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帆骨碌一下爬起床,吓的不轻,为了给妮妮一点安全感,他沉住气轻声说道:“妮妮别怕,姑父马上就来!”
听到妮妮挂了电话,白帆拖鞋都没顾上穿,一阵风一样就冲出了自己的卧室。
杨红樱一直在听着他房间里的动静呢,一听他开门,心里高兴啊。
臭小子看你在我面前还演什么情深意重不?还不是抗不过胃?
她悄悄地凑到房门口,竖着耳朵听动静。此时的白帆已经到了防盗门口了,他随便拿了双鞋子就往脚上套。
杨红樱一听不对,他没往厨房的方向去,倒好像急匆匆地要出门。
她便跟了出来,问:“白帆,你这么晚是去哪儿啊?”
“妈,阮素玉在出租房里昏倒了,就她和孩子在那儿,我得赶过去。”白帆知道母亲是面硬心软的人,只要和她解释了,她会理解的。
“昏倒?哎呀,你等一下,叫你爸跟你一起去。”杨红樱担心儿子应付不来,一着急根本不去想同意不同意他和阮素玉在一起的事了。
白帆早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就是等白石两分钟,他都怕耽误了。
可母亲说了,又不好不等。杨红樱也怕他急啊,一边叫着:“老白”一边回了自己卧室。
白石忙迎出来了:“怎么了?”
“白帆说阮素玉在出租房里昏倒了,就她和孩子在那儿,你快和他一起去看看吧。”
“好!”白石答应着匆匆地赶出来。
“走!”他跟儿子说,两父子这才一起出了门,拿了白石的车奔阮素玉的出租房而去。
阮素玉并没有失去意识,头脑清醒,只是天旋地转的难受,坐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妈妈没事,妮儿不怕。”她勉强说着,脸色越来越苍白。
这才五月份的天,并不热,她却出了一头的汗。
“妈妈,妈妈!”妮妮还在叫着,哭着,感觉好害怕好无助啊。
阮素玉心疼死了,强撑着让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实在没有力气上床,就只有坐在地上靠着床。
“你看妈妈不是坐起来了吗?”她尽量让自己说出完整的话,哆嗦着伸出手摸摸女儿的头。
“妈妈,妈妈!”妮妮小手抓住妈妈的手,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
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妮妮终于盼到了敲门声。
“去开门!”阮素玉说道,声音很小。
妮妮飞奔出去,已经听到白帆说话了:“妮妮,开门!”妮妮翘起小脚吃力地拉开门栓。
“姑父,你可算来了!”她说了这句以后,一下子扑到白帆的大腿上。
“乖,别怕,姑父来了啊!你妈妈呢?”白帆弯腰抱起妮妮问。
“在里面呢!快进去吧!”白石随着白帆也进了门,一起快步进了阮素玉的卧室。
“玉,你这是怎么了?”白帆放下妮妮,蹲下身,一脸焦急地看着阮素玉。
此时她面色灰白,头上全是汗,看起来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似的。
“白帆!”刚刚她自己也快吓死了,不过是在妮妮面前撑着。
“叔叔,您怎么来了?”阮素玉窘迫极了,自己现在的样子这么狼狈,竟然让长辈看见了。
“我给您”倒茶去。
“你生病了,别动,我刚进门前已经打了120,等一下就会到。”白石说道。
他也确实没见过谁生这样的病的,看她说话吃力也不好问太多。
只是看儿子脸上的担忧真是情真意切,这傻孩子,的的确确是爱她太深了。
白帆理了理阮素玉的头发,轻轻帮她擦掉额头上的汗。她的样子看起来真可怜,弄的他心疼死了。
“玉,玉宝贝儿,别怕啊,我在这儿,别怕。”他旁若无人地喃喃地说着。
“恩!”她轻轻答应一声。
自从他来了,她的确感觉好了很多,也许是精神作用,也许是因为身体确是转好了。
“其实不用打120的,我没事!”她有些歉疚,这么晚了,还弄的白石也跟着来了。
不过她除了愧疚,心里却又觉得欣慰。他来了,不是说明他们家对自己快要接受了吗?
白帆的确没有让她失望,这么快就让他家人有所转变了。
“还说没事,你看看你的脸,白的吓人!”白帆轻声责怪她。
“你跟我说实话,上次说自己去医院看了,是不是骗我的?这都怪我,早该亲自押着你去看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唉!”一般会昏倒,如果不是低血糖低血压什么的,很有可能就是脑袋有病吧?
白帆想到这里,恐惧汹涌地袭上心头。不,她这么好的人一定不会生很重的病,那样上天太不公平了。
阮素玉看出了他的担忧,很勉强地挤了一丝笑出来。
“别担心,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傻瓜,你有没有事自己怎么知道,这话医生说了才算。不过,你一定会没事的,放心啊,别怕。”白帆是劝她,也是劝着自己。
“120怎么还没到?”正说着,就听到了警报声,到了。
“真不用!”阮素玉实在不想这样大费周章的,奈何120已经到了。
白帆弯身很小心地把她抱了起来,站起来时都不敢太快,生怕弄的她更晕。
阮素玉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妮妮,白帆心领神会。
“放心,先让她跟着去医院,等一下我会让素新来接。”
她“恩!”了一声便任由他抱着出门了,120等在楼底下,早做好了迎接病人的准备。
很快众人都上了车,车便疾速向附近的医院驶去。
此时天已晚,很多检查都不能做了,到了医院也只能是应应急,让病人不至于因突发情况而猝死而已。
阮素玉折腾到医院反而好了很多,便第一时间跟白石说,请他别这么晚了还在医院早点回去休息。
白石让白帆陪着阮素玉,自己去办了住院手续之类的,见阮素玉没什么大事,才嘱咐了几句回家了。
阮素新一接到白帆的电话赶忙从家里出来,到了医院自然是嘘寒问暖,对姐姐如此也很心痛。
只是这些人再怎么心痛,也代替不了她受罪啊。
“素新,赶快回去吧,妮妮要睡觉,明天还得早起上学呢。”
“行,姐,那我带她回去了,你多保重啊。”
“妈妈,你怎么样?妮妮不想和舅舅走,妮妮就想呆在妈妈身边。”
“傻宝贝儿,你看看妈妈都没事了。你在医院里妈妈睡不好,你快回去吧,好好睡觉。妮妮越乖,妈妈好的越快啊。”
“恩!那我听妈妈的话,妈妈再见!”妮妮说着,凑到妈妈身边踮起脚尖,亲了妈妈一口才走。
他们走到门口,阮素玉忍不住还是叫了一句。
“素新!”他回了头,看着姐姐,觉得姐姐好像有点欲言又止。
“如果姐”如果姐生了什么重病,孩子就交给你了。她想这样说,却被白帆低吼着拦断了。
“没有如果,你让他们早点回去!”
阮素新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想交代点什么,又怕妮妮担心。
“我哥说的对,没有如果,姐,你是好人。”好人有好报!
