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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晚些时候,董鹏飞给蒋诚挚打过电话预约吃饭后,就开车带着英子来到辛兰家接他们夫妇俩。那时候辛兰刚洗过头发,甚至还有些湿漉漉,整张脸也素面朝天。而蒋诚挚在电脑前斗着地主,一见英子夫妇来了。辛兰赶紧催促丈夫下机招待董鹏飞,自己和英子躲到洗手间想简单地装束一下。
    英子见辛兰尚未施脂粉,脸色过于苍白,遂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套化妆品,她把辛兰按到浴缸前面的小椅子上不由分说地给她化起妆来。辛兰一再提醒着英子:“我不适合化妆,我这人眼睛大,你帮我简单地修饰一下就行了。别弄得描眉打鬓,跟个妖精或者熊猫似的。”
    英子一听笑了,说:“你不化妆都浪费资源了,我给你化淡妆,你稍微修饰一番就美若天仙了。那男人的回头率啊,就百分之九十了。”其实英子真正是那种大气、高雅的女人。她有傲人的身材和姣好的相貌。只是书读得少,在气质方面稍逊于辛兰。
    英子把辛兰那披肩长发挽了起来,挽作一个发髻,很自然地垂于脑后。这样就露出了辛兰的脖颈。额前用少量刘海点缀一下,看上去很像旧社会里出入舞会中那些高贵的擅长交际的美妇人。英子见辛兰还穿着家居服,知道有她丈夫在,她不好意思去客厅的衣柜里翻衣服。于是自告奋勇去帮辛兰拿衣服。
    英子打开了米若兰的衣柜,见有一套黑色长裙挂在里面,裙子上的商标还没摘下。知道那是一件新衣服,只是辛兰一直没穿过。于是就伸手把那件衣服拿出来给辛兰。并且问道:“这么漂亮的衣服,你怎么不穿啊?”辛兰说那还是二大姑姐去年去深圳旅游回来时给她买的。她一天足不出户,哪有穿的场合啊?英子一听也是,就要辛兰快点穿上给她看看。还说今天的头型很适合那套裙子。
    辛兰听英子的话穿上裙子后,英子的眼睛一亮,由衷地说:“真漂亮。更衬托出了你的高贵气质。尤其是那裙子右胸前嵌着的那朵红玫瑰,既不落俗套,又傲然不群。和你这人一样。”辛兰听梅子这么一说,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说我没有你那高挑的身材,所以穿什么衣服都不好看。英子说:“你就别谦虚了,我的美妇人。你有俊俏的眉眼和轻盈的体态。女人人高马大男人未必就喜欢,他们更欣赏你这种娇羞、可人的小妇人。”
    英子对辛兰的赞美没有嫉妒的成分,她从心里喜欢辛兰的沉静和脱俗。尤其是那美丽的面庞和高傲的气质,非她所不能及。她知道就凭辛兰这样的女人,一般男子岂能入得了眼?所以她不害怕和辛兰交往会得不偿失或者是引狼入室。
    蒋诚挚见辛兰和英子两个人在洗手间里嘀嘀咕咕的没完没了。就高声问她们还有没有完了?还说人家董鹏飞可等急了,这女人怎么就这么麻烦呢。辛兰这才和英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蒋诚挚从没见过妻子这么打扮过,不由得多看了好几眼。至于董鹏飞,看到辛兰那庄重大方的模样,在心里也越发惊叹起她的美丽来。但是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男人,也生平阅美女无数,所以他很好地掩藏起了自己内心里对辛兰的欣赏和惊艳之情。
