出简破浪的影子。
“难道你说这件事情跟破浪有关系吗?”纪恻寒用质问的语气问简怀箴。
简怀箴摇了摇头,有些茫然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破浪他不是这样的孩子,我们现在赶紧去寻找他们吧。”
纪恻寒当下立刻说道:“好,我们就分头去找吧。公主妹子你和少衡兄你们两个往东找,而我和方寥兄我们两个往西找。如果到时候谁找到了,谁就放信号弹。”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红色的筒递给了简怀箴。
简怀箴便跟着江少衡急匆匆的往东走去,而方寥则和纪恻寒一起往西走。
他们一路之上,都走的十分慌急。
简怀箴心中挂念着简破浪的安危,所以心里变得十分焦急。
江少衡则在一旁安慰她,说道:“公主妹子,你放心吧,破浪他已经是个大人了,遇到事情他知道怎么应付,我们一定能够找到他的。这地方也就这么大,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一定走不远。”
简怀箴听他这么安慰自己,才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江大哥,你放心吧。”
于是,两个人便继续往前走。
江少衡和简怀箴两个人起初是沿着官道找,后来便找到了小路之中,他们远远的看着远处有灯光闪动着,两个人便一起往前走。
走到前面,发现竟然来到了一个海滩上。
那海滩上围拢着几个人,而其中最让简怀箴诧异的是,在海滩上的熊熊的火焰之下竟然有一个人生的她跟她一模一样,而且穿着跟他一模一样的衣服。
简怀箴见了之后,不禁大吃一惊。
而江少衡也吃了一惊,说道:“公主妹子,这是怎么回事儿?竟然有人在这里假扮你。”
江少衡对简怀箴这么说,他说有人假冒简怀箴。
简怀箴点了点头,忍不住就要冲出去。
每次跟江少衡在一起的时候简怀箴都会变得十分冲动,也许是因为江少衡给了她一种安全感,让她觉得自己是被保护的那一方。
所以每次跟江少衡在一起的时候,她永远都没有那么的坚强。
江少衡轻轻的扯住她,肉生在她耳边说道:“公主妹子,这种情形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够出去的。倘若出去的话,我们怎么能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哪里都不要走,就在这里我们静静的看着,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吗?”
简怀箴听江少衡在自己的而便轻轻的低语,心中忽然变得十分柔软,她的一颗心就像大团大团的棉花糖一样,顿时软和的不着痕迹了。
简怀箴对江少衡轻轻的说道:“好。”
因为两个人只是关注于看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竟然连那信号弹也忘了放,而且这种情况下要想放信号弹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因为倘若要是放信号弹的话,一定会惊动敌人。
只见简怀箴站在中央,有一个蒙面人,那蒙面人竟然同简怀箴当时见到那个六号打扮是一模一样的。
他背对着简怀箴,说道:“简怀箴没有想到你竟然敢跑来见我们,你是大明王朝的皇长公主又怎么样,难道我们会怕你吗?你曾经破坏了我们那么多好事儿,主上一再嘱咐我们让我们对你手下留情。但是事到如今你竟然已经查出了皇银的事情跟我们有关,那你无论如何也跑不了了。”
那简怀箴忽然仰天笑了起来,她一边笑,眼角眉梢一边带着轻蔑之色,说道:“就凭你们几个人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对手,你们以为你们能够打得过吗?那你们实在是太可笑了,而且我乃是大明王朝堂堂的皇长公主,你们冒犯我就是跟皇室过不去。跟皇室过不去,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简怀箴说话的时候铿锵有力,与平日里的简怀箴大有不同,但是她模仿简怀箴的一举一动倒是十分到位。
简怀箴听她说话的时候,她便看了江少衡一眼,却发现江少衡也在看她。
两个人对视着,于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原来这个场上的简怀箴并不是旁人,而是由那简破浪易容假扮的。
简怀箴忽然明白为什么简破浪要点了她的穴道了,原来简破浪是不希望她来冒险,所以自己才赶到这里来,替她来赴这个约。
但是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简怀箴只觉得心头有千思万绪,但是牵扯不明白,惟有一点她弄明白了,就是眼前的人真的是那神秘组织的人。
而那个蒙面人的声音简怀箴一时之间竟然觉得从骨子里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但是简怀箴一时之间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因为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场上的简怀箴已经同那个黑衣蒙面人站在了一起。
两个人站在一起,简怀箴等人吃惊的是那黑衣蒙面人的武功竟然十分之高,他的武功远在简破浪之上。
莫说是简破浪,甚至他的武功比起简怀箴以前见到的那个蒙面人的六号武功也要高出很多,而且他的武功之高简直是有些匪夷所思。
江少衡忍不住在简怀箴耳边,轻声的说道:“这个人的功夫实在是太高强了,他与我对打的话恐怕我也只能在两百招之后才能将他打胜。也难怪破浪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江少衡的话刚说完,那场上假扮简怀箴的简破浪已经挨了对方重重的一掌。
那简破浪倒在地上,发出了“啊”的一声。
那蒙面人似乎觉得十分奇怪,他好像完全弄不懂简怀箴应该是武功高强的,为什么现在却被他轻易的就打倒在地。
他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难道你本来就受了伤?”