阮素新虽是在劝她,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他也怕啊,姐姐那脸真吓人,怎么那么灰,完全没有血色。
刚刚妮妮还说她自己好好的就从床上摔地下去了,想想都让人担心。
“恩!回去吧!”
阮素新和妮妮一走,白帆就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玉,不准你胡说,也不准你瞎想。你不会有事的!”
他们都走了,阮素玉终于可以在心爱的人面前不再伪装坚强了。
“白帆,我也不想有事啊。可是人的身体能控制得了吗?你说,万一我有事,可怎么办才好?妮妮还这么小,我父母年纪都大了。要是让他们白发”
“不准说!”白帆捂住了她的嘴。
“就算有事,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也治的了。放心,宝贝儿,你放心,如果你有事我会倾尽所有给你医治。虽然我的所有也不多,不过我还有一套房子。就算卖了房子也不够,我会跟我爸求助的。他一定会帮我,明白吗?就算有事,你也不孤单,还有这么多人爱你,守着你帮你。妮妮你也不用担心,有这么多人喜欢她,我也会把她当自己的女儿。你别怕,乖!我听说一个癌症病人,医生都说她只能活几个月,结果人家活了二十年,到现在还健健康康的呢。”
“所以呀,大多数人生病后恶化的快都是没过自己心里那一关。你是谁呀?阮大经理啊,心理素质肯定好,一定没问题的。乖,高兴点,笑一个给我看。”
他柔声哄着她,阮素玉的眼泪却扑刷刷地往下落。
“笑的比哭的还难看,还是当妈妈的人,这么不坚强!”他见她笑成这样,数落了她一句。
阮素玉却哭的更凶了:“白帆,我真有点害怕,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很无助。天旋地转的,我想站都站不稳,想起来也起不来。要是”
“要是你真挂了,我就跟着你到阎王爷面前去把你抢回来。我会告诉他,这女人是我的,我还没享用够呢。你看,我这么强壮,他也会怕我的。”他说着,攥紧拳头露了露胳膊上的肌肉,惹的阮素玉轻笑了。
“知道了,别瞎说。”受母亲的影响,阮素玉多少还是有点迷信的,听他说什么阎王之类的,还是拦着他的话。
“你要是瞎说我就瞎说,你要是高高兴兴的,我就不瞎说了,知道吗?”
白帆说着,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
“今天一天我们经过了这么多的事,真是都从鬼门关里打了一转又回来的,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一定要早点好起来,我们还有好多事没一起做过呢。我们要一起去爬山,一起去游泳,一起去打羽毛球。还有,我们要带妮妮去香港迪士尼,我们还要去”
他柔声说着,在她面前便出现了很美的一幕又一幕。她听着这些幸福的场景,很开心却又抑制不住地伤感。
白帆,这一切都太美好,真的能成真吗?我怕,我没有这个福气做你的女人,没有福气跟你一起相携到老。
不过她知道他太担心自己了,不想让他担心。也许是今日被绑架的恐惧太强烈了,又忽然发了病,让她心里很不安稳,处处往坏的地方想。
她就是执拗地认为着自己肯定是得了什么绝症,幸福会跟自己无缘了。
阮素玉,你也许日子已经不多了,该好好的,哪怕陪他一天也应该带着笑容。
“喝水吗宝贝儿?”他问。
“嗯!”她不敢点头,只是哼了一声,头还晕着呢。
白帆给她倒了水,小心翼翼地送到她嘴边喂她喝。她喝了几口又觉得恶心的厉害,好想吐,就对着地面干呕了几下。
白帆忙放下杯子,把垃圾桶拿过来准备给她接。
“别别,白帆我”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好像一直都是美好的,所以不想在他面前呕吐,忍着。
“你是不是傻啊?生病了呕吐是正常的,傻瓜,还把我当外人吗?如果有需要,就算我给你接屎接尿,我也不会嫌的。”
他的话好像成了安慰剂,她忽然又好了一些,没那么晕了,也不那么想吐。
“说什么呢,还不嫌,你估计要嫌的逃跑了。”她柔声说道。
“不会,我老婆屎都是香的,哈哈。”
“恶心!”阮素玉娇嗔道,心里却甜蜜安慰。
“好,我恶心,你不恶心,阮大美女最干净,没有新陈代谢。阮大美女所有的身体垃圾都是通过呼吸排出的,跟我们这些会拉屎会放屁的俗人不一样。”见她高兴多了,他卯足了劲逗她开心。
阮素玉一下子被她逗的笑起来,笑着笑着,便流了泪,她努力克制着,不想让他看见。
“我再去打点水来!”白帆站起身说道,几步转身出去了。
门外,他靠在墙上,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眼泪也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他这时真希望有神灵,让他可以去祈求,让他们放她一条生路。她的样子让他真的很不放心,灰白着脸,呼吸急促,像是生命在一点点远离她似的。
他害怕,他恐慌,他怕她就这样离他而去,不知何时闭上眼就再也不肯睁开。现在,他比被绑架时害怕多了,因为这不是他冷静就能改变得了的,也不是他用语言就能改变得了的。
白帆,你是她的支柱,你不能哭,你不能!他这样跟自己说着,抹干了泪,去打了一瓶热水才装作没事人似的回来了。
回到病房时,阮素玉自己也早偷偷把眼泪擦干了。他们两人一样,谁也不想让对方担心自己,都想要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笑脸。
即使这样,当四目相对时,都还是看到对方眼中刚哭过的痕迹。
“傻白帆,给我摸摸你的脸!”他血红的眼睛让她再也抑制不了自己的泪,再次奔流而下。
白帆蹲下身,让躺着的她刚好可以摸他。
阮素玉颤抖着小手,从他的额头开始摸,摸他的脸颊,最后停在他的唇上。
白帆也忍不住泪了,她的模样像是跟自己告别似的,怎么那么可怜。阮素玉给他擦了不小心跑出来的两滴眼泪,擦完又把手放在他的嘴唇上,来回摩挲着。
“生病了还挑逗人**人?”他勉强笑着说。
她又笑了,还是流着眼泪笑,他便凑近她,捧住她的小脸,一点点把她的泪吻干……
阮素新带着妮妮回家以后,阮父阮母都起床出来看。
“妮妮,怎么这么晚到这里来了,你妈妈呢?”阮母问道。
“有事去了。”这是阮素新路上教好的说辞,怕父母担心姐姐的病情。
“有事?这半夜三经的能有什么事啊?”他们有些不信。仔细一看,妮妮好像是哭过了,这让他们更心不安。
“素新!到底怎么回事?”老首长沉声问道。
没办法,现在已经看出来了,不说也许他们会更担心的。
“我姐,身体有点不舒服,去医院了。”阮素新说。
“这么晚去医院?”那肯定不是一般的不舒服啊,不过阮母不敢说的太惊讶,怕老头子心脏不好吃不消。
“是啊,就是去看看,在那儿观察观察,我就带妮妮回来了。”
“她一个人在医院?”她又问。
这可让阮素新有点难回答了,要说一个人吧,他们肯定不放心。要说不是一个人,那是谁陪着呢?
