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甲板上,可以看到临近港口的入口,有着年代久远,斑驳破损,以凄惨的姿态耸立在海上的佛像。而那后面孕育着的,便是他此行的目的地,罪恶之港湾:“拉普拉斯”!
到了港口,下了船,季志尧一眼便看见,两个带黑色礼帽的男人等在那里。他上前,和两人对了暗号,确认彼此的身份,并没有多余的寒暄,便上了车。
勒戈、劳伦斯,美籍华人。隶属Z国中情局秘密情报人员,以“军火商人”的身份,长期潜伏在“拉帕拉斯”。所以,他们此次被委派接待,到此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人员,并且协助其完成任务。
几个月前,中情局内部出现叛徒,携带了国家机密文件遁逃。经过多方配合追查,此人现在就隐藏在“拉普拉斯”正等待着买方到来,进行交易。
季志尧此次的任务,就是找到此人,逮捕回国,追回“机密”文件。
在进入市区前,透过开启的车窗,映入眼帘的是,一架锈迹斑斑的钢铁大桥。桥顶钢架上悬着一根绳索,捆绑成执行“绞刑”的形态,不知意喻为何,或者是为谁准备的?
通过了这座桥,便到达“堕落之都”了!
天高云淡下的都市……
从早上起就到处都是妓女,来找这些女人的,却大多都是政府警官。季志尧初见这一现象时,眼里明显的惊异和不可置信,令勒戈和劳伦斯失笑不已。
这座城里,处处充斥着违和感。可都与他无关,季志尧是这么认为的。他只是这个城市诸多“过客”中的一个。
漫步在街区,街边上,不知是经营什么的商店外,挂着一只鸟笼。里面养着一只浑身漆黑的八哥,它嘴里不停接连叫骂着:“杀、杀、杀、混蛋、混账、婊子、贱人、去死、干你妈!”骂地铿锵有声,那小英语讲的,充满地方特色。
季志尧好笑的划开唇角,旁边与他并行的勒戈看见,了然笑笑,轻道:“来了近一个月,可了解了?这里就是个国际恶棍‘互相交流’从上到下互相欺骗之地。你从未见踏足过这般的世界,当然不习惯。不过住着住着,也就习惯了。”字里行间有些感慨的味道。
“你在这边多久了?”
“十年!”
“是够久的。”
华灯初上,“yellowfg”酒吧。
“这到底是世界的哪里啊……”季志尧抚额,感慨出声。
本应该在Z国首都“军政大楼”里工作的季志尧,却在一个多月前,莫名其妙的被“中情局”领导秘密召见,进行了一次冗长郑重的会谈。
会谈的结果便是,他成了一名中情局“秘密特工”。家人同事面前突然,无故“失踪”的倒霉人一枚,目前正在这座城里与“恶棍、流氓”共舞。
“不明白?”
“是啊,不明白啊……”季志尧蹙眉,仰头懑下杯中的酒:“为什么每张桌上都有手枪?这难道是西部电影里的‘天涯海角’酒馆吗?”
坐在他身边的劳伦斯嘿笑不止,“你形容的很贴切。这里是越南逃兵经营的酒吧,已经营半个多世纪,在包庇逃兵的同时,不知不觉就成了恶棍窟了。杀手,黑手党,毒贩,佣兵——都是无可救药,无法无天之徒。”
“这局面,让我想起了,那个时候的那座城市,很相似不是吗?”勒戈接道。
“1969年越南的最后时期,那种强烈的不安感。”劳伦斯了然道。
“你们参加了那场战争?”
“是的!”
这时,“咣当,叮铃”的响声传来,酒吧的木门被大力地推开,引得酒吧里的客人们纷纷回头,望向门口。
季志尧也回头望去——不过这一望,成了一脸“见鬼”的表情。太过惊诧的后果便是,连声的咳嗽,因为刚入口还未及咽下的酒,哽在了喉咙里,上下不得。勉强咽下,已是呛咳得满脸通红。
他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了,于是抬手狠狠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过去,这下确认无疑了。
不就是那俩,根本不该出现在此的两只“小混账”。那两个与他们一家道了别,此时应该在加拿大上学的小子。且,先不论他们为什么会跑到这座城市……
此刻,他们身前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个个一身作训服,且都配备着全套的单兵作战装备,都是一脸凶相。他们手里端着冲锋,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型号。
这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无疑属于军人。这俩混不吝,怎么就和这些人扯上了关系?
这围绕的姿态,分明是严谨的“保护”之姿态!
不解,疑惑——顿时揪住了季志尧的神经。
勒戈和劳伦斯对视一眼,眼中意味一致。除了那两个年轻人,其他的人,衣服上的独特的“标志”已经昭示了他们的身份。
季志尧急忙转过头,平复着心里激荡的情绪——“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劳伦斯略带紧张的询问声响起。
季志尧紧蹙着眉头,长叹了口气,一只手肘撑着桌面支住下巴,一手摇晃着酒杯,“中间的那两个年轻人,是我很熟悉的人,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太惊讶了。不过我现在的扮相,估计面对面站着,他们一时也是认不出来的。”因为反差太大。
劳伦斯和勒戈眼神同时凝上讶异,对望一眼,不过将讶异很快隐匿。
“那就好,你的身份不能暴露。等他们坐下后,我们换一个离他们近些的位置,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勒戈道。
“也只能这么办,”季志尧点头,面色虽恢复了平静,却心中突生的不安和担忧,越发强烈。百种思绪,千般猜测纠缠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