简破浪却一句话都不说。
他吐了一口鲜血出来,对那个人说道:“你说这些废话做什么,我们继续较量。”
说完之后,两个人又要开始对打。
而就在这个简怀箴和江少衡对看一眼,两个人携手跃了出来。
他们两个人站出来之后,那黑衣蒙面人和假扮简怀箴的简破浪都吃了一惊。
简破浪望着简怀箴,他仍旧很是镇定,半天他才对简怀箴说道:“你为什么来了?你到底是谁非要假冒我?”
简怀箴却望着他,眼光之中有很深的悲悯之色。
她轻轻的把他扶起来,说道:“你去你少衡叔叔那边,这个人就由我来对付吧。”
说完,简怀箴想也不想就拿出随身携带的黑色缎带,然后向着那黑衣蒙面人缠去。
那黑衣蒙面人似乎没有料到简怀箴上来之后什么也不说就跟他战在一起。
于是,那个人便取了一把大刀在手中,然后同简怀箴战在了一起,简怀箴跟那个人一时之间打得难分难解。
简怀箴的黑色缎带本来是她行走江湖的武器,这黑色缎带她已经用过好多年了,自然是威力高强。
而让她吃惊的是那个人所用的大刀竟然也是舞得虎虎生风,而让简怀箴不解的是那个人明显是在演示他本门的功夫。
他看上去虽然大刀用得十分好,但是显而易见这个人本身并不是精通用大刀的,一定是精通的是别的武器。
但是他显然是想在简怀箴的面前隐藏起自己的底,所以才不肯把自己真正的功夫给露了出来。
简怀箴同他一直打了一百多招,那个人忽然跳出了战圈,对简怀箴冷冷的说道:“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简怀箴,刚才那个人是谁?”
简怀箴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神色,说道:“那个人是谁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像你这种人沦为别人的鹰犬,你完全不会了解这种情分的。”
说完,她便再也不迟疑,那黑色缎带不偏不倚的就对着那蒙面人打了过去。
那蒙面人连忙跃开,举着手里的双刀又对着简怀箴砍了过来。
简怀箴一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一种错觉,她总觉得那蒙面人表面上好像要致自己于死地一样,而实际上每一刀都处处留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子,让武功本来就高过他的简怀箴自然而然的占了上风。
简怀箴和他打了一百招之后不想再继续拖下去了,所以就举起手中的黑色缎带对着他的肩头给扔了过去。
简怀箴的黑色缎带末端系着一个圆球,乃是用精铜所制造,是非常厉害的武器。
那个人似乎是熟悉一样,连忙避开那铜球。
但是简怀箴的黑色缎带却像是生了眼睛一般,那铜球直击向那人的前胸。
简怀箴本来就没打算留下活口,因为刚才那个人竟然对简破浪下了重手,已然让简怀箴十分生气和恼怒了。
而那个人眼见黑色缎带的末端的铜球要打到他的胸前了,他竟也不避不闪。
而就在这个时候,简破浪大叫一声:“公主姑姑不要呀,他是我爹。”
简怀箴只觉得心头一阵颤抖,半天才反应过来。
而这个时候那铜球已经重重的打在蒙面人的身上了。
简怀箴连忙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黑色缎带给扯了回来。
尽管如此,打在那人身上的也足足有五分的力气。
简怀箴的武功十分高强,她只是用了五分的力就已经让那黑衣人一时之间吐出鲜血来。
江少衡再也不迟疑立刻起身,随手就把周围的几个人给点倒了。
那几个人的武功都是稀松平常,显然是前来壮声势的。
简怀箴望着那黑衣蒙面人,过了好久好久,才缓缓的问道:“你是我哥哥?”