暂时他还不敢告诉他们,姐姐和白帆的事。
不过他眼睛转了两转,还是想,也许这时让父母知道他们的事也未必是坏事。
早晚要知道的,此时知道,他们顾虑着姐姐生病,应该不会有心思太反对吧。
“不是,是和”妮妮刚要说,就被阮素新打断了。
“爸妈,我姐没事,你们还是早点睡吧。”
“老头子,你睡觉吧,我得去看看,不放心。”阮母见妮妮要说阮素新不让,这就是有点什么名堂的。
一般家里有什么事都会瞒着老首长,他脾气暴躁。
所以她也不追问,就想自己去看看才安心。
“我睡不着,走吧!”老首长话不多,他也是不放心女儿。不过他一向是教育子女要坚强的,把自己定位成铁汉硬汉,疼在心里,面上不表现出来。
阮母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啊,心想,这老东西,担心就担心还要这个态度。
“爸妈,那我送你们去吧!等等,我先把妮妮交给咪咪去。”
“别送了,等一下咪咪和小张两个人在家还带着两个孩子,怪害怕的。我和你爸拦辆的士去就行!”
阮素新也担心咪咪害怕,就先把妮妮交给白咪咪,自己把父母送出门送上的士,把姐姐所在的病房楼层和床位号都详详细细地说了几遍。
“你们回来的时候如果的士不好打就打电话给我,在医院那等我,我去接啊!”他嘱咐道。
“不像话,你爸还没那么没用!”还用你接?
老首长对儿子给自己和老伴的照顾心里是感动的,不过说出来的话却硬邦邦的。
“好,儿子快回去吧,咪咪胆小。”阮母说,阮素新这才给的士放行,自己回了身。
还在想着,姐,这步棋不知道对还是不对啊,要是做错了,你会不会怪我?
只是若不这样,等姐好了,依照父亲的倔脾气,想要他同意多难啊。
老两口到的时候,出于谨慎看了床位号好几遍。
“应该是这里了!”阮母说道,从病房门口往里面看,果然看见自己女儿躺在床上。
白帆这时坐在阮素玉床边,握着她的小手,还和她低低地说话,哄她呢。
“你干什么呢?到底是不是这里?”老首长见自己老伴真奇怪,一个劲儿往里面看。她还挡住了窗口,他什么也看不见。
“啊怎么会是他呢?”她喃喃自语道。
妮妮要说的是她和谁在一起,她就猜想说不定阮素玉又找了。她这人就是这样,没确定的事不会和家里说,但是做母亲的能猜到一点。
可再怎么也猜不到她找的会是儿媳妇的哥哥呀,他们两个真的让人联想不到一起去。而且白帆还是有老婆的,这阮素新也奇怪,明知道他姐跟他在一起,怎么也不反对呢?
“谁啊?”老首长不耐烦地问。
“啊,没谁,好像玉儿不在这里。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看”阮母忽然有些慌。
她怕啊,万一她老头子看见这一幕,不得气成什么样呢。
“你让开!”她那吱吱呜呜的样哪里瞒得过老首长啊,他说着,扯了一下自己老伴,自己往窗口看。
“这老太太,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她找了男人啊。”这找男人是好事啊,她离了婚,总不能为张建设那混蛋守一辈子吧。
嘿嘿这回找的好像两人感情还不错呢,一直攥着手。老首长偷偷地弯起了嘴角,刚笑到一半,那笑又冻结在脸上了。
“等等,不对劲,那人不会是白帆?”他惊得张大了嘴。
这还得了?先不说他们合适不合适的事吧,白帆可是有老婆的。老首长素来正派,还容得了她给人家当第三者的事吗?
他气的手都直哆嗦,一脚便蹬开了虚掩着的门。
“老头子,你激动啥呀?你慢点啊!”
正浓情蜜意着的俩人可吓了一大跳,一起往门口看去,却惊讶地见到两个老人正往床前奔过来。
阮素玉忙抽出了手,就想要起来。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伯父伯母!”阮素玉问着,白帆也忙站起身打招呼。
“你们你们这成何体统?”老首长站定了,哆嗦着手指指着他们两人问道。
“爸,你听我说!”阮素玉一着急,更觉天旋地转了。
“呕!呕!”她猛烈地呕起来,白帆忙弯腰把垃圾桶捡起来端到她面前。
阮素玉对着那桶呕了几下,吐出了一些东西,白帆也不嫌,还空出一只手轻轻抚摸她后背。
“慢点,慢点,好点没?”
老首长见女儿急成了这样,这才仔细看,女儿脸色灰白,看着虚弱得不成样子。
他实在心疼了,也不忍心太苛责了。就是他再大的脾气,在生病的女儿面前也能隐忍住了。
“别吐了,等你好了再说!”他命令道。
只是这吐如何能说忍住就忍住的呢?他命令完阮素玉还是抗命了,“呕!呕!”地又吐了一会儿。
“伯父伯母,你们先坐一会儿,正好这张床空着。我去倒一下!”白帆说道。
“我来吧,你照顾了这么长时间也累了吧?”阮母毕竟不好意思,这是她的女儿,他和她还不是名正言顺的什么关系呢。
“不用,我来就行,你们坐吧!”白帆说完端着垃圾桶,再弯腰拿着脸盆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打了一盆温水回来,把毛巾浸到水里洗了洗,便给阮素玉擦脸擦嘴。
他对她的照顾耐心,细致,旁若无人一般。
老首长夫妇虽然生气着,不理解,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对自己女儿可真不错。
张建设是做不到这样的,阮素玉照顾他还差不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忽然就生病住院了呢?”阮母焦急地问道。
“伯父伯母,今晚她和妮妮在出租房里,后来我打电话给她,妮妮就说她昏倒了,我赶过去时她就这样了。我跟她说过好多次了,也早要带她去看,她骗我说她看过。她头晕的那几次我都以为是低血糖呢,她自己也说是这样。今天忽然这么重,医生也不说到底怎么回事,就说等明天做检查看结果。”白帆像两位老人汇报道。
阮母伸出手摸了摸女儿额头,虽然白帆刚刚给擦过了,还是在粘腻地渗出些冷汗。
这样子,真让人担心啊,好好的会昏倒,谁说得准是什么病啊?
“玉儿,现在觉得怎么样啊?”
“妈,我没事!”
阮素玉吐完以后,眩晕感没那么强烈了。
“白帆,扶我起来一下。”她说道。
“不行,刚刚医生不是嘱咐过,不能坐着吗?躺着吧,省着晕。”
“扶我起来吧,我想和爸妈说几句话。”阮素玉知道自己父母肯定是不同意他们的事的。
既然白帆这么爱自己,既然已经决定一定要和他相守,她一定要争取。现在,只要能做点什么事让白帆开心,做什么她都愿意。
“躺着说!”老首长又蹦出几个字来。
她明白爸爸这是心疼自己了,就微笑着说:“我本来是想站着汇报的,首长大人。”
“少贫嘴,我什么都不想听。”阮父冷冰冰的说。
当他不知道这丫头想说什么呢?肯定是想说说他们两个的事,他怎么可能同意呢?
