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雪梅洗了把脸,脸上还凝结着水珠没擦。就出来恨恨地说:“我丈夫一直都是阳痿,这孩子不是他的,还会是谁的?”
“那可未必,说不定你不甘寂寞,扯仨拽俩了呢?”英子倚在门边,一边拿出剪刀修剪着自己的指甲,一边说道。
“你真无耻!我商雪梅岂是那样不知廉耻的女人?”商雪梅被激怒了,嘴唇气得直哆嗦。
“呦!我的商大姐,你那么知道廉耻,怎么还下作到偷妹妹男人的份上了呢?”英子此时剃完了指甲,吹了一口指甲上的粉末,反唇相讥道。
“你,你!你也好不到哪去!别以为你婚前的那些个破事没有人知道!”商雪梅气急掀起了英子的老账。
“你胡说些什么啊?我婚前怎么样,老董心里清楚着呢。就是他真当了王八,他也甘心乐意。这碍着你屁事儿啊?”英子的话开始带脏字了。
“你再逼我,我就横下一条心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商雪梅亮出了底牌。
英子一听哈哈地笑开了,笑完了她说:“你真是天真,男人不是得谁都让谁给他生孩子的,他得看那个女人够不够级!就你那五短身材,瘦得皮包骨,生出的孩子能水灵到哪去啊?也像你家李斌一样?那么丁点大就像一个小老头?”
英子这话说得够狠,辛兰真怕惹恼了商雪梅她再翻脸不认人,那她昨天就白费唇舌了。可是夹在中间,她还能说什么呢?她只有听着的份,只要是别打起来,她就袖手旁观罢。
“秦海英!你别太得意了。你家董鹏飞就是不跟我,他也会跟别人。你以为他还是啥好东西啊?就你稀罕吧!再说他也没把你看得有多重要,你也就是他女儿的妈。一个全职保姆!否则他不会去找别的女人来暖床!”
商雪梅顿了顿,没等英子回答,又换了一种极为柔和的语气,像是耳语一般,对英子说道:“你知道我怎么会怀孕的吗?不是我们的时候不小心,是鹏飞喜欢我这里面的湿滑。说不像你那里干涩无比,要戴上套套,然后还得弄上点润滑剂才能例行公事。”商雪梅的话说得也苛刻起来,英子听了,换做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了。她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要不是顾及到董鹏飞的名声,她真想上去狠狠地揍商雪梅一顿,好好解解气。
英子呸地吐了一口吐沫吐到地板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商雪梅,慢悠悠地说:“商姐脸真大,当着辛兰的面啥嗑都敢唠。你要是生在旧社会,会是妓院里的头牌。因为啥不解风情的男人到了你那里,你都会把他哄得服服帖帖。你是不是除了用下边,上边也没闲着吧?”英子边说边比量着商雪梅那毫无血色的嘴,一脸的坏笑。
这样的两个女人,为了显示董鹏飞这个男人确实是毫无保留地爱她们之中的谁,话说得如此不堪,辛兰听得脸红心跳。也更加看不起她们了。
“就是你想上下并用,鹏飞还不一定稀罕呢?我告诉你,英子,你在鹏飞心目之中,永远也没有我重要!”商雪梅似乎觉得自己在与英子的唇枪舌剑中占据了上风,她整个人看着比先前精神多了。
“我对于他来说重不重要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离开我他狗屁都不是!你呢?他可有留恋你一丝一毫?你就是怀个龙种,他也没本事让你把他生下来。因为那是私生子!会遭人白眼和唾弃!”
