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春咳嗽一声，对郭业道：“郭小子，经此一战，你是彻底把老夫我比下去啦！”
    郭业心说您的手下如此奇葩，我有什么办法，道：“岳父大人，您别听杨大壮那小子胡说八道！他早就知道您站在他身后了，这是跟您开个玩笑呢！”
    杨万春摆手道：“郭小子你不用给老夫面子！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我杨万春英雄一世，赢得起，也输得起！老父算是看出来了，在用兵一道上，老夫不如你！”
    能让自诩天下第一英雄的杨万春说出这番话来，可见郭业接连的两场胜利，对他的触动之大！
    面对杨万春这位历史上名人的夸赞，郭业也有点受宠若惊，道：“岳父大人谬赞了！小婿愧不敢当！”
    杨万春又说道：“郭小子，有件事情老夫一直想不通，不知你能否为我解惑？”
    “岳父大人请讲！”
    “要说咱们汉人人才辈出，比高句丽人更加能征惯战，这点老夫深信不疑。不过，你小子的战绩……也太夸张了吧。想当初隋炀帝的百万大军，军中什么样子的天才没有？三打高句丽，都没能把高句丽怎样了。为何郭小子你一来，就能重创高句丽的大军？”
    郭业苦笑道：“您也是当局者迷！咱们这次打胜仗，不过是野战获胜罢了！要想真正的打败渊盖苏文，还早着呢！想当初隋炀帝攻打高句丽，野战可从来没打输过！都是攻城不下，才不得已而退军的。此战过后，你要是小看了渊盖苏文的大军，就难免隋炀帝的覆辙！”
    “有道理！如此说来，咱们虽然这仗打赢了，要想自立一国比较容易。要想把渊盖苏文彻底打倒，咱们杨氏成为高句丽的新国主就比较难了！”
    “何止是难？根本就办不到！隋炀帝百万大军都做不到的事情，咱们杨氏五万大军就更做不到了！岳父大人，我看咱们还是见好就收吧！”
    杨万春点头道：“好吧，打仗之事我不如你，这次就听你的！不过，有件事你得听我的……”
    “什么事？”
    杨万春一挥手，道：“凤怡，你过来！”
    杨凤怡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道：“父亲大人，叫凤怡何事？是不是要论功行赏啊？这次取胜，可全靠我带领郭业的侍卫冲阵，渊盖苏文才落荒而逃！这场大战，我的功劳不小，您的赏赐可不能吝啬！”
    “不吝啬，当然不吝啬。不但是你，还有郭小子，我都重重的有赏！”
    “什么赏赐？”
    “你和郭业早有婚约，却是一直没有完婚。再过几日，郭业就要回转大唐，你也老大不小得了。我看此事也不用拖了。三日之后，咱们就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这可是你们的终身大事！怎么样，这份赏赐够不够重？哈哈！”
    第1397章 还位高氏
    郭业当然乐意了！
    杨凤怡那可不是一般人，长得漂亮不说，这一身好功夫，至少郭业没看见过比她武功高的！这要是能娶过来，不仅床笫之间别有一番滋味。就是日后上了战场，这也是一员得力的战将，甚至成为关键时刻的撒手锏！
    没想到回唐之前还能来个小登科，郭业大喜过望，跪倒在地，道：“多谢岳父大人成全！”
    杨万春哈哈大笑，道：“凤怡，你乐意不？郭小子虽然人惫懒了一些。不过也称得上是文武双全。依我看，咱们汉城是没人能比得上了。可称得上是你的良配！最重要的是，这是你自己挑选的夫君。我看，咱们就这么定了吧！”
    没想到，杨凤怡却脸带寒霜，道：“父亲大人！我不乐意！”
    “啥？你说什么？”杨万春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不乐意！”
    对于杨凤怡的拒绝，郭业其实早就有点心理准备，他站起身来，道：“凤怡，莫非你不愿意与我郭业成亲？”
    杨凤怡道：“此生凤怡非郭君不嫁！不过却不是现在……”
    “那要等什么时候？”
    杨凤怡俏皮的一笑，“呵呵，时候到了自然会告诉你……郭君，等我哦！”
    杨万春暴怒道：“你这是弄什么玄虚！人是你自己选的，又没人强逼于你，现在说不嫁就不嫁，叫老父的脸面往哪搁？你还说什么非君不嫁，郭业马上就要回大唐了，难道你要在我这汉城做老姑娘？”
    “父亲大人，暂且喜怒。郭君回转大唐，凤怡自会跟随！”
    “那你们就先在汉城完婚！”
