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后,单位的同事全都留了下来,进行训练。
训练师更简单,由许铭城担纲主演。
设备很齐全,目的也很明确,今天练习小算盘,五笔。
这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若叫顾宁闭着眼,也能演算清楚。
许铭城站在台上,环视了一圈底下的人:“这些都是金融人员的基本功,我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们也很清楚,但是不是你职位做的越高这些基本功运用的就熟练,平时不注意,出现纰漏的时候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所以别自视甚高。”
顾宁沉默的坐在底下,望着台上身姿卓然的许铭城,没有慷慨激昂的陈词,但是每句话都铿锵有力,说完了,他理了理算盘,道:“当然,我们银行还是人才济济的,业务能力精湛的也是大有人在,今天若是谁的算盘能赢过我,从今以后就不用参加任何培训。”
呵。这是要比赛吗?金色的小算盘拿在许铭城的手里,不但没有市侩味儿,反而如他手中指点江山的工具,挥洒的游刃有余。
挑战他?大伙儿都低头,心里也打起了小算盘。
沈若男捅了捅顾宁的胳膊:“小宁,你说行长行吗?”
因为他的空降,许铭城的专业能力在大伙儿心中一直是个谜,现在,没有人敢贸贸然上前,当然,也有很多人跃跃欲试。毕竟赢了,就不用参加这繁复的培训,这是很大的诱惑。
顾宁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比了才知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许铭城有句话说对了,千万别自视甚高。
“那你要试试吗?”
顾宁再次摇头,枪打出头鸟,她可没有那么伟大到要身先士卒,到时候落得出师未捷身先死可得不偿失。
许铭城再次整了整小算盘,财务部的老会计在众人的推举下站了起来,自信满满的说:“行长,我们来切磋一下吧。”这是一位有着三十年从业经验的老会计,为人踏实,业务精湛,他的年纪正好比许铭城大了一轮,怎么看,都是很有胜算的。
许铭城笑了笑,让他也上台,两人都准备好了小算盘。台上巨大的宽屏上立刻跳出一道复杂的运算来。
光看数字便知道这个结果是会上千甚至上亿的。
商秋云被当做裁判叫上了台,随着她的一声开始,台上的小算盘开始了犀利的较量。
底下的人原本也想跟着算的,只是突然间,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上面比赛的人。顾宁也是,刚刚整了整算盘,就被他们飞舞的手指给吸引了。
会计朱师傅自是不用说了,他的算盘功业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家都笑说小算盘就是他的金饭碗。这个饭碗他端了三十年,怎么可能打得不出神入化?
但是让顾宁最为惊奇的不是朱师傅,而是许铭城。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但是小算盘在他手中却像是有了生命,好像计算机,会自动演算似地,速度实在惊人。
底下的人全都看的呆了,这就像是一场充满魅力的艺术秀,时间很短,不到半分钟,这庞大的数据演算居然完成了。
大家还都痴迷的望着他们,朱师傅同样一脸愕然。就在他抬头的时候,许铭城已经笑盈盈的看着他。
出乎意料的悬念。许铭城赢了,虽然很惊险,可这本身就是几秒钟的事情。
朱师傅错愕在当场,无法相信:“这……”
“朱师傅,先看看算的对不对吧。”下面有人提醒。
是的,算得快不一定算的准,准比快重要。若是许铭城算错了,同样是白搭。
朱师傅赶紧拿出自己的算盘,与许铭城的比对。
结果,一模一样。无丝毫失误。
屏幕上也显示了正确的结果。顾宁看了一眼,果然是上千万了,差一点就上亿了,而他们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如此高精度的运算,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朱师傅似乎受到很大打击,没想到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居然遇到了这样的对手,而且对方还是个在他眼里乳臭未干的孩子。尽管眼前的男人不能称之为孩子,可是他的失落还是可以理解的。
“我输了,行长。”
许铭城拍拍他的肩膀,重重的,不过并没说话。
朱师傅的徒弟年轻,站起来为师傅说了一句话:“行长,这不能算数,因为题目是你事先准备好的。”
虽然这样的问话有点无理,可是也是很有道理的。
许铭城道:“我知道你们不服气,行,你上来。”他对朱师傅的徒弟说。
这是他们单位年轻的会计,不过也是科班出身,业务能力也不差。
许铭城让他现场出题,以彰显公平。
他没含糊,其他人也觉得这样很合理。
题目很快出来,很数字化,也很专业。顾宁看了也微微蹙眉。
许铭城镇定一笑:“朱师傅,准备好了吗?”
