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宋丽娜乘他们在对话,挣脱了那人的手腕,向前逃去。
另两个人骂道:“的,想跑。”
直接追了上去。那个青年人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只见那女孩子被抓住的同时,却喊出了“救命”的求助声。
那个年青人明白了过来,这是几个流氓在调戏妇女,于是他冲了过去,大喝一声:“警察,你们干什么?”
那两个人看了他一眼,一个说:“小子,你别管老子的闲事,你是警察,老子还是警察的爹呢!”
他一点也不畏惧,正气凛然劳地大声说:“你放了她!”
那两个人真的放了她,却向他扑了上来。他们在人民南路的人行道上干将起来。
行人见状,唯恐避之不及,纷纷逃避开了。这个年青人并没有逃,他瞅准一个机会,一个闪身就将冲一来的那个家伙,扫翻在了地,与另一个家伙接了招。另外的三个家伙见他们的同伙被打翻在地,于是也冲了过来,五个人同时扑向了那个年轻人,把他围在中间,一顿拳打脚踢。
那人东挡西躲,没让他们五个人近得了身。
这时有两个家伙,拨出了刀子,那三个女孩子见了刀子,这时,她们也清醒过来了,有人帮她们的忙来了,可他们不敢上前去帮好心人的忙,而是乘隙逃走了。
那人见两个家伙出了刀子,知道再与他们玩下去,自己肯定吃不消,看到那三个女孩子也走了,于是他猛地拨出手枪,对着一个家伙的头说:“你的,想死你就动一下刀子!”
这几个家伙见他拨出了手枪来,于是怔住了。可是有一个家伙却喊了一声:“假的,别怕他。”
挥刀就上来了。那年青人后通一步,马上将手枪保险打开,将子弹推上枪膛,对空就是砰砰两枪。
他再次大喊:“公安局的,放老实点!”
那几个家伙听见枪响了,碰上这个敢管他们闲事的人是个真警察,于是拨腿就逃散了。
宋丽娜等人逃回去后,给父母讲了这件事,他们的家长第二天就到学校进行了情况反映,学校向教育局汇报,教育局向市委市政府汇报,于是有了后来的学校下自习、放晚学,由当地公安分局、派出所派员护送的工作制度形成。
宋丽娜的心里一直感激曾救了她们三人的那个年轻人,他听见他说是警察,可不见他穿制服。他拨出枪来自卫时,那是她们逃脱之后的事了,因此,她们不知道自己的恩人是谁。
前些天宋丽娜以同学的口气与常文杰谈起了这一件事情,问常文杰是不是真有这样的事件发生过。
想不到常文杰竟然对她讲述了起来:“这怎么不是真的?我就亲自经历过了这样的一件事。那时,我在市局刑侦支队做技术员,学校下自习时,老百性反映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常到学校门口拦截、扰女生,我有时没事,就自动上去护送她们一程。
那天在人民南路口,有五个家伙围住了三个女孩,我不知他们是不是谈对象的,看到一个男的对一个女孩搂脖子,那女孩有反抗,于是过去问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这时那个女孩突然向南跑去,被两个人追上了,她就喊救命。我这才判断三个女孩可能是二中的学生,她们是碰上真正的流氓了。
于是也冲了上去,与那两个家伙对打起来,我打翻了他们中的一个,另外的三个家伙也冲了上来,而且有两个家伙拿出了刀子。我发现那三个女孩已逃脱了,于是拨出手枪,放了两枪,将那几个家伙吓跑了。”
她兴奋地说:“你为什么不抓他们坐牢?”
他却有些遗憾地说:“他们五个人,我一个人,我又不是孙悟空,哪里抓得了啊。再说这些人是一些小流氓,也关不了几天的。”
她这才知道,自己少女心中的保护神就在眼前,他依然还是那么英俊与正义,让她心动不已。常文杰却做梦也想不到,当年救下来的那三个少女,眼前的宋美人就是其中之一,更不知她在那次被侮辱逃脱后,心里却一直存一份牵挂,一份愧疚。
她不知,帮助了自己的那个英雄是谁?她不知,那个为了救她的人是不是受了伤?他们的父母后来到学校、教育局、公安局,虽然询问过这件事,可是没有哪一家单位知道并告诉他们,那天晚上倒底发生过怎么样惊心动魂的故事,一切似乎都风吹雨打过去了。
只有在宋丽娜的记忆深处,留下了那一道惊恐与伤痕、兴奋与期待。即便是面对他,现在她也不愿说出自己心中的秘密了。
他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活,而她现在与马玉新还保持着那份非正常的不一般的关系,自己与他什么都不可能,至少是现在与他的生活,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可是,她心里更加明白地爱上了他。几乎到了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境地。得到了宋美人的鼓励,常文杰终于汇入了求官者的那一股强大的浊流。
他心想,的这个恶浊的世界,浮燥的世俗世界,让一个好人出局,那确实是不留痕迹的,就算我有如来的本领、菩萨的心肠,老子不求他们,他们就把老子按在水中,出气不得,永无出头之日呀。
当然他到林文龙处、马玉新那里都没有送钱,他送去的是对自己工作的总结,对自己所立功劳、所受表彰的证件,这个傻瓜向组织明确提出了自己的期待,放狗屁一样地说,想抓住为党和人民好好工作的机会。
宋丽娜知道他是个跟不上形势的官场白痴,于是在他拜访了马玉新之后,找机会对马书记说:“马哥,我收到了常文杰托人送来的10万元。要不要退还给他?”
