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琛看着,心狠狠的颤了下。
她恨他!
男人眉峰拧得死紧,酒劲一上来,人也变得虚晃起来。
陆景琛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深邃的眼一瞬不瞬盯着身下的女人,末了,他俯下身去在叶薇然耳旁恶狠狠的警告,“我告诉你,叶薇然,你就是不愿意也得愿意,因为你没有退路,你手上不光是整个叶家,还有程家,你是不是也想让他们跟着倒霉?”
为了她,他放弃了对程家的攻击,这一点都不像他有仇必报的性格,而且程盛宗伤害的是他的宝贝儿子。
叶薇然的小脸霎时惨白,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刺骨的凌厉,恨不得撕了眼前的男人。
“还要反抗么,嗯?”
陆景琛头痛欲裂,今晚他确实喝了不少酒,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她,即使身下的女人苦着一张脸,表情也不妩媚,可看在他眼里还是该死的迷人。
“叶薇然,我老实告诉你。”陆景琛深吸口气,他微凉的指尖往下,停顿在女人的胸口处,点了点,“叶卫川的命也在你手上。”
沉默中的叶薇然怔怔的看着他,默默的听着,他这句话是借着醉意说出来的,里面定然还有真相,而她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我不防告诉你,夏依依盼着你父亲死已经好久了。”
这个,叶薇然也有感觉,夏依依和她年龄差不多,又怎么会真心喜欢一个老头子,为了什么他们心里都明白。
但是自从夏依依生下多多后,这件事也被认可下来,再怎么说她和叶卫川也有一个儿子,还不至于做的太过分,况且叶卫川对叶多多的宠爱众所周知,将来叶家的一切就是叶多多的,夏依依该不会……
“夏依依随时有机会动手,你父亲一死,遗嘱立即生效。”男人菲薄的唇浅勾,如狼般的眼神看得叶薇然心惊胆战。
尽管叶薇然不想承认,可陆景琛说的是事实。
她确实被吓到了,如果不是陆景琛今天喝醉,以他的性子定然不会把这一切这般露骨的说出来。
陆景琛如果真的想要,她也逃不掉,还不如给他!
与其身上的衣服被他撕得七零八落,她还不如自己主动点。
叶薇然咬着唇,她眼底有雾气溢出来,不是觉得自己有多委屈,而是想到此时的叶卫川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病床上,随时都有可能被枕边人算计,心里就难受不已。
深吸口气,她闭着眼,抬起手开始解身上的衣服。
她的主动让醉酒的男人愣了愣,他眯着眼瞧着,眸底涌过半丝暗沉,女人通透如玉的肌肤渐渐呈现出来,男人喉间轻滚下,身体内的欲火越烧越旺。
陆景琛的目光下意识往上,视线轻抬,一眼就能看到她眼里的晶莹,那里面的东西仿佛一个刺侵入他的内心,他就变得不忍了。
男人俯下身去在她颈脖狠狠咬上一口,叶薇然死死咬着嘴角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她闭着眼承受,谁知,陆景琛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在她耳边咬牙说了句,“叶薇然,算你狠,他妈的你就料准了我见不得你这样。”
是,他见不得她委屈的样子,可偏偏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只能这样维持,否则以叶薇然的性子就是以后各走各的路,这样的事情,陆景琛是断然不会让发生的。
他不能放开她的手!
叶薇然还闭着眼,陆景琛的话萦绕在耳旁经久不散。
陆景琛像是被刺激到了,迅速从她身上翻身下来,摇摇晃晃走出了卧室。
身上一阵轻松,叶薇然万万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陆景琛还能憋得住,能放过她,那是怎样一种隐忍。
他的疼爱,她能感受到,他在幕后默默的为她策划一切,她也明白,可是,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陆景琛离开后,叶薇然无法更是没了心思睡眠,跟着从床上起身,目光下意识一瞥,不远处,地上还散落着陆景琛的西装外套,她走过去帮他拾起,拿在手里,一股极淡的女人香味充斥鼻尖。
叶薇然怔在原地,她皱着眉,将手里的西装外套刻意拿在鼻尖闻了闻,那股子香味被浓烈的酒味掩盖下来,但还是被敏锐的她发现了。
这上面的味道是她陌生的,今晚靠近的他的女人不是蓝澜。
他有别的女人了,刚才是因为对她死鱼般的反映失了兴趣么?
叶薇然懊恼的想着,将她手里的西装外套随意一丢,昂贵的西装再次被散落在地,离开之前,叶薇然还在上面狠狠的踩上两脚,以泄心头之恨。
她知道陆景琛不会在外面乱来,虽然他烂桃花多,但也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入眼的,生活上更是多种洁癖。
可即使这样,叶薇然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再有意志力的男人都会有把持不住的时候,更何况他们现在冷战着,男人犯错往往就是在这个时候。
叶薇然在卧室里来回踱步,这么晚,她成功的赶走了陆景琛,可现在又忍不住去想他去了哪里。
良好的隔音效果,把楼下的动静完全隔绝起来,更何况江澈的声音特别低,叶薇然不知道也属常理。
空旷的客厅内,陆景琛迈着虚浮的脚步往外走,江澈试图阻拦,“二爷,您醉酒了不能开车,二爷。”
陆景琛烦躁不已,“给爷滚开!”
