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玉鸣瞟了一眼,坐在地上玩耍的孩子,没有了之前的活泼,瞧那眼神,似要打瞌睡了:“陈晓菱,别再磨蹭,赶紧的,快给孩子洗澡,再不洗就要睡着了!”
依然是领导对下属安派工作的样子,微皱着眉宇,那神色早已不耐烦。
陈晓菱嘟着嘴巴,自己怎么洗澡——她会,也曾给年迈的姥姥洗过澡,现在却要她帮个孩子洗。“你为什么不给他洗,却要吩咐我?”
“每天给孩子洗澡的事儿,不是都是你做的么?”
“那以前,你还天天做饭呢?今天好像是我做的饭,那就该你给孩子洗澡。”
哪是她的事儿,他分明就把她陈晓菱整个的当成了爱婷的替身和影子。刚见面,一点都不客套、礼貌,走来就让她干这干那儿。以前洗澡的是爱婷,可不是她?他以前还天天做饭来着,可今儿她已经做了。
陈晓菱今儿在单位忙活了一天,挤公车回家,就想好好的睡觉,可这家伙一出现,就让她干这干那,完全当她是家里的保姆。
卓玉鸣一门心思都在新闻里,正要再说什么,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儿?
其实他是不愿意回到绿都市的,这座城市记录太多关于她的回忆,还有这套房子,是由她亲手布置的……就连这屋子里住着的女人,都像是她的替身。
无论面前的女孩有多像他的爱婷,可到底不是。爱婷走了,永远的走了,留下孤独的他,成全了让他拼搏和奋斗的事业。
陈晓菱见他不说话,坐到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卓玉鸣挑了挑眉,嗓门立即成倍飚升:“陈晓菱,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该干嘛干嘛去!”
他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一般,黑着一张脸,只有怒容,双手插在腰身,望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陈晓菱。
孩子受到了惊吓,喊了声“妈咪”就扎到陈晓菱的怀里,头紧紧地扒在她的身上,不敢看卓玉鸣。
在单位,她是谦卑的、胆小的,这一会儿,虽然卓玉鸣怒吼,可陈晓菱却半点没有害怕的意思。错的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被他指挥得团团转,轻柔地推开孩子,孩子死死地抱住她的腿,她站起身,提高音调,并不比卓玉鸣的嗓门小:“干什么?这么大嗓门做给谁看?”
他总会一次又一次错误地把面前这个和爱婷相似的女人当成是爱婷,可她的大嗓门把他拉回了现实,爱婷是优雅的、温顺的,永远不会这样和他说话。
陈晓菱扬着眉宇,恶狠狠地盯着卓玉鸣,一字一顿,很认真地说:“姓卓的,我也是人,我也需要休息,不要指挥我干这、干那!以后我做饭,你……就照顾孩子。否则,我就从这里搬出去!”她毫无惧意,走到他的面前,凿指着他的胸膛,一下又一下:“我刚才的话,你可听明白了?如果没听清楚,我可以再重复一遍。”
在单位被人指挥,回家还看他的脸色。就算她拿他十万块,可她为此付出了五年的时间,这五年对于任何一个年轻女孩来说是宝贵的。
她不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