那黑衣蒙面人挣扎着爬起来,看着简怀箴半天也不说话。
此时此刻,简怀箴最希望的就是他能够说一句“不是”,那么她心里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黑衣人竟然缓缓的点了点头。
“什么你是我哥哥?”简怀箴又追问了一句。
那黑衣人又点了一次头。
简怀箴只觉得此时此刻整个人完全承受不了了,她觉得这一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最让她不能理解的是自己的哥哥为什么会加入了对方的组织,而且成为对方组织中的一员,而且还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简怀箴的声音是悲愤的,是压抑的,声音之中还带着一种难以压抑的伤痛,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哥哥会变成这种人。
那简文英听到简怀箴的质问,他整个身子倾斜了一下,然后便躺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了。
简怀箴看他如此,心里还是觉得很心疼。
于是,她便上前去把他扶起来,然后又把他面上的面巾给揭了下来。
只见眼前立刻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人却不是简文英是谁。
简怀箴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最正直的哥哥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让她觉得很难以接受。
而她在那里愣了半天的时候,江少衡已然看出她心中的悲痛。
江少衡走上前去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肩头,说道:“妹子,现在再计较什么都没有用了,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赶紧把文英兄和破浪治好,他们两个都受了很重的伤。倘若再拖延下去的话,他们的伤势会恶化的。”
江少衡永远最懂得简怀箴,在简怀箴最需要帮助和最需要抚慰的时候,他永远能够给简怀箴最多的关怀和最善意的关怀。
简怀箴仍旧是痴痴傻傻的望着他。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开口问到,她说:“江大哥,有一天你会不会忽然站到我的对立面,然后你告诉我你是我的江大哥?”
江少衡坚定的摇了摇头,他对她说道:“我一定不会的。”
简怀箴目光仍旧有些涣散,她挣扎着问道:“江大哥,你说为什么我哥哥和破浪他们都会忽然变成这种样子?”
她既然是在问江少衡,又是在问简破浪和简文英。
简破浪和简文英一时为之语塞,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而江少衡则轻轻的把她扶起来,对她说道:“公主妹子,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他们都有自己的亲人。有时候哪怕是为了自己的亲人,他们也可能会做很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但是我不一样,我只有你。”
“我只有你”四个字就像一块石子投了湖心之中,在简怀箴的心中泛起了很深的涟漪。
在经历过这一场身心俱疲的争斗之后,简怀箴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难过,她整个人顿时晕倒在了江少衡的怀里。
江少衡连声呼喊她,道:“公主妹子,公主妹子。”
一连呼喊了好几次,简怀箴却仍是不醒。
江少衡现在心里十分担心,一方面他既担心简破浪和简文英的伤势,而另一方面他更担心简怀箴现在的情况。
他慌乱之中竟然忘了把那信号放出来,这时候才想得起来,便伸入衣袖之中把那信号弹拿起来对着天空放了起来。
过了没有多久,纪恻寒和方寥便赶了过来。
他们赶过来之后,忽然发现地上有两个简怀箴。
一个简怀箴已然受了重伤,嘴角流血,而另一个简怀箴则躺在江少衡的怀中。
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要询问,江少衡已然开口说道:“等到回去之后慢慢给你们解释,现在我们先把他们给送回客栈之中去吧。”
众人于是每个人扶着一个,便把他们送回到客栈之中去。
到了客栈之中,江少衡让纪恻寒和方寥分别把简破浪和简文英送入到厢房之中,然后便连夜为他们请了大夫来疗伤。
而对于简怀箴,他则亲自照料着。
对于简怀箴此次受到的打击,他是完全能够明白的。
江少衡正在望着简怀箴的面容心神一阵恍惚,而这时候方寥和纪恻寒两人相携走了进来。
走进来之后,纪恻寒便开口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你总要跟我们说清楚。你要不跟我说清楚,我们却也不知道,心里总是念着想着。”
江少衡怜惜的看了简怀箴一眼,然后对他们说道:“我们出去说吧。”
于是,众人便一起走到外面。
走到外面之后,江少衡便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