这丫头就是知道自己会在她生病时心软,才故意要挑这个时候说呢。
“您不听我也得说,爸,妈,我和白帆交往了,我希望你们同意。”白帆心中很是感动,她愿意去直面面对了,和他一样。
“同意?同意你给人家做小的?”老首长气的,不知如何是好。
“爸,您怎么说那么难听啊,他早离婚了。”阮素玉还是耍了个小心眼,早上离的婚,变成了早离了。
“这什么时候的事?不是他那个媳妇刚生孩子吗?”
“您说张建兰吧?他们两个人是假结婚,从头到尾其实都是假的。”阮素玉也不知道怎么能把这事说清,就这样直说好了。
“什么?”老首长夫妇真是闻所未闻还有什么假结婚之说。
阮素玉看了一眼白帆,征询他的意见,这事能说还是不能说啊。主要是那孩子的事,可以不可以明说。
不过她猜经过张建兰这样大闹一场,估计所有的事都已经掀出来了。
白帆示意她,大家都知道了,说吧。
“爸妈,其实有很多事我都没有说,各种各样的原因。我和张建设早离婚了,我们是离婚以后他才出的车祸。在我知道他有外遇的那段时间和白帆我们两个人就已经已经开始谈恋爱了。”这段经历阮素玉有点难以启齿。无论怎么讲,当时她还没离婚,的确是不道德。不过为了让父母能最大限度地理解自己,她要还原事情的真相说给他们听。
“你”老首长又要责备,见女儿说话都喘气,又把自己的火气压下来,尽量耐着性子听。
要不是她现在生病,平时说这事,他早大耳光扇上去了,他恨恨地想。
“那时我要马上离婚,张建设不同意,刚好妮妮生病了就拖下来了。白帆那时也是单身的,后来,阴差阳错,他结婚了。我和张建设离婚以后他出事,我想他是为了我才这样,我得照顾他啊。要是大家都知道我和他离了,我怕照顾他反而不名正言顺了,就没说。白帆结婚以后和他爱人一直感情不和,后来他们也分手了。那时候他看我辞职在家一个人照顾张建设很吃力,还有,又没钱,他想帮我。”
“正好张建兰那时未婚先孕,白帆就和张建兰商量好了假结婚。他名义上是她丈夫,实际两个人什么事也没有,孩子也不是白帆的。我真的很感谢白帆,爸,妈,我们真没想过这辈子还有机会在一起。感谢上天,我们终于都是自由人了,我不想再错过了。爸,妈,我请求你们同意我和白帆的事。”
“真乱!”老首长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
他简直都被绕糊涂了,这白帆一会儿和这个结了又离了,一会儿和那个也结了又离了。
这样的人,他怎么能放心把女儿交给他?跟没定性似的,太冲动了,太拿婚姻当儿戏了吧?
阮母倒不这样想,她算听明白了。这傻女儿早喜欢上人家了,白帆也喜欢她,为了她还特意假结婚去照顾她。
难得有情郎,你看老首长吧,从年轻开始他就跟个皇帝似的,什么时候像白帆照顾阮素玉这样照顾过她呀。
她和阮素新一样,为女儿想,也被感动了,一下子就动摇倒戈了。
阮素玉见父亲脸绷的这么紧,母亲的表情倒没有那么严肃,知道母亲是她的救兵了。
“妈,可能是我表达还有问题,您晚上跟他再讲讲吧。”她说道。
“老头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阮母瞟了一眼老伴,道。
这话就是将了他一军啊,逼他把真实想法说出来。
“那我就不装糊涂,白帆,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你,觉得你这小伙子不错。”老首长先说道。
“谢谢伯父!”白帆忙礼貌地答道。
“不过,刚刚听玉儿说了这些,我是觉得你对婚姻的态度太草率了。抱歉,我没办法放心把女儿交给你。”他疏离地说道。
“伯父,我理解您的想法。如果我有个女儿,我想在给她选丈夫的时候我也会小心谨慎的。不过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已经说好了,不管有多少困难,我们都会一起面对。我希望您能把她交给我来照顾,我一定会让您看到我的实际行动。”
老首长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
“我不会同意!”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爸!为什么?”阮素玉急了,问。
“我已经说过了!”老首长这儿,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爸,您知道我为什么要今晚跟您说这件事吗?”
老首长看了看她,没吭声。
“爸,我怕。您一直教育我们要坚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不要怕,可是我真的怕。我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也许是绝症也说不定。我想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就能得到你们的同意,如果我日子不多了,我要和他在一起。他在张家守了我一年,连正眼看我一眼都不能,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还无以回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有生之年陪陪他。我不知道您相信不相信爱情,我以前是不信的。我跟张建设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对他的感情也很深,但是绝对和跟白帆在一起不一样。我天天都想看到他,只要和他说话,不管是说什么,都高兴。我看到他和妮妮在一起玩的那么开心,我真希望我们是一家三口啊。我知道爸你是为我想,怕他对我不是真心的,是一时冲动,是冲着我的外在什么的。但是您相信我,我三十岁了,见过的人还少吗?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能看不出来?哪个男人会随便为一个女人守身的?他为我就做到了!”
这话,老首长虽然觉得女儿在自己面前说不恰当,但他心里转了几转,也不得不承认。若是一个男人能为了一个女人割舍掉自己天生的欲望,那可见他用情至深了。
“爸,要是我没多少日子了,您还不愿意让我实现最后的愿望吗?我只想高高兴兴地和白帆带着妮妮四处走走,去看看,这一辈子也就没遗憾了。”
“玉,别胡说,你不会有事的。”白帆见阮素玉说的落了泪,忙拿起毛巾帮她温柔地擦拭。
老首长看女儿流着眼泪,心也痛啊。
他想一直倔强下去,女儿的泪水却让他软化了不少。
“坚强点!什么死啊活的?”他不悦地说。
“爸,您同意不同意啊?”阮素玉非要父亲的口供,这句,是撒娇的语气了,像小时候跟他要玩具似的。
老首长实在不想同意,也不想说出来的话太让女儿难受,也让白帆没面子,于是索性把这个难题推给他的亲家。
“不是爸不同意,你想想啊,你比白帆大六岁,还有妮妮,人家父母也不会同意的。”
一旁的白帆忙接了茬:“伯父,只要您同意,愿意让我们在一起。我在您面前立下军令状,保证我的父母会高高兴兴接受她。我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哼,说的好听。”老首长最看不上这样的小白脸,到时候万一女儿受委屈了,她还能回家说吗?还不是忍着,所以他说了也是白说。
“要是我说到没做到,只要她一句对我不满意,您让阮素新打残了我,都没有半句怨言。”白帆郑重地承诺道。
“那好啊,别以为这话说了是白说的。既然你这么诚心,我也成全你。等她好了,我就让素新来,先打你个半死,想娶我女儿,总要通过我的考验。”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是不是说一套做一套。要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舍不得吃一点皮肉苦,那也不是一条汉子。
他是部队里的人,就按照部队的规矩办,是骡子是马,得让他牵出来遛遛。
“一言为定!只要您给我这个机会,我要是退缩一点点,就不是男人!”白帆上前主动伸出手,来握老首长的手。
“这是我们的君子约定,只要我通过这个考验,就马上是阮家的女婿!”
