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妇一口道破了她二人的来历,惊的贺终南和风狄生心中一片大悸。
贺终南想了一遍,觉得自己没有半点破绽,故作镇定的问道:
“不知这位老夫人何出此言?这浮云派又是什么?我未曾听过啊。”
那老妇仔细的看了她一眼,又望了望风狄生,笑道:
“也难怪你们不认识我,这一晃,确实太多年过去了。”
贺终南现下完全没了主意,她自问机智得当,可眼下这老妇的反应着实令人不解。她吃了前次自作聪明的闷亏,这次谨慎的很,不敢再有造次之举。
风狄生倒是不慌不忙的接过话来:“敢问尊驾可否就是灵渊谷的白焰教母,我二人今天是为寻白焰教母她老人家而来,有一些事需当面告知。还请老人家明示。”
他这番话说的巧妙,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自己是否就是浮云派的人,却将球抛给了对方。
他看出对面这位老妇对他二人是否是浮云之人颇为在意,所以为了知道他们的来历,必会坦诚自己的身份。
到时候,风狄生还可问她有何凭证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局势的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他和贺终南手中了。
这位老妇人怔了一怔,呆呆的说道:“特地来寻我?我有什么可寻的。如今就是这孤老婆子一个,不过是个不管事的闲人。”
贺终南闻听此言,大喜过望,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老人家的手:
“您真是那白焰教母?”
那位老妇俏皮的答道:
“怎么,冒充这么个孤老婆子我还能有什么好处吗?真要冒充我也该去冒充那十八岁少女啊。”
她这句话本是调侃之语,可贺终南和风狄生却万万笑不出来,此刻实在没有这样的心情。
此事事关重大,风狄生不容许此事有半分差池,他决定再三确认,他眼神咄咄逼人的继续问道:
“您说自己是白焰教母,可有什么证据?”
那老人家愣了一愣,大概也从来没人向她提过这个问题,她缓缓应道:
“这能怎么证明?我又不是那行事浮夸之人,难道还自己刻块白焰教母的牌子带在身上,见人就给她看一眼?再不济,你把甘黛黛直接叫来,亲自问她一问,看我是不是她老娘?”
贺终南没有想到,这老婆婆如此风趣幽默,言语之间,居然还有几分师父林千的影子,她觉得亲切又好笑,忍俊不禁道:
“您老人家可真会说笑。这门外站着之人就是甘黛黛的手下,他死活不敢进来,我估摸着您啊,不是甘黛黛她亲娘,也是她祖宗。”
说完这句,一老一少,相视一眼,两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风狄生却还是愁眉紧锁,丝毫没有掉以轻心。他为人心思深重,仍然不懈追问道:“您老再想一想,或者您说您是白焰教母,早年间又与浮云派有莫大关联,可否有书信凭证之类的信物?”
他这番话,本是想找些书面物件来确认白焰教母的身份,可没成想,却提醒了那老妇。
她微笑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个法子,若你二人是浮云之人,一望即知。”
她年纪虽大,可身手却异常矫健,方寸之间,便身形灵变,丹田聚气,将那真气汇集于顶,以指为引,全神贯注,力道喝向院内一块石凳,那石凳顿时被一劈为二,应声而破。
贺终南和风狄生看的目瞪口呆,瞬间反应过来,这乃是自家风雷诀中的高阶功法,小风雷诀。
须知这浮云派的风雷诀分为大小两种,大天雷诀的便是现召天雷,用以攻击。小天雷诀则不受制于外界条件的要求,可以随时使用。但对修炼之人的内丹元气要求极高,需在每年早春第一个打雷之日,将天雷引入自身的炉鼎之中,保存雷力。紧急时刻,不需要单独召唤天雷,便可直接将雷力放出,比起现召天雷更加快、狠、准。但小天雷诀对自身炉鼎控制力要求很高,一般的修为根本无法做到。
而这小天雷诀乃是浮云的不传之秘,只有最高阶的弟子方可修习。这一辈的徒弟里也只有贺终南和风狄生两人习得,况且他们年龄尚幼,对此功法的掌握都不算得心应手,一般还是习惯于使用大天雷诀。为何这白焰教母竟会这门秘术?还修行的如此熟练。她二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贺终南小心问道:“前辈方才使得……可是那小天雷诀?”
她的小天雷诀使得比风狄生好,可与眼前这妇人比起来,完全不及对方十分之一的功力。
那老妇笑道:“你都看出来了,还问什么?”
风狄生追问道:“这小天雷诀乃是浮云派的看家绝学,非高阶弟子无法修为,为何您身为白焰教中人居然会使这套功法?”
老妇摇了摇头,惋惜道:
“看来你们的师父真的什么也没告诉你们。不过,谅他也不清楚这其中的纠葛。你们怎么不想想,我既然能使得这小天雷诀,就代表着我也是出自于浮云门下,同你们一样,都是这浮云派的弟子啊。”
贺终南和风狄生大吃一惊,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费劲千辛万苦,绕过这九九八十一道弯,最后才找到的这位白焰教母,居然是和自己一脉相承的同门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