    这时英子问蒋诚挚:“你媳妇漂亮吧?看你那傻样,是不是都惊讶于自己妻子的美艳?”蒋诚挚这才把视线转到英子的身上,半开玩笑地说:“和你比,她差多了。”英子一听蒋诚挚这么说,哈哈大笑后说:“那就换吧,把你家辛兰换给老董,我跟你过。”辛兰一听他们两个又开始没正形了,就说走吧,都让你们久等了。你家董经理应酬多,就别耽误人家的宝贵时间了。经辛兰这样一说,也缓和了董鹏飞的尴尬。英子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口无遮拦,让他很没办法。
    英子一听说:“他有什么事都得给我先放下,今天就咱们两家聚聚,老董都张罗好几天了。”说完了她把目光移到自己老公身上:“你说是不是啊?你早都想和蒋诚挚喝酒了吧?”董鹏飞点点头说是,说近来太忙了,要不早都应该聚聚了。
    于是大家都来到了门口穿鞋子。英子穿上了那双黑色真皮高跟鞋,立时显得高挑了不少。董鹏飞说去幼儿园接天天吧,蒋诚挚说天天被带到乡下去玩了。没有了天天身前身后地闹,四个人觉得轻松了许多。
    董鹏飞把他们带到一家新开业的叫做东北大锅炖的风味饭店,虽然门面不大,但是店内环境清幽。他们进了二楼的一间单间落座后,董鹏飞就要蒋诚挚点菜。蒋诚挚点了鲇鱼炖茄子;英子要了油焖大虾。轮到辛兰点菜,她说你们点吧,我随便。英子说这饭店什么菜都有,就是没有“随便”这道菜。她执意要辛兰点菜。并告诉她董经理请客,下手要狠,不宰白不宰。辛兰推托不过去只好点了个松仁玉米。后来董鹏飞又点了酱骨架和熏肘子。最后又要了几样凉拌菜和一大盘蘸酱菜,特意告诉服务员要炸熟的鸡蛋酱,不放辣椒。他记得一起吃饭时辛兰不吃生酱,也不吃辣椒。
    英子很自豪地说:“我老公就这样好,我哪个朋友吃什么不吃什么,他比我都记得清楚。”辛兰一听她这么说也不知道她是真不在乎,还是以显示董鹏飞对她的重视。且重视到爱屋及乌的程度,所以她没答茬。其实男人对别的女人太过关注,不是什么好兆头。
    蒋诚挚这时说话了,他说:“那是在乎你,才在乎你的朋友。”英子一听乐了,说:“我也那么以为。他讨好我的朋友们绝对不是别有用心,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是不是啊?老董?”
    董鹏飞很不习惯英子这么没深没浅地旁敲侧击,皱了皱眉说:“别瞎胡闹了,菜上来了,吃饭吧。”英子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她老公说:“我们叫上吕经理吧,人家上周还请我吃饭了呢。”董鹏飞就叫她打电话把吕经理叫过来一起吃。
    其实这早在他们来找辛兰夫妇时就这么定好了,英子打完电话不几分钟吕经理就到了。英子简单地把吕经理介绍给蒋诚挚认识之后,道出了吕经理的身份。因为是董鹏飞的客人,蒋诚挚很客气地和吕经理握手、寒暄着。
    席间他们三个男人喝白酒,英子和辛兰要了瓶干红慢慢饮着。
    董鹏飞先开了口,他对吕经理说:“那次我们工地那名小工出事,幸亏你们平安理赔及时,和家属才没费太多的口舌。”吕经理说:“现在保险法这么健全,理赔不及时,一是法律不允许,二来失信于保户,以后还怎么开展业务啊。”
    然后董鹏飞就说起了这些年给手下工程队保团体险的好处。蒋诚挚静静地听着,因为对保险行业他不懂,也不便随便插嘴。后来得知吕经理还是一个乡政府干部,居然在保险公司兼职,他来了兴趣。问及吕经理的年收入,蒋诚挚惊呆了。他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吕经理干一年够他干上六七年!吕经理就把他的从业经历讲给蒋诚挚听。从最开始的做业务员到做业务主任、后到升职做经理。期间酸甜苦辣尽在不言中。但是他一再强调,只要敢于坚持就会取得事业上的辉煌。