老首长也不含糊,跟他握了握手。
“别,白帆,阮素新太”阮素玉可着急了,当时张建设挨阮素新的打她还心疼呢。
白帆要是被阮素新揍几下,她更心疼了。而且到时候老首长肯定要监督啊,阮素新想放水都放不了的。
“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不用担心。能够给我这个被考验的机会,我已经很感谢了。”白帆没让阮素玉把话说完,便接了茬。
“希望你被打完了,还能说出这句话!”老首长严肃地说道。
从内心讲,他也希望女儿找个靠得住的人啊。现在回想起来,妮妮跟他倒真的很好,有两次听妮妮说她最喜欢姑父什么的。要是阮素玉找了别人,和她的小孩相处未必有跟白帆融洽呢。
“一定!”白帆笃定地说。
“伯父伯母,天这么晚了,你们早些回去吧,我在这里照顾她就行了。”他继续说道。
阮母觉得该给白帆一个表现的机会,虽然自己也担心女儿,也知道呆在这里陪她,女儿更休息不好。
“走吧!坚强点!”老首长对阮素玉说。
阮素玉忙微笑了一下,看着爸爸,说:“我是阮首长的女儿,肯定坚强的,您放心!”
“我去送他们回去,你一个人行不行?”白帆柔声问了问阮素玉。
“我没事,你去吧!”阮素玉正有此意呢,这么晚了,父母回去她真放心不下啊。
“我还没那么没用!”老首长冷冷地说,硬带着老伴要自己回去。
阮素玉知道爸爸的脾气就嘱咐白帆把他们送上出租车就行了,于是白帆把两老送出了门,见他们安全出发了才回到阮素玉身边。
两人免不了又是互诉衷肠,阮素玉怪他太冲动答应父亲的条件,他便劝她,说自己骨头硬的很。
为了不让她担忧,他还开起了玩笑,两人便说笑了一会儿,说着说着阮素玉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白帆,我想建兰会有今天我们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我想把她的儿子接过来抚养。要是那孩子让她母亲带,教育也不会好,也算是我们害了他啊。你同意吗?”
“你说呢?”白帆笑问。
“你当然会同意啊,你是老好人一个。”阮素玉就知道白帆和她一样,总是心存善念的。
“我早答应建兰要把她的孩子带着,因为我承诺过那孩子永远姓白。哎呀,这可怎么办呢,你也要养,我也要养,孩子还不能分开。那不是我得勉强娶了你?”他笑呵呵地问。
“谁要你娶啊?还勉强呢,强扭的瓜可不甜。我啊,还是找不勉强的人吧。”她佯装生气。
白帆刚聊天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一下阮素玉,她脸上的灰白已经消失了,脸色正常起来。
这会儿他心情好的想唱歌了,更想逗她开心。
“你看看我这瓜甜不甜,看看甜不甜!”他连说了两遍,在她嘴唇上偷了一吻。
“讨厌!”她娇笑着,推他。
“我命令你啊,赶快好起来,憋了我快一年了,我还要把你囚禁起来好好虐待半个月呢!”他坏笑着说。
“没正经的!”她说着,发现自己头一点也不晕了,活动自如,恶心感也没了,真奇怪。
这下,她完全不怀疑自己有绝症了,人总是这么奇怪的。
白帆又陪阮素玉说了一会儿话,才让她睡了。
第二天上午,阮素玉去做了一些检查,刚做完杨红樱和白石一起来看望她了。
几个人刚说了没几句话,阮素玉忽然又发作,再次感觉天旋地转的,恶心也加剧了。
白石夫妇看白帆急的都快掉眼泪了,心中都无限的感慨。杨红樱想,等阮素玉好了,她还是同意了这件事吧,儿子这次是真动心了。
她就生个病,他都这么心疼,好像比自己生病时还紧张似的。唉!儿大不由娘啊,只要他高兴就好,老拦着也没意思。
就是拦到最后,他还是照娶他的,自己反而做了恶人,以后倒不好和她相处了。
“放心养着,别操心钱的事,无论要多少钱,咱家都治的起。”白石安慰道。
从昨晚开始他已经决定了,接受他们。他想,白帆比他有勇气,敢于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能和心爱的人相守是人生一大快事,否则会很遗憾吧。
就像他自己,不也曾经痛苦过两年吗?
白帆对感情,比他要执着,对陈瑶那么好的女人他一点也不动心,就从这点来说,他觉得也该支持儿子。
这“咱家”两个字让阮素玉感动得直想流泪,白帆昨晚说他会让父母接受她的,看来他真的努力了。杨红樱早看出来白石有成全他们的意思了,所以他这样说,她也没什么意外的。
“谢谢叔叔阿姨!”阮素玉说道,想坐起来感谢,却晕的厉害起不来。
“躺着吧!”杨红樱忙上前扶住了她。
“阿姨以前跟你说过一些重话,也希望你别放在心上。做父母的都为孩子好,只要你们是真心要在一起,我们也实在没有理由拦着了。等你好了,我们向阮家提亲。”杨红樱语重心长地说。
这下阮素玉终于忍不住眼泪了,看着未来公婆,哽咽着说:“谢谢!真谢谢!我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我的谢意,我比白帆大,还有妮妮,难得您二位这么大的度量接受我。我会和白帆好好孝敬二老的!”
“爸,妈,谢谢!”白帆没想到母亲这么快就能答应。
到底是最爱自己的母亲啊,永远是支持儿子的。
只是这时他才知道阮素玉还被母亲说过呢,想必就是她去看张建兰的时候吧。这女人,她什么事都自己扛,生怕他和母亲闹别扭吧。
这样的女人,上天会眷顾她的,一定不会有事。
又像上次一样,阮素玉发作了一会儿后慢慢地好转了。下午各项检查结果出来了,白帆紧张兮兮地问医生到底阮素玉是什么病。
“综合各项检查结果,我们确诊是美尼尔氏综合症!”医生下了断论。
“这是什么病?严重吗?”白帆又问,实在是没听说过。
“这病发作时期病人反应重,不过本身并没有太大危险,只要发作时期注意卧床休息,输液几天就没事了。”
听医生这样说,白帆和阮素玉从昨晚就提起来的心总算落了地。
“那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病呢?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能复发?”白帆又追问了一句。
“这病,病因不清楚,怎么能复发也没有定论。西药也只能起到缓解作用,根治不了。有些病人一生只发作一次,也有些几个月或者几年才发作一次。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只要病人别做危险的工作,别自己开车或者骑车,发作时卧床休息,严重时到医院就诊就没有大碍。如果你还是不放心,建议去看看中医,中医对这个病的治疗还是效果不错的。”
“好,那咱们就去看中医!”白帆握了握阮素玉的手说道。
后来两人到网上查过,才更确认不是什么大病,完全是虚惊了一场。
没想到的是因祸得福,一下子便说服了两边的老人。
按照医生的建议,阮素玉是在发作期,在医院还是坚持输了几天液。
这天,阮素玉正和白帆说话呢,手机响了,一看是张建设打来的。
那天张建设离开家想去找阮素玉,她当时在吃晚饭,张建设打电话,她没听见。
后来她看到有几个他的未接电话,便想着,要是他有事会打过来的。要是他没事,她这样火急火燎地给他回过去,他还以为她还对他有意呢。
就这样,她没打过去,他打了很久以后有些灰心后来也没打了。
张建设想了几天,还是决定找她当面争取一下看,就算不能在一起也要好好质问她。
“谁的电话?”白帆问。
“张建设的!”