马玉新毫不在乎地说:“这点打酱油的钱,你先收着吧,我帮他解决个副处级就是了。”
她在与马玉新分手以后,把自己与马书记的交谈情况,用电话告诉给了他。
常文杰说:“你怎么能对马书记说假话呢,要是以后出了点什么问题,我们怎么办?”
她大声说:“我出来澄清事实就是了,情况对你应该有利。你放心得了。”
常文杰心里痴迷地想,我也许被你这一着给害了。
可是这样的白痴话,他不可能说得出口,就算是真的被她帮了倒忙,害了自己,他也是心甘情愿的。于是柔情地对她说:“谢谢你的热情支助,我的心里热烘烘的,无以言表,谢谢你呀。”
她却说:“说什么谢谢?以后见。”
她挂了电话,他一直恋恋不舍,心里的爱恋之火一直在默默燃烧,他已将她当成了自己生活的动力与精神支柱。
正处于升官大战的紧要关口,从公安部传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张梦乡在美国纽约市因为洗黑钱接受了美当局的调查,他的行踪终于被我方查觉。
由于中美两国的社会制度、法律制度不同,双方没有建立起司法引渡合作关系,给中国打击国际犯罪,造成了无法跨越的困难。使得张梦乡逃脱了被移送回中国大陆,接受法律制裁的可能性,也让国内更多的贪赃枉法的犯罪嫌疑人,有了可乘之机,纷纷成了外逃美国的贪官。
因为事关党的执政地位稳定的大局问题,中央不想放任外逃贪官、罪犯不管,深知那会引起恶劣的示范效应,鼓励更多的犯罪嫌疑人、贪官污吏,一有风吹草动便逃奔美国等地。
强调国家安全部门、反贪部门、公安部门加强合作,绝不能听之任之。国外追逃成了公安机关的一项重要工作。
公安部既然已经明确得知了张梦乡的住址,查清了他的行踪,当然不想凭空放过他。他在中国大陆的犯罪额不下6个亿,仅老城市就骗走了5个多亿,因此公安部要求江南省公安厅、老城市公安局提供详细的案件情况,并派员进京参与研究这一案件的、下一步调查处理行动。
接到省厅转来公安部的通知后,林文龙局长当即把办理这个案件的主将易艳、常文杰找来,让他俩马上去北京汇报张梦乡诈骗案情况,并参与下一步的查处工作。
案子虽然是经侦支队主办的案子,但林局长安排自己进京,常文杰二话没说,略做准备,便开车与易艳快速赶到省城,乘坐上了去北京的飞机,暂时跳出了这个纷扰的争官夺位恶战。
到公安大学讲学、汇报案件、拦截对象,出入京城,这些年对于常文杰来说,几乎成了家常便饭。公安部刑侦局成了他比较熟悉的地方。
在去省城的路上,常文杰将自己与易支队长去了北京,汇报张梦乡诈骗案的情况,电话告诉了宋美人。
易艳听他说话的口气格外的柔和柔情,有点惊讶而羡慕地问:“常支,跟嫂子汇报啊?”他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可她看见这个大男人的脸却红了。
过来他们属于君子之交,两人没有过多的接触与较深的了解,这次他们两人被派往公安部汇报,终于有了在一起的机会,从谈张梦乡诈骗案、非法集资案开始,有了较多的思想交流,特别是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不求奢华,不喜张扬,扎扎实实做事的处世处事态度,让他们在一起共事,感觉轻松愉快,相互敬佩,有了较强的认同感,并没有什么男女不便的感受与隔膜。
七月的北京,如火似烤。下午四点钟,常文杰和易艳下了飞机,走完长长的机场人行过道,走出机场,来到的士乘坐口,上了一辆黄色的士,便直奔公安部而去。
常文杰知道,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赶过去还能汇得成报,于是边乘车边与国际刑警局的领导联系:“陈局长,您好,我们是江南省公安厅,派来部里汇报张梦乡诈骗案的办案民警,我们已下飞机,正乘车往部里赶来,希望能尽快与您见面。”
负责接洽该案的陈副局长说:“你们过来吧,我们在办公室等你们。你是常文杰吧,你们省厅已发电传过来,说你们已过来了,等会儿见。”
因为有部里的通知与省厅的介绍信,常文杰与易艳十分顺利地进到了公安部的国际刑警局,来到了陈副局长的办公室。
陈副局长热情地与他们握手,对常文杰说:“常警官,我认识你,在人民公安大学,我听过你主讲的《刑事侦查逻辑学运用》,真的很不错呢。”
