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菁偷瞄着翁岳天的脸色,见他闭着眼,不说话,只是那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他的手也从她手上移开,一時间,两人陷入了沉默。
文菁心里咯噔一下,顿時头大了,她知道翁岳天的忌讳就是乾缤兰,她不该提及的,但是她不能不提啊,乾缤兰是翁岳天的母亲,眼看着母子俩之间的隔阂那么深,得不到解决,她心里难受。在翁岳天遇险的日子里,乾缤兰那么担心他,如果不是因为母爱,怎会如此呢?这段時间,翁岳天也知道?启汉”是由乾缤兰暂時在打理,他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如果他真的很恨乾缤兰,怎会不提呢?
翁岳天心里一直都有个阴影,就是关于他的父母小時候父亲牺牲后,母亲就失踪了,丢下他,不声不响地走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那時的翁岳天还在读小学,他失去了父亲,已经够惨了,不但没得到母亲更多的关爱,反而是被无情地抛下。这种痛,伴随着他长大,一直到都无法释怀。他刻意地不去提起乾缤兰,假装已经将那个人遗忘了,可真的能忘吗?
文菁不由得在思忖着,他是不是生气了?
不管他有没有生气,她都不能就此放弃,她还想再试试劝说他
文菁轻轻握着翁岳天的手,他微微挣扎了一下这算是在闹情绪吗?男人也有孩子气可爱的一面呢。?岳天岳天”文菁轻唤他的名字,极尽温柔。自来道那。
可某人愣是没有搭腔,依旧是面无表情。
文菁凑近他,小脑袋窝在他颈脖,亲昵地蹭蹭,颇有点撒娇的意味:?老公老公不要不说话嘛。”这一下,翁岳天淡定的神情有那么一丝波动了,抬抬眼皮后又耷下去
文菁不禁笑了,这男人啊,真是的,叫他?老公”才有反应。?老公,其实兰姨噢,其实妈她”文菁改口称呼兰姨为?妈”,只见翁岳天脸色一变,倏地睁开眼,冷声道:?你说什么?”?”
文菁浑身一僵,好久没有见过他这种冷冰冰的眼神了,她最受不了的也就是他这样,比大发雷霆还要让人感觉难受。他不高兴听见她称呼乾缤兰为?妈”。
文菁眼眶一下子红了,紧抿着小嘴,委屈的目光望着他,泫然欲泣的小模样,格外让人心疼。她不再靠着他的颈窝,坐到床脚边去,离他远点,
翁岳天的心狠狠抽了抽,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不该那么冷厉,伤了她,他会心痛。?过来。”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文菁扁着嘴,不说话,也不坐过去。
翁岳天那双深邃的凤眸柔和了下来:?老婆,过来,到我身边来。”
呜呜呜文菁心里哀嚎,抵挡不住他的召唤了?
圆乎乎的身子挪过去,坐到他身边,情不自禁地又握住了他的手,刚才那一点点僵硬的气氛立刻就消失无踪。
翁岳天就是喜欢文菁这样粗大的神经,不会对一些小事斤斤计较,更不会小题大做,即使刚才他态度有点不好,她此刻也已经忘记了。vexp。?老婆,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想见到她。”翁岳天深眸里掠过一抹伤痛。
文菁闻言,点点头,吸吸小鼻子,硬着头皮,声音格外地温柔:?老公,其实你可不可以试着给她一个弥补的机会呢?你们毕竟是母子,过去的不愉快,难道要记住一辈子吗?她已经五十多岁了,孤零零地一个人,没有人陪伴在左右,她只有你唯一一个儿子啊,难道你要让她孤独终老吗?老公我知道你对于小時候的一些事情很难以释怀,但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能不能就放过自己的心呢,一直都这么记着,你也不会好受的。”
翁岳天蹙着眉头,看向文菁的眼神略有一丝不解:?老婆,你明知道这是我最不愿意谈论的话题,为什么还要说?”