“好了。”朱师傅很有扳回一城的决心,于是应战。
这一次顾宁没有看着台上,而是也准备好了算盘。随着商秋云的一声开始,台上台下皆是噼啪的珠算声。
等最后一个珠子尘埃落定,前后不过一分钟,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却经过了激烈的角逐。
这就是没有硝烟的战争。
结果毫无例外。许铭城完胜。顾宁哑口无言,真的只剩下深深的佩服。
是的,许铭城用自己的专业折服了他们。
就连朱师傅,额头上也流下细密的汗珠,最终,他放下键盘,心悦诚服的说:“行长,我输了,看来我们还是需要培训。”
许铭城淡淡的微笑,笑容不是以前的玩世不恭,而是充满了对前辈的尊重:“朱师傅,过奖了,您的专业能力无人能及,我还有很多需要向你学习的地方。”
这个谦逊的男人真的是许铭城?不仅顾宁表示怀疑,就连其他人也是啧啧称奇。
不过有了他刚才精彩绝伦的表演,被培训的人也丝毫无怨言了。毕竟行长一开始就说了,赢了他的,不用再参加。事实证明,他们还是有待提高。
培训的内容很枯燥,可是在许铭城的带动下反而激发了大家的好胜心。
顾宁亦然。她一直相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许铭城的手指细长,干净,那是一双非常适合弹钢琴的手,此刻他拨起算珠来同样赏心悦目。
培训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
告一段落后,顾宁站起来松了松腰板,其他人也都有些累了。许铭城站在台上,说:“各位辛苦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想吃宵夜的跟我去,不想吃的,就回家休息吧。”他一手搭着自己的外套,一手拿着教学的用具,神态自若脚步镇定的走下台,离开教室,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非拽着顾宁不可。
大家欢呼雀跃,纷纷加快了速度收拾东西。许铭城是慷慨的。
沈若男问顾宁:“要去吗?”
如果换了以前,许铭城一定会强制所有人都去,他好像变了,变得通情达理,变得和颜悦色。
顾宁想起上一次的夜宵吃的唐继轩起疹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肩颈,道:“算了,我不去了,我想去健身房跑跑,出出汗,最近肩膀抽得厉害,累得很,你去吧。”
“我也不想去。”沈若男呵呵一笑,“我们去健身房好了,不过你不需要跟唐继轩打个招呼吗?”
“夫妻也要有各自的生活空间,OK?”顾宁拿起东西,潇洒走人。
********************************************************
沈若男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上一次婚礼上的闹剧似乎也斩断了她与林南风之间的所有联系。生活开始重新步入正轨,人也精神许多。
一块毛巾搭在脖子上,她们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跑步机跟前是一面巨大的落地镜,顾宁穿着紧身的运动衫,拿起毛巾,擦了擦,看了看镜子,说:“天,若男,你看,我是不是胖了许多啊。”穿着制服的时候不觉得,脱了制服,这个肉隐肉现的季节已经来到。
镜子中的两个女人都穿着黑色的背心,下面是棉布的运动长裤,身材都很好。
“不是你胖,是我太瘦了。”沈若男很中肯的评价,“你身材很好,完全的标准,很sex,你没发现那几个教练的目光一直似有若无的流连在你身上?”
“去你的,我说正经的。”此刻刚刚下班,人并不多,只有广播里放着音乐,她们交谈并不困难,“我也感觉最近的衣服似乎有些紧了,疏于运动啊,哎。”
“我也说正经的,你真的不胖,女人要瘦而不露骨,知道吗?所以你完全没有问题,好久没出出汗了,身体畅快不少。”
虽然沈若男这么说,顾宁依旧心有戚戚焉。不觉加快了跑步机上的速度。
“嗨,两位美女,你们好久没来了。”跟他们攀谈的是教练组组长梁军,英文名叫凯文,一个长着娃娃脸,平时慈眉善目训练起来不近人情的魔头教练。年纪不大,不过口碑不错。
“是啊,陈教练,好久没来了,今天你不带课啊。”
“还没到时间,这段时间沈小姐减肥效果不错啊,是不是进行特训了。”
“呵。”沈若男扑哧一笑,对这样的玩笑无伤大雅。
“陈教练,你看我是不是该减减了。”
“你别开玩笑了,小宁,你别忘了你是要生孩子的,胖点才好生,对吧,教练。”
“顾小姐结婚了?”