    “办不到！”
    杨凤怡既不肯与郭业完婚，又要和郭业一起回大唐，无论郭业和杨万春都是一个头两个大，不明白杨凤怡的心里怎么想的。
    正在这个尴尬的时候，有人来报，渊盖苏文的使者求见！
    这才是当前的大事！高延寿和高慧真的三万先锋军，就指望着杨氏和渊氏的谈判呢！要是一个谈不好，说不定这三万先锋军还得再反一次！不过这次倒霉的可就是杨万春了！
    郭业和杨万春，大开中门，把这位使者迎了进来！
    这位使者郭业还真不认识，听他自报身份，又有杨万春一番介绍，才知道这位使者的身份也不小，乃是渊太祚的义子，渊盖苏文的干弟弟渊净土。
    渊盖苏文当了国主之后，莫离支一位空悬，就由这位渊净土顶上去了。不得不说，渊盖苏文这次把他派来，表现出了极大的诚意。
    到了客厅，分宾主落座。
    杨万春咳嗽一声，首先发言，道：“净土老弟，不知此次所为何来？”
    渊净土苦笑一声，道：“万春老哥，我这次来干什么，还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是为你我两家化干戈为玉帛，永世交好而来！”
    “哦，原来如此。看来这次你们渊家败得不轻啊。不知渊盖苏文那厮还剩下多少兵马？”
    “不瞒您说，国主收拢了五万败兵，就在离您汉城四十里外扎营。是战是和就在您一念之间了！”
    郭业和杨万春对视一眼，都觉得渊净土说得是实诚话，和他们估计的差不多。
    杨万春道：“渊盖苏文二十万大军我都不惧，现在他只剩下五万人马，又能有什么作为？如果我说欲战，净土老弟你有何话说？”
    “如果您还想要战，我渊氏就退回平壤，沿途之城，派下重兵把守！如果您杨氏也做着国主之梦，那就放马过来！”
    “如果要和呢？”
    “和就简单了，万春老哥，我来的时候，我那哥哥已经说了，但有所求无不应允！”
    杨万春就趁机提出了索要二高和三万先锋军家眷之事，对于这个，渊净土早有预料，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接着杨万春又提出要自立一国，并且让渊盖苏文承认。
    对于这件事，渊净土却是紧皱眉头，道：“老哥哥要自立一国，按说我等不应阻拦。不过，有您做了例子，恐怕国内之人纷纷效仿。到时候群雄并起，不光对我们渊氏不利，对你们杨氏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此事有伤高句丽的国本，您能不能换个条件？”
    郭业接口道：“那让渊盖苏文去了国主之位，请荣留郡王高建武登基。不知你们能否答应？”
    渊净土一摊手，道：“平阳郡公，您这可就难为人了。有道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婴阳王怎么死的，大伙心知肚明。您非要把荣留郡王高建武扶上国主的宝座，是他说了算还是我们说了算？他说了算，我们渊家岂能活命？那我们何必和你们讲和呢？要是我们说了算，您先问问高建武肯不肯！”
    郭业道：“那就不好办了。你们以渊代高，篡夺了高氏之位。此事大违君臣之义。我身为大唐钦差，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做出此等事来，要是不闻不问的话，回到大唐之后，恐怕难以交待啊！”
    杨万春也道：“如今渊氏大败，你们向我杨万春求和。如果渊盖苏文继续坐在国主之位上，就算我杨万春不说什么，高句丽也难免处处烽烟，你们渊氏虽然还有些实力，也不容易应付吧！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就把国主之位还给高氏吧！”
    这句话打动了渊净土，道：“把国主之位还给高氏也不是不行。不过万万不可让高建武登上国主之位。其他的姓高的行不行？”
    郭业还乐得把高建武掌握在手里呢，刚才说得话不过是漫天要价，方便渊净土落地还价罢了，道：“其他人也可以，不过必须得姓高！”
    “那就好办了，我有一个女婿，姓高名臧。人品贵重，德行深厚，不如就让他来做这个国主吧！”
    高臧？
    郭业暗暗寻思，貌似历史之上，渊盖苏文杀死高建武之后，就是立了高臧为继任的国主，历史的惯性还真不小！
    他说道：“如此甚好，不过对外宣称，可不能说是您的女婿。他得跟婴阳王有点关系，要不然怎么能继承婴阳王的王位？”