“想接就接,不用管我!”虽然他吃醋,却知道他是妮妮的父亲,两人来往都是正常的,他能理解。
“小玉,你在哪儿,我有事必须要见你。”
“我在医院。”
“病了?在哪家医院,我去看你吧,顺便跟你谈谈。”张建设想,她病了也许更好,自己就可以恩威并用了。
“到底什么事?电话里说吧!”她实在不想给他任何空间和错觉了。
“阮素玉!我要去看你,难道离婚了,我就不关心你了吗?你生病我不去看看,怎么放心呢?再说我有很多事跟你说呢。”
“行,那你来吧!”阮素玉说完告诉了他医院和病房号。
她想他这么执着地要来,肯定是有话要说啊,要是不让他说,说不定总要找她的。
张建设到了医院,从门口看见白帆在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们早勾搭到一起了,还害了张建兰。
他真恨不得冲上前揍白帆一顿,可惜生病好了以后体力也大不如前,肯定是打不过他的。
“你们谈吧!”白帆见张建设来了,站起身说道。
“几分钟就好!”他走时,阮素玉微笑着对他说。
“没关系,还是谈明白了好。”
白帆前脚一走,张建设就发飙了。
“你们把我骗的好苦啊,阮素玉,你说离婚就离婚,可真够绝情的。好像我犯了多大的罪似的,你和我有什么不同啊?”
“你来,就是为了质问吗?”
阮素玉冷淡的态度让张建设有点没底气,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理直气壮的,可终究已经离婚了,好像说这些都没立场。
“不是,我是想”他话软了下来。
“我是想既然你我都有过错,为了妮妮,我们还是重归于好吧。”
“你觉得可能吗?招弟怎么办?”阮素玉真觉得他有些好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来,还来说这些。
“她我是真没想和她在一起。只要你愿意和我复婚,她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张建设实在让阮素玉失望极了,经历了这么多,他还是没有一丝丝的改变,没有任何负责的想法。
“你怎么不问问我什么病呢?”她忽然转移了话题。
“什么病?我一进来就要问的,这不是全被你给岔过去了吗?”说到这个,张建设有点纳闷,她怎么会在脑外科呢。
“我脑袋里面长了个瘤,恶性肿瘤。所以,即使你解决了所有问题,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张建设一听,头嗡地一响。这个女人,他还是爱的,很爱,至少比别的女人都爱,否则也不会为她差点死了。
“真的!建设,从今往后我要放疗化疗,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呢。”
果然他如同她所料想的一样,提到钱的事,自然退缩了。
张建设反复做着思想斗争,想,帮她治疗也治不好,钱还回不来了,人也没捞到。都怪自己刚刚太冲动了,说什么复婚的事。好在她没当真,要不然还有点脱不了身。
“其实我是不想拖累你,你如果要坚持和我复婚的话。建设,要不我们复婚吧。”
“我也不知道你生的是这么重的病啊,这关头还是治病最重要,复婚的事等你好些再说吧。”张建设躲避了她探询的目光,说道。
阮素玉无声而讽刺地笑了,她这样说不过是测试一下他,也让他明白其实他爱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很多人都是爱他自己的,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太大牺牲,她能理解,却还是觉得有些伤感。
“你笑什么?你骗我的?”张建设有点不可置信地瞅着她,恨死了,竟被她耍了。
“对,建设,我是骗你的。不是想耍你,只是想让你认清你自己的心。你是喜欢我,没错,不过还没到离开我不行的程度。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张建设愤怒了,却又无语,自己没通过她的考验啊。怎么这么差劲,他懊恼极了。
“你也不用后悔刚刚没有大义凛然地要给我治,就算你说了给我治,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这辈子,我只会跟白帆在一起了,我爱他。”
“你”张建设不知说什么好了。
“爸爸!”正好这时,忽然听到妮妮的声音,阮素新带着妮妮进来了。
“妮妮,爸爸好想你,给爸爸抱抱!”妮妮于是听话地给张建设投怀送抱了。
白帆见他们都进来了,自己也跟进来。张建设抱着女儿亲了又亲,看了看白帆又看了看阮素玉,计上心头。
“爸爸跟你说一件事!”阮素新一下子猜到他要说什么。
“姓张的,我警告你,别在孩子面前瞎说,小心你的皮。”阮素新恨死他了,姐姐对他百般照顾,他是怎么回报姐姐的?
“我瞎说?我可没想瞎说,我的女儿有权知道,也有权选择谁做她的爸爸。”
张建设虽然有点怕阮素新,不过也知道他姐姐在,不会乱来的。
“妮妮,爸爸跟你说,你妈妈要给你找一个新爸爸,你愿意吗?”他问,就是笃定小丫头会说不。
“不愿意,后爸都是坏人。”妮妮天真地说道。
“你看,小玉,孩子都知道,你总该尊重孩子的意思吧?”张建设刚好添油加醋。
阮素玉今天精神不错,也不晕,心想,既然你非要这样为难我们,只好让你看看孩子的真正意思了。
“妮儿,过来,妈妈跟你说。”妮妮于是从爸爸怀抱里挣脱出来,蹭到妈妈身边。
“妈妈要给你找的新爸爸,是他!”她指了指白帆。
“你觉得他是坏人吗?”
“真的吗?妈妈,你没骗我吗?姑父不是坏人,姑父是专打坏人的大英雄。”(游戏里的大英雄,呵呵。)
“那你愿意他做你的新爸爸吗?如果你愿意,以后妈妈他,还有你就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我最喜欢姑父了!”妮妮说着,看着白帆甜甜地笑。
阮素玉当然知道女儿的心思,她早就喜欢白帆了。白帆比张建设更像一个合格的父亲,对妮妮投入了很深的感情,有耐心陪她玩。
“妮妮,到时候他们要是生了弟弟,你就没有好果子吃了。”张建设真气啊,这是他的亲生女儿,怎么吃里扒外的?