不知道英子的哪句话刺到了商雪梅的痛处,这次她没有反唇相讥。她只是把目光投向了辛兰,对她说:“我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你让她离开这个房间!”辛兰为难地看向英子,英子反而站直了腰板,她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来回地踩着,发出蹬蹬地响声。
她得意地看了眼商雪梅,说:“怎么我也叫过你一回姐姐,你就这么赶我走也太不厚道了。再不说我得亲眼看看你卖了好几年所得的最后报酬是多少啊?”英子这话说得更阴,商雪梅痛楚地闭上了眼睛,不再理她。她其实是真地爱上了董鹏飞,如果他肯娶她,她可以不要这钱。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英子见滦凤英偃旗息鼓,脸上出现了胜利者的姿态,来时的怒气全消。
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辛兰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一阵敲门声,董鹏飞取钱回来了。
英子先是拿出了一份准备好的协议书,递给商雪梅。商雪梅扫了两眼,就在上面快速地签上了字。然后英子又把协议书交给了辛兰。协议大意是写这事私了,十万块钱交给商雪梅以后二人再不相往来。英子要辛兰做中间人,也签个字。这个中间人辛兰真是不想当,除了别扭之外,她还近乎残忍和龌龊。所以看完了协议书她犹豫了,英子见辛兰执笔不前,向她投来了求助的目光。辛兰无奈,只好在中间人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董鹏飞先是把钱如数交给了英子,英子一数是十捆,就一捆捆地撇到了商雪梅的面前。她就差没把钱砸到商雪梅的脸上,最后,钱全数被撇到了商雪梅怀里。
英子撇完了钱,对商雪梅说:“姐姐要不要数数?这可是你这几年伺候我家老董的辛苦钱。哪回都那么费力气,少了一分,你心也不甘啊?跪倒爬骑的挣俩钱,一会还得承受切肤之痛,也够难为你的了。”
商雪梅没管英子的讥讽,真就坐直了身子,一沓一沓地数起钱来。她甚至还看了看钱的正反面以确定真假,她那小心翼翼数钱的样子,似乎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数完了,她站起身来,把那些钱装到了早就准备好的黑色手袋里,然后转过身对董鹏飞说:“鹏飞,咱俩两清了。你再给我五千块钱手术费和营养费,从此我们俩就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我得送你去医院啊?”董鹏飞急迫地说道。
“你不用去监督我了,我也不想让你抱着我上手术台了。钱给我就行了。你只要把钱留下,我肚子里这个孽种,我是一定不会留着的。其实我和你在一起无非是想讹俩钱花,给你生孩子,哈哈!我脑袋里还没灌水!”
英子一听没等董鹏飞搭腔,就怒吼道:“什么?你还要手术费和营养费?你到底还要不要脸啊?”
“我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有脸面可言吗?鹏飞,你到底给是不给啊?”商雪梅要着董鹏飞的口供。
董鹏飞的表情极为难堪,英子狠命地掐了他一把,从包里拿出了五千块钱递给了他。董鹏飞木然地又把钱给了商雪梅。商雪梅像是在故意在气英子,她又煞有介事地数起钱来。英子看了不耐烦地拽了一下董鹏飞说:“怎么?你还恋恋不舍啥啊?她卖你买,公平交易,两不相欠!走吧!余下的事情要辛兰处理!”董鹏飞听了,真就和妻子转身走了,甚至都没再回过头看商雪梅一眼。商雪梅见他们夫妇离去后,把那五千块钱扔得满屋子都是,然后她哇地一声放声大哭,哭得肝肠寸断,天昏地暗。
辛兰忙上前劝解商雪梅,她痛快地哭了一会儿,然后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猫腰捡完钱就和辛兰一起下楼了。她们先是去银行存了款,然后又来到了妇幼保健站。做了妇科检查后,大夫说要是想不遭罪就吃打胎药,一百五十块钱,保准能打下来。要是不怕遭罪就直接清宫。
商雪梅说自己已经做过三个孩子了,大夫就说她的壁会很薄,就吃打胎药吧,两天也流下来了。于是商雪梅就听了大夫的话买了打胎药,并且当着辛兰的面吃下去了。可能是怕辛兰疑忌她回去后不吃药吧。这样她这个中间人会落埋怨。
事情都处理完了,辛兰正想送商雪梅回宾馆,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吕经理打来的电话,说保险公司来了名女子指名道姓要在她名下给父母投保。这让辛兰很惊讶,会是谁呢?她赶忙给商雪梅叫好了车,让她自己回宾馆。并且说忙完了就去看她。要她保重,有事就给她打电话。她要回公司处理业务,没时间陪她了。商雪梅表示理解,一个人坐着车走了。
辛兰觉得商雪梅也真是可怜,打胎遭罪不说,连个人陪都没有。但愿能像大夫说得那样,就像来例假似的,流几天血就没事了。看来这见不得光的事,最好还是少做,自己遭罪自己知道。
辛兰匆匆地往保险公司赶。一路上,她一直在想,找她投保的人会是谁呢?她初来保险公司没几天,谁会这么信赖她呢?难道真是天上要掉下个大馅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