顾宁点点头,陈教练说:“那最好别做太过激烈的运动了,但是要锻炼腹部的力量,对顺产有好处,而且将来恢复的也快。”
“谢谢陈教练指教啊。”顾宁爽朗一笑,“年纪不大,没想到经验这么丰富啊。”
“是啊,陈教练,有女朋友了吗?”沈若男平常的时候总喜欢这样幽默的调侃人,只是这段时间过得太压抑,太沉闷了,顾宁知道她没有完全真的好,但是至少,开始学会了往前看。人永远不能再原地踏步,不进则退,再痛,往前走一步,也就跨过这个坎儿了。
“咳咳,我们一天到晚在这里上班,还没想过。”
“你几岁啊。”顾宁问。
“二十四。”
两个女人同时咳嗽了一声,沈若男感慨:“年轻真好啊。”
他笑说:“你们看起来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哎呀,这教练嘴甜的,虽然知道你在恭维我们,不过还是很高兴的。”
考虑到沈若男身子还未完全恢复,所以两人只跑了半小时。
陈教练说:“其实你们有兴趣我可以带你们多上上课。”
“真的?”沈若男抹了一把脸,对他眨眨眼。
他的脸霎时就红了,很腼腆的样子:“是的。”
“那好吧,不如现在我们就试试吧,让我们见识一下魔鬼教头的威力吧!”
话虽如此,真正到了训练的时候难度也没有她们想象的那么强烈。她们都练过瑜伽,身体很柔软,而且身体都较好,所以这些训练只是辅助性质的,提升她们的气质。
不过很久没运动了,上了一堂课还是满头大汗。
“哎呀,我不行了。”沈若男躺在垫子上,“我小腿很酸啊。”
顾宁道:“我也差不多。”
教练说:“这些都是正常的,因为你们确实很久没动了,膝关节也不是很灵活,多坚持几天就好了。别躺着,赶紧起来走走,不然晚上会抽筋的。”
两人相互帮助着站起来,走了一会儿,顾宁说:“谢谢你啊,陈教练,真是麻烦你了,那我们就先去洗澡了。”
“好的,洗完了蒸一下回家睡觉会很舒服。”
“谢谢。”
洗了澡,换了衣服,去汗蒸。
时间有些晚了,而且今天很难得,汗蒸房没人了。
空间相对私密起来。
沈若男靠在墙上,喝水。
顾宁盘腿坐在位置上,拿手锤锤肩膀,又做了几个提拉。
“看来我们真是老了,今天居然这么累。”
“这段时间太忙了,疏于运动,以后得坚持多来来。”
“说的也是,不过陈教练还真是挺可爱的。”
“人家那么小的年纪,你别欺负人家了。”
“哪有啊,看着就像自己的弟弟,很亲切。”
“这倒是,我感觉他比顾磊可爱多了,顾磊小时候早熟,可没这么阳光灿烂的笑容,太懂事的小孩一般都不可爱。”
沈若男突然沉默下来:“是啊,我也希望孩子能活泼可爱点。”
顾宁暗自己多嘴,勾起了她对那个早夭孩子的痛苦记忆,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动物,那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挖掉了,怎能不疼?
“对了,小宁,我还没好好谢谢行长上次的帮忙呢,你说我是请他吃饭好呢,还是买件礼物送给他?”
“吃饭吧,礼物也买不好,太贵的买不起,太便宜的他不缺,很难弄的。”
“说的也是,可是吃一顿饭够吗?”
“……那吃两顿?”顾宁建议。
沈若男嗔了她一眼:“那还吃三顿呢。”
“最好吃一星期。”顾宁歪着头说。
“去你的。”
于是两人笑起来。
说起这个,顾宁又想到了另一个人,推了推她的胳膊:“若男,问你一件事儿。”
“恩。”
“你觉得我堂哥人怎么样。”
“挺好一个男人。”
“真的?”