    “那您的意思是？”
    “就说他是高建武的亲侄子吧！”
    “可是世人皆知高建武并无兄弟？”
    “那有什么，就说高臧的父亲是婴阳王的私生子！现在认祖归宗了！”
    “好吧，就依平阳郡公所言！不过那样的话，现今的国主渊盖苏文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做他的莫离支了！”
    渊净土苦着脸道：“好吧。可怜我这莫离支的位子还没坐稳，就要被撵下台了！”
    郭业微微一笑，道：“这也不难，要不你还继续做你的莫离支，可以把渊盖苏文的称号再弄得尊贵一点，显得比你官大就行了！”
    “那叫什么？”
    “大莫离支！怎么样？加了一个大字，谁高谁低很明显了吧？”
    “听起来不错，不过，还有没有更尊贵的称呼？”
    “当然有了，太大莫离支！怎么样？”
    第1398章 竹杠梆梆响
    郭业给渊盖苏文想的这两个称号，可不是他脑洞大开，凭空而来。而是有凭有据，有史可考。当然这考的史，就是后世的史书了。
    在历史之上，渊盖苏文杀了高建武之后，为了表示自己比以前更尊贵，就自号大莫离支。等他死了以后，渊男生继承了他的位置，也自号大莫离支。
    过了一段时间，渊男生就不安分了。总觉得这个大莫离的称号支配不上自己的功业。让他正式篡位吧，他又不敢。冥思苦想之下，就给自己上了一个尊号“太大莫离支”，表明自己比“大莫离支”更屌！
    郭业看到这里就想笑，所以印象特别的深刻。比莫离支更尊贵的就是“大莫离支”，比“大莫离支”尊贵的就是“太大莫离支”，这完全是小学生的手笔呀！那要是后来者想更尊贵咋办？取名“太太大莫离支”？也太不像话了！
    历史之上当然没闹出“太太大莫离支”的笑话，也许这帮人的神逻辑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渊男生之后，就是渊男建继位。渊男建还没想出比“太大莫离支”更牛逼的称号，就被薛仁贵给抓去长安当俘虏了。这下他再也不用尊号的事情发愁了。
    尽管在郭业看来，这两个尊号不伦不类。不过在人家渊净土看来，这两个称号那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炫酷狂拽叼炸天！
    渊净土道：“平阳郡公不愧是大唐天使，上邦人物，文采风流！这两个称号都不错，既通俗易懂，又尽显贵气！我那老哥哥看了，定然欢喜！”
    郭业想不到随口说笑几句，竟然牵扯到大唐的文采风流上，心说这要是传回大唐，自己可就坐实了“不学无术”的名头了，忙道：“这只是郭某的一个建议，你们听不听都行，绝不强求！另外，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平阳郡公有话请讲！”
    “如果渊盖苏文真的上这两个尊号的话，可千万别提是在下想出来的！”
    “您这是何意？”
    郭业心说我是丢不起那个人，嘴上却道：“我郭业奉了大唐天子之命，是来给你们三国调解纷争的，可不是给渊盖苏文上尊号的。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往轻了说，我郭业有不务正业之嫌，往重了说，难免有人说我郭业是沽名钓誉之人！”
    “既然如此，那就依平阳郡公所言！不过平阳郡公，我也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我渊家此次元气大伤，实在是经不起任何波澜。不知大唐天子那边……平阳郡公能否为我们渊家美言几句？”
    郭业心说趁你病，要你命，我回去就鼓动李二陛下发兵，嘴上却道：“这事可不好办啊……不过没关系，我郭业一向是重情重义，为朋友两肋插刀……一定会竭尽所能为你们渊家说好话的！”
    渊净土怎么也想不出郭业能和他们渊家有什么交情，双方不是仇敌就不错了，平壤城内渊盖苏文可是想要郭业的命的，道：“平阳郡公，咱们是明人不说暗话。您有什么要求但请说出来……”
    “瞧您说得，我郭业能有什么要求。咱们之间的打交道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呢……”
    “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