常文杰想不到陈局长竟然听过他的课。人民公安大学为了加强理论与实际工作的联系,常常请全国各地工作十分突出,又能进行理论研究的行家,到大学来给学生们讲座。
常文杰是江南省刑事侦查尖子人才,公安大学聘他做了客座教授,让他来给学刑侦的学生授课。陈局长竟然因此认识了他,这样以来,汇报案件就有了十分融洽的氛围。
案件其实是由易艳汇报的,她把张梦乡诈骗案发生的全过程,老城市如何引进生命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如何给予优惠政策,如何缺乏对他们资金的监管,案件发生以后群众如何,公安机关如何办理该案,调查到了哪些情况,固定了哪些证据,详细地向部里的经侦、刑侦、国际刑警局的相关领导,进行了汇报。
陈副局长通报了张梦乡在美国活动的情况,他们当即研究了下一步的行动方案——要怎么想方设法把他弄过来,绳这以法。
易艳大胆地对领导们说:“根据严君秀的交待,张梦乡当时在深圳特区,也准备创办一家生命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只是工作进度没有老城市这么快,因此处于了停滞状态。
我们这个案件在国内还没有公开,只要风声已过,我相信他还会回到中国大陆上来再行骗的。公安部对其进出入国境只要好好经营,将其绳之以法是迟早的事。”
陈副局长说:“正是这样,我们不能消极地等,而是要派人过去,想方设法把他引过来。”
常文杰说:“我们国家商务部,不是常到美国招商引资吗,我们与他们加强联系,完全有可能把他钓过来的。”
陈副局长说:“我们要派人过去与他接触,具体掌握他的行踪,只要他变换花样进来了,我们才有办法弄他。你们局里能不能派员过美国去一趟?”
常文杰说:“美国的情况我们不太了解,局里也没有熟悉美国社会、法律、经贸知识的人才,派员过去怕是有点难度。”
易艳却说:“如果要我们派人的话,我们可以让我的线人——从加拿大回来的严君秀出去,万一要我们自己的人过去,我也可以去的。这是我办理的案件,我有责任把犯罪嫌疑人交给我们中国的法律进行审判。”
陈副局长看着眼前这个小个子女人,脸带微笑地问道:“你会英语吗?我们的人过去是不能带枪的,万一对他的侦控工作失败,你的处境会十分危险。”
她用流利的英语说道:“报告局座,我在大学学的是英语专业,毕业后在我们那儿的县中学,从事过多年的英语教学工作,对于世界各地社会状态、经济建设、人文特色,可以说是有所了解的,对美国的法律及我国的法律体系,也有比较全面的学习研究,我相信自己能够胜任这份出国做卧底的工作。”
陈副局长也用英语赞叹地说:“想不到,老城市公安局还有你们这样多面手的人才。你的表现很好,关于派谁过去的问题,我们向领导汇报后,再行通知你。我个人的意见同意你的方案,成熟的时候,把你和严君秀一起派过去。等上级做出决定以后,我们会通知你的。”
常文杰的英语水平,相比之下就差得太远了,他基本听不懂易艳与陈副局长的对话,他惊讶地看着她与听汇报的官员用英语交流工作,心里充满了敬佩。陈局长看了看常文杰,他在认真地听他们谈话,笑了笑,然后改用了汉语:“你们俩不错,是我们这支队伍中的精英,我们与美国由于意识形态方面不可调和的矛盾,我们的工作要得到美国警察当局的支持很难,因此我们在那边开展工作十分困难。对罪犯与美国当局都不能暴露身份。你们要做好准备,随时都有被派出去的可能。”
常文杰问道:“我们国家与美国自1997年发表了《中美联合声明》以来,不是有了加强两国执法合作的谈判么?难道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成果吗?”
陈副局长笑了笑说:“说是我们两国执法部门,保持了密切的高层接触和业务交流,在一些领域开展了互利合作,建立起了中美执法合作联合联络小组会晤机制,也取得了积极成效。
可这些最多也只是在理论层面上,对于打击刑事犯罪具体的实际工作而言,特别是建立司法合作机制,最终签订相关引渡条约,那个过程我看还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