“嗯,不过顾经理,麻烦您收起您那善心,下面的就此打住吧。”
“我都没说呢,你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沈若男睁开眼,朝她勾了勾手指头,顾宁不明所以,靠近,沈若男一手指在压在她的肚子上:“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所以,嗓子里的话,咽下去。”
本来不说就不说吧,可是话被她说到这个份上,顾宁可真是不吐不快啊,好像一只小手在她的心里抓啊抓,甭提多难受了。
沈若男顾自己喝茶,盘腿,打坐,练习瑜伽。
顾宁撇撇嘴,心里又高兴,她总算又重新活的有点样子了。
沈若男了解顾宁,知道她现在特难受,所以替她说:“小宁,我最近看了几本书,感悟颇深,我觉得如果你见惯了人世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是是非非,生生死死,哀哀怨怨,就会发现,其实你的那些烦恼呀哀怨呀根本算不了什么,古往今来,那些所谓的一生一世的情呀爱呀都只不过存在于故事中,而我们大部分人都只能在这个偌大的尘世中俩俩相望,不过我没有那么伟大,我不像电视里的那些女人,被人抛弃了还高唱着只要他幸福就够了,我呸,我跟你说,我去庙里扎小人了,我诅咒他们永远不幸福,我诅咒林南风和沈佳倩痛苦一辈子。”
顾宁听着,突然笑了出来,这才是敢爱敢恨的沈若男。当然,她不高尚,她很现实,她希望自己不幸福他们也不幸福,自己幸福了他们还是不幸福。
爱情永远是现实而急功近利的东西,没有人能真正地站直原地等待。
当然,她不赞同沈若男那么悲观的认为那些一生一世的爱情只存在于故事中。她与唐继轩的爱情,不是故事,是活生生的现实。所以若男就应该如此。
房间内的温度又高了几分,身上都出汗了,她也跟着沈若男盘腿,练瑜伽。
没多久,汗蒸房的房门被打开,有新的人进来了。
一个小小的房间内,空间有限,但是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却汇集了多方人马。顾宁依旧潜心打坐的样子,内心风云卷动。
许铭城,许钟情,陆远航,廖君书。可真热闹。
沈若男没见过许钟情,但是其他的人都认识,看到许铭城,不能不打招呼:“行长。”
顾宁也只好点头致意。
沈若男朝她挨近。他们四人则坐在她们的对面。
她闭着眼,可是她知道他们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四个人,为什么不去搓麻将都这么晚了还要来这里汗蒸呢。她可以无视陆远航无视许铭城,可是无法无视两个女人的视线。尤其是许钟情的。
虽然她听了唐继轩的解释,可是那是一段婚姻。难道他们真的可以什么关系都没有吗?她再大度,也只是表面上的,内心里,依然横着一根刺。要她面对许钟情像个没事人似地,真的很难。
“宁姐,怎么没看到宁姐夫呢?”廖君书可真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宁抬眸,微微一笑:“他有应酬。”
幸好又有人进来了。打破了这样的压抑。
许钟情的目光流连在顾宁的脖子上,刚想开口,顾宁的手机就想了起来,汗蒸房已经开了很长时间,屋内的温度很高,在这么一会儿,顾宁后背已经被汗湿,手机也滚烫,她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愉悦的接起:“小弟!”
顾磊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上,温和的问:“你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了?”
“是啊,不过秘书说你出差去了。”
“嗯,刚刚回来,什么事情。”
顾宁问:“你现在在哪里。”
“回家的路上。”
“那你有空吗?”
“有。”
顾宁赶紧报上地址:“你到金仕堡来接我吧,我有点事情想麻烦你。”
“好。”
挂了电话,顾宁如蒙大赦,对沈若男说:“若男,我还有点事情,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嗯。”当然得走,这地方怎么呆怎么怪异。
于是顾宁说:“各位,不好意思,你们慢蒸,我们先走一步了。”
不过顾宁没想到许钟情也跟了出来。
三个女人在换衣间换衣服,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彼此**的身体。无可挑剔啊,许钟情的身材介于顾宁和沈若男之间,身材比例真的无可挑剔。跟这样漂亮的女人生活了三年,哪个男人能坐怀不乱?唐继轩又不是柳下惠,何况那时候血气方刚。顾宁一次次的告诫自己,都过去了,再追究只会让大家难堪而已。只是作为女人,她真的嫉妒。每见许钟情一次,就好像在提醒顾宁一次,唐继轩的过去。心中也就更加淤堵一次。
顾宁以最快的速度穿着完毕,沈若男也是,两人皆是裤装,动作快得惊人。
收拾完行李袋,顾宁说:“许小姐,拜拜了。”
“等等,顾宁。”许钟情叫住她,快得来不及将服装整理一下便一股脑塞进了袋子里,“我跟你们一起走吧。”
沈若男不知道许钟情是谁,顾宁也只好宽厚笑笑,任凭她跟上。
电梯上来的很快,不过许钟情虽然要求一起走,电梯里却没说话,四楼到一楼,几秒钟而已,顾宁她们到一楼,许钟情按了负一楼,她说:“我的车停在底下,再见。”
“再见。”顾宁很不明白,都没什么事情为什么非得这么执着要跟着她们一起走。
来不及多思,走到门口,不远处传来汽车的喇叭声,车灯闪了闪,顾宁知道,那是顾磊的车子,于是大踏步上前。
电梯里,原本下楼的女子又重新回到了一楼,就站在大门口的柱子后面,看着顾宁和沈若男朝那边的车子靠近。
“嗨,顾小弟,好久不见了,想你若男姐姐没有?”沈若男是认识顾磊的,他没出国前见过几次,那时候她就喜欢觉得这小男孩将来长成了一定是个万人迷啊,那性感的嘴唇,那冷淡的气质,她用力拍了拍顾磊颀长的身躯,夸赞道,“哎呀,果然没有辜负姐姐的期望,长成了大帅哥了,来,让姐姐亲下吧。”
顾磊笑得憋气,也有些尴尬,顾宁这下没义气了,一把拍下沈若男的爪子:“行了,别占我弟弟便宜。”
“小气鬼,有异性没人性。”沈若男吐槽她。
顾宁笑道:“咋的了,我就是了。”
“哎,顾磊,有女朋友了吗?”沈若男再次打趣他。
顾磊腼腆的笑了笑,意思不言而喻。
沈若男拖长了声音:“哦,姐姐也没有,不如姐姐委屈下,收了你?”
