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室里,他感觉这个地方仿佛有点陌生,以后这个地方不好办事了,为了安全起见,这个监视器也限制了老子自己。非上班时间,我不能用这个地方了,他坐在沙发上,打了巧巧的手机:“老婆大人,你在哪里?”
她说:“我一天都在家里,你现在呢。”
他大声说:“我们的集训结束了,我已回到了市公安局,这里也没什么事了,我马上就回来。”
得知巧巧在新巷的家里,他于是也下了楼,自己开车出市公安局大门,直接回到了新巷116号自己的柔情窝里。林文龙是自己开门进的房间,巧巧不在客厅,她正在书房的电脑边写东西。
林文龙来到了书房,坐到了她的电脑边,春风满面、温情默默地看着她敲击键盘的优美姿态。见他回来了,她根本没有心思写下去了,转过身子给了他一个吻:“湖天,你终于回来了。”
他捧着她的头,热烈地吻住了,抓住她的手激动地说:“嗯,你想我吗,我可想死你了!”
两人眼里燃烧着炽热的爱的火焰,她站了起来,两人再次热烈地拥抱着。分离虽只有一个星期,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爱的火焰燃烧得如同沸腾的锅炉,她扑进了他的怀里。
林文龙抱着巧巧来到浴室,两人胡乱地擦洗了一下-身子,一同牵手欢欢喜喜地走进了擂台房。
一切都是正常的套路,就如货车司机在家门口拉货,轻车熟路,跑起来轻松欢畅。更象两人外出游玩归家后,饱饱地吃了第一顿自家的小灶一样,心中有了一种无限温暖、舒适、惬意、轻松的感觉。
就如暂时分离的夫妻们,都能感觉得到的那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他们吃饱了,也懒得动,躺在床*上谈起了在市委党校参加三讲教育的感受。
巧巧轻声问道:“你去了这几天,有些什么收获。”
林文龙说:“卵收获,起初两天还不见得,到第三第四天,我已想的不得了,每天硬到起床后。”
巧巧笑着骂道:“你太杂了,我问你有什么收获,你却回答得如此荒唐。”
说完在他的胸口轻轻地咬了一口,林文龙喊了一声哎哟说:“是家伙硬得难受嘛,你咬我干什么?这些天哪有什么卵收获?要说的,真让我尝到了坐牢的滋味。”
听到他生出了如此憾慨,她不解地问:“这怎么讲?”
他抚爱着她说:“这几天,不准我们走出市委党校大门半步,每天起床点名,吃饭点名,开会点名,休息点名,睡觉还查房点名。比我们公安局的看守所还管的严。市委党校的大门一天到晚关着,还有市委三讲办的人在值班室把关。没有市委书记、市长的批条,还不准出去,这不真正的如坐牢一样么?”
巧巧却说:“你们这些腐败分子,也该这么整一整了,否则,还不知要搞出些什么名堂来,好好的国家,肯定要坏在你们这一批人的手里。”
他站立起身子,不解地说:“难道说我也是腐败分子么?人心不古呀,难道我在你的心目中,就是这么个角色么?”
她笑着说:“你不腐败,你真的不腐败,可你也是共*党内的大骗子呀!要搞太平路上精光一条街。”
他有点沮丧地说:“你这人怎么说话这么不饶人,我没有什么隐瞒你的,你倒以此来攻击我,难怪孔圣人说小人与女子难养,对女人是什么事也不能说的。”
他叹了口气,装着生气的样子。她认真地看了看他,发现他是故意胡弄她的。突然去挠他的痒痒,两人打作一团,开心地打闹着。
她突然停了下来,冷静地说:“你不相信我了是不是?你不想跟我说真话了是不是?那好,我们好好分手就是了,以后你也别找我,我也别理你了。”
他听她这样一说,心里不是滋味起来,痛苦地说:“你又来了,上个月,我们才经历了一场分手的磨难,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她竟然高声地说:“活该,谁让你说我是小人女子!”
