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菱知道这些老干部个个资历老,都是不敢得罪的,唯有赔笑脸的份儿,今儿这一天赔笑下来,感觉自己和外面做服务行业的女服务员差不多,上门的都是大爷、上帝。笑得她的脸都有麻木僵硬,脸上越是笑得灿烂,心里就越是别扭,好在这一年多她已经培养出来了,不就是笑吗。
陈晓菱说:“我倒想帮你开上户证明,免得你老等太久,可我手里没章子啊。”
再说,她是新来的,这老干部的户籍是不是在农渔局里,晓菱还真是不知道,她这样说,不过是想安慰那老干部。
“你以为是谁都能开证明?不需要看对方提供的手续?你也太不负责了,办公室负责看户籍,问清楚情况再开证明,派出所、公安局户籍管理科也都省事了,我看你是什么都不懂?姑娘,不懂就要问,不要不懂装懂?”
好吧,她还是继续装哑巴,为嘛是好心想陪他说几句,也要招对方训斥。
陈晓菱自认嘴巴不甜,处事不够圆滑,可从来也没有人教过她这些,她所记得的都是姥姥的一番教诲:认认真真做事,踏踏实实做人。
她低头整理着文件柜,将一些文件根据内容进行了分类,然后再按照其重要性逐一进行翻查,看有没有放错,这样做的意义是为了方便查找。
她不说话了,那老干部反倒觉得有些没趣。
“姑娘,余副主任什么时候回来?”
陈晓菱说:“出去的时候我知道,外出办公事,啥时候回来可说不准。”
“现在才说说不准,你早干做嘛去了?害我在这儿等了近两个钟头。好了,就为了给孩子上个户,难道还要害我多跑一趟?”
“老同志,你住哪儿?”
“问这么多干啥?就算是住在本单位又怎么样?我的时间就不是时间,就得在这儿陪你耗着?”
既然是在农渔局的周转房里住着,何必在这儿瞎等,可这话陈晓菱不敢说,害怕又招惹了那同志,又被他批评。
反正这些日子被人都批评惯了,任谁都会抓住就训斥一顿。她也只有装聋作哑,心里暗自嘀咕起来:住在单位院子里还发牢骚,如果像她这样天天挤公车,上班、下班的穿梭忙碌,岂不是就不用上班了。心里暗骂:“一定患有老年痴呆!”转而,她又想到自己的姥姥,貌似这样说一个老人家也不对。她又暗自收回心里对那退休老干部的埋怨的骂人的话。
陈晓菱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农渔局单位的周转房里住着许多外单位的人,自然也包括一些从本单位退休的老干部职工,而在职的一些干部职工,却分不到房子,有在外租房子的,还有住亲戚家的……
这种现象,不仅是农渔局有,就连市直机关各单位都多多少少存在这种现象。一些干部以前是农渔局的干部职工,可调离农渔局里,在其他单位上班,却不把周转房给让出来,原因很简单,因为农渔局地处绿都市二环之内,属于闹市中的闹市地段,无论是休闲、购物,都极其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