“妈妈,真的吗?”妮妮抬起小脸来看着母亲问。
“哼,你能保证以后不生孩子,就对我女儿一个孩子好吗?”张建设冷冷地看向白帆,给他出难题。
“如果这是素玉的意思,我尊重,你似乎没有权利干涉我们的生活。”白帆也冷然对他。
他忘不了他是怎么欺负阮素玉的,一碗滚热的面就往她脚上推,这种事是个人也干不出来。
“白帆说的对,你的确没有权利说三道四。别打着为妮妮好的旗号,在这里挑拨离间。没其他事,请吧,这里不欢迎你。”阮素玉冷冰冰地说道。
“你你们”张建设有些无语了,干瞪眼,没什么能接话的。
“张建设,我姐说不想见到你了,不用我动手请你出去吧。”阮素新也冷冷地说道。
“阮素玉,你真是太过分了!我走了,看你们能有多幸福,哼!”张建设冷哼一声,才讪讪地离开了病房。
“妈妈,你们真的会生***吗?到时候会不喜欢我吗?”妮妮小小的心还是会很担忧。
“傻宝贝儿,当然不会了。”阮素玉微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
“张晓妮同学,你要放心,不管家里有几个宝宝,我都会一样的喜欢你,带你玩,知道吗?”白帆走到两母女面前,郑重地对妮妮承诺道。
“知道了,我相信姑父!”
“乖!不过以后不能叫姑父了哦!”
“那叫什么?”她抬起小脸问。
这还真问住了白帆,他不好自己提出来让她叫爸爸吧,人家有爸爸呢。
“我知道了,叫新爸爸!”
“叫爸爸!”阮素新在旁边说道。
“可我有爸爸啊,张建设爸爸,这样我好像会乱掉哦。”
“乱掉也要叫的!”阮素玉也说。
她知道白帆一定是想让她叫一句爸爸的,不过是不想勉强而已,顾虑着她们母女的感受。
“无所谓,只要不叫姑父,叫什么都行,别勉强她。”白帆不想小孩这样为难,对她来说忽然多个爸爸,肯定是很奇怪的感觉。
“我叫新爸爸行吗?”妮妮问。
“行!”她叫他新爸爸,白帆已经觉得非常开心了。
妮妮是喜欢他的,他也会一直对她好下去。无论她怎样称呼,他相信,她会永远认可自己这个后爸的……
几天以后阮素玉康复出院了,白帆四处打听找了一个有名的老中医,把她带到那儿去看诊。
医生把过脉后认为阮素玉是虚症,只要调养得当完全会痊愈。
她的病是内耳迷路积水,从中医来讲,耳与肾相关,只要治疗了肾的问题,这些表证就容易解了。
果然阮素玉在他那儿吃了一段时间的药以后比以往好多了,她面色渐渐红润了。
头晕恶心的症状再也没有出现,腰膝也不酸软了。
为了照顾张建兰的孩子,她经常会到白家去。经过多日的相处,杨红樱更认可阮素玉了。
她发现这个女人和她一样,属于热心肠,对不是她的孩子都这么上心。
她想,或许这就是白帆喜欢她的原因吧,她处处为人着想,实在是很善良贤惠。
知道她身体虚,杨红樱总会给她炖汤,给她食补。药补食补相结合,阮素玉想不好都难。
何况她每次回家,母亲还要准备一大堆东西给她补养,让她都有点吃不消了。
这段时间,张建兰伙同其他几人绑架一案正式宣判了。几个男人因为除了绑架罪,还犯了**罪,数罪并罚,都判了十年以上的徒刑。
张建兰因为被证明是自首,被判七年有期徒刑。
阮素玉和白帆抱着孩子去监狱里看她的时候,她明显瘦了。
见自己儿子被他们照顾的那么好,她百感交集,终于彻底醒悟了。
“嫂子!我给你跪下了,谢谢你这么照顾我的孩子。对不起!”张建兰哭着说,放下电话,跪了下去。
隔着探视的窗户,阮素玉也流泪了,只是搀扶不了她。
“以后别带孩子来看我了,嫂子,等他懂事一点的时候就告诉**妈出差了。我不想孩子知道我呆在这种地方,他会恨我的。只要有时间嫂子来的时候,给我带两张照片就行。”
“建兰!”阮素玉哽咽着,看着张建兰消瘦的模样有些心疼。
“我和白帆会想办法的,你自己也努力,争取减刑啊!”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张建兰每天早上起来,总要看几遍儿子的照片,跟自己说要努力,要早点出去。
她想等她出去了,也就三十左右,一切都还不晚。
也不知道她那个负心的男人从哪里知道她的事了,还大老远跑来探了一次她的监。
他说他在跟张建兰分手后又找了个女人,结果被那女人骗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张建兰和他真心。
“建兰,听说你给我生了个儿子,能让我看看吗?”他乞求道。
张建兰不是不想让他看,她是怕让他看了,他带走。即使他不带走,她也不想添加阮素玉和白帆的麻烦。
见张建兰不答应,那男人自嘲地笑了。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看,现在我是犯过错的人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等你出来的时候,你就会相信我在等你了。”他走之前对张建兰承诺道。
张建兰以为她对这个男人不会有感觉了,却想不到,他一走,她还是落泪了。
要是他真的能等自己那么久,或许真有一天能一家团圆吧。她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不过给自己这样一个美好的希望,总是自己好好改造的动力。
三个月来,阮素玉每天过的都很开心,只除了心疼白帆的隐忍。尽管她早觉得自己身体好了,白帆为了她健康着想,还是没有碰她,这让她又感动又心痛。
有两次两人情不自禁地拥吻,她主动跟他说她不要紧,他还是悬崖勒马了。
吃完最后一副药的时候,阮素玉红着脸问了一下那位老中医。
“医生,我可以可以”虽是医生,她还是有些问不出口。
老医生却心领神会,笑着说:“一直都可以啊,只要别太频繁了。”
她才羞红着脸,千恩万谢。
“爸,妈,我今天吃完最后一副药,医生说全好了。”这晚阮素玉在家里吃饭时,在饭桌上说。
“哦,那好啊!终于好了,上次病的那么吓人,把我们吓死了。”阮母说道。
“那是你!我可没你那么大惊小怪的。”老首长嘴硬地说。
“是,你多英雄啊!”老太太调侃道。
“对了,你好了,明天就让白帆来履行我们的约定吧。素新!”
“啊?什么事爸?”
“白帆想娶你姐的事你早知道了,对不对?”
“恩!”阮素新点了点头,以为父亲要骂自己,不敢多说。
白咪咪假装认真地吃饭,其实也在探听情况呢。自从她父母都倒戈了以后,她慢慢也觉得要是她哥和他姐结婚了,也不错,热热闹闹的。
他们才是亲上加亲了呢,每天都可以呆在一起。想在这里吃就在这里吃,想到那里吃就到那里吃,到时候孩子都一大堆,自己家快够开幼儿园的了。
“我和白帆说好了,要娶我女儿得通过我考验。明天我找个地方,只我们三个男人去,你把他打个半死。要是他通过了这个考验,我就同意,没通过的话可不能怪我了。要是你敢手下留情,我照样也不同意。”
“啊?”白咪咪吓了一大跳,失态地喊了一声。
“爸,你打算打死我哥啊?素新武功那么高,我哥再强壮也是普通人啊。不行,您这样太欺负人了。我爸妈要是知道他挨揍,还不得心疼死。要是别人这么打素新,您和妈不也得心疼吗?”