他坐了起来,看着她认真地说:“你让我怎么对你说话,你才能满意?说老实话,这次整训,也让我认认真真地回忆了自己参加工作走向社会,所走过来的这二十年的历程,自己也有些弯路和失误。比起我的同学来说,我算是混得最好的一个,但比起同龄人来说,我就不怎么样了,有好多人屁本事都没有,都到了省厅级别了。
我们的政策制度是一套,我们的运作方法又是另一套,太黑暗、太险恶了。这次三讲集中整训又有什么用,纯粹是走过场的,我们百多名处级以上干部,没有一个被处分的,没有一个自查自纠有问题的,百分百称自己是党的好干部。
屁!实实在在有几个人的是干净的?的,个个装猪鼻孔插葱——装象。”
她也坐了起来,认真地看着他说:“我能要求你什么呢?其实你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干涉你吧,我的要求是,只要你不伤害我就得了。看来这次参参加整训,你收获还是蛮大的嘛,你对社会、对现实理解透彻多了,你们官场哪个时候不是讲一套,做一套呢?三讲、三讲,当然可以是只讲不做啊。”
他也笑了,然后说:“能做什么卵,谁奈得了谁的何?大家都是在和稀泥。”
她有点预感地说:“我不知你过去怎么样,但现在我看到了一个动向,你们官场内的风声紧起来了,看样子,太飞扬跋扈,太利令智昏的狂妄之徒,是会有一批要倒霉的了,你在这方面应该有清醒的认识。”
他肯定地说:“上面为了巩固政权,说反腐化堕落是一项长期工作,一些看不清方向的倒霉蛋会倒霉,这是十分正常的事。不过请你放心,我这个人并不那么看重钱财,也不那么看重美色。我和你绝对是另外一回事,不用说我对你的感情怎么样,但决不是腐败分子之类的东西,谢谢你的关心。”
她点着头说:“只要你能平平安安,那我也没有事,如果你哪一天倒了霉,哪我就不知怎么活了。你只能好好地走下去。我告诉你一个情况,我预感最近市里面要出一些事,你要谨慎小心才是。”
就这样他们谈起了市里面的大多数领导的情况,谈起了7.13储少红之死、7.15马江南之死,黄建明调进省城的文件已经下来,他就要走了等等,巧巧说:“老城的官场与黑-社会早已纠结在一起了,你做公安工作要当心一点才行。”
他说:“从郑秋仁之死,我就发现老城市的社情十分复杂,但我一时又揭不开它的内幕,工作真的很被动。”
她说:“公安机关又不是万能的,反腐工作不是你的职责,是人家纪委、检察院的事,你做得了多少是多少吧,保全自己十分重要,否则你玩完了,也不知道是乍引起的呢。”
两人交换了意见与看法,林文龙从她这里意外地得知了老城市的某些社会结构与政治动向。
他十分惊讶,她竟会是这般的见广识卓。她笑了笑说:“我是记者兼作家嘛,又是市里的个协成员,接触的多是三流九教的人物呀。”
林文龙嗯了一声,十分佩服起巧巧来,她不但有貌,而且才华横溢,认为她是自己事业上一个不可多得的助手!自己原先只发现了她的外在美,并没有看出她的内秀。
这一次通过对三讲教育的畅谈,谈出了市里领导关系的里里外外,谈出了对事业、前程的看法与设计。这犹如听了一堂深动的哲学与现实的讲座。他觉得自己喜爱她是爱对人了。
她与他共同研究了老城市的人际关系网络,提出了象朱怀镜一样的共公关系处理系统,并指导他如何胜利经营。林文龙来了兴趣,在巧巧的鼓励下,他们起床,来到了她的书房,打开了电脑,巧巧手把手地教起了他作电脑,并设计自己的共公关系程序,林文龙也学得入迷,进步飞快,直到晚上九点多钟,他感到肚子饿了,两人才一起到外面的那个名叫友人饭馆的小店吃了晚饭。
饭后巧巧到美仑美奂美容院去了,林文龙回来学起了电脑作与上网看新闻。
林文龙从王巧云的电脑上发现,网络世界无限的宽广,凤凰网、新浪网、中国政府网、起*点中文-网、从国内到国外、从历史到,几乎应有尽有,特别是在起点上他看到了那些当红。玄幻穿越,想象天马行空;历史都市,思想新颖奇特。
他没有认真的看哪一本书,只是十分惊奇网络上的东西,比国家的报刊杂志信息量大了无数倍,思想解放无法同日而语,他被强烈地吸引了。
林文龙、常文杰他们十分想发现、了解、掌握,进而消灭老城黑-社会,可他们究竟在哪里?其实这些地人真的一直就在公安机关的身边!
除储少良、储少红他们那一个派系以外,江南帮、红帮就是其中之一二。7月15日,红帮杀手赵宝山,意外死亡案件发生以来,红帮总指挥中心已经召开了几次会议。
分别就善后处理,家属慰问及抚恤金,另两名成员避难费用,应付公安机关调查等事项,做了颇为周密的安排部署。这天,当老城市的主要领导们在老城大酒店贵宾部,进行娱乐和闲扯时,红帮总指挥中心在市里一家颇具名气的大酒店内,召开了组长以上骨干大会。
大会上有老城市里人们比较熟悉的几名重要人物。会议通报了赵宝山事件及处理情况,并就下步工作做了具体安排。会上,红帮的一、二号人物并没有出现。
会议是由三号主持召开的,他代表总指挥,特别强调了组织纪律性和信息联络制度,宣布调整了人事安排。会议在进行了二十多分钟后悄然解散了,参会人员都领到了200元的补助费,他们并没有聚餐,而是快速有序地从大酒店里消失了。
这是一个讲金钱的年代,有奶便是娘;这更是一个玩权术的年代,有权就有了一切。可是权与钱都被别人捞了、占了,没有了圈外人的份。
乍办?太多的人只能在占有资源的政府之外,再建自己的组织,以争取生存空间。这就是非法组织、犯罪团伙在一党专制的高压下,为什么还频繁出现的真正原因。
人人都有要主宰自己生命的欲*望,仅仅靠几条制度、几条法律就想限制住别人,那行不通,永远也办不到。靠勤劳致富,这是骗傻老百姓的。那些富人、上流社会的人,他们所得的一切,包括财富、地位、名望,几个人是靠勤劳得到的?