顾宁拿起包往她身上打去:“赶紧回家去。”
顾磊脸红了,沈若男也哈哈大笑,她的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很远。
顾磊也跟着笑起来,沈若男止住笑对顾宁说:“好了,不开玩笑了,把你车钥匙给我,我开你车回去,你坐顾磊车走吧。”
“好。”顾宁完全同意这个提议。
沈若男跟他们挥手告别,顾磊也与她挥手,目光从健身会所的大门口滑过,那边有个人影快速的缩了回去,隔得距离不远,但是光线昏暗看的并不清楚,只是心里有些异样。
顾宁推了推他的肩膀:“哎,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上车吧。”
车子渐渐势离了广场的范围。
顾宁靠在车窗上,顾磊问:“说吧,找我什么事情啊。”
“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嗯。”
“你先找个地方停车,我给你看样东西。”前面红绿灯转弯口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奶茶店,外面有不少露天的桌椅。盛夏的晚上,酷暑难当,这里是年轻人最爱的去处。
凉风习习,顾宁找了个位置坐下,顾磊买了一杯热奶茶给她,顾宁说:“谢谢,你不要吗?”
“大晚上的喝这些甜的倒胃口。”
“那你还给我买。”
“你是我姐,我对你好,所以请你喝。”
顾宁笑着打他:“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啊。”
“应该的。”顾磊只穿着一件天蓝色的衬衫,儒雅的气质如盛夏夜晚清凉的晚风,顾宁从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块精致的小手绢儿,展开,里面是碎裂的玉镯。
顾磊眉心一拧:“这个?”
“碎了,你能想办法帮我补好吗?”
“玉碎了很难补好,即使补好了也会有裂痕,而且现在的技术也很难达到高精准的修补。”
“我知道啊,所以我找你啊。”其实顾宁已经留意很久修补玉石的店铺了,但是很遗憾,每家的老板都说必须镶东西,才能让它们粘起来。
然而,这是顾宁不愿意的。如果像顾磊的玉石一样,用了金,味道就不一样了。每一种质地都有自己特殊的含义,一旦掺杂了别的,总会变了质。
她不愿意唐继轩母亲的遗物在自己手上就这样毁了,那她会心中有愧。
顾磊把玉石拿过来看了看,得出结论:“这是新疆和田玉,玉质非常好,只可惜碎了。”
“拜托,小弟,我知道很可惜,你别刺激我了,我是让你想办法的,你看看能不能让它恢复成原样。”
“破镜难重圆。”
顾宁有些恼:“我当然知道了,关键是这东西对我太重要了,就当是姐拜托你,我实在没办法了,你给我想想折,你不是修过玉吗?”她扯出自己脖子上的玉石说。
“是修过,但是你没发现仍是用了金吗?破了,就是破了。”
“喂,顾磊同学,你这是在伤你姐姐的心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这是事实,如果你想让它恢复原样,必须时光重回。”
顾宁望着在月光下依然晶莹剔透的玉身,很颓然:“那好吧,我知道了。”她默默的包好玉石,似乎最后的希望也毁灭了。
“等等,”就在她要把东西放进包里的时候,顾磊却按住她的手说,“给我吧。”
“你有办法?”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试试吧。”
“那你怎么不早说。”
“谁让你这么不小心的。”
“我知道了。”顾宁默默的低头,不过顾磊既然接了过去,十有八九会有办法的,顾宁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拿起奶茶便喝。
顾磊摇了摇头:“刚才你跑步全白跑了。”
“哎,别提了,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去了。”
顾磊笑了笑,没有追问。最后,他驾车将顾宁送回了唐家。
**************************************************
顾宁穿着睡衣,拿着护肤品在身上拍啊拍,唐继轩整理好文件,上床睡觉。房间内有淡淡的香气,唐继轩习惯性的将顾宁的身体抱了过来,顾宁按住他的动作,说:“哎,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啊。怎么跑几步就累成这样。”
唐继轩一只手捏着她酸疼的胳膊和腿脚,一只手又不忘犒劳自己:“咱们还要努力造人呢,说什么傻话。”
“就知道乱说。”顾宁半嗔半怒的打了他一下,她没有将玉镯的事情告诉唐继轩,只想等最后的结果出来再说。
他的母亲迁墓的事情已经决定了,不过唐继轩没有同意,他说唐振华那么想跟谭秀云葬在一起,那就另外给谭秀梅修葺个墓地,因为唐振华不配。不配跟自己的结发妻子葬在一起,生不能同寝,死又何必同穴。