    吕经理说现在就属于自主择业的时候,只要肯付出,钱也好挣。就是别老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一是会错失了很多机会,二来也虚度了青春。这年头不趁年轻时候抓点钱,到了一点保障也没有。蒋诚挚觉得吕经理说的话很有道理。
    英子示意董鹏飞趁热打铁,董鹏飞遂对蒋诚挚说:“你觉得你那工作弃之可惜,不如就让辛兰出去锻炼锻炼吧。她这样一个有学识的才女,老呆在家里太可惜了。”
    蒋诚挚想了想说:“不瞒你们说,我不想让自己的媳妇出去抛头露面,好像咱一个大老爷们连个媳妇都养不活。”
    吕经理一听朗声笑了起来,他说:“老弟,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有这种想法?大城市两口子结婚都AA制,谁养活谁啊?”蒋诚挚也觉得自己太过狭隘了,就说那明天就叫辛兰去试试吧。就凭她平时训导我时那口才,做讲师她应该能胜任。
    英子一听蒋诚挚吐了口,忙举杯张罗酒。那一顿饭大家吃得热热闹闹,愉快得很。辛兰因为高兴,也和英子喝掉了一瓶干红。干红乍喝起来甜丝丝的,比饮料还好喝,可是后反劲。离席的时候,辛兰和英子的脸都有一丝绯红,使她们两个看上去愈加的妩妖娆媚。尤其是辛兰,整个人看上去更是多了几分风情和动人的姿色。
    吃完饭要走的时候,吕经理说什么也不让董鹏飞送,自己打辆车就走了。蒋诚挚临时被同事叫去说打一会牌。英子因为不胜酒力催着董鹏飞先把她送回家,然后再送辛兰。董鹏飞正乐意于妻子这样的安排,因为他有了和辛兰独处的时间。英子发话送辛兰,他求之不得。
    不喝酒还晕车,看到辛兰难受的样子,董鹏飞要辛兰坐在前面。
    那时候已经华灯初上,春日的风,别是清凉。放下了车窗的玻璃,董鹏飞让辛兰吹着风。辛兰这时又任自己的思绪驰骋开来。她不由自主地又回想起了过去读书时的那段时光。想着想着她沉醉了,沉醉在五月晚风的清凉里。
    那时她和穆子健正漫步花丛,看着花中彩碟飞舞、红蜓振翅。只是一别经年,他人在何方?还有那校园前的丁香树,是否依然到季节了就会盛开出一树的繁花?
    辛兰对五月的丁香是钟情而迷恋的。她经常记起校园前面低矮的丁香丛,在花丛中,她和女伴下课后一起去寻觅那象征幸福的五瓣丁香。丁香的馥郁和芬芳让她少了些许惆怅,少了些许忧伤。而每到黄昏之时,静默在细雨中的丁香又让她负载了点点哀愁。那种愁苦并非无由,皆来源于辛兰的家庭和父母,他们让她多了不该有的负载。
    辛兰不明白为什么父母之间总是无休止地争吵,为什么父亲酒后和平日里就判若两人?如果父母之间没有了爱,那又为什么硬要捆绑在一起?而自己那懦弱的母亲,为什么对父亲的无理责难,只能用眼泪来宣泄委屈?她从来都不犯抗,她只会流泪。
    大人之间的嫌隙与积怨日子久了,家庭便不再温暖。而辛兰就是那样不幸福家庭的牺牲品。每日里她除了诚惶诚恐外就是胆战心惊地度日。她不希望看到母亲的满脸泪水;不希望听到父亲的无理叫嚣。从她十二岁那年家庭有了裂痕和纷争后,辛兰就少有欢颜。她过早地忧郁了,过早地悲观厌世;过早地多愁善感。
    也许是她那双忧郁的眼睛和哀伤的神情才吸引到了穆子健的眼球吧,他们之间的牵牵绊绊由此而铺展开来,缠缠绵绵,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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