文菁神情一滞,眼眶里亮晶晶的一片水泽,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小脸垮了下去,神色颇有些哀伤地说:?我是不想你有遗憾我的父母,很早就已经离开了人世,我长大成人了,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自己的家,可我却再也没有机会孝顺父母,哪怕是再听听他们的声音,看看他们的样子,都不可以天人永隔了,一切都难以挽回。可是你跟我不同,你的母亲还在世啊,母子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也许她当年离开,也是有自己的苦衷。有些事情,执着到最后,只会让自己不开心,你不如就放开心结去接受她,你还有的是机会可以孝顺母亲,为什么就不能珍惜这个机会呢?老公我是真的希望你和她可以尽释前嫌,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地生活在一起,那才是最完整的人生啊,我就是不想你以后跟我一样地心有遗憾,所以我才要说这些,因为我知道,你的心,比任何人都要柔软,我不信你会铁石心肠,你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这种亲情是无可取代的,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念她吗?”
文菁几度哽咽了声音才说完这段话,她感触很深,情绪难免激动,如她所说,她是多么地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能够解开一切的心结,拥有一个完整而幸福的家庭,希望他能从乾缤兰身上得到缺失的母爱。
翁岳天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好半晌才缓缓伸出手,在文菁粉嘟嘟的脸颊上抚摸着,眸光十分柔和:?你是个好女人。”
他说完,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充满了爱怜和柔情的目光凝视着她,柔声说:?刚才那件事,以后再说。你今天待在病房的時间有几个小時了,乖一点听话,回家去,好好休息。”
他好温柔,眼里的宠溺快要将她融化了,文菁心里甜滋滋的,却也十分不舍,但是她也明白,翁岳天说得没错,她是该走了。她有孕在身,不能光凭自己的想法做事。?好-,老公,那我先走了,我明天再来看你”文菁也懂得察言观色了,她有个感觉,此時不宜再继续说那件事,否则,他会动真怒。?嗯,这才乖。老婆,回家记得打电话给我。”翁岳天不忘加上一句亲昵的话语,文菁听之后,果然是微微一笑,低落的情绪减轻了大半。
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她時時刻刻在身边呢,可是她的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待在医院久了总不是什么好事。
文菁从病房里推门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过道上的那个身影,是乾缤兰。
文菁无奈地叹息一声,纠着秀眉,走到乾缤兰身后。?对不起,我没有说服他。”文菁带着歉意的口吻,耷拉着脑袋。
乾缤兰缓过身来,脸上露出淡淡的苦笑:?你不用说对不起,实际上,是我难为你了,他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他有時候固执得很,要他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那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这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你能冒着触怒他的危险,替我说话,我已经很欣慰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是最适合当我儿媳妇的人选。”
文菁脸红红的,憨憨地笑笑。这是老公的母亲,是她的婆婆,能给予她如此肯定,她当然开心了。婆婆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高贵优雅大方,真希望翁岳天能早点想通,希望这对母子长期以来的矛盾能有化解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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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菁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了,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婴儿用品专卖店。趁还没到预产期,她要先买一些不湿回去。店里满满摆放着大量的婴儿用品,文菁一踏进店铺门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小宝宝用的东西就是这么可爱,见着就感觉心情会莫名地轻松起来。文菁这是第二次当妈咪了,有过经验,知道要买些什么给宝宝用。又看见婴儿车了文菁一呆,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怀着小元宝的時候,有一次,翁岳天陪同她到婴儿用品店,可是,只能她一个人来,而他却躺在病床
文菁鼻头有点发酸,失神之际,浑然没留意她已经被人盯上了,就在她神游物外的時候,有一只干瘦的手,伸向了她的包包
文菁提着两只大袋子走向收银台,正准备从包包里摸钱包?咦,怎么我没把拉链拉上吗?包包怎么是开着的?”文菁心里犯嘀咕,紧张地往低头一看
糟糕?钱包和手机都不见了??文菁惊悚了,随之一股火气就从心底窜上来,急匆匆地放下手里的东西,疾步走去门口,她身上没钱,只能去车里叫亚森来付账。
刚走到门口,文菁就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没等她看清楚是谁,那人已经揪着一个女人的衣领,不由分说就是狠狠地一巴掌?文菁顿時呆住了,仔细一看,打人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那个正太美少年,华樱?(还会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