顾宁知道了只是沉沉的叹气,然后默默支持他的决定。是啊,连活着都不能在一起,死了葬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强扭的瓜不甜。
顾宁更加依偎近了唐继轩,借着窗外幽幽的灯光,打量他分明的棱角,一只手流连在他的五官上,感受指尖下的体温,他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只顾揉捏她已经坚硬的蓓蕾。
顾宁无言的撑起自己的身体,吻住他的唇,原本的蜻蜓点水在几个来回后渐渐发展为火烧火燎的浓烈。彼此已经那么熟悉彼此的身体,可是在这一刻,身体有种莫名的渴望,他们依旧心无旁骛的亲吻在一起,探索对方嘴唇里的津液。
他趴在她的身上,顾宁很快感觉到他身体上的某些异样。心中也有股焦渴逐渐升腾。她微微扬起了头,他细密的吻便落在她的脖子上,轻轻的暧昧的喘息带出一室的情欲,下面的事情变得水到渠成。
身上的束缚很快被解除,丝绸的睡衣解开后,便呈现出维纳斯般美丽的**。他的吻那么密实又那么绵延,让顾宁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任他欲与欲求。
脑子一片纷乱,就在他缓慢挺进她的身体之时,她的脑子也算好了今天的日子。
这几天都是排卵期,意味着受孕的几率很大。
她曾经害怕曾经彷徨,但这一瞬间,当他停止在她身上的律动,将生命的热源洒进她的体内深处,又觉得如此不可思议。
今晚他们很热情,似乎奔着同一个目标而去。
所以持续的时间很长,当然顾宁也很累,事后,她便沉沉睡着了。身体的酸疼在晚间巨细无疑的暴露出来,唐继轩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给她最舒服的依靠与最坚实的臂膀。
他心疼的为她拢了拢头发,可是眼中又有淡淡的满足。
夜晚的时候,能有个人这样躺在自己的身边,告诉自己这个世上再不是孤单一人,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她均匀的呼吸传来,唐继轩的脑子还在盘算工作的事情,等全部梳理完整,睡意也袭了上来,他将顾宁揽在自己怀里,正打算酣眠,门外却传来剧烈的争吵声,还有花瓶落地的声音。
夜阑人静,这样的动静很刺耳,也惊醒了顾宁。
唐继轩安抚她说:“你先睡,我出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顾宁也翻身下床,虽然有些晕眩,不过并无大碍,她系好了睡衣的腰带,跟唐继轩打开房门。
房外很乱,原本放在楼梯口的花瓶的确碎了一地,唐继桥脚边有个行李箱,里面的衣服也散落了一地。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谭秀云苦苦拉着他的手规劝:“继桥,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干什么非得这个时候走呢,你让锦华怎么办。”
张锦华此刻正站在房门口,紧抓着睡衣的领子,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唐继桥稳了稳呼吸,挣脱谭秀云的手,弯腰去捡衣服。
谭秀云看到唐继轩,立刻上前恳求:“继轩,你帮我劝劝继桥,现在都这么晚了,他要走到哪里去。”
唐继轩是知道他的决定的,他申请调离税务局的报告他签了字也交到了市委组织部,只等着最后的结果下来,可是这么晚了,离开家也的确不合适,于是他说:“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大嫂还怀着孕呢。”
听到怀孕两个字时,唐继桥的面部肌肉抖了抖,却加快了整理衣服的动作,整理完了,拎起行李箱:“都别劝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走了。”
“不要走,继桥,你走了,你让妈怎么办。”
“这里是你的家。”
“那也是你的家啊。”谭秀云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唐继桥突然笑了,看着身后的一群人,摇头:“这是你们的家,不是我的。”
谭秀云脸色一白,唐继桥抽回自己的手,他头也不回的下了楼梯,离开了唐家。
他以惊人的速度,结束了这出闹剧。
唐振华还在外未归,张锦华靠着门框,惆怅的眉目间是挥之不去的忧愁,谭秀云哭着追出去,无功而返。
唐继轩与顾宁站在一起,谭秀云赶紧抹了抹眼泪:“继轩,小宁,你们去睡吧,锦华,你也去好好睡一觉,我收拾下屋子。”不顾顾宁的反对,她默默拿来了扫把和簸箕,一片片将碎片捡进簸箕里。
心不在焉,一不小心还割破了手,嫣红的血迹在碎片上蔓延,她似乎毫无所觉,顾宁看不下去,一把按住她的手,又对楼下叫道:“王嫂!”