不用动脑袋,只要扮扮手指头,大部分人就会知道,占有社会、政治、自然资源,才能成为富有的人。只要是这个社会的人,谁人不想吃了猪肝想猪心,拿了白银想黄金?
谁不想吃饱了、穿暖了,体体面面做人上人?怎么才能得到这些?他们知道抱团,毛老大说团结就是力量。
可这个社会,绝不可能满足每一个人的愿望,于是就有了敢把皇帝老子拉下马来的强人、狠角色,站出来向既得利益集团进行挑战,于是,也才有了红帮与江南帮的屡次犯事。
他们在与现行政府的交手与失败过程中,却得到了锻炼与提高。为什么红帮的运作确实是高效率的?自从一、二号人物统领了红帮后,红帮就再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与政府对着干的打杀行动了。
他们采取一切手段,积极从事工商经济活动,以及参政议政。他们已快速地从政府手中分到了很大的一块蛋糕;与官场的结合,又使他们得到了较好的保护。
因此,他们的队伍稳步壮大。虽然7.15案件,他们受了一点点损失,那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出了一点点乱子,自己损失了一员干将,指挥中心给赵宝山老娘,当即安排了4万元的抚恤金;另两名成员也得到了1万元的高额报酬。做了很好的善后处理。
在2001年,对于老百姓而言,这么多钱可是很不错的一笔款子了。案件本身证实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所掌握的情况是准确的,只是因为红帮反应迅速,案发十分钟内就研究部署了反侦察对策,高效率地处理了隐患,使公安机关再也无法获得新的线索。
常文杰、林文龙他们,虽然加大了侦破力度,但差不多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目前仍一无所获。
江南帮除奸,交付的是现金,也没有留下丝毫蛛丝马迹。唯有江南帮的那几个活口,虽是祸患,但红帮指挥中心也充分考虑到,他们在公安面前的死硬和顽固态度,傻瓜才会承认自己买凶杀人。
这是死罪,他们是不可能自愿去送上性命的,应该可保万无一失。现在的江南帮已被公安机关一锅端掉了,其队员纷纷落入法网,7.15行动一箭双雕,反倒为红帮顺利接管城南地段,扫清了障碍。老城市里除了现行政府,再也没有可以和红帮抗衡的组织了。
为了防止引起政府的注意,指挥中心要求红帮成员,不得背离组织擅自行动。按照老办法,所有行动尽力以各种协会、街道居委会的名义出现,大力发展外围组织,尽可能地把社会上的黑恶势控制在手中。
尽管红帮组织的运作是严密、高效的,在东方红公司被富豪公司消灭,富豪公司、江南帮又被公安机关清除得差不多以后,他们也失去了乱象的掩护,失去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基础,直接站到了与公安斗争的最前面。
林文龙与常文杰,已经差不多要把握住他们的脉搏了。当然红帮一直继续在扩大,他们并没有停止行进的速度,他们采取以收买为主,以威胁为辅,恩威并用的手段,不久就完全占领和控制了南区的经济控大权。
去了咳嗽添哮喘,只是这会儿哮喘病还没表现上来,公安机关不知他们的行情而已。
红帮队伍中,当然以它高效率的公司化动作,吸纳了一大批经营天才和管理能手,对于不服从管理的所有商店、摊位、公司,他们会派出红帮手下掌握的流氓打手,进行扰,但又能恰如其分地掌握在,使业主感到恐惧不安和收入下降的程度,没有发生被打成重伤和死人的事件。
他们对手下经常说,我们求财不求祸,千万不要引起公安机关的特别关注。这一渐变的效果,与林文龙的到任,碰巧有了天然的吻合,特别是发生了马江南死亡事件以来,红帮十分顺利地完成了对南区的抢占行动。
整个老城市的绝大部分商业地段,至此均落入了红帮的势力范围。这一切当然只是一种渐进的过程,而商业兼并行为、经济重组行为,是政府鼓励进行的发展行为。
于是,一些红帮企业的开张,往往还有市里的领导、区里的领导,出面剪彩与庆贺的场面,频频出现在电视上。
谁红谁黑,一般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区别呢?除了社会上那些最低层的渣滓,没有掩饰自己的流氓身份以外,这个社会有几个坏人,敢公开承认自己就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呢?就说黄建明吧,在风起云涌、风雨漂摇当中,他差点成了阶下囚,可是储少良死不开口咬他,储少红又死了,马玉新等人也极力保他,他竟转危为安,实现了华丽转身。
当全市第一期三讲整训班,在市委党校结业的当天晚上,市委市政府在老城大酒店,为他举办了隆重的欢送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