劝了好半天都是这句话,江澈眼见着陆景琛真发了火也不敢再上前,他看了眼二楼的方向,趁着景二爷不注意,迅速上了楼。
恰好,叶薇然从卧室里面出来,和迎面而来的江澈撞了个正着。
“叶小姐,您帮忙劝劝吧,二少这样出去真的会出事的。”
叶薇然也是隐约听到楼下有争吵声她才出来的,她心里有气,真的不想再管陆景琛的破事。
而且,以那个男人的酒量,真的是喝醉了么?她记得,他刚才可是清醒得很呢。
“叶小姐!”江澈见叶薇然没有动作,焦急的唤了一声。
叶薇然抿着淡色的唇瓣,她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进了卧室。
江澈眼看着那扇门被猛烈拍上,暗骂了句,真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景二少接触的女人里面就属叶薇然最强硬,最狠毒。
叶薇然纵然心里有气,还是不敢在这个时候拿陆景琛的生命开玩笑。
酒醉驾车,多么危险,这个男人连这点安全意识都没有么?
再三纠结之下,她披了件外衣悄声下楼,才刚到拐角处,客厅里猛然传来惊心的撞击声,那是杯子落地的声音。
叶薇然站在那里听着,总觉得这男人有些幼稚,根本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在她的印象里,陆景琛即使喝醉了酒也不会耍酒疯,最多也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像之前,他覆在她身上说的那些真相,也是藏在他心里的吧。
像今天这样的,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莫不是真的喝醉了?
“都给我滚,谁敢拦我?”陆景琛窝在客厅的沙发内,他喊着,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意欲起身,好几次又栽了回去。
酒的后劲比较大,叶薇然站在楼梯口看着,地面上到处都散落着玻璃渣子,她扫了眼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陆景琛深邃的眸子染上一抹浓浓的雾色,叶薇然的脸慢慢从模糊中变得清晰,又从清晰中变得模糊,他单手撑着沙发起身,待身子站稳之后,转过身步伐不稳的往外走。
江澈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叶薇然,眼见她没有过来劝的打算,当即跟了上去,“二爷,您去哪儿,我送您。”
陆景琛冷峻的脸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痕,“我去赛车,快,马上放风出去,一个小时后赛车场见。”
江澈急得不行,按理说陆景琛从来都是一个把持有度的人,尤其对酒这个东西,都是浅尝即可,谁知今天一喝就没了个度。
“愣着干什么,还想要我亲自打电话么?”陆景琛见江澈迟迟没有动作,眼神一凛,厉声呵斥。
江澈随便拨了两个电话出去,都是能够相信的人,可他还是不能放心,开口道,“爷,您带上我吧,我今天也手痒。”
既然劝不住,江澈只能尽力让自己跟着他,不让陆景琛独自出去。
这个时候,江澈还把希望寄托在叶薇然身上,希望她能说句话把陆景琛留下来,等他再回头,客厅内哪里还有叶薇然的身影。
这女人,心够毒!
陆景琛的视线从楼梯口掠过,那道他期待的身影消失了,他有朝客厅扫了下,眸底的颜色顿时暗了下去。
叶薇然,这样的情况下你都不肯说一句软话让我留下,心是铁做的么?
陆景琛一把甩开江澈意欲搀扶过来的手,“滚开,别跟着我。”
尽管陆景琛这样说,江澈还是缩头缩脑的跟了上去。
陆景琛摇摇晃晃拉开车门,正准备坐上去,肩上传来一股柔软的力道,伴着女子特有的幽香渗入鼻尖,他竟有种特别心酸的感觉。
他做了这么多,等得不就是她的一句话么?
本来陆景琛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他真的想去赛车,这点酒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看在外人眼里还是非常可怕的,哪怕他车技一流,酒醉的情况下危险系数增高,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在尽力的拦他。
而他想要的,只不过是叶薇然的一句话。
叶薇然将手里的碗凑到男人眼前,冷冷的递过去,“喝了就不会发疯了。”
陆景琛嘴角的弧度上扬,他倚着车身看着面前冷冰冰的女人,又看了眼她手里准备的淡黄色液体,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爱喝不喝。”叶薇然作势就要去倒掉。
男人哪里肯,动作极快的抢过她手里的蜂蜜水,乖乖喝下。
江澈在黑暗的角落看着,摇头叹气离开。
景二爷这么在意一个女人真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叶薇然的性格生硬,只有二爷吃亏的份。
喝下之后,陆景琛轻轻叹了口气,他倚着车身闭着眼,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似乎还是很难受的样子。
叶薇然心里搁着事,最终还是主动开了口,“头很疼么?”
她的询问令闭目养神的男人欣喜不已,“疼。”末了,陆景琛拉起女人的手往胸口的位置一放,“不过,这里更疼。”
“你又骗我!”
叶薇然暴怒,她早知道这个男人没那么容易醉!
陆景琛瞧着嘴角的弧度扩大,她的怒气总比她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要好,最起码这样能让人确定她是有生命力的。
“没有,我是真的喝多了,但心里很明白。”陆景琛叹了口气,不像是在装醉,但又像很明白,“谁让你一直不理我的,然然,你一不理我,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叶薇然听着,她的手并没有从男人掌心中抽回,抬眼间,她缓缓道,“那你把公司还给我。”
陆景琛深邃的眸子闪了闪,“公司本来就是你的,跟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拿回来。”
“那你倒是给我啊。”叶薇然急了。
“急什么,你爸爸还活着,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我去!吐血了要!
搞了半天,叶薇然还是没有从陆景琛手里套着想要的东西,这个男人就是只老狐狸!
只要他想给,不需要你的只字片语,若是他不想,你就是死在他面前他未必会给。
好像这两种情况都不属于她,叶薇然算是明白了,只有把这些东西拽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否则她每天都在这个男人的欺压之下度日。
她能明白的道理,陆景琛早就看透了,他要的不就是她的乖乖听话么,现在好不容易有东西能牵制住她,这个男人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不许伤害我爸爸。”
如今,这是她唯一的要求了。
“放心,他们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