“妈,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们来收拾。”顾宁把丢了魂似地谭秀云扶进房间,再折回来时王嫂已经将这里收拾干净。
张锦华脸上有淡淡的泪痕,她用手压了压,顾宁心里发酸,也不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说:“大嫂,很晚了,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说,先去休息吧。”
张锦华默默的点头:“晚安。”
“晚安。”
*****************************************
顾宁筋疲力尽,躺在唐继轩的身边,突然直起了身体,直勾勾的望着唐继轩。
“怎么了,这么看我。”
“你会不会有一天也突然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顾宁的眼神中有深深的忧虑。
“你乱想什么呢,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那你大哥这是为了什么,大嫂不是怀孕了吗?他突然这么走了,孩子怎么办。”
说起这个,唐继轩的心里也疑惑了,唐继桥一向四平八稳,个性踏实,会发生今天的事情着实令人诧异,他看了看墙上的始终,决定结束对话:“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睡吧,明天上班的时候我找他谈谈。”
“女人怀孕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就算发生再大的事情,也不能丢下大嫂不管啊。”
唐继轩搂了搂她的肩膀,示意她赶紧睡觉。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多事之秋。
**********************************************
唐继轩一到局里,就给唐继桥办公室打了电话。不过处里的同事说唐继桥还没有上班,手机也关机,唐继轩只好留话等他来了就让他上来。
没一会儿,战鸿飞先来了,他把从万都拿过来的材料进行了整理,交给唐继轩,让他去市政府交给市委,以便得到市委对万都方面的批示,展开更深入更细致的调查。
不过战鸿飞仍是忧心忡忡:“老唐,副市那边,你打算怎么交代。”
“要怎么交代,当然是彻查过后再交代,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他说,“张路给我打电话了,表示无条件支持税务局展开工作,让我放手去干。”
“你说市委书记张路同意了?”战鸿飞挺吃惊的,“他不是一向跟副市走的挺近的吗?”
唐继轩心知肚明,此刻便选择了装聋作哑。
“老唐,这会不会是个阴谋。”
战鸿飞的考虑是没错的,可就算是个阴谋,是个龙潭虎穴唐继轩也要走一走,他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张路给他打电话的意思很明确,支持他们的工作,只是像万都这样为数不多的“龙头”企业,政府要在A市扶持起一个也非常不容易!净化税务市场、增加税务收入固然是好,但关键是要干到点子上!任何隔靴搔痒甚至是无理取闹的行为,只能伤害企业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虽然不明白张路意欲为何,但是唐继轩还是觉得很有道理的。
唐继轩没有耽搁,当下决定去市政府走一趟。不过在走之前,他接到了许钟情的电话。
许钟情在电话里说:“继轩,有时间吗?中午请你吃个饭。”
“现在忙,改天再说吧。”唐继轩要挂电话,许钟情急忙在那边喊,“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下,跟我吃顿饭不会花你太多时间,若是你真的干了,这足以让你后悔一辈子。”
“你威胁我?”唐继轩搭电梯下楼,口气不觉严厉了起来。
“我没有任何威胁你的意思,只是在商言商,我也不希望事情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还有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没的商量,钟情,看在过去的情面上,我不想撕破脸,但是请你记住,我是唐继轩,从来都是,不会为任何人改变自己的决定。”
“包括顾宁?”