白咪咪的个性直爽,深受老头子喜欢,所以在他面前说话,她是不顾忌的。
“我可不心疼!想娶人家女儿,就得通过考验。”老首长撅着个胡子跟儿媳妇叫上了板。
“哼,那你们家素新娶我,怎么没过这一关呢?”她不服气地说。
“你现在让他过我也不拦着啊,素新,明天你打完他,再让他打你一顿。”
“切,哪有这样的啊?你还是心疼你儿子,凭什么先让他打我哥?”今天,她还就跟老首长杠上了。老首长有什么了不起,也得讲理呀。
“哦,那就先让白帆打他吧,先把素新揍个半死,再让素新打他。”老首长平时没事很喜欢跟儿媳妇争争的,看她像个孩子面红耳赤的,他都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
只每次阮素新和阮母等人都偷偷捏一把冷汗,生怕白咪咪的话冲的老头不高兴。时间长了他们才发现,老头不但不会不高兴,还很开心呢。
“那也不行,我老公还疼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依你看,该怎么办?要不让他们一上来直接互殴,看谁厉害?”老首长笑嘻嘻地问。
“什么呀?为什么非要打呀,是娶亲又不是抢亲。”
老首长直想笑,不过却故意严肃起来,说:“白咪咪,你是不是没看过动物世界?”
“啊?”白咪咪一头雾水。
“看过啊!这跟动物世界有什么关系?”
“你看看那些公狮子要娶亲,打不打架?”
“你是说阮素新是公狮子,还是我哥呀,人怎么能跟动物比?”白咪咪一句不让,句句跟他针锋相对。
“我就比了,这就是我立的规矩。总之,想娶我的女儿,必须得过武力这一关,我才认为他是真心的。”老首长下了定论,不再多言。
“唉!白帆,你自求多福吧!”白咪咪自言自语道,惹得几个人都想笑,却忍着。
阮素玉却有些担心白帆,吃过饭就给白帆打电话,要和他见面。
白帆一听说自己明天要过丈人的考验,可高兴了,当即就说来接她。
“素新,明天我要受大刑了,今晚得和阮素玉同志做个临行告别,今晚妮妮拜托给你们两个。”接她前,他悄悄给阮素新发了一条这样的信息。
他心领神会,在他到他家之前就提前和妮妮说好,让她晚上住在外婆家。
阮素玉不知道这两个人搞了鬼,反正平时妮妮也经常在外婆家住,她也没想其他。
一直到她上了车才发现路线不对,这条路好像是白帆城外那套房子的方向啊。
“白帆,你带我去那里?”她问的时候,忽然脸有点红。
多日的隐忍让她好像也期待着,不过表面上还假装镇定。
“你以为我要带你去哪里?”他问。
“这不是去星星之屋的路吗?”他们给那套房子娶了个名字,叫星星之屋。
“你很期待去那儿吗?”白帆淡淡地问道,邪恶地扬起了嘴角。
“谁说的,我期待去那儿干什么?胡说八道!”她的心,因为他这样一句挑.逗而跳的更凶了。
“别说,跟我在一起以后你越来越聪明了,猜对了,我是要带你去那儿。”他开着车扭头看了一眼她红润起来的小脸,心中得意的很。
“去那儿干什么?不去!”阮素玉想,让你逗我,这回我也逗你。
她表情很严肃,像生气了,表演的太像,骗到他了。
“好了,别生气,是我不好,我不对,我买包子不排队啊。”他哄道。
“哼,这还差不多。”
她最喜欢和他斗斗嘴,就两个人一起说说情话的。
白帆和她一样,才特意制造了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两人到了目的地,要出电梯的时候,白帆让阮素玉闭着眼睛他抱她出去。
“睁开眼吧!”他说,阮素玉睁开眼,便见他的门上贴了个大大的红喜字。
“这是?”她疑惑地问,心却怦怦乱跳起来。
“你不认识这个字?”她的样子让他满意极了。
“认识啊,可是可是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今晚你就会答应的,哈哈,进门喽!”白帆说完掏出钥匙打开门,放她下来。
门内,映入阮素玉眼帘的是一个浪漫的天地,到处都是粉红的,梦幻一般。
“这是我们的新房,等我通过明天的考验我们就可以结婚了,我一定给你一个最浪漫的婚礼。玉,我爱你!”他忽然从背后抱住了她,温柔地说道。
阮素玉不想哭的,可哪个女孩不曾梦想着自己像公主一般的出嫁呢?如今她一个结过婚有孩子的女人还能再次实现童年的梦想,她哪能不哭呢?
“白帆,别对我太好了。”她哽咽着说。
“为什么不对你太好啊,就是要对你好到你连别的男人看都不愿意看一眼。”他靠在她香肩上说道。
“现在已经不愿意看了,谁也没有我们家白帆帅!”阮素玉笑呵呵地说道。
“我看看,嘴又抹蜜了吧?”白帆猛然把她搬过来,毫不迟疑地亲上去。
阮素玉正感动的凶着呢,无以为报,只能踮起脚尖大胆送上自己的香舌了。
他真想立即把她按倒,不过他还憋着坏呢,强忍住喘着粗气推开她。
“今晚我是带你来聊天的,你别引诱我啊!”他贼喊捉贼地说道。
阮素玉娇喘着,看着这个奇怪的家伙,不知道他心里打什么坏主意呢。不过一看他表情,她就知道准没好事。
“聊天最好了,谁愿意被你亲似的。”
“走,带你到上面去。”他牵着她的小手上了天台,上面的布置又让阮素玉吃惊了。
“你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啊?又是秋千,又是小竹床,还有……”这一切她都喜欢,太喜欢了。
“当然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他笑着说道。
“坐坐看,喜欢不喜欢!”白帆弯腰抱起她来放在晃动着的秋千上。
白帆听白咪咪说过,每个女孩都喜欢坐秋千的,才特意在宽大的天台上给阮素玉和妮妮做了这个秋千。
“这个秋千怎么底下还固定住了?摆动幅度太小了吧?”她奇怪地问。
“傻瓜,摆动大了怕你晕啊,再说这可是天台,妮妮同学坐上去保不准会想往高荡的,怕摔跤。”
他的细致真让她感动,这男人什么都为她着想了的。
“晕吗宝贝儿?”他柔声问道。
“晕!”她闭上眼睛说道。
“啊?那快下来吧!”他慌的就要抱她下来。
“逗你的傻蛋,是幸福的晕!”她说完咯咯笑起来。
“好啊,那我要让你更晕!看你还敢不敢这么戏弄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就不知道谁是你男人了!”
“啊你干什么?”她整个人一晕,他已经把她抱起来放在秋千旁边的竹床上,随即他便压了上去。
“你说呢?”他坏笑着问。
“别恩别这样,等一下人家会看见的。”他的动作让她羞极了。
“嘘,别吵,万一明天我阵亡了可怎么办?连种子都没种过一颗,今晚我要在这里传宗接代。”
“你坏啊”
“你叫啊,叫吧,等一下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这儿干什么了。”
“你……坏死了。”
“嘘!好好享受吧!”
今夕何夕,月朗星稀;峰回路转,终有枝栖;
今夕何夕,白玉相依;亲密无间,情甘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