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呼吸交织,挨得很近,吐出来的水汽,似乎都要将顾青柏嘴唇打湿。
顾青柏舔了舔嘴角,咳嗽了一声,将嗓子眼里头的灰尘咳出来,声音沙哑,竭力发出声音,却是十分的微弱。
“季淮……”
又喊了一句:“季淮?”
依旧没有等到季淮的回答。
对方不说话。
顾青柏吓了一跳,不会出事了吧,他连忙去摸,手指在慌张中探到季淮的脸庞上,虽然感受到了呼吸,但没有回应依旧让他无法心定下来。
随后,顾青柏感觉自己眉心似乎有温热的液体落到了上头。
顾青柏另外一只手摸了一把,指腹蹭了一下,拉扯一下,黏黏糊糊,还带着一股子腥味,是血!
他有点慌张了。
“季淮,你说话啊。”
四周太黑了,他看不到弹幕也无法看到系统的提示,只有季淮微弱的呼吸声和滴落的血迹。
季淮深深地呼吸一口气,额头前被顶在自己头上钢板上锋利的尖角划破了个口子,伤口不是很大,但血珠子自高而下滴落。
不说话是……无力说话。
那根之前困住他的柱子倒了下来,和一块厚重的钢板搭在一起,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区。
但听顾青柏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季淮轻哼了一下。
温室里头养出来的娇花。
顾青柏抿紧了唇,醒醒鼻子,听到他回应,心中欢喜,回答:“只是担心你出事。我怕你出事……”
毕竟季淮要是出事,那就是因为救自己,无论是带着人来仓库所冒的风险,还是和□□赛跑的风险。
处处都是因为自己……
顾青柏感觉到自己大腿和季淮挨着的地方,湿漉漉的,抬手去摸,发现季淮大腿下五公分的正方,鲜血涌出来。
他这里没有被压着,怎么会出血?
顾青怀疑是自己弄错了,下意识地再多摸一下。
季淮闷哼一声,方开口制止他:“别乱摸,是子弹的伤口。”
黑暗中,季淮脸色苍白。
其实重量还行,毕竟有一根钢柱子支撑着,但是季淮的右腿大腿刚才被跳弹打中,现在受到压迫,伤口处的鲜血不停地流着。
头感觉有点晕。
顾青柏声音颤抖地说:“你疯了吗?你明明可以跑出去的,你管我做什么?!”
季淮握紧了拳头,声音嘶哑地吼:“我说了,和你无关,没有人能让我活着失败,除非我死了!”
心道他要救人,轮得到顾青柏来指责自己?
就是被拷在这里是一件毫无用处的东西,他想要的,就是豁命也要得到!
没有人能阻止自己。
自己失去的东西一句足够多了,所以但凡是自己想要的,一定要拿到手。
自己不能接受失败!
顾青柏楞了一下,怎么会这样……
他想骂这个人脑子有病是吧,人生总有输输赢赢,为什么一定要斗争到底。
一无所有,最后只剩下了病不成?
可顾青柏嘴唇开开合合,最后哑口无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