“对,如果你敢对她做什么,我只会十倍的讨回来。”
“这么说我们真的没得谈了?”许钟情的笑声居然让唐继轩感觉心惊胆颤,曾经娇弱的女人如今竟然有这般深沉的心计。
唐继轩也笑:“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
“继轩,你别这么说,真的,我只是想我们能好好谈一谈,这对谁都有好处。”
“你不会告诉我你就是万都的幕后股东吧。”
“这个你放心,绝对不是我,只是万都曾经有恩于我,我也不希望看到他毁在我面前。”
许钟情话刚落,电梯叮的一声便打开了,唐继轩大跨步朝前走去,许钟情在那边都听到了他开车的声音,她很着急,可是一筹莫展,唐继轩似乎刀枪不入,对于自己坚持的,一定会贯彻始终,可是是人都会有软肋和死穴,击中软肋,等于捏住对方的七寸,戳中死穴,则等于触发对方的爆发底线。唐继轩的软肋和死穴不多,但他是人,就会有。
顾宁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死穴。许钟情刚才试过了,死穴的成分更高点。他就是这么无情又充满爱意的人,若是顾宁真的出了事,他会毫不客气的十倍讨回,如果顾宁死了,他就会杀了那个凶手,然后自己自尽,他要么不爱,一旦爱了,便会义无反顾。
许钟情很早就看透了他的这种本质,在他们三年的婚姻中,唐继轩没有爱上她,就永远不会爱,哪怕是她同躺在一张床上,他也能清心寡欲,她一度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男人,这个谜底,一直到现在才解开,他不但是个男人,还是个真男人。
可是他还是有软肋的,那个软肋,就是他的母亲。
“继轩,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吗?只要你现在出来见我,我就把真相告诉你。”许钟情的话不亚于一个重磅炸弹在唐继轩的脑子里炸开。
“你说什么?”唐继轩停下了脚步,提高了音量,“你再说一次。”
“出来了再谈吧,我在税务局斜对面的咖啡厅等你。”
唐继轩用跑的,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咖啡厅,不过那些材料他并没有带来。
许钟情早就到了,现在才能这么镇定自若。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预谋。
唐继轩并没有向冲进市长办公事那么冲动,只是紊乱的呼吸多少泄露了他内心的渴望与愤怒:“我来了,说吧。”
“坐下,先喝杯水。”许钟情为他倒了一杯柠檬水。
唐继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喝水,慢慢的喝,一杯喝到底,他的气息也逐渐平息下来。他不说话了,就等许钟情开口,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谁先开口就暴露了底细。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执意跟你离婚吗?”许钟情见他越坐神色越笃定,最终先开了口。
“愿闻其详。”
“因为我听到了一个秘密。”
唐继轩的心一跳,许钟情还在卖关子:“你想知道吗?”
唐继轩耸了耸肩,靠在后面的椅背上,现在他比许钟情镇定:“如果我告诉你真相,能不能请你放万都一马。”
“市委市政府已经决定立案调查,就算我不查,这件事情也不会那么轻易解决的。”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放手,我有办法将这件事情平息下去。”许钟情很有自信,唐继轩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心中却波涛汹涌,这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竟然让许钟情都如此紧张?而且市委市政府怕是很多人都被收买了吧。
“真的,再查下去,对你也没有好处。”许钟情表现的很诚恳。
“我只知道尽忠职守也是我的本分。”唐继轩突然站起来,“我想你是不会愿意说的了,也罢,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了。”
许钟情也跟着站了起来,突然放低了姿态:“继轩,那这样,你再缓一缓把材料交上去,给我两天时间,两天后再交可以吗?到时候我就把一切告诉你!”
唐继轩看着许钟情觉得如此陌生,这几年时间,到底改变了多少东西?原来岁月腐蚀的不只是容颜,还有内心。
他闭着眼睛,显然在做着剧烈的挣扎,一边是苦苦追查了这么多年一直未果的母亲去世的真相,一边是任重道远关系重大的工作,他陷入了两难。
许钟情抓着他的手,等着他的决定,两人靠得很近,窗外是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中午的阳光那么透明的照进窗内。
马路的另一边,沈若男赶紧转过身,试图挡住顾宁的目光,终究晚了一步,顾宁手上的文件掉了下去,砸中自己的脚背,疼了,才清醒过来,窗内的两人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就像是亲昵的拥抱在一起。
沈若男赶紧说:“误会,肯定是误会,要不我们过去找个招呼吧。”她看到顾宁的脸有些发白,她急坏了。
顾宁捡起地方的文件,再抬头时,已经恢复平静:“不用了,咱们